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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优雅的四姑和松子糖

作者:甲鱼蛋花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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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慢慢走出这院子的大门,抬头就看见门口有一株粗壮的大柳树,这时节柳树的枝桠光秃秃的,四下都是萧索的光景,应该是秋尽冬初。www.nmghmwl.com天气渐渐的会越来越冷,这一家人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门前是一条坎坷不平的小路,往东边是邻居夏家和曹家的菜园子,往西边是一片荒地连着一座大山,秦家就在山脚下。

秦思的父亲秦川是大房,一家人住的院子就是祖宅,二叔秦山早些年分家到了对面,三姑姑秦秀嫁了隔壁芦台村的李家,四姑姑嫁到了镇子上的张秀才家,秦家不算大户,人口也不算多,秦川平日里就以种地打猎为生。

这个季节地里啥也种不了,靠着秋天收的一些粮食勉强度日,村里大部分人家的情况都是如此,忍一忍到了春天就能好一些。秦思心里思考着怎么能让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脚下。

“思儿,你怎么出门?你娘呢?也不看着你点儿,成天就知道在家里呆着。”只见一行头戴白孝头巾的人从山上刚好走下来,为首的正是秦思的爹,秦川,还有秦思的二叔和几个哥哥。秦川一见到秦思一个人溜达就忍不住要怪吴雨不操心,这夫妻也真是一对天聋对地哑,活该日子过不好。

秦思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爹!”就不想开口了,这个男人在小秦思记忆中除了沉默寡言的干活和日夜辛苦之外,对妻子儿女没有过太多关怀,导致几个孩子见了秦川都不爱说话。

看自己女儿这小鸡子样儿,秦川轻轻叹口气,走过去,牵起女儿的手,往家走去。几个哥哥最大的秦壮已经成亲了,妻子李英怀孕月份大了,上个月刚回了娘家养胎。二哥秦虎也相看了几家女孩子,过不久应该就要定下来了。三哥秦文今年十三岁,年纪还小,生的也文弱,整日里喜欢跟着母亲在家织布干活儿。

一进门,就看到秦秀大包小包的提了满手,准备将丧事过完剩下的肉和菜拿回家。看见去送葬的队伍回来了,也只是和秦川打了个招呼:“大哥,我先回去了,兰兰她爹这几天没人照顾,四妹今天要回来,我就不在这儿了。”说完带上李兰兰就往外走,也不解释手里提的那些东西。

秦思从头到脚将这母女两人打量了一遍,直白的目光看的李兰兰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肉啊!”一甩头,小辫儿都要飞到天上去。

只有秦文将秦思往身边拉了一把,还轻轻的握了一下她的小手。这意思,是让她不要面子上过不去。

其实三姑秦秀的做法秦家人都心里有些不快,但是实在是自家家底薄,需要三姑时常接济度日,所以才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面对三姑在家中作威作福。秦思把头撇过去,看着脚下的地面,眼不见心不烦。

这母女俩终于走了,吴雨慢慢走出来,打了盆清水让几个人洗洗手。二叔秦山和吴雨打了个招呼,转身回自己家吃饭去了,他家就在路对面的院子里,三间新修葺的屋子此时冒起了袅袅炊烟。

秦思看着自家贫瘠的院子,这五间屋子还是爷爷在世的时候修的,经过了几十年的风吹雨淋已经逐渐破败。现在爷爷走了,父母住一间,大哥大嫂住一间,二哥和三哥住一间,秦思住一间小房子,还剩一间出来,二哥以后成亲了,也得单独住一间。

“四妹啥时候到家啊?”吴雨看着自家男人怯生生的问道,这两个小姑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四姑好在是人比较聪明,从来不当面给她难堪罢了。

“应该快了吧,昨日让村长捎了口信,今天一早出发的话,晌午吃饭就能到了。”秦川一说到这个四妹嘴角不自觉的有了笑容。秦思脑子里开始搜索四姑秦桑的信息,据说秦桑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所以当年才被镇上的秀才老爷专门聘了给儿子做媳妇。

秦思为数不多的关于四姑的记忆全都是好吃的,和一些新鲜玩意儿。镇上住的人对于鸣石村村民来说就是妥妥的贵人了。秦川也是这么想的,自己的这个四妹妹和身边这些邻居亲戚都不同,从小温柔娴静还长得貌美如花,嫁到镇上做了秀才老爷的儿媳妇,如今还愿意回来看望他这个大哥,他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外面这时候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有驴子叫,小孩子吵闹,应该是四姑秦桑回来了。秦川激动的一下子站起身,去迎接这个四妹。

“大哥,大嫂,我回来啦!”一声又悦耳又温柔的声音传进院里,和这个家格格不入。

吴雨也带了些笑容,起身去门口。秦思抬头看去,一位身穿白衣的美妇人带着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儿进来了,削肩细腰,鹅蛋儿脸,一头黑发用素白的玉钗挽着,四姑姑确实是个大美人。

“四妹!咋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你看看你,每次都带这么些,你公公都不说你吗?这个是柔儿吧,长得真乖啊!”秦川满眼的笑容接下秦桑手中的东西,将人赶紧让到堂屋坐下。

秦桑一边打量着家里和几个孩子,一边将自己的女儿紧紧牵着说道:“大哥,爹走的突然,我都没有在他老人家身前尽孝,回来晚了,大哥哥别怪我!”说完还拿出一张白净的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

“这是我大女儿之柔,这次带她回来给咱爹上柱香,她小时候身子骨弱,这几年才好些了,能出门见人了。之柔,快去给外公磕几个头去。”秦桑推了一下身边的女儿,小姑娘满满的走过去,在秦爷爷灵前磕了三个头。

吴雨和秦川见秦桑时不时的哭一下,赶紧出言宽慰她,她才慢慢的止住了哭,将带回来的一个纸包打开,对着秦思招手道:“思儿快来,许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姑姑给你带了糖,快尝尝!”

打开的纸包里是几块黄澄澄的松子糖,散发出松子的清香和糖的甜味,这种稀罕物,住在鸣石村的人可是一年都吃不上一次的。秦思拿起一小块,吃到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她看着这优雅的,不像村里人的四姑轻轻说了声:“谢谢姑姑。”就不再碰桌上那些吃食,只乖乖坐着。

秦桑这才认真的看着这个小侄女,她一直觉得大哥家的几个孩子被大嫂教的不识大体,畏畏缩缩,见人也不会来事儿。没想到这个最小的倒还算机灵,不像其他小孩那样眼睛只盯着吃的,举止也算大方。

张之柔这时候也过来了,依偎在秦桑怀里娇滴滴的说着:“娘,我饿了!”

“快,给之柔准备点粥和菜,再烙几个饼子去。”秦川一听宝贝侄女儿说饿,就赶紧让吴雨准备吃的。可是刚才秦秀走的时候把家里像样点的食材全拿走了,吴雨这会儿一脸为难。

“娘,我和你一起去吧,爹和哥哥应该也饿了,我们多做点,一起吃。”秦思心里叹气,这吴雨还真是的蔫瓜,有事不说,看着就让人窝火。

“哎,思儿。”吴雨一听女儿主动加入做饭的行列,心里竟然松了口气,自家男人从来不管家里有啥没啥,但是自己要是让他丢了面子,绝对会被埋冤。她一想到那个感觉,头皮就发紧。

几个哥哥见母亲和妹妹进屋做饭了,赶紧去找活儿干,喂猪的喂猪的,劈柴的劈柴,三哥秦文甚至去织布了,都是有点社交恐惧在身上的。只有父亲陪着秦桑母女两,回忆往昔,一边在爷爷的灵堂前烧纸。

那包打开的松子糖居然被冷落了,张之柔有点心动,伸手去拿糖吃。她从来没有回过舅舅家,还以为村里的人都像街上卖菜的老婆婆一样,看见好吃的都走不动道儿呢。秦桑看见女儿的小动作,脸色瞬间有点不好看:“柔儿,没洗手怎么能吃东西呢,娘平日里怎么教你的。还有,没吃正餐不许吃这些零嘴儿,没规矩!”

张之柔的手一下子就收回来了,悄悄吐了下舌头。在厨房思考做什么菜的秦思也听到了这话,轻轻笑了,这个四姑果然比三姑道行高深些。

以前在覃家时,她天资聪颖又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小小年纪就被掌门看重,亲自传授厨艺。身边一直都有人明里暗里的找她麻烦,可是因为绝对实力碾压,这些年倒也没受过委屈。一朝穿越到这个小姑娘身上,什么都没有了,真是郁闷。可是,自己现在也回不去了,怎样才能过的舒坦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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