“你懂什么？”

凌川咂巴咂巴嘴，王爷这话说的和凌月一样。m.tecleading.com

他是不懂，可他瞧着就是这么回事。

“王爷，属下是不懂这些，可属下看着永嘉郡主有求于您的时候温言软语的，过了这茬依旧是那副清冷勿进的模样，这不是明摆着对王爷用美人计么？”

“说你不懂你就是不懂，本王问你，对永嘉郡主示好的人少么？老六是不是也在其列，还有你瞧着姜家那个小子一见到她就咧着嘴笑的像个傻子。”

凌川点了点头，应道:“王爷说的是，就连属下也瞧出来姜小公子的心意了。”

“所以啊，你见她何时对这些人温言软语过？”

这说明什么，说明沈宁心里有他。

凌川思来想去，想对主子说:那不是明摆着这事求姜小公子他们也无用么。

可这样的话他只敢在心里嘟囔两句，可万不敢吐露出来。

君淮渊理了理衣服，说道:“旁的事少打听，去给言子宥递个消息去，让他明日陪着阿宁去趟堰州。”

凌川得了令出去办事，君淮渊也从小榻上起身丝毫没有方才那般病弱的样子。

他就知道沈宁是个心软的人，想起幼时沈宁那般境遇下也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这么些年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才能叫她收起自己的那副好脾性变成现在这样。

——

沈宁一大早就到了言子宥的家门口候着，倒不是为了催人赶路，只是她这样折腾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言子宥性子懒散倒没想这样许多，以为得自己去找沈宁汇合。

只刚一打开门就见到人不知道在这候了多久。

“郡主怎么来的这样早？”

“不早，不过刚到而已是言大夫出来的早，言大夫还请上马车吧。”

凌月上前想要替言子宥提东西却被言子宥拒绝:“这里都是看诊的东西我自己提着就行。”

说完，言子宥上了马车，沈宁紧随其后也跟了上来。

马车宽敞，但言子宥没料到沈宁会同坐，脸上露出些错愕来。

沈宁见状赶紧说道:“此去堰州时间紧要，两驾马车不及一驾方便，不过言大夫若是不习惯的话我稍后让人再驾一辆马车来就是。”

言子宥倒没有什么在意，只是怕那个瘟神知道了心里不痛快。

不过想到能让他不痛快，言子宥心里倒是痛快不少。

“郡主不必在意，我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就这样吧一路上也还有个说话聊天的，免得无趣的紧。”

沈宁点头应承道:“既是如此，言大夫也不必以郡主相称，就叫我沈宁吧，此次多有麻烦还请言大夫多多担待。”

言子宥年长沈宁几岁，对沈宁的印象不错，再加上君淮渊的关系两人日后免不得多有交集。

“也好，我虚长你几岁，你就叫我言大哥吧。”

“好，言大哥。”

医者向来都有些小习惯或者说是性情古怪，尤其是医术上佳者。

她初次见到言子宥时觉得他这人性格率性，行为却又有边界，没有料到竟也这般好相处。

出发的时辰太早，沈宁担心言子宥没有用早膳，早早的就在马车里备了吃食。

言子宥也不见外，风卷残云似的吃了个饱后眯着眼睛又睡了起来。

堰州若是一路快马加鞭两日便能抵达，可换成马车只怕是要多行两日方能到。

沈宁特意选了个擅长赶路的师傅，希望能早些早达。

迷迷糊糊中，马车已经从官道上转到小路上。

不知过了多久，车夫突然勒马，惊的马扬前蹄。

沈宁和言子宥坐在马车里被颠的几乎坐不稳当。

不待沈宁开口交待，凌月就将沈宁护在身后掀了帘子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突然停下了？”

“小姐，前面，前面躺着个人，满身是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年头流民满地，在这荒郊野岭的死个人也不意外。

凌月回头看向沈宁，等着沈宁示下。

“我和你一道去看看人还有没有气息了，若是活着就想办法救一救，若是死了这荒郊野岭的就找个地方埋了吧，总好过叫人暴尸荒野。”

听到这里，言子宥也开了口，说道:“我同你一道下去看看。”

沈宁和言子宥下了马车，凌月挡在沈宁身前，先一步去探看。

沈宁走到那人面前时谨慎的打量着。

此处是一条上官道上必经的小路，来往车怕不再少数，这人就这么横在这里想来应该没有多久。

地下的人不知生死，掩面躺在那里。

凌月上前将人翻了过来，试探鼻息后说道:“小姐，这人还有口气，不过气息十分微弱。”

沈宁闻言上前看向那个人，脱口道:“居然是他！”

言子宥半蹲在那人面前，探手在他的脖颈上停了片刻，起身抽出巾子擦了擦手。

“怎么你认识这个人？”

沈宁点了点头，对凌月说道:“先把他搬到马车上吧，等咱们上了官道找个客栈或者医馆再做打算。”

言子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视线那人的脸上流连两次。

哟，模样长的不错，就是有点太脏了。

马车内虽然宽敞，但放了这么个只能挺尸的兄弟后，再坐两个就十分勉强了。

凌月同车夫一起坐在外面，马车内的沈宁略带抱歉的口吻说道:“委屈言大哥了。”

言子宥饶有兴致的回道:“不委屈，不过这荒郊野岭的沈小姐怎么会认识他？”

沈宁看向裴向之的脸，此时那张脸上满是泥土，身上尽染血污，细看之下还能瞧见伤口周围的脓血和飞蝇。

可谁能想到这样的狼狈的一个人，在前世时竟是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杀神将军。

沈宁收回视线，说道:“此人算是一位故人，刚才言大哥探过他的脉想来他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吧？”

按理来讲确实是位故人，沈宁上次去泾阳时想找的人就是他，只是不知道为何当时没有找到，兜兜转转的却在这里遇到了。

看样子裴向之是打算去盛京，只是不知道为何受了伤。

“故人啊？故人好啊，”言子宥想到君淮渊，眼中含笑道:“死不了，有我在你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