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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石之门【篇十七】里安

作者:舟欲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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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十七】里安

里安,里安,别再停滞不前。www.yingzhicy.com

“老大,我想你请你帮个忙。不要拒绝,这是我的请求,我希望你答应下来。”里安松了一口气,靠在了沙发上。

“什么事,你先说来听听。”我抱着手,垂眸瞧着他。阳光照在他的头顶,有一种被融化的感觉。轻飘飘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蒸发。

“我…我啊,我想改变斯图里特的现状,但是我没有那种觉悟和勇气。老大,你活得比我久,比我更聪明更勇敢。我想请你替我做出选择。”他俯下身,手肘撑在自己的大腿上,做沉思状。

“我能感受到有人想进来,但是没有找到进来的办法。他们带着杀意,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虽然不知道这会不会给你带来困扰,但是这好像和你带来的人有关系。”他摊了摊手道。

“在我还活着的情况下,斯图里特是坚不可摧的,如果那真的和你们有关系,那么大可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他们进来的。”里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好像有些苦恼。

“你从一开始就在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里安,斯图里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在苦恼些什么…”我不明白,所以发出了疑问。他很不对劲,如今这幅样子就像是得了精神病的病人。

他猛的站起身,抓住了我的两只手臂,同我对视着。他的手劲有些大了,前些天和那个体术士战斗受的伤在此刻崩开了,鲜血染红了绷带,沾了他一手。

他感觉到手中的湿润,定定的将目光转移到自己的手掌上,看见满手鲜红,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的表情。我当然很平淡,虽疼痛,但终究还是可以忍受。

“你受伤了?什么人能做到伤了你?难道你没带医生来吗,做没做过应急处理,伤口还挺深的…”他焦急的样子一下子把我的记忆拉回到三十几年前,那时候他是小队里最年轻的,总是跟在那些前辈后面。

如今这幅急迫的关心模样,倒是和三十几年前如出一辙。他好像变了,又好像一点都没变。

他在柜台下面翻找出了一个药箱,小心翼翼的替我剪开已经被血沾湿的绷带。拿着生理盐水往伤口上面喷,在此之前紧握着我的手。这实在有些痛了,我回握他的手用了些力,他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

替我撒上了止血生肉的药粉,以极其专业的手法再次进行了包扎。然后独自去洗了手,回来的时候满脸歉意。

“你无须在意,这又不是你能预知到的。打伤我的人已经死了,我们此行的敌人很多,现在应该就在附近驻扎。你不放他们进来是正确的选择,他们都是疯子。”我瞥了一眼他替我包扎的伤口,十分利落,比刚才舒服多了。

“你说了你的目的,我也告诉你我的目的好了。你知道世界树吗,是知道的吧,我记得你受过洗礼。我此行是护送一个少年找到世界树。而与我同行的卢卡斯·莫莱·葳尔思克他没有受过洗礼,他需要媒介与钥匙。”

“目前我们已经取得了湖中仙子的『头冠』德比希尔的『珍宝』,撒伏伊纳的『王之剑』以及格莱斯多的『死之盾』,距离他的收集目标,只剩下斯图里特的『时间』了。你作为斯图里特的时间之神,一定知道所谓时间的概念是什么吧。”

我说着,他听着这话吞了吞口水。

“对了,你刚才说让我替你选择,是什么选择。”我才反应过来我忽略了他的问题,转头问道。

他只是笑了笑

“不,没什么。”

太阳沉了下去,封太元和莫莱坐在苏珊家的庭院里,封太元趴在桌子上数着桌子上有多少个条纹,莫莱则在认真的翻看梅林的笔记。

他对于其中的『弑神』和『独善其身』的字眼有些兴趣。按照常理来说,这两个词语大多数时候是不会一起出现的。梅林的手记上对一种奇妙的魔法阵做了极为详细的分解,这两个词分别占其中的两大段。

大概意思就是这个复合型魔法阵在特定的情况下可以起到弑神效果,且能够保证自身安全。但关键就在于这个特定的情况,记录那一部分的文字像是被打火机烧过,从纸页中间烫了个大洞,边缘还有些烧焦的痕迹。

苏珊坐在门口的木箱子上,望着西沉的太阳擦拭着自己的枪。突然间她的狗疯狂吠叫了起来,她寻着叫声朝着城墙那边看了去,里安的屏障貌似有些破损。

城外,盛宵一单手扶住无形的屏障,往里面缓慢的释放自己的秘术。在点点荧光之下,青门里紧握着自己的武器,朝着荧光之下的屏障打了去。

轰隆隆——的一声过去,屏障如同水波纹一样荡漾起来,立刻把盛宵一的术和青门里的力尽数反弹。他们二人早有防备,自然不会被伤到。

“看来你的想法行不通呢。”盛宵一调侃道。

“看来只有等着他们出来了。据我所知,取走了时间也就意味着他们口中的时间之神失去力量命不久矣。等到他们的东西到手,想要打破这层屏障,还不是轻而易举。”青门里哈哈大笑起来。

“诡辩。封太元那小子什么人你会不知道,他肯定会第一时间逃跑的。他现在被关在里面,反倒是我们的机会了。你呀你,真是老糊涂了。”盛宵一眯着眼睛捂着嘴尖声笑着,他的斗笠风吹不动,头顶那一缕诡异的蓝色飘带被风吹的高高扬起。

角落里有个人,十分警惕的瞧着他们那边。一个是金石,另一个是他在路上遇到的术士,他们一块被抓了进来。

那个术士是个秘术师,金石并不太清楚他的秘术是什么样的。但是他好像十分出名,有的术士会叫他“顶峰针”那人极其沉默,像是个哑巴。

一身黑色的长袍让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显眼,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有一层茧,应该是长时间用什么东西磨出来的。金石观察过他,他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

“你叫顶峰针吗。”金石侧过脸去看他。顶峰针猛的转过头来,那一双乌瞳像是要将他侵蚀。金石害怕的吞了吞口水,这一刻,他竟然有点想念封太元。

不过他又想到青门里和盛宵一这样变态的强者是来杀封太元的,也就没那么想他了。他鬼使神差的和封太元他们分开之后过得非常不好,经常会被路过的术士打的泪流满面,尤其是见过他泪水成金之后打的更狠了。

他一边走着一边找封太元,他知道和我们在一起他会安全一些。但好不容易追着我们到了格莱斯多,就被正在召集术士的十四桥他们抓了回来。

他现在在冤屈的很呢。

顶峰针沉默不言,但也并非没有反应,他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从自己的袖管里抽出一个被卷起来的布包,里面有一沓白纸。

“这是什么。”金石来了兴致,跪坐在他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顶峰针觉得他的眼神十分冒犯,决定给他点教训瞧瞧。他将其中一张白纸拿起来,在指尖捻了捻,顿时化作了灰飞。

他的手指以极快的速度在金石的后颈上点了一下。金石顿感刺痛,捂着后颈不明所以的瞧着顶峰针,眼神里带了些许戒备。

顶峰针终于开口了

“秘术,密言之真意。”金石发现了,他的舌头在发光,而且绝对不是一种错觉。随后他不受控制的站起了身,拿着头疯狂的撞树。

“啊啊啊啊我这是怎么了?难道说这就是你的秘术,快停下来!”金石有些害怕,他无法控制力道,觉得头痛极了。不多时一股热流顺着头顶流下,划过他的鼻梁,流进了他的嘴里。

突然间金石无法出声了,他更加确信是顶峰针动的手。

“虽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但是先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快让我停下来我快晕过去了。”金石的泪水混合着血液一起低落在他双脚之间的土壤上,金色的颗粒上面便镀了一层扎眼的红。

其他的一些术士对这种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平常能够见到的术士少之又少,如今就像是逃命似的聚集在一起,目标是为了杀一个他们从来没见过的,据说能够威胁所有术师生命的人。这一路听的诡辩太多了,很多人都有脾气了。

打不过青门里和盛宵一,欺负欺负比自己弱的还是可以的。这几乎已经成为某种约定俗成的事情,只要不做的太过火就不会有人出手阻拦。

反正有疗愈术士在,不会死人的。

顶峰针只是伸了伸手,金石便直楞楞的躺了下去。

“艾希迪西小姐,能不能帮我治疗一下。”金石眼冒金花,但还是借着最后一丝清醒劲儿叫了艾希迪西。

“好的!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艾希迪西处理好十四桥,便快步跑到了金石旁边。她看了看金石,心照不宣的看了一下眯着眼睛的顶峰针,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顶峰针的本名叫做李铁峰。他之所以得外号顶峰针,就是因为他喜欢故意装弱引得对手放松警惕,然后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把带有控制能力的,他自身产出的银针刺入中枢,以达到能够传到秘术的目的。

能让受术者受他的控制,包括行为,言语,除却思想外的一切。在场认识顶峰针的没几个,但一旦认识了他就会躲他躲得远远的,毕竟他是个无恶不作的恶棍。

他虽然不想信什么毁灭所有术士的存在,但只要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生存,他就一定会动手解决掉隐患。而且根据璃水和那五个人的情况来看,这个传说中的封太元确实很危险。

“唉,早知道不离开封太元他们了。”金石欲哭无泪,正在给他治疗的艾希迪西并没有在意这句话,反而是让青门里听了去。

“小子,你说你认识封太元。”青门里的块头很大,金石在他面前像是一个羸弱的未成年,一把就能提起来拧断他的脖子。虽然他确实可以做到。

金石害怕极了,想摇头,泪水却先流了下来。一颗一颗的泪水掉在地上成了金子,十分耀眼。青门里当然不在乎金子,他只在乎他刚才说的话。

“你最好实话实说。”没等艾希迪西反应过来,青门里便一把提起了金石,与他四目相对。

“这么说,你也有机会靠近他了。”青门里上下打量着金石,没在他身上抱有太大的希望。

“我…我不知道。单是封太元的话还好说,他现在身边有一个女保镖,很厉害。后来又来了个男的,也很厉害。我…我是主动离开他们的,我是…叛徒…”他开始哭了,上气不接下气哭,说话都断断续续。

“这一点无所谓,你认识封太元,有些交情是吧。”青门里质问着。他身上波橘云诡的『气』侵扰着金石的头脑,金石木木的点了点头。

“欸!盛宵一,找到破解法了!”青门里呼唤着盛宵一,盛宵一眯起眼睛,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里安送我出了钟楼,他邀请我在斯图里特做客,好好的休息一下,洗洗风尘。他和当年一样,做事情彬彬有礼,唯一不同的就是穿衣风格大有变化。

这是他三十余年来第一次下钟楼,熟悉的土地让他感慨万千。作为斯图里特人民信仰的时间之神,他几乎从不踏足土地,所谓的神谕也是依靠着传信人传导给大家的。

“老大。如果牺牲一人可以拯救千万人,但这千万人之中也会有人因为牺牲的人而死,你觉得这个人是否应该牺牲呢。”里安走在我的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的路。

他赤着脚踩在土地上,但是并没有沾染灰尘。我早就发现了,他身上所谓的神力,好像来源于某种奇妙生物的赠礼。当然,这也并不能说明他不是一个神。

至少他现在尘不染身不是吗。

“牺牲?这个词真有意思。如果是自愿去死当然没问题,可以称为牺牲。而如果是所有人都一样他去死,然而他并没有做什么错事的话那就不叫牺牲,也不叫大义,而是叫做谋杀。”我将心中所想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百年间我见过许许多多的生死,或心满意足,或心有不甘。每个人在临死之前抱有的心情是不同的,这个他们经历的事情有关。而我能做的,也只有给那些痛苦的人一个了结罢了。

“原来是这样吗…”他不明所以的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是他问我的,我如实回答,也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反应。

“那如果是你呢,作为那个牺牲的人,你是选择为更多人的性命牺牲,还是为了少部分人的安康存活。”我反问回去。虽然不明白里安这个问题从何而来有何意义,但作为他以前骑士队长,我想我可以回答他的问题。

“我…我不知道。”里安淡淡的摇了摇头。

“呀!这不是里安嘛!快来快来!今天刚摘的苹果,可脆可甜了,快快拿上几个回去吃。”一个抱着孩子的农妇见到和我并肩的里安立刻招手。

“你小子,没想到你从塔上下来了。今天刚听说你放了人进来,怎么,这小丫头是你的心上人?”那农妇把孩子抱给她的丈夫,她顺手从货架上挑出几个大苹果,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装在果篮里递了过来。

“不是的安娜阿姨,这位是我以前的骑士队长,是特意来看望我的。”他别扭的挠了挠后脑勺,眼神飘忽不定。我不知道里安为什么要说谎,但这不重要。

“您好。”我礼貌性的颔了颔首,那农妇却笑的合不拢嘴。令我意外的是里安作为时间之神,他的子民却把他当做普通人来对待,还真是亲民。

“哎呀队长啊,你是不知道里安这孩子做的多棒。多亏了他停止了时间,要不是他啊,我家的孩子,早就在三十多年前就夭折了。”那名叫安娜的农妇以极其轻松的语气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语。

三十多年前,这孩子已经有三十多岁了,却还是一副婴儿的样子。这真的,正常吗。在我持怀疑态度时里安立刻察觉到了我的生疑,但事已至此,终归是瞒不住的。

他从一开始就和我说了时间静止的事情,可这也太难以形容了。那个孩子如今已经三十多岁了,仍旧头脑不清晰不能言语不能行走。他什么都记不住,也不知道自己处于怎样的境地里。这样不明所以的苟活着,对他这样的孩子真的好吗。

我想如果我是那个孩子,我反倒宁愿去死,也不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法长大,重复一个又一个的昨天。

“你们没想过让他长大,带他去看病,去找神官?”我抓住了农妇的胳膊,她被我问的一愣,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你在说什么,当然没有。”

“那…到底为什么不。”我察觉出我的失礼,尴尬的抽回手。那农妇却正色起来

“时间一旦开始流动,我的孩子就会在晚上高烧致死,你也看见了,这里没有神官,不可能很快就找到神官治疗的。外乡人,斯图里特的平衡是由我们铸造起来的。时间的流动,也不是我们说的能算的。姑娘,别再说那些话了。”

那农妇看起来有些不悦了,我蹙了蹙眉,转头看向了里安。他果然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就像是盯着一个罪人一样。我不习惯那种眼神,只是静静地转头走开了。

“我能问一下,你知道你的孩子得的什么病吗。”我思来想去的做了一番心里斗争,又折返回去,将一袋金币和一些急救药品搁在了她的货架上。

“我虽然不会治疗魔法,但我带的药足够多,能够治疗大多数的病症……”正说着,我开始掏药品盒,里安却摁下了我的手,摇了摇头。

“对不起安娜阿姨,队长她是帝国人,不太明白规矩,还请您见谅。”里安把我往身后带了带,微微给安娜行了个礼。

“没什么事的话,趁早送她离开吧。”农妇十分不悦,喜笑颜开的表情散了,嘴角拉了下来。她一把从她丈夫手里把孩子抢了过来,在怀里掂了掂。

里安推着我的肩膀往前走了几步,力道很大,想要停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离开了居民区,前往苏珊居住的森林的路上,他给了我问话的机会。

“您有什么要问我的吗。”里安在我面前停下了脚步。月光之下,竹叶的影子爬满了他的背。我离他有几步远,他就站在溪水中央的石台上。一条蜿蜒的小溪从森林深处流淌而出,穿过了这条道路。

苏珊嫌跨过溪水太麻烦,便托人打造了石台。里安站在上面,仿佛站在一个小小的舞台之上。月光如聚光灯般照在他身上,好似他下一刻便要起舞,振翅而飞。

太孤独,他的影子太孤独,眉眼都有几分冷意。

“不,没什么。”我纵使心中有一万个问题,也知道不应该现在问出来。我了解他的性格,如果轻易地将真相捅破,他会无法接受的。

“您分明欲言又止,问我吧,把您的好奇问出来。”里安扭过头来看我,湖水般的浅绿色眼眸里不藏一物,唯有面色有些煞白的我。

“那我问了。”我抱着胳膊,冷眼瞧着他。他垂下了头,像是一只落魄的狗。“我定知无不言。”他应到。

“里安,你愿意和我离开斯图里特回到帝国任职吗。”

“我无法在继续停止时间和让时间流动之间做出选择。”

我的问题和他的回答几乎是同时出口的。他听到我的问题诧异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您刚才,问的什么。”

“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斯图里特,回到帝国任职。”我再次重申了一遍我的问题。至于他的回答,我根本不在意。那些东西在他想告诉我的时候他一定会主动找我说的。

我在意的是他这幅落魄和孤独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把曾经阳光开朗的他变成了这样。把自己关在高高的钟楼上,在不到三十平米非空间里反复徘徊。

“我…可以吗。”他攥了攥自己的手指。他曾经杀死了两个追寻他下落的圣光成员,他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来找他,毕竟连封信件都没有。

他不知道的是我早就寄信给过他,每逢节日我都会致信,从未收到回信。圣光的信使也和我说他确实把信件送到了乌纳家的祖宅,但从来没见到过人来主动签收。

但下一封信送到的时候,上一封信已经不在信箱里了。

“当然。现在战乱已经平定,南北帝国签订和平契约,圣光与中央帝国和南北帝国达成协议。如果一旦动起手来,圣光的人不需要牵扯其中。”我摊了摊手,自竹林中走出。

“帝国的女皇需要亲卫,她信任我。我会把你推荐给她。里安你有才能,有担当,离开斯图里特当一名站在女皇身边的骑士,会比你现在的境遇好太多太多了。”我站在他面前,不曾动容。

“您不怪我的离开,杀了圣光的人吗。”他似乎有些紧张,我不知道称之为紧张是否合适,或许该用不安形容更为妥当。他的手指缠着他的袖口,紧巴巴的皱成了一团。

哪里还有今天刚见面时的高雅气质,分明和三十几年前一模一样。

“我当然怪你。死的人是无辜的,他们受了我的命令去找你,被你杀害,我当然要算在你头上。我无法替他们原谅你,这一点毋庸置疑。”我蹙了蹙眉道。

“至于你的离开,我并不介意。里安,这世界上本就有相聚有离别,聚少离多更是常态。离开,相遇,无迹可寻。法修娜是,特雷尔是,包括你亦是如此。我无法干涉你们每个人的选择,尊重选择,是我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

“我无法做到因为不想离别把你们全都捆在身边,这样太累了,也太不值得。如果你还在为此愧疚,那么大可不必,早些放下吧,我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吗,谢谢您。”里安舒展开眉眼,下一刻便表情十分痛苦的躺倒在地,他捂着胸口,满头大汗。

他的衣服沾了石板上的泥水,很脏,但这一刻我没在意那么多。我冲到他身边蹲了下来,一脸焦急的观察着他到底是怎么样了。

对了,苏珊,她家里有很多的草药,她一定明白里安到底是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我这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我就是相信苏珊一定有办法。

我将里安扶了起来,他有些重,压在我的肩头后我的身体都无法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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