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怜的人啊，自身难保还顾别人死活。可惜啊，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趁他没有反应过来，我一脚将他踹进江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这里的人没了你全都活不了吗。不如让我告诉告诉你…你的内心？”镜卧在水中浅笑着，那双清澈的眸像是无极的月光，倒映着白夜行的影子。

镜的身后，也就是鸠伶江的水下，白夜行看见了令他为之而震颤的一幕。一座水下的明空城，陈设建筑一模一样，甚至能够亮点灯光。隔得太远，日光透过波涛打在那渗人的筒子楼上，显得更加冷清。

唯一不同的是，那座巨大的神樱树没有树干，只有错综复杂的树根攀附在山雨楼之上。枝丫向下延伸着，伸向水的最深处。他快要喘不过来气了，挣扎着浮出水面呼吸着空气。杂糅的思绪冲击着他，他不知如何是好。

“嗯…你们这些人真是无趣透了！明知自己以肉体凡胎斗不过我们这些妖鬼魔兽，还一个两个都往前冲。真不知道是傻还是蠢。我告诉你啊，你是不可能扭转局势的。”镜浮出水面，白夜行看不见她的肉身，只能感觉到她身上强大的灵修。

“我是镜，是个泽妖。我在这鸠伶江里修炼了几百年了，最开始那棵树只有一根筷子高，是一个漂流过来的人带来种在巫山上的。后来南海和北海来了几只神兽，他们与几个普通人缔结了什么契阔，竟然一守就是这么多年，还真是看中的要命啊。”

“只可惜了，焕翡那孩子没有恶意的，被逼到如此地步，还真是意外啊。年轻人呐，你莫不是再找我的肉身？贪妄！你都把人家看了个遍了！我已经与鸠伶江融为一体了，我，即鸠伶江水泽使镜。”

“不如你猜猜看，我为什么叫做镜。”她望着乌云之下焕翡的身影，似乎能够通过那空洞眼眶中悦动的烛火里读懂他的心思。她转身抓住了白夜行的袖口。

“其身为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能倒映出任何事物的心之所想。至于那第二座明空城…也不知道是谁的意识如此强大，竟然能够利用我做出东西。还真是白白活了这么久啊。”

“年轻人，你改变不了什么。这一切与百年前一模一样呢。会有人牺牲，会有人失去。百年前是有两个突然冒出来的坏东西将焕翡那孩子压下去的。事到如今，他醒过来，发现友人都不在了…这事搁到谁头上谁不伤心难过呀！这一代的孩子很像明空他们，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代了。”

“她刚才说的都是一些气话，她从来没过这里，更不要说将这里毁灭。她无法改变什么的。这次不仅仅是明空之间的反目，还有魔族和鬼脉插手，怕是巫山，真的保不住喽……”

“……看来你还是决定要赴死，真是让妖费解啊，你们人族还真是可悲又可怜。算啦算啦，就，送你一程喽。”镜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力气有些大。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巫山长阶的最后一级了。

他猛然回头看去，那个曼妙身姿的镜，已经不见了。

唯余，赴死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