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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石之门【篇十九】抉择

作者:舟欲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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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打造如今的斯图里特的初衷。没有分别的世界,归根结底来讲是没有痛苦的世界。如今时间停滞,带给一些人的精神痛苦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不过是有人在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罢了。他要让一切回归正轨,绝对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停滞不前了。

他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开始疯狂悦动。自此里安·乌纳逃脱了世界树的桎梏,真正的活了起来。世界树给予他控制时间的能力,同时也是一种诅咒。他想要打破静止的时间,就需要有人将他的心剖出,他的心停了,时间也会开始流动。

由血肉打造的时计,将会在太阳升起时停止转动。

他将杀死他拯救斯图里特的权利交给我。

我在太阳落山的时候终于醒了,浑身的痛感让我感觉我刚才被车碾了一通。我扶着额从床上坐起来,我的动作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哦呀,我好像忘了啥,封太元呢没事吧?”我一拍脑门,在房间里开始找封太元的身影。他听见我的声音,啪的一下打开了门“我没事!”

“那太好了我再睡会儿。”见到他活蹦乱跳的,下一刻我直接躺在床上。然而莫莱有些幽怨的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我后脊发凉,我缓慢的爬起来对上了他的眼睛。

“你有话想说,直说就是了,别像个怨妇似的搞得我以为我欠你钱。”我爬起来喝了口水,他十分别扭的冷哼一声。

“你没事最好。要不然等我回了帝国,一定把你的钱全都转移到我名下。”

“不是吧,你就想说这个。”我张着嘴吐槽道。

“不然你以为我说什么,说对不起吗,好笑。”他别扭的扭过头去,我扬起嘴角笑了起来。“原谅你啦。”

“姐姐,那个叫里安的人想要见你一面。”封太元在门外喊我,我坐起来回应了一声“好的,我这就来。”

我穿上拖鞋就要出门去,莫莱从我后面给我披上了他的长袍。“外面很冷,你要是冻坏了耽误行程就不好了。”他扭过头去,转身回去坐着。

我拉了拉长袍笑道“知道啦。”

苏珊家的天台上,里安靠着围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星星很亮,月亮也很亮。有证明说星星的光是反射的太阳光,在白日里也是有光的,不过被太阳的光明遮掩住了。

我们又何尝不是一种行星。

“里安。”我叫了他一声,他看了过来。

他没穿昨天那身希腊风格的衣服,而是换上了他还在我小队时常穿的训练服,这让我直接幻视了三十几年前的他。好在,他好像没变什么。

“老大。”他应着。

“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你先答应下来,在那之后我就会把斯图里特的时间交给你。”他给了我一个吻手礼,替我拉开了天台上茶桌旁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能做到的话。”我扬了扬手答应下来。

“可以的,只要是你,一定可以的。”里安笑笑,当时的我并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只觉得有些意外。

“老大,你知道吗,斯图里特鲜少有吹起沙尘的时候。每当风中扬起沙尘,人们就会相信有好事发生。今天刮了很大的风,明天一定有好事的。”他望着天,我看向他。

月光下,他的脸的轮廓分明,身上有一股神圣的气息。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神”和人的区别吧。

“如果不够幸运,那就创造幸运。总不能等待着幸运降临到头上吧。有的时候头顶会有一把无形的伞,即便是天上掉馅饼,也不会砸到自己头上的。”我轻轻呵了口气,拿出了从德比希尔带出来的珍之泉酒,给里安也倒了一杯。

“老大,你是怎么看待死亡,希望,与离别的呢。”他问我,拿着酒杯送到唇边,轻轻喝了一口。

“对于这些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和看法,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你想问我的看法,我可以说给你。不过也只是作为参考,真正的还得看你自己。”

“关于死亡的话,死亡是一瞬间的事,就是离开,肉体会腐烂,灵魂归于高天。死亡并不会痛苦,痛苦的是遗憾,那些遗憾不止会被灵魂记忆,生者更会记住,且一直遗憾。不必害怕死亡,也不必为亲人、朋友、爱人或者说别的什么的死亡而感到恐惧,那是正常的,是所有人都要经历的。”

“里安,死亡并不可怕。他终有一天会降临,或许会早,或许会晚。即便做了些什么使得死亡远离了自己,那也无济于事,在真正意识到自己身边举目无亲时,也算得上是一种精神死亡。我并不害怕死亡,或者说只有真正体会过死亡才更加珍惜活着的机会和日子。”

“没什么是停滞不前的。我也好,你也罢。”

“至于希望,对于人来说希望可能就是盼头。就比如说生下孩子,他们的希望就是孩子,他们将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盼望着他能够长大成人来养老,这是一种希望。还有得了重病的人得知有人愿意捐献自己的身体部位帮助他恢复正常,对于重病的人来说那也是希望。”

“于我而言,希望就是能够燃烧生之烛的火焰。或许是下一顿美味的饭菜,或许是回家后朋友的笑容和欢心,或许是宠物的撒娇,或许是从未领略的美景。他们支撑着我单薄的灵魂和躯体,让我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他们都是希望,是我怀中燃烧的火。”

“说起离别,总有人喜欢将离别和死亡挂钩。而我对于离别的见解只有一句话。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见。”

我将酒杯搁下,珍之泉酒就像是火焰一样灼烧着我的胸膛,我好像没有刚才那般冷了。里安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很久,点了点头。

“果然老大你活的比我们都通透啊,受教了。”里安笑了两声。“里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不必介怀。活着的人,才是希望。”

“里安,我知道你对你家人和法修娜他们的死久久不能放下,我也是。可是这样并没有什么用处,只会增加自己身上的负担罢了。我认为要是他们还活着,一定不希望我们这样的。”我吐了口气,风抚过我的胸膛,带走了一丝温度。

“嗯……一定是的。”里安站起身来,向着我行了一个骑士礼。“听你说完这些,我受益匪浅。之前在帝国您几乎不怎么参加骑士们的聚会,我一直没有机会邀请您。”

“在今晚,我想邀请您跳第一支舞。”

“当然。”我微笑着应下。风吹动着风铃为我们伴奏,里安的心平静下来,如此一来,他已经没有遗憾了。想到明天就可以去见母亲,去见法修娜他们,他甚至有些激动和开心。

不要惧怕死亡,因为它一定会来临。

不要因为害怕离别而选择不去相遇。

“老大。明天见。”“嗯,里安,明天见。”

里安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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