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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八】腐朽骨
他深知,以后可以用我来形容苦痛和遗憾。www.aiqqx.com
此去,或许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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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玲珑觉得自己的内脏在生痛。
“玲珑哥哥,你怎么了?”摩耶汐流屈膝半跪在他身边询问着。水玲珑脸色十分难看,这让她回想起水梓瑕下葬那天的水玲珑。极轻,满目的疏离感仿佛一碰就碎。她从来没见过那般落魄的水玲珑,就像是被抽离了灵魂。
“没事。”他将手从眉眼之间拿下来。他想回到我身边去,但事实就是他根本没办法抽身。他无法想象自己在关键时刻杀了烛蛟,与我的目标背道而驰会是什么后果。
从始至终他都清楚得很,背叛我,就可能再也同我说不上几句话了。可是偌大的魔域,就一定要用烛蛟骨。他作为少主,有权利亦有义务守护好这里。
他不能将父亲母亲,乃至自己的姐姐水梓瑕的努力白白葬送。他如今的地步,可真是两难。于他而言,他好不容易遇见自己的“心”,如果就此和“心”分开,他会不会沦为以前那样杀人如麻的冷血魔。
无论是谁都不想那样。
“玲珑哥哥,是不是那帮旧氏族为难你了。汐流去抽他们鞭子给你解气!”摩耶汐流握住水玲珑的手,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水玲珑摇了摇头,表示不甚在意。
“澜哥哥马上就回来啦,他前两日去了西北边境查看破损情况了,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她正说着,血衣澜推门而入。他见到水玲珑的那一刻先是惊讶,而后不解,随之转化为恼怒。
“你怎么回来了。”他质问道。“这里需要我。”水玲珑应着,他与血衣澜对视,剑拔弩张之时血衣澜叹了口气。“我想,她这辈子都不愿再来了。罢了,那是时候的事情。边疆相对稳定,但已经不好再拖了。”
“个人恩怨暂且放放。现在事关重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旧氏族那帮狗什么都做的出来,若是四方炼狱喷发之前没有取回烛蛟骨的话。水梓瑕…”
“不会有万一。”水玲珑否认到。“我们必须取回来。”他再一次重申,仿佛这样就能压制住他肆虐的恐惧与思念。
姐姐,如果你真的在看,请保佑我,保佑魔域。
凌晨,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在天凉影逐小世界里的河边来回走。洁白的素月和不明不暗的光被应在河里。静谧夜色独有的蓝染上黎明前的金,是一种与青花瓷相似的颜色,也如同青花瓷般易碎。
那只是存在于凌晨五六点的浪漫色彩。
“赵老头身体怎么样。”天凉影逐看出我的不安,便开口搭话道。
“好的很。”我应着。“还天天出门找生意做呢,总是在默林面前装走不动,试图把自己天天出去玩的事实隐藏住。实际上默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我蹲在小河边,瞅着水中越来越淡的月亮出神。
好像在很久以前,城塔在一个相当安静又相当深的森林里停驻过一段时间。距离那里最近的小镇也有百来公里,那里的人说那森林是会吃人的,令人生怖。
事实也确实如此,跟在人身后的会发光的影子,龟背竹一般叶子的树上会长出草莓味的西瓜。会飞的鱼和会游泳的鸟,几乎一切都是反规律的,总让人觉得那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太阳的光是黯色的,无论白天和黑夜都和月亮一起出现,但光亮却是远不及月亮的。
夜半时群星闪烁,和小伙伴们一起爬到最高的房顶上数流星。如果真的没有中途睡着,那么至少也要见证三十余个星星的刹那芳华。
那时候一点也不会觉得森林可怕,也不会觉得无聊。反之那时候的我和默林,萨博瑞尔,伊亚娜一起做功课,学习格斗术,魔法,剑术,马术…过程虽然痛苦,但因为他们的陪同格外快乐。现如今即便已经过去两百多年,那时光依旧灿烂。就像…现在的秋月,任逍遥,落潇桓和莫流一样。虽身处何地,但心在一起,友谊就会长存。
我总在他们身上看到我们曾经的影子。
如今伊亚娜随着阿斯赫德前往了七塔所在的沉睡荒漠,他们的任务是调查魔力逐渐衰败的原因。已经十年左右没有一点消息了,默林先后派出了两个梯队的成员,每一次都是一次不回。上一次还是我小队里的战友奥戴尔,乌灵,思缪,如今也是石沉大海。
我做好了接受最坏消息的准备,但无时无刻不盼望着他们生还的消息。十年,十年对于一个魔力甚微的剑术骑士来说是要命的。她怎么会主动接下关于调查魔法任务,我到现在也依旧想不通。或许她是为了她的爱人阿斯赫德,也或许,她真的很想离开我们。
世界是残酷的,总在你没有准备好分别的时候就已经让你与那些你爱的,你所珍视的人或物见过最后一面了。你擦肩而过的路人也好,经常光顾的店家也好。你永远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永远。这是谁都无法决定和预料的。
“我不希望他们像我一样和朋友天各一方。就好似你不会希望我和你走一样的道路。我们的寿命都很长,做过那么多事总会有后悔的时候。只需顾好眼前,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吧。”我应着。
天凉影逐沉默半晌哑然开口
“这就是年轻人的思想吗,受教了。你且就用你那天真的心性走个百年,到时候和我说说你后悔的事。”
“如果你那时候还活着的话,我当然愿意。”我无心的一句话引得他哈哈大笑,我甚至觉得有些突然。他看起来就是那种倔强的冷漠大叔,没想到还是会有爽朗的笑。
“活着,活着好啊。”
“师叔。”我斜眼睨他“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说话带刺,分明是无心的,却很伤人。若是心思重的人听了去,都要难受一整天。”
“有。不过那些人都已经死了。真正想要与我深交的人不会因为我一两句话而恨上我。”他说着,转过身来看我“赵老头那大大咧咧的人看上去从来不把什么放在心上,其实操心得很。他收养你的时候是第一次玩养女娃,东找西找找到一个妇人才把你洗干净。每每提及此事都会内疚为什么没早点带你走。”
“这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叫你师叔。若是我不认他,我早就翻脸了,还会待在你这儿听你发牢骚,自讨没趣。”我将石子丢进壶里,抱着膝盖发神。
“晚上没睡吧,睡会吧。等事态好转了,我带你出去。这里是我的小世界,除非杀了我,否则没人进的来。你且放心休息便是,我出去给你带点吃的回来。天凉的烧酒和烤鸭不错,你一定喜欢。”他正说着就要出去,被我及时叫住。
“师叔,你话多了起来了,是因为你很想念赵老头吧。”我起身探身过去,他扭过头去,摆了摆手“臭老头,谁会想他,他和梵尔巴泽可千万别死在我前面,否则我要看不起他们的。”
“嗯。”风声将肯定的声音吞噬,周遭景物变化。天凉风格的床榻和被褥,令人安心的淡淡的清香。窗格之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真是适合睡觉的好时间。
这段时间殚精竭虑,是该好好睡一觉。
不过水玲珑,怎么还不回来呢。
神樱树使的传言已经传到了林永安耳朵里。折娄韦宵一言不发的立在明空璟身边,手中的绛纱灯明灭。“山雨楼”里渗人的很。
“林统领,你觉得神樱树使是否构成威胁。”明空璟淡淡开口,深紫色的瞳里照不进光亮,繁重的银饰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绛紫色的袍上有着银蛇的纹样,与明空鹊一般无二的脸,却写满了冷漠。
“不会。”林永安道。金面獠牙面具下的脸这里所有人都不曾见过。只知道他是林永安,是一个憎恨林家的私生子。他掌握着诸多情报,且主动投诚,是明空璟的得力干将。“甚至,可以为我们带来不小的便利。”
“怎么说。”明空璟歪头问道。
“您很想念您的血亲吧。我带一队人装作神樱树使的教派,以掩人耳目。彼时我们趁机安装炸药,您混在队伍里,就可以见到您的妹妹。”
“好计谋,折娄韦宵,你觉得可行性有几分。”他看向韦宵,韦宵便垂首应到“林统领足智多谋,且计划缜密,可行性很高。”
“好,那就如此去办吧。”明空璟挥了挥手,银饰随着他的举动哗哗作响。
“山雨楼”里的风带着水汽,终日不见阳光冷的人骨头痛。林永安刚踏出山门,便猛咳不止。侍从立刻将他扶稳,拿了一个青玉瓷瓶给他。
“领主,如此大的风险…”侍从有些于心不忍“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此等小事,何足挂齿。”林永安打开瓷瓶,将气味难闻苦涩至极的药吞了下去,大步向前走着去。
还要多谢你,真是天赐良机啊。恩将仇报…抱歉了。
“过去,腐朽的世界。希望我的所作所为能够帮助你就此终结。”他抬头,月亮的影子已经消失了,唯余明晃晃的太阳。他想起很久之前,寒风刺骨的夜。
“母亲,您为什么要落泪呢。”年幼的他于漏风的窗下握住因为哭泣而颤抖的母亲的手,以为这样就能够宽慰母亲的心情。
“都怪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都怪你。”母亲一把甩开他的手喃喃自语道“都怪你,全都是因为你。你要是没有出生就好了。”
破旧的木屋在漏雨,风从窗户灌进来,引得他一阵寒颤。记忆中的母亲很开朗,很爱笑,总会温柔的拿一下稀奇古怪但是威力很大的玩具给他。地上总是铺满画着各种圆圈,方块,三角,写满密密麻麻他看不懂的字的纸张。会在很开心的时候抱起他,亲亲他。
如今这个半疯的人,虽有着和母亲一般无二的样貌,但真的是她吗,他有些害怕,有些恐惧。
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他很害怕这会让母亲难堪,便哼着歌试图糊弄过去。他听见雨声之外细密的脚步声,年仅五岁的他小心观望着周围的情况。母亲突然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大力的生痛。母亲把他塞进了一个背阴的衣柜里,撩了撩他垂落鬓间的发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出声,听见了?”母亲的泪水滴落,在雷光乍现的瞬间,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未来。他木木的点点头,胳膊上的疼痛令他格外清醒。
屋外突然冲出来很多人,他们围着母亲说着什么。明空城,巫山,神樱,明空先生…吵闹了一会儿便安静下来。母亲被他们带走了,走时还在哭。对着雷声,对着磅礴大雨说着对不起。
或许是对不起母亲的父亲,也或许,是在因为他的不幸而感到抱歉。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木棍,时刻担心那些人会折返回来带走自己。直到后半夜雨停,他见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血脉不纯的孩子,到底是林家人,回家去吧。”
待他醒来时已经身处异地,那里的一切都令他感到安心。身上因为随着母亲逃跑落下的伤痕一处不落的包扎好,透着令人安心的药草香。温暖的木系架构房梁,垂落的幔帐是和他发色一般的深海蓝,他缓缓移开视线,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便和他对上了视。
“你醒啦!”那女孩喜出望外的抓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大力的出奇,像是要将他整个甩出去。发色和他一样神秘,其上的水波纹熠熠生辉,他的喉咙有些发紧。
“师父说,你是我的亲哥哥!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秋月,今年四岁啦!”女孩儿撑着下巴咧嘴大笑,牙齿不全,有些漏风。
他沉默间思考着什么。妹妹?和自己长得很像,应该是真的。四岁,难道他那没见过面的父亲,抛弃母亲之后立刻另寻了他人成亲?!
“哦,对了,师父说你生了很严重的病,之前一直在外面治疗,昨天才回来。你睡了那么久,肯定很饿很饿吧。秋月把藏起来的零食全部给你,你要快快好起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芦苇荡里放风筝,一起练功,一起躺在白云身上打滚好不好。”秋月将自己私藏的糖果和糕点一股脑儿的放到床边。
阳光一照,秋月的脸红彤彤的,一看就非常健康。
“父亲…”他哑哑开口“哥哥见过父亲吗,秋月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他们说父亲是将军,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早早地死在沙场上了。母亲生下秋月就走了,秋月现在能有哥哥!实在是太开心了!”
秋月说着,一把抱住了他。
“哥哥,有你在秋月好安心。”
他第一次见到苍弋白虎白云,险些被一爪子拍死。苍弋白虎只会亲近纯正血脉的林家人,秋月就不会出事。倘若不是那小小的身影挡在自己的身前,他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不纯的血脉。
他恨自己,恨林家。无论如何,抛妻弃子的男人都不值得原谅。飞云一些人表面和气,其实内心里肮脏透了。难得秋月在这样的环境长大还能那般纯真。
他于十五岁离开飞云远游。他要去寻找保护秋月的方法。最终杀死其他人,留下她,过于才是最好的结局。他想找过母亲,也找到了。就在十六岁那年的秋天,巫山向阳的山坡。硕大的石碑上刻的字
“十六任明空先生:明空箐”
腐朽的时代,就让他为您做陪葬吧。
我在床上打了个喷嚏,总觉得有人算计我。缓慢的爬了起来,发现外面还在下雨。这里是天凉影逐的小世界,天气是会受到他心情影响的。大雨,他有些难过吧。
“默林。”默林的影像弹窗出现在我旁边的水杯里,他的表情很难看“怎么了。”
“你在什么地方。”默林沉着脸问我。
“天凉影逐的小世界里。据说外面在找我,他让我避避风头。”我应着,明显看他松了口气。
“难怪联系不上你,我差点以为你出什么事了。阿舟,别投入太多,如果结果不是很理想,你会很难过的。”默林劝慰道。
“知道啦——!算算日子也就这几天了,等事情解决完我就回去。应该快到小盛宴了吧,我肯定能赶上!”我合起手期待着见面,他无奈的笑笑点了点头。
“等你的好消息了。”
“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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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影逐和肖张在天凉的城中河胖遛弯,他肩上坐了只八哥鸟,金色的瞳和乌黑的羽毛很相称。他绕着这个贯穿天凉的河,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从他的妹妹去世的那一天开始算起。
天凉云婷。
那个名字像是一把沉重的石锁压在他身上。纵使他百般厉害,也没有能护住自己的小妹。护不住家人的他,再强大也是假的。
“天凉大人。”身边路过的百姓对他频频问好。天凉影逐在几十年前一手撑起群龙无首的天凉,引领他们走向新的方向。如果没有天凉影逐,或许也就没有现在这安定的天凉。
“他们很敬你。”肖张敲了敲自己的木桶调笑道。
“要不你来当这个大都督,我出去玩两天。”天凉影逐用胳膊肘戳了戳肖张。“那可不行,谁稀罕啊。欸,你待会把你家最大的风筝拿出来,我想飞一会儿。”
“行啊,正好城后面有一大块草地,你就是摔下来也不至于摔死了。”天凉影逐赫然,惹得肖张很是不快的踹了他一脚
“你才摔死!”
巨大的风筝,是肖张十几年前用过的那只。被天凉影逐上了浆,新糊了纸。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也依旧崭新,任谁看了都要感动。但画甲肖张不一样,他从来看不见这些。
“嘿,刮个风。”肖张趴在风筝的框架之下快速奔跑起来,他扭头朝着天凉影逐喊到。
天凉影逐无奈的挥袖,狂风裹挟着风筝扶摇直上。彼时画甲肖张的欢呼声在天凉传荡。
“何惧狂风四方卷,我辈天高任逍遥!”
莫流在树上幽幽转醒,小青蛇从他的衣领里钻出来,吐着鲜红的信子。“已经…来过了…?”他目光讷讷,询问道。
“在这里。”落潇桓在树下踹了两脚“莫流兄,你们家小青蛇带我找着蛇浮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小布袋,但莫流的目光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他旁边…花枝招展的孔雀…落花的神兽孔雀明王,竟然有一个土到掉渣的名字,花花
莫流翻身而下,墨袍北风吹的鼓起。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阿花便追上来叼住他的衣角。用一种很怨怼的眼神看着莫流,至于为什么能看出一个孔雀的表情…可能莫流真的天赋异禀。
“作甚。”莫流拽了拽自己的衣角,花花腾腾腾的扑腾起他的翅膀,飞起来给了莫流一巴掌。莫流紧闭着眼睛一把揪住花花的脖子,试图让它远离自己,这一举动让花花顿时火冒三丈,张嘴狠狠的咬了莫流一口。
“诶诶诶诶诶——”落潇桓尴尬的笑笑,一把抱过花花挠了挠头顶。“抱歉啊莫流兄,花花太久没见到你你没主动和他打招呼他当然生气了。”
“竹叶。”他道。他的袖口里爬出一条细长的青蛇,那是天凉郡的神兽,本发现卵生的时候有三颗,后来另外两条不幸夭折,只剩下这么一条了。
这条青蛇,是明空城之下那条烛蛟的后代。假以时日走上正轨,便能翱翔于天。
竹叶吐着鲜红的信子,顺着莫流的手滑向地面,在地上盘成一个圈。阳光照在他身上,映射出十三块闪闪发光的鳞片。从落潇桓的角度来看,就是蛇浮。
“给。这是竹叶带我在影逐叔家里的枯井缝里找到的。他为什么要瞒着你藏起来。”落潇桓将蛇浮递给莫流,银蛇纹样的浮雕石躺在他手心里,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绿光。他觉得思考太累了,假若可以,他会选择直接杀进天凉影逐家里问个原由,可是他不能。
“无妨。”莫流应着。“任…”
“逍遥占卜出了大概位置,应该没问题。我不明白,影逐叔为什么突然让我们把秘宝准备好。难道,我们要用这些东西才能免除灾祸吗。”落潇桓看着手里的明王符,孔雀羽在光影斑驳间露出七彩色,闪耀其间。
“人,胜天。”莫流用梅花荧雪的长柄磕了磕落潇桓的肩,半张脸藏在高领的外套里。风过,他们听见来自飞云的虎啸。那是他们和秋月约定的暗号,山雨楼的人已经去了,他们会在那里开始搜查我的踪迹。
茯苓到底是精明,她料定我就是秋月的客人。认为我和秋月的关系一定很好,出了事情不会立刻将我赶走,便开始了地毯式搜查。倘若不是白夜行,或许我真的就被他们发现了。
我在天凉影逐的小世界里烤火,火星在我手心里炸裂开来,发出噼啪的声响,便已经让人觉得温暖了。城塔经常停靠在森林,雪地,高山这种人少的地方,因为有太多人想找我们麻烦了。
还好有完全的供暖系统,否则我可能早就冻死了。
“出来吧。”我敲了敲承影的剑鞘“这里很干净,我已经看过了,你不必担心会伤到我。”
承影化形而出,兴许是我的错觉,他比原来长高了很多,模样也有了成熟的样子。大概是清除恶煞对他来说增益很多吧。都说剑随主人,我杀了那么多人为他惹上那么多的恶煞,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问题。
“水玲珑去哪儿了。”我用烧火棍捅了捅火堆,朝里面吹了一阵风,火势便更大了些。若不怕把天凉影逐热坏了,我怎么找也得弄个树烧烧。
“魔域有人挑事,他怕你担心。”承影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粗犷,最开始还吓了我一跳,后来习惯了也就那样了。
“没想到去除一下恶煞还能让你长高。嗯…和我差不多了,应该能把我背起来了吧。”我打量着他,确实是成熟了不少。
“从来都是没问题的。”承影纠正道。
“以前你那么小,我都不敢御剑的时候用你,生怕把你坐折了。这下好了,成了身强体壮的小伙子了。嗯…过段时间回了城塔,我想办法联系一下东皇擒璟,说不准有办法把你的残缺再补一下。”我捅着火堆,他看着我。
“衣服会不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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