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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石之门「篇十二」雷雨

作者:舟欲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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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十二】雷雨

烛火在床头跳跃,我没有打开电灯。www.zhongyuege.com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把窗帘吹得鼓起。我轻手轻脚的去合上了窗户,骤然间闪电打了下来,随后响起闷雷。

我们正赶上了格莱斯多的梅雨季,房间里很潮湿,我用魔法把莫莱的被窝烘热,让他睡得更舒服些。他发着高烧,眉头仍旧紧蹙,还流着细密的汗。我用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给他降温,擦拭着他的手心。

刚进城的时候我借口让他去行会交付马车,想着让他解决一下私事。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抬了抬眸,并没有什么困意,手边搁着一杯已经冷了的咖啡,随着惊雷过后,我坐到了莫莱的床边上。

这是整个旅馆里最高最大的房间,有三张床,足够我们休息。要价也没有比普通的房间高出多少,是个合理的价位。在帝国城区里的普通旅馆的价格都要比他高上一些。

封太元睡得很熟,我甚至想他是不是真的很疲惫,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会那么困呢。也或许因为他是少年吧,少年多数都会很疲惫。

莫莱似乎做了噩梦,抓住了我的手腕,表情十分痛苦。我俯下身来抚平他的额头。在我的手指碰触到他的那一刻,他骤然间惊醒,与此同时电闪雷鸣,他借着闪电看清楚我的面容,放下心似的又昏睡了过去。

我要去阿尔斯特洛家看看。这个决定是突然下的,而且要立刻就出发。格莱斯多夜里巡查的人也有不少,但雨这么大,想要掩人耳目简直再轻松不过。

我刚穿好衣服,封太元便抓住了我的胳膊,这还吓了我一跳。我回过头去,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仿佛在询问我要去哪里一样。

“阿舟,你也睡会吧,我来替你。雨天路滑,想要办些什么事,明天我们一起去吧。”他像是看穿了我,抓着我的手没有松开,仿佛不会退让。

“好吧。”我垂了垂眸,十分自然的从他的手中挣脱而出,将刚刚穿好的外套褪了下来搭在椅背上,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那他就交给你了,我睡了哦,你要是实在顶不住就睡,大不了我们明天再请一次神官。”

我嘱咐着,他乖乖的点了点头。我钻进被窝,枕头里有薰衣草味道的安神香,我很快就在跳跃的烛火中陷入梦乡,明明方才不困的。

雨仍旧滂沱,封太元扭过头去,拱形窗上的雨水顺流而下,他仿佛在房顶上看见了盛宵一。后来一探查,原来只是错觉。

他踱到莫莱床边蹲了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脸,然后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怎么能行啊,毒在心脏,只去除了四肢的毒素怎么能行。这地方的神官也太不靠谱了,连这种事情都无法完成吗。”

“这次就帮你一把吧,莫莱兄,你可得好好的补偿我才行。”他从包里拿出了那根尾端系着红色流苏的榉木木柄,平头的那边点在了莫莱的胸口上。

随着他的唇微微动了动,一句极轻的秘咒从他的口中飞了出来“秘术,流泻的时光。”淡黄色的光晕在榉木柄的顶端发出,钻进了莫莱的身体,逐渐的将他包裹。

“呼——一次成功呢。”封太元松了一口气,随后笑了笑,插着腰夸了夸自己,将榉木柄放回原位。他站在我床边替我掖了掖被子,近乎无声的叹了口气“或许你嫁给我是最好的选择呢,但似乎看起来不太愿意…”

“罢了,还是从长计议吧。等我们真的走到了最后,你会把力量借给我的,对吧。”雷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那双乌瞳不知何时呈现出了金色,他指尖轻点,淡淡的光熄灭了烛台。

为什么雨天适合睡觉呢,因为空气中的氧气比起平时会稀薄些,导致人们多少会有些缺氧,但不严重,最直观的就是容易犯困。果然雨天更好睡。

秘术,流泻的时光。

以最深处的,最美好的记忆来缝合伤口,是抢救时用到的最合适的秘术。治疗过程中,患者陷入沉睡,将以走马灯的形式来探寻美好记忆,或许会有痛苦,但很快就会过去。睡吧,睡吧,在母亲的怀抱里。

卢卡斯·莫莱·葳尔思克梦着。

雪,连绵不断的雪,比雨更惹人喜爱的雪。母亲坐在火盆旁边的矮凳上,藏蓝色的裙子洗的发白,在膝盖的地方有一块蓝光条纹的补丁。她柔软的金发是微卷的,发梢有些分叉,是营养不好导致的。

一块小小的藏蓝色方巾是母亲身上唯一的装饰品,她秀丽的面容上写满了忧伤。原本应该细嫩白皙的手却如同老妪一般布满沟壑,她手里拿着一根针,缝补着莫莱的衣裳。

炭盆里烤着土豆,那是他们今天的晚餐。他们居住的房子是一个小小的木屋,里面虽然很小,但很温馨。小小的窗户没有装玻璃,油纸也能抵御寒风。蜡烛太贵了,灯油也很贵,屋子里的光源就是他们面前的炭盆。

莫莱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何不妥,也没有问过父亲去哪儿。母亲已经把自己能给的一切给了莫莱了,她看向莫莱的表情永远是温柔的。

母亲重重的咳嗽着,莫莱觉得她下一刻就要咳出血来。母亲的衣服那样的单薄,却每天都会出门。他不明白,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在这么冷的天也仍旧出门,不明白医生要给母亲治病,母亲严词拒绝。

原来那种生活叫做穷苦。

莫莱知道母亲的名字,瑞梵蒂亚。只是瑞梵蒂亚吗?别的小朋友的名字都很长,就连他的也是。他虽然好奇,也没有多问什么。母亲说在这里要保持安静才会被人接纳。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如果当时所有人都知道母亲未婚先孕生下他,那么一定会把他们赶出去的。

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莫莱在那天晚上挨家挨户的敲门,恳求他们救救自己的妈妈。为他开门的没有几户人家,看到是他,便立刻把门合上了。

邻居家的妇人看不下去了,等她到了莫莱家里,妈妈已经去世了。妇人看了看莫莱,又看了看妇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孩子,你带着你妈妈去帝国,顺着大路一直走,那里有很好很高的围墙。去找葳尔思克,记住,是葳尔思克。”

妇人蹲下身来抓着莫莱的肩,她不想参与名门望族之间的事情,这给不了她什么好处。假若阿尔斯特洛家知道自己出现在了已经死去的小姐家里,兴许还会把她的头扯下来喂狗。

她也算看着莫莱长大的,她不忍心看着聪慧的孩子一辈子待在这平凡的村落。瑞梵蒂亚在染病的那一天就找到了她,隔着围栏告诉她如果自己死了怎么办,莫莱如何安置。她的面容那样平静,仿佛生死与自己无关。

她答应了瑞梵蒂亚的。

她能做的只有提供一副草席。

在暗淡的雪夜里,小小的莫莱拖着母亲的尸体一步一步的走向帝国。他不知道母亲已经死了,只知道母亲得了很重的病,十分的痛苦。如果能够去到那个叫帝国的地方,是不是就能让母亲好起来。

葳尔思克是谁,是医术很高的医生吗,他一定要找到才行。葳尔思克,葳尔思克。他将这个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给忘了。

冬夜太冷了,冻得他浑身都痛,但他仍旧不能够停下脚步。积雪已经到了他的膝盖,风霜毫不留情的挂满了他的头发,吹进他的兜帽。他没有回头,母亲已经被雪掩盖,苍白的面容融入雪中。

他到了帝国,仍旧挨家挨户的敲门,问着葳尔思克的下落。给他开门的人都觉得晦气,大半夜的有人带着尸体上门,一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家仆粗略的给他指了个方向,嫌恶的重重的关上了门。

终于,他敲开了葳尔思克家的大门。

“请,请…救救我妈妈…”他说完这话,便一头向前摔去,失却意识。三十公里,整整三十公里,他拖着妈妈的尸体走了三十公里。

“莫莱,莫莱,你要好好的长大,去做想做的事情,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事到如今,莫莱听见这句话,泪水从紧闭的眼中滑出。

记忆闪出,他穿上了帝国魔法学院的校袍。纵然他有天赋,也要接受正当的教育。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帝普罗已经二阶了,能够来给他绶带。

“那个人是谁。”他侧了侧头,问着旁边的百事通同学。那个同学推了推眼镜,仔细辨别着他说的是谁。“谁啊,哪个?”

“那个米白色绶带的,为什么和我们颜色不一样,和我们是一届吗。”他指了指站在人堆里的蔷薇问着。

“她啊。她是沉舟顾,人家有一定的基础,再回来重学一遍理论。毕竟年纪还小,不能天天守在战场不上课吧,而且哪里有那么多杖需要人家打。据听说啊,她不需要媒介就能施展魔法,而且啊在剑术学院那边的新生入学试炼里拿了第一名呢。欸?你不知道吗,她很出名的。”

百事通神神秘秘的介绍着,莫莱听着这话眯了眯眼,觉得她一定能和自己合得来。刚想要跨步进人群里搭话,收她做小弟,便瞧见了自己不想瞧见的人。

那个海蓝色长发的,站在帝普罗旁边的魔法师。六阶高级魔法师,已经稳坐首席魔法师的默林,他姐姐的恋人。默林接过红丝绒盘子里的桂冠,戴在了沉舟顾的头上。

他后来才知道,默林已经和她认识将近一百余年的时间了。和他同届的她已经一百七十多岁了,这个寿数与魔法师而言并非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每每听闻还是会觉得惊奇。最令他感到迷惑的是,既然她已经活了一百七十多岁,见闻却也没比自己多出多少。

后来才知道她被从斗兽场解救出来之后,梵尔巴泽老先生为了不给她留下阴影,带她走了好多的地方去散步,花了很长的时间来忘记痛苦,且在过程中学习如何保护自己,保护别人,以及杀生之法。

她这次回来,也是要好好的学习理论知识的。

“我叫莫莱。卢卡斯·莫莱。”那是莫莱第一次向蔷薇做自我介绍。十分不合时宜的把她堵在了茶水间里,以为这样能够吸引她的注意。

她对莫莱这样的把戏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只是惊讶于莫莱没有说出自己引以为傲的姓氏。她已经从默林那里知道了帝普罗有个弟弟和自己同届的事情,好像也是叫什么莫莱。

“你好,我是沉舟顾,姓氏是顾。你是卢卡斯·莫莱·葳尔思克?久闻大名,以这样的方式会面还真是意料之外啊。”她尴尬的放下自己的水杯,没有上下打量他,而是直接对上了他的眼睛。

“别叫我葳尔思克。”莫莱嫌恶的扭过头去,她也察觉到了莫莱的情绪,点了点头。“好的,我并不能记得住每个人的名字,不过你的肯定能记住,毕竟以后会很常见面的。莫莱,这个中间名怎么样。”

记忆再次闪动,葳尔思克家血流成河,他不敬重的父亲头在门槛上,身体在水井旁,就连家里的猎狗都被扒了皮。而他因为在外躲过一劫。

姐姐,姐姐呢?帝普罗·诺雅·葳尔思克呢?

他几乎找遍了家里每一个角落,甚至冲到了默林面前质问,默林猩红的眼眶似乎将噩耗宣告。顾沉舟把帝普罗的尸体带上地面的时候,他满眼都是恨意。

他恨帝国,恨每一个冷眼旁观的人,但他更恨他自己。

她似乎想要宽慰他,抓了抓他的手臂,被他一把甩开。他带着尸体走向雨中,滂沱的雨冲刷着已经流干的血,将他柔软的心打进泥土里,埋在地底。

他再一次,为自己至亲至爱的人送葬。

顾沉舟杀了威廉,也就是当时帝国的王。她带领着圣光百来号人支持了公主上位,扶持着公主登上女皇的位置。因此而一举成名,被女皇赏赐封号“蔷薇骑士”令赐蔷薇骑士行苑供其居住。

她拒绝了其他的封赏,只提了一个要求,为葳尔思克家平反。葳尔思克家作为世代忠臣辅助帝国,老皇被威廉暗中毒杀,坐上了王位之后把葳尔思克家这样不会讨好他的家族视为眼中钉。

老葳尔思克,也就是他的父亲,在死的前一天都还在劝诫威廉要好好治理帝国,威廉听的十分厌倦。威廉看上了他的姐姐帝普罗,以整个葳尔思克家的性命威胁帝普罗充入他的后宫。

默林作为首席魔法师与帝国签订了契约,不准许做出伤害王位之上的人的任何人。哪怕自己的心上人被带走,他也不能对威廉动手。因为他动手了,死的可不只是葳尔思克家,甚至会是整个学院的人。

包括后来的扶持女皇上位,为葳尔思克家平反他都没有出面,只是让蔷薇代为行事。雨帘分割开莫莱和默林,他们之间相对无言,什么都不会说了。

莫莱在回家的路上被黑袍魔法师叫住,魔法师告诉他,七塔是培养优秀魔法师的温床,只要去那里进修然后再找到世界树索要愿望,就可以复活自己的亲人。

当时的莫莱沉吟在痛苦中无法自拔,得知有希望,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目前唯一信得过的人也就只有蔷薇了,他嘱咐她,一定要看好葳尔思克家,他给出的借口是散心,这很容易就把她骗住了。

七塔的生活是痛苦又快乐的,那里几乎所有人都疯疯癫癫的,不过志同道合的学术交流让他感到身心愉悦。他在那里,得到了梅林的手记。

他对于蔷薇精准找到七塔的位置来看望他,告诉他现在还可以回头这件事记忆犹新。那是个雨天,她没有打伞,靴子上的泥泞证明她找了这里很久。单薄的衣服让他看着就感觉冷,更何况据说她去了某个地方得了场重病,落得个苦寒症。

莫莱把自己的伞递了过去,被蔷薇一把甩开。她抓着莫莱的衣领质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雨水模糊着他的视线,冲刷着他的心。

“我无法原谅无能的自己。”莫莱是这样说的。

“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莫莱,我希望你能保持清醒,不要落得化为黑泥的下场,我会感到恶心,拒绝给你收尸。”蔷薇松开了他,垂着头,走向了丛林里。

雨水冷的要命,简直比冬天还冷。他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追上去,也没有回头。直至雨停,他才回到了塔里。跳跃的雷光闪动,闷雷附和着唱片里的歌,他望着没有生起火焰的壁炉,打了个寒颤。

如果说这些记忆对他来说足够重要,那么缝补伤口清理毒素也足够了。真正让他开心的记忆也并不遥远,就在流光之都。他看着她从空中跌落,选择不插手。

之后蔷薇在毕业之后第一次请求他的帮助。能够帮到她令他感到开心吗,还是说和她待在一起就已经足够开心了,莫莱不知道。

雷声轰鸣,他醒了。他头痛得很,坐起身来靠着床头扶额,天色刚刚蒙蒙亮。雨仍旧在下,仿佛从来没停过。发生了什么来着,对,他偷偷潜入了阿尔斯特洛家,找到了母亲的衣冠冢。

鬼使神差的,他吃下了墓园里的蛇果。之后在餐馆里找到了蔷薇,便失却了意识。被子里暖烘烘的,还有一颗玻璃球,那是蔷薇的法器之一。

衣服已经换过了,昨天的衣服洗好了也烘干好了挂在衣架上。身上这件纯白色的睡衣貌似是蔷薇的,上面还有淡淡的树叶的味道。

钟声响起,现在是清晨六点,他重新躺了回去,辗转反侧。身上有治愈术的痕迹,应该是请过了神官,那么另外一种类似涓流的气息是什么呢。

难道他清楚地梦到从前,也和涓流有关?他望向了封太元,短暂的怀疑了一下,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封太元在他眼中,真的很平凡。

我醒了过来,似乎睡得格外舒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觉得自己精神百倍。“唔啊,趁着现在天晴,我们去办事吧,真想早点从这个鬼地方离开。”

我随意的将头发盘了起来,想到了今天要去拜访阿尔斯特洛家,便挑了一套纯黑色的正装,当然,还有纯黑色的风衣。我戴上了番薯给我的象征着他名字的蝉型胸针,别在了最显眼的地方,蝉翼是祖母绿宝石,格外亮眼。

当初是番薯将阿尔斯特洛驱逐出境的,事到如今也已经四十余年,当初那个满脸恨意的孩子做了家主,据说是叫瑞梵迪·阿尔斯特洛。

禁术之所以被禁当然是有原因的,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延长自己的寿命,简直太可笑了。驱逐出帝国,已经算的上是仁慈了。不知道被处死的老阿尔斯特洛在地下能不能得到那些被他杀害的人的原谅。

“莫莱,你好些了吗,还发烧吗?”我拉好鞋子的拉链,走到了他的床边,把手背探了过去。他乖乖的掀起了自己的刘海,扬了扬头。

温度已经下去了,我松了口气。他将玻璃球递给我,不自然的挠着自己的后颈。

“谢…”

他别扭的样子让我笑出了声“你们俩可是我的雇主,生病了照拂一二不是应该的吗。你可千万别说谢谢,要不然我都要以为你被夺舍了。”

“太元,起床啦,我带你们去吃早餐。”我拍了拍封太元的被子,他从里面探出头来哑着嗓子应着,和普通喜欢赖床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你穿的那么正式,待会直接去王庭吗。”莫莱给我和封太元倒了热牛奶,蒸腾的水汽向上升起,我裹了裹我的风衣。“怎么可能,当然是要先去阿尔斯特洛家了。”

“什么?你去那儿做什么。”莫莱切奶酪的手顿了顿,封太元听到我的回答也抬起了头来

“都看着我干什么。莫莱,我们在课上不是认识蛇果吗,昨天的神官说你至少吃了五颗,是足以致命的。我相信你不会主动去吃的,对吗。”我摊了摊手,垂眸瞧着盘子里烤焦了的吐司,没有吃下去的念头。

“那当然。我还没蠢到那种地步。”莫莱应和着。

“那就一定有人在背后害你喽。无论你是否想要面对,事实摆在那里。你母亲是阿尔斯特洛家的大小姐,而你也是瑞梵迪的外甥,莫莱,他们本就没有理由害你,你该去讨个公道。”我撑着下巴,将刀叉摆在盘子两边,把热牛奶放到嘴边喝了几口,有些烫嘴,便张开嘴散热。

“昨天我已经致信王庭了,他们就算消息再闭塞也不该不知道封口的火漆是来自于哪儿的。这应该算的上是变相加急,那边说早上有场审判,想要做交易得等到下午。我们就趁着上午的时间,好好拜访一下阿尔斯特洛吧。”

我的声音模糊不清,莫莱看我的眼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严词拒绝。“不需要。”

“哦?不需要?如果我说昨天我请来的神官一眼认出你有阿尔斯特洛的血统,而又恰恰好,她是你的小姨…莫莱,你不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上你的。”我歪了歪头,指节在小木桌上敲了敲,有脚步声临近。

“请问您是卢卡斯·莫莱·葳尔思克先生吗。昨天族里的仆人去城外迎接您,回来告知我们您不愿来。现我奉家主之命特来接您和您的同伴,到阿尔斯特洛家做客。”来人身形高挑,穿着十分得体的燕尾服,皮鞋是手工匠人定制的,拿的手杖是阿尔斯特洛的匠人打造的。

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变,连管家都得得体的不像样。想当年阿尔斯特洛,葳尔思克,斯齐拉姆,戴利奥特那几个家族在帝国里可是响当当的,如今阿尔斯特洛被驱逐出帝国,葳尔思克家被抄,只有斯齐拉姆和戴利奥特还屹立不倒。

而后两者从商,前两者从政。

阿尔斯特洛借着当时在帝国的话语权不断的招揽无知青年和贫民窟的孩子,用他们的寿命来延长自己的寿命,这样的事情只做了不到一个月,死的人却超过了两千人。

当时没有把他们家抄了,是因为当代家主,也就是瑞梵迪的父亲和女皇做了交易,用他们家的矿山和他本人的性命来保全他的孩子们。开采矿山带来的收益用来抚恤受害者的亲属,而他本人,全权为了谢罪。

老阿尔斯特洛是被人蒙骗了的,那个人跟他说想要拥有无尽的财富,要先拥有无数的寿命才行。而老阿尔斯特洛没有做术士和魔法师的天赋,想要凭借着自身的体力来对抗衰老是不可能的。

他鬼使神差的才会做出那些错事,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死了很多很多,而那个人也早就消失不见了。根本没人举报他,是他自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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