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二十】时计

凝固的时间流转，肆意的风奔走。www.luhaibing.com

流浪的灵魂啊，请别忘记我。

出乎意料的，我失眠了，我总有种不安的感觉。莫莱告诉我是王之剑治好了我，我擦拭着王之剑的剑鞘和剑身，脑袋里乱乱的。

里安说已经把风彻和另外一位术士的尸体烧了，连同那家旅馆一起，制造成了一场意外，让我不必担心。然而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且里安的状态。

他今晚那些话，就好像在说遗言一样。我准备明天一早和他问清楚，绝对不能就这么离开斯图里特。

莫莱和金石，封太元他们睡在了一个屋里，今天这个房间只有我。我用宗卷联系了默林，问他帝国的骑士护卫队还又没有什么职位缺人，我打算把里安塞过去。

默林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让我完成任务后快点回来，要带我去别的地方散散心，见几个老朋友。

“默林，我回帝国之后想和你约饭。”

“好，我等你回来。”

次日清晨，我早早的爬了起来，苏珊并不在家里。天刚蒙蒙亮，空气里还有些潮气，怪冷的。我一路过来没看到什么人，直到到广场时我才明白是为什么。

里安把所有人聚集到了一起，等看到了我的身影，便招呼我过来。

“各位，我今天要宣布一个事情，事关到每个人，所以我把大家都叫过来了。”里安今天格外的神采飞扬，换上了骑士服，看起来心情就很不错。

“我决定开放斯图里特，让停止的时间开始流动，把时间还给大家。”他说完这话，人群中便有人不同意开始争吵，甚至想要爬上高台把里安拽下去。

“各位听我说，这个决定我犹豫了很久，但如今我仍旧想要这么做。一直停止时间是对大家的不公平，这三十余年对于有些人来说是痛苦难受的，这对他们是不公平的。”

“我做下的决定不会改变，大家也不必劝我了。”

“里安，我支持你。”苏珊第一个举起了手。“你们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烂人把嘴闭上吧，不就是不想死吗，非拖着我们这些人干什么，恶心透了。”

苏珊嫌恶的瞪着一位老人。

“多活了三十多年为该够本了吧，里安他不是生下来就要为你服务的。你所说的不同意，无非就是怕时间流动起来你当场就死了罢了。”

“我…我也同意。我想出去看看，即便外边什么也没有也想…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经历过恋爱呢…我想要离开斯图里特到别的地方去…”一少女弱弱的举起了手，她的目光羞涩，这句话似乎在她心里憋了很久。

“我同意。”原本我以为不会同意的安娜举起了手。“我的孩子早就死了，也该从梦里醒了。里安那孩子为了保护我们这些人把自己关在塔里那么多年，我们都对不起他。如今他做出决定了，我当然要支持。”

“我才不要。”一个看起来不太健康的年轻人大声吼道“明明我还可以多活些时日的，时间一旦开始流动，痛苦就会找上我…”

“…”我沉默的看着他们的争吵，拉了拉里安的衣袖。“你想做什么就做，这里有我。”

“接下来的事情可就要交给你了，老大。”里安微笑着，将一柄磨好的匕首塞到了我的手里。“老大，控制斯图里特时间的是我的心，那就是斯图里特的时间，也是这里的时计。”

“杀了我，取出我的心，让斯图里特恢复正常，回到正轨。你放心，我死后屏障会消失，但我给你留了一条逃生的通道，你带着你的伙伴从那里逃跑。”

“你说…什么。”我握着匕首的手有些颤抖，他将我的手指紧了紧，再次郑重其事的说着“我昨天拜托你的事情就是这个，请杀了我让一切回归正规吧，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他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想要恢复正常的和想要维持现状的都鸦雀无声了，空气寂静的可怕。

“怎么了老大，你做得到的，这也是我的愿望。”

“你昨天那些话，果然是在说遗言啊，里安。”我将匕首扔到台下，带上了一只手套，另一只手拿着王之剑。

“这么多年，怎么一点成长都没有啊。”下一刻，我的手洞穿了他的胸膛，取出了他的心。他的血滴落在王之剑上，霎时间光芒大作，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死亡只是一瞬间。里安想起了这句话。

随着他的心停止跳动，铸造心脏的肌肉化成了一只年代久远的怀表，上面的时间正在流动。现在是早晨七点四十四，我看了看太阳，时间刚刚好。

王之剑，死之盾，时间，珍宝全部集齐。四样至高无上的法器在我的魔力支持下在里安身边环绕，他的血液化作枝条，将他的胸腔缝合。

王之剑散发的光辉将他胸膛欠缺的部分填满，里安，一个全新的，没有任何特殊力量的里安回归于世。世界树给了他能力，他愿意放弃能力，当然能够回到从前。

那是缘分，也是命运，如果没有我们的到来，他今天就会死在石台之上。

“我…我的孩子活过来了！”安娜怀中的婴孩发出了哭喊，温热的体温向所有人证明着奇迹的发生。

“天啊，我的腿！”一断腿的老人长出了一条新的大腿，此时此刻十分欢快的跑来跑去“我能奔跑了！真是神迹！”

“我…我的病。”那名年轻人哈哈大笑起来“我突然不痛了！苏珊，快给我看看我是不是好了！”

“是的，你完全好了。”苏珊笑道。

“老大，这…”里安看着这一切挠了挠头，被我踹了一脚掉下了石台，他稳稳落地。

“你小子，净给我找些麻烦事。作为代价我就收走你的作案工具啦，别回头找我要啊。”我扬了扬手中的怀表，朝他笑了笑。

“德洛丽兹，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她认同了你的做法，也将生命的力量分给了每一个人。里安，你刚才已经死了，是王之剑救活了你。”我将法器们收好，拍了拍里安的肩。

“现在作为普通人，去守护你想守护的一切吧。一个月后我来接你回帝国任职，你得做好准备啊。”

“谢谢你，老大。我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成为像你一样优秀的人，你觉得怎么样。”里安士气很足的向我行了个骑士礼，我呵呵乐了两声“像我一样？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了，别到快退休了还接不下我三招。”

“我说的不是这个优秀，是人格魅力和品德。我尊敬你，想成为像你一样温暖的人。”他诚恳的说着。

“里安，你已经是了，要是这点的话你比我优秀。”我应着“我们该出发了，里安，回头见。时间在我手上，我会利用他制造幻境把门外的人引走的，别太担心。”

“苏珊，好好享受接下来的生活吧，再见啦。”封太元他们在道路的尽头等着我，我朝苏珊和里安挥了挥手，就当做是告别了。

凝固的时间开始了流转，肆意的风奔走，流浪的灵魂啊，请别忘记我，别忘记我们这些为了美好生活而努力奔波的人，别忘记我们为新生活而付诸的代价，别忘记那些幸福，别忘记那些相遇。

别忘记我。

“真令人难以忘怀。”苏珊抱着胳膊笑道。

“是啊，我现在一点也不后悔加入她的小队，反而十分庆幸能够有她这样一位队长。”里安道。

“你喜欢她吗。”苏珊调笑道。

“不。我敬爱她。以男女情爱来评判我对她的感情太肤浅了。我尊敬她，希望成为她那样的人，这已经足够了。苏珊，你接下来想去哪里。”里安问道。

“嗯…没想好呢，要是说想去，当然是帝国和德比希尔啦，听说那里的珍之泉酒啊……”

我们足够幸运，我们才能遇见。

生命中出现的每个和自己有所交集的人都是有意义的，总要教给我们些什么。或是刻骨铭心的爱，或是对待事物温和的看法，或是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也正是有他们这些独立的个体给予我们一些特别的颜色，才能够让生命这张白纸变的丰富又多彩。

蔷薇骑士是里安生命中最靓丽的一抹颜色。

——《时间之神·记后事书》

“拿到了拿到了，得亏我留了一手，要不然我得愧疚死。”我扬了扬手里的怀表嘻嘻笑道“德洛丽兹那孩子，还真是帮了我们不少的忙啊。”王之剑被我握在手中，剑鞘上有着温度，很像人的体温。

我恐怕要把德洛丽兹记一辈子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封太元只是憋了一眼那只时计，便开口问了。“如今莫莱兄要的东西已经齐全了…”

“当然是赶紧跑啦。盛宵一和青门里他们都在斯图里特的前门外面，现在时计在我们手上屏障尚且没有消失，一旦我们离开屏障就会崩坏，他们就会追我们啦。”说罢，我将王之剑和时计都收了起来。

“嗷嗷嗷原来是这样解决的吗！太厉害啦！莫莱兄，我们快跑吧。”封太元听罢疯狂的鼓起了手，对我的话表示赞扬。莫莱没说什么，只是盯着我的头顶沉默了片刻。

“你不想知道你和封太元被袭击的那天我去了哪儿吗。”他突然问起了一个和接下来的路毫不相关的问题，我抬眼和他对视上，红宝石般的瞳里没有情绪，他现在很平静。

“腿长在你身上，你去哪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摊了摊手“我总不能把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拴在腰带上去哪儿都要管吧。”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去了斯图里特的图书馆，查到了一些资料，关于弑神和独善其身的。你要不要猜猜那本传记的作者是谁。”莫莱将一本看起来并不厚重的书拿了出来，漆黑的封壳上有着默林的私人徽记。

“你昨天和默林通过讯。”他笃定的说。

“你也是帝国派来监视我的，对吗，回答我。我并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为什么我们会在流光之都遇见，难道不是帝国算计好的。他们让你来干什么，阻止我？”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其大，不容拒绝。

“莫莱，你冷静点。”我说道。

“没否认，看来是真的了。连你也是来监视我的，亏我那么信任你。我们就此别过，给你的钱我也不会要回来，就当是你替我看老宅的工费了。”他冷呵一声，松开了我的手，向后撤了一步。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把默林交代给我的看着你的任务放在心上。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流光之都，这个我没有关系。你所说的什么弑神和独善其身是什么我都不知道，莫莱，我们通行了一路，马上要到石之门了你因为莫须有的事情要和我们分道扬镳…”

“你的行为让我感到可笑。我说的这些话是平时你绝对不爱听的，所以我才要说给你听。莫莱，你向帝国下的战书对我和圣光根本没有影响，所以你所说的推翻女皇我根本不在意。我不会为了女皇的命令去追杀你，我真心的拿你当做朋友。”

“我和女皇的契约里可没有对朋友动手还不反抗的一条。所以，莫莱，你捕风捉影的将背叛的帽子扣在我头上，太让我心寒了。”

我说着，转头看向了不知所措的封太元。

“太元，你要找世界树的话，需要那些东西吗。”

封太元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我有打开石之门通往世界树的方法，用不到那些。”

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我走到了面色凝重的莫莱身前。

“我也不能白拿你的钱啊，王之剑，死之盾，还有沙砾的时计…全都给你。我们在这里分开吧。”我将王之剑，死之盾，还有刚刚得到的时计全都拍到了他的怀里。

我有些怒气，手劲儿很大，他也没躲闪没卸力，就那么硬扛着。一下，两下，三下，最后一下好似打在了他的心上。他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我们见不了几面了。

“太元，我们走。”我在原地转了个身，伸手去拉封太元的手腕，封太元看着莫莱的表情很奇怪，但我根本没注意到那些。

“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还跟几十年前一样，黑魔法师的身份真适合你。”我拉着封太元从他面前走过，斯图里特再次扬起了风沙，我和封太元的身影消失在了黄沙之下。

卢卡斯·莫莱·葳尔思克看着手心里静静躺着的时计，上面的秒针正在一点一点的跳动着，他的心和秒针一起跳动，他蹙了蹙眉，将玻璃外壳上的灰尘拭去。

莫莱讨厌背叛者。

那本漆黑外壳的书里写着的内容让他感到不安，他不明白为什么默林会去研究那种东西。这世界上真的存在世界树化身的普通人吗，杀了他既然会导致死灭，为什么还要选择动手。

几月前的一个雨夜，莫莱曾经找到过默林。那个时候他想要去默林那里偷走帝国首席魔法师的通关徽印，被默林逮了个正着他刚想逃走就被叫住。

“葳尔思克。”默林望着正要翻窗逃走的莫莱叫了一声。莫莱蓦然回过头来，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他那双如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充斥着惊讶与不解。

“葳尔思克家族已经没了。我是莫莱，是个无姓之人。你叫我葳尔思克，到底是叫的我那个可怜姐姐帝普罗，还是在她临终时托付给你的我。”

“……”默林哑口无言。

“别再管我了。我向帝国下了战书，胆小如鼠的女皇一定会托你们保她的安全。假若让他们得知我在你这里过，呵呵，谁知道要闹出多大的名堂。”

“他们迟早会查到你头上的。首席魔法师默林，你可得担得起你这个名号，把项圈戴好，好好的当帝国的走狗。我是七塔的人，与站在光明之下的你，有着永远无法跨越的沟壑。”

莫莱的斗篷在风中作响，窗外还在下雨，鹅卵石路十分滑腻，烛光不怎么明亮，就像他看不清未来的方向。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他不想一辈子都顶着私生子和幸运儿的称号，他宁愿让人怕他。于默林而言，莫莱是他挚爱之人在世的唯一血亲，在他身上，他能看见帝普罗可悲的过去。

雨帘分成两半，像一件年代久远的旧大衣被掀开。卢卡斯钻进夜幕之中，仿佛他从来属于那里。是啊，葳尔思克家族已经亡了，他是在世唯一的血脉。作为魔法师，他拥有亢长的寿命，他背负着满天的繁星与沉重的过去，在看不清的冰冷的夜里忍受着孤独与思念。

因为足够孤独，才会害怕背叛和离开。如今孑然一身，他倒没什么好怕的了。

“呦，小小年纪心气不小，也不怕被找上麻烦。”突然有人从莫莱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他承认那一刻他是欣喜的，他从内心里希望着我能回头，带他一起走。

但是我没有。

他下意识的动手了，那本默林撰写的坚硬外壳的书被他当做武器向着身后砸了去，那里空无一物。

书本被一身着白色长袍的男人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翻看了两眼。“谁会开这么无聊的玩笑，我的书怎么是别人的名字…默林…好像是我那个师兄…”

“你是谁。”莫莱拿出了梅林的手记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路司只是歪了歪头，银色的瞳看了一下他手里的手记。“我就说上哪儿了，感情是让你拿走了。看你用的还算顺手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卢卡斯·莫莱·葳尔思克。我是七塔之主路司，你可能没听过我，但一定见过我。你每天爬上爬下的楼梯上，可是挂了不少我的画像呢。虽然油画的笔触画不出我的美貌，但作为装饰品也是足够的。”

“怎么不说话，嗯？很惊讶吗？还是说在为我间接杀害你的外祖父而感到愤怒呢？”路司的身子向着莫莱探了去，那张幼态的脸上写满了挑衅。银白色的发与银白色的瞳，这成功让莫莱的怒气上升了。

四舍五入，路司间接杀害了自己的母亲，是这一切不幸的罪魁祸首之一。于是莫莱动手了，雷电在书页间跳跃，紫色的光芒打在他的脸上，一道速度极快的魔法攻击朝着路司去了。

“你也不想想，作为七塔之主的我，会怕你这不痛不痒的攻击吗。你这些伎俩打打傻瓜还是可以，打我，呵呵。”路司轻而易举的躲过了莫莱的攻击，在下一刻他纤细的手便摁在了梅林的手记上。

莫莱的魔法运转突然被中断了，他十分诧异的后撤了两步。“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的魔力适应能力，你这样的人，在帝国那边应该可以叫天才了吧。不过比起小师妹，还是差了点啊。”

“你想做什么。”莫莱警戒道。“你放心，我此行并无恶意。那个叫封太元的人还在她身边吧，那孩子真是不听劝，都说了让她小心点了。”路司打了个哈气，懒洋洋的说着。

“封太元…我凭什么信你。”莫莱冷哼道。

“信不信由你，左右你也不明白术士那档子事。简单直白的说就是封太元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他本身拥有的能量，需要找一个完美的容器替他分担他的力量。而小蔷薇，就是他要找的容器喽。”路司摊了摊手解释道。

“你从刚才就在蓄力，该不会还想着能杀死我为你外祖父复仇吧，简直是白日做梦。我和青门里他们一样也是术士，秘术和魔法在根源上是相同的，这并不能影响我变得更强大。你也知道，封太元杀不死，同样的，我也是。但不是所有术士都这样，而是只有我和封太元是这样。”

路司竖起一根手指在莫莱的眼前晃了晃。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我不还手也不躲就是喽。”他探了探身子，将头送到了莫莱身前。“来来来，往这儿打，平常人可以一击毙命的好地方。”路司指了指自己的头道。

莫莱忍无可忍，将左手储蓄的魔力集中，然后猛的打向了路司的脑袋。下一秒路司的血液飞溅，温热的血崩了莫莱一脸。他看着路司没有头的身体愣了一瞬，直觉告诉他路司还活着。

“嘿咻。”下一刻，路司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以一个崭新的躯体出现在他眼前。“如今，你信了吗。”

路司打了个响指，刚才那副躯体霎时间化成了飞灰。

“你收集那么多宝物不就是为了去世界树吗，赶快动身吧，我和你可不同路。只是比较好奇，面对杀害外祖父的人，你的反应会是怎么样的。”

“你的表现我很满意哦，兴许过个几十年，我会愿意把七塔之主的位置给你坐坐哦。”

“哼哼哼，我先去找我的小蔷薇待会儿，我很期待与你的再见面哦。”路司向前走着，只一个呼吸间便眼睁睁的消失在了莫莱眼前。

莫莱汗如雨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颤抖的双手便追了上去。如果，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还待在封太元身边的我就会有危险。当时他没想太多，身体跟着心动了。

金石选择留在了斯图里特，他说要在这儿避避风头长长见识，曾经的他太懦弱了，希望这里的生活环境能够改变他。我当然不会干涉他的选择，至于他算计封太元和我的这件事，看在他受人威胁才出此下策便不再追究了。

出了城门，我就让封太元带路。我没经过洗礼，也不知道世界树所谓的石之门到底在哪个方位，要是我自己找肯定得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闯。

封太元侧目看着我，然后目光移远

“姐姐你很生气吧。”他说着。

“对啊，我很生气。”我平静的说着。斯图里特的城外并没有刮风，我们走的这个门也没有盛宵一的伏兵，要不然我肯定得找个人泄愤。

“你在气莫莱兄的突然离开吗。”他拉了拉我的手，被我下意识的躲开，一道不明显的视线盯上了我们，让我脊背一寒。我现在绝对不敢小看术士，尤其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术士。

就比如封太元这种。

“不，我在气自己。莫莱的离开我并不意外，他生性多疑又和默林关系不好，唯一信得过的我和默林有消息来往，他怀疑我在意料之中。我只是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