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娉挑眉就要抓人却被余淩笑着跳开，“我觉得你就是怨我支使程二哥干活了！当了嫂子就不得了是不是？淩儿姐姐我跟你说，你以后惹了我，我就不让你见程二哥，程二哥惹了我，我就不让他见你！”杨娉叫嚣。m.bokuwenxue.com

“行行行，不见就不见，我一天十二个时辰陪着你，让赵公子到一旁着急去！”

余淩与她笑闹完又回来说正经话:“李牧忠诚可靠、有冲劲、功夫也不差，但若想独当一面还有欠缺，小姐是想让他拉起睦州堂口？”

“睦州堂口所要做的事情单一，不会像其他地方那样组织大批人手，且咱们只要会做事的人，百余个便够。我估摸了下，出去一趟约需一月，所以将人分成五组，每旬发出去一组，以保证当地和本地各一组，来往途中三组，这样循环往复便好。这事事关机密，在没有探出可行的路径之前不能让外人知晓，所以我同赵大哥商量了打算从他的私兵、伯父的手下和忠叔那里各选五人，再找上几个当地人，凑成个二十几人的小组从中选一个老成持重的带队用三个月的时日前去趟趟路子，李牧自然是要用的，但能否堪用到拉起一个堂口还要看他接下来一段时日的表现。他们朝你打听了我打算在云睦二州做哪项生意了？”

“自然是隐晦的问了两句的，霜儿哄骗他们说小姐要占了黑云山做杀人越货的买卖。”余淩说着就笑起来，“不仅问这个，还问赵公子是不是一向如此——”

“如此什么？”

“如此半天不开一次口，开口就直接要人的命。”

“啊哈哈……难不成只我一人觉得赵大哥脾气好的不得了？霜儿姐姐，溜达这老半天看什么呢你？是不是觉得观星台比屋顶看的清楚，你过会不拉了冯璜过来同你们那颗星星叙叙旧？说说你是如何敲诈的那些银子。”

“不太成功——”

余霜左瞧瞧右看看了半天，不说要不要拉了冯璜来同星星叙旧的话，咂嘴遗憾道: “仅比预想的多了两成，就这样吧，老齐和大白一听你说少挣了那么些银子喝起酒来老喊牙疼，黄大当家也挺可怜，被人愚弄了这么久愣是未察觉……其实该先要钱再与他们说那些事的，方略错了！”余霜又慨叹。

“霜儿姐姐，你还真是——”

杨娉笑她半截又打住，忽而一本正经的道:“霜儿姐姐，你以后别喝酒了，嗯，少喝，喝酒对受孕和怀孕都不好。”

这话让凌霜两个登时都偏头去看不远处的竹林，杨娉不理会她俩的不自在接着道:“卫伯是不是让人把你们的屋子也布置成了洞房？反正我们的是，其实这个庄子本身就是为了成亲预备的，我跟他说了那院子就给你们留着，除了日常打扫谁也不让进……”

“还有，卫伯想认你们做干女儿，嗯，赵伯父十分赞成，赵大哥也说好，你们别看卫伯的须发都白了半截，实际上他只比伯父虚长三岁。自小与伯父一同玩一同读书一同练功，情意十分深厚，只是命运比较不幸，先是其夫人难产，一尸三命，对，是双生子。”

“后来又受了重伤，腿上的伤还在次，内伤更重，功夫毁弃了大半，之后便未再娶，一直负责照顾赵大哥的起居……卫伯为人有些板正，但心底良善淳厚，以后会在此地养老，他见到你们两个就十分欢喜，听说你俩自小被家人，就转过头暗自垂泪伤神。”

“淩儿姐姐、霜儿姐姐，这不是大事也是大事，你们自己考虑自己斟酌，若是认下于你们于卫伯都是一种慰藉，不认也无妨，反正咱们以后也会常来这儿小住……”

凌霜两个乍一听见这消息还愣怔了一下，继而又想起了用饭时卫伯看向自己俩人的眼神当下就笑了起来，“有何不可的，以后我们可就不仅是小姐的表姐了，更是小姐的婆家姑姐了——”

余淩笑着又红着眼抹了把泪，“有人愿意把我们当成女儿还不好？小姐，不瞒你，刚到这儿的那天和程路进了那屋子我就哭了。原来这世上除了程伯母、除了姑姑和金姨，还有人愿意给我扯起大红的帐幔，给我铺上鸳鸯的锦被，甚至连衣裳连浴桶连布巾连妆台连头面，都是按成亲的样子布置的……”

“卫伯有心，第二日让人给我送的饭菜都是头一晚我多吃了两口的……这还不说，关键跟他说话也让人觉得亲近，就是不管你说的是什么他都愿意仔细的听完，小姐我愿意，愿意像孝敬师傅一样孝敬他，愿意给他养老送终，霜儿，你呢？”

余霜利索，“行，姐你要愿意我就愿意，咱们走，现在就去！”

“现在？”

“对啊，要不然这一晚他都睡不着觉！”

卫伯住在那个小山包的后面，走大路要绕一圈，走小道要穿竹林，余霜要走小路，杨娉不干，“不走，黑魖魖的，风一刮跟鬼摆手似的，要去你们自去，我要在这儿等赵大哥，嗯，就在这儿，你们遇上他就让他到这儿来找我！”

余凌知她是因为方才和余霜闹腾的那些话自己吓唬自己便忍住笑安抚，“夜里在山上乱跑不怕，在自己家的竹林里又害怕？”

“那怎么能一样？！”

杨娉十分有理，“咱们那里的山上长的不是松柏就是白桦，松柏正直，白桦刚硬，竹子不行，别听人说它坚劲，它那是随风就倒，还什么竹影婆娑，那是鬼影幢幢！”

“对，还群魔乱舞！直的是腿，弯的是发！”

余霜跟着凑热闹，忽而又住了声道:“小姐，你听，什么声音？”

杨娉敛神，“哭声？”

“是，婴儿的哭声！”

“啊——”杨娉低呼，“小鬼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