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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看我。m.wenyuanshu.com
他为什么一直看我?
难道是我刚才太凶吓到他了?
他是不是在考虑退货了?
……
简夏心头不安嘀咕,却又忍不住暗自庆幸傅寒筠选的角度极好,几乎完全遮住了其他人的目光。
除了魏城。
魏城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火烧火燎的。
这种奇异的氛围下,他恨不能一把将简夏拉开,离傅寒筠越远越好。
似乎是察觉到他内心的不安,套房中一直紧紧闭合的其中一间房门忽然打开,闻煊带着助理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之中。
锐利的视线扫视一周,闻煊一眼看到了傅寒筠。
“哟,小傅总已经到了?”他扬手招呼。
又含笑看向一众等待试镜的艺人及其团队,“小傅总今天正好在这边开会,我就让他开完会过来帮我看看,大家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闻煊这句话一出,厅里的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
虽然是国内最具影响力的几位大导之一,但闻煊在工作之外性格是出了名的随和,不仅如此,他的长相也十分喜庆,一头已经略显灰白的卷毛下,长着一双笑眼,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大家好,我是雪鹰,闻老师的助理。”跟在闻煊身后的女助理此刻笑着拍了拍手,“今天的试镜比较随意,大家不用拘谨。”
她说着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一起进到那间卧室里去。
“夏夏。”林轻远远地喊了一声。
简夏抬头,不知道怎么那么巧,再次撞上了傅寒筠漆黑深邃的眼睛。
他还未及说话,傅寒筠已经先开了口。
“去吧,”他说,磁性的嗓音沉稳柔和,眸色中泻出一缕恰到好处的笑意,莫名地让人心安。
“加油。”他说。
受他感染,简夏不觉凝重点头,拳头在胸口处用力握了握:“加油。”
随即,他加快脚步走到林轻身边,在林轻和朱茜的陪同下,消失在了那扇门后。
傅寒筠站在原地微微侧眸,原先勉强忍住的笑意在简夏的身影消失之后,终于不受控制地倾泻出来。
但那浓烈的笑意爬上眉角眼梢之际,他却又十分巧妙地垂了垂眼,只留下了一线与平日的冷硬利落截然不同,被染上了柔和笑意的侧脸轮廓。
魏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双手隐在大衣袖口里,不觉紧握成拳。
“傅总,”魏城强行压下心底的恐慌与不快,硬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您和夏夏认识?”
“嗯?”傅寒筠看向他,眼里的笑意还未及散尽,他看起来没摆什么架子,可又像是根本没把人看进眼里,对魏城不答反问,“怎么,魏先生不陪男朋友进去吗?”
“男朋友”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轻飘飘的,可却偏偏带着种让人不能忽略的意味深长。
不像是好心提醒,倒像是在警告,警告他既然有了别人,就该离简夏远一点。
魏城脸色不由地一变,可在傅寒筠漫不经心的目光下,他最终还是维持住了脸上的笑意。
和傅家相比,别说和傅家,只和傅寒筠手里的夏日娱乐相比,他们魏家就只是个屁,他得罪不起傅寒筠,就只能赔笑。
“去。”他慢慢说,“这就去。”
“小傅总。”远处闻煊握着杯子走过来,魏城叫了声闻导,他来之前本打算找机会问问闻煊电影投资的状况,看看能不能分一杯羹,但现在在傅寒筠面前,他手上那点钱忽然就有点问不出口了。
眼看着魏城也进了房间,闻煊笑眯眯地凑过来。
“怎么?”他问,“不是说暂时不让提夏日娱乐吗?你怎么又巴巴地跑过来了?”
“我是说暂时先不提夏日娱乐,但耐不住您老人家非得把那两个棒槌弄过来。”傅寒筠似笑非笑地看着闻煊,“闻老师,故意的吧?”
“你也知道,我平时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都答应人家了,总不能说话不算话,那不符合我大导演的气质不是?”闻煊说,“如果有人问,我让助理告诉他们,是我想拉夏日娱乐入伙所以才特意请你过来。”
“走,”他拍了拍傅寒筠的手臂,“进去看看。”
套房里空调开得足,傅寒筠将外套脱了交给自己的助理,和闻煊一起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窗帘拉上了,光线略显暗淡,橘色的顶灯亮着,给人一种十分安静温馨的感觉。
沿着墙边,地上摆了不少的坐垫,中间一片区域则空了出来摆放着许多道.具,棋盘,茶具,香烟,竹笛……
此刻,雪鹰正站在那里,向大家讲解这次的试镜规则。
傅寒筠和闻煊悄无声息地进去,坐在了早已预留好的,窗边视角最好的位置。
傅寒筠的眸光幽暗深邃,不动声色地扫向雪鹰,可眼角余光中,那个小人儿正乖乖顺顺地盘腿坐地,仰头倾听。
不自觉地,傅寒筠微抿的唇角间泻出一缕笑意。
“刚刚讲过了,大家可以随意从道.具中选择一样或者多样,用来辅助自己表现出落寞,孤独,失落,或者失魂落魄等情绪,”雪鹰站在中间连比带划地说,“当然,如果你很有把握的话,也可以选择不用道.具,这一点不影响你们最终的成绩。”
她说完笑着向四周环视一圈,“暂时没有特定的顺序,有谁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吗 ?”
第一个吃螃蟹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可选择的表演方式比较多,对于很多演员,尤其缺少创造力的演员来说,如果把先机让给别人,一旦别人和自己撞了创意,那么将是灭顶的灾难。
而顺序如果太过往后的话也不行。
虽然思考的时间多了,但自己的发挥空间也会被无限压缩。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周礼的经纪人低头和他说了句什么,周礼点点头,随即偏头去看魏城。
魏城正在看简夏。
简夏坐在朱茜和林轻中间,他的神色认真,薄唇微抿,正盯着道.具中的那套茶具微微出神。
周礼的眉心不觉蹙了起来,但正事要紧,他不再征求魏城的意见,率先举起手来。
“雪老师,”他说,“我先来吧。”
“好。”雪鹰笑着往后退了几步,将空间让出来。
周礼走上前去,双膝一盘,坐在了棋盘前,他沉默着从棋篓里捏了一颗棋子,却眉心微蹙着始终没有落下去。
这个情绪承接的太自然了,其他人不觉相视一眼,尤其原先觉得这三人组碰面至少会影响两人试镜结果的那些人更是觉得丧气,因为周礼都不用演,情伤里的失落歪打正着地应了题。
不少人都把视线投到了坐在正位的闻煊和傅寒筠那里,希望能从他们二人脸上捕捉到一点信息来。
但闻煊一旦投入工作,状态就和平日里截然不同。
他的神色严肃,目光专注,眉心微微蹙着,愣是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而傅寒筠就更不用说了。
他长腿微屈,偏头靠在墙上,坐姿散漫但不失优雅,招人倒是招人,可眉目间却半分情绪都无。
像是挂在墙上的一幅美人画,冷冰冰的。
眼看着周礼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张坤举起手来:“我第二个来吧。”
和周礼一样,张坤原先设想的就是捏棋不语这个场景,可他只略微犹豫了一下,就被周礼抢了先。
此刻他便有些坐不住了,决定还是早一点登场比较安稳。
张坤选择了茶具,他洗茶,泡茶,倒茶,饮茶……
刻意放慢的动作中带着压抑,清俊的眉眼被水汽晕染,惆怅万千。
……
紧接着便是孙宇,魏田阳,两人一人选了香烟一人选了笛子,都是专业演员,在情绪表现上几乎无懈可击。
说实话,闻煊这道题出的不难,可要出彩也并不容易。
每个人的表现都不错,但每个人下来后心里也都没有底。
最后只剩下了简夏。
但简夏却迟迟没有动静。
他安静地坐在原地,浓密的睫毛在眼下铺了一层阴影,将目光衬的悠远沉凝,仿似就那样穿透了无尽岁月,怅然遗憾,孤寂落寞,苍冷又孤独。
在所有人诧异不解的目光中,只有傅寒筠看着他,眸中慢慢漫上了赞赏的笑意。
“喂,简夏。”张坤离简夏最近,见无人提醒简夏上场便好心叫了他一声。
被这一声惊醒,简夏的目光开始十分缓慢,甚至近乎呆滞地一点点收回来,像是终于看清了今夕究竟是何夕,满目怅然与遗憾尽数漫溢,染湿了眼睫。
“我的表演结束了。”他低声说,声音微哑,像是还未从方才的情绪里回过身来。
房间里的安静瞬间被打破了,直到这时,大部分人才意识到,简夏哪里是忘了表演的事情,他分明早就演上了。
而早一步看出来的那些人脸色已经变了,因为他们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输了。
“一个老人。”闻煊若有所思地说,“一个老朋友已经尽数去世,只孤身一人留在世间的老人。”
简直神了。
简夏惊讶抬眼,轻轻点头:“是。”
他的眼睛还残留着轻微的红意,傅寒筠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慢慢消失了。
试镜结束了,他率先起身,笔挺的西装将他的身条拉得笔直,坐在地垫上仰头看上去更显得高大雍容。
“闻老师,”他说,“我先回去了。”
闻煊点点头,看傅寒筠走了出去,才冲在场一众人道:“今天大家都表现的很好,至于最终的试镜结果,回头雪鹰会通知你们。”
“晚上我请大家吃个饭,”雪鹰笑着说,“今天麻烦大家了。”
这话谁都知道是客套话,毕竟还在试镜阶段,谁敢让导演方请客吃饭啊。
房间的窗帘被拉开了,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窗外竟已笼上了淡淡的夜色。
“闻老师和雪老师也都累了,就不麻烦了。”房间里一片寒暄客套声连绵起伏,雪鹰含笑将一位位艺人送到门口,又被人拉住手笑着请求,“如果这次不成,还希望以后有合适的角色,闻老师还能想到我们。”
“一定,一定。”雪鹰说,“大家放心,闻老师是最公正的。”
因为简夏最后那一下,很多关心夏日娱乐投资事宜的团队此刻也无心多问了,一个个相继离去。
最后只剩下周礼和简夏这一组。
周礼的经纪人本想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借着以前的那点交情,和闻煊单独说上两句,只可惜闻煊直接摆了摆手就断了她的念想。
他们起身时,简夏正亲自上前和闻煊道谢,虽然现在并不知道结果,但闻煊是他落入低谷被人践踏时唯一一个向他伸出橄榄枝的导演。
他比别人更多出了几分感激来。
再回来时,周礼一行人已经离开了。
“终于走了啊?”简夏四处张望了下,悄悄松了口气。
“还不想走呢。”林轻撅了噘嘴,又忍不住好笑,“被周礼硬拉走的。”
“走了就好。”简夏说,片刻后又没忍住,轻轻叹了口气。
“你别告诉我你还喜欢那个渣男。”林轻边按电梯楼层,边恨铁不成钢。
“那倒不是,”简夏说,“我忽然想起来,我要跟他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呢。”
他本来是想告诉魏城,他没喜欢过他,他们从此以后,也只能是敌人或者路人……
但傅寒筠忽然来了,一切就全都乱了套。
简夏看着电梯镜面壁上映出的,自己略显惆怅的一张脸,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不自觉又浮现出了傅寒筠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睛。
真好看,他想,不过也挺吓人,好像天生自带威严。
不自觉地,他想到那日父母说过的话,父亲说傅寒筠不好惹,妈妈则说他被欺负……
如果非让他选的话,他觉得自己父亲的话可能会更可信一些。
电梯下到一楼,三人相携而出,只是刚拐出电梯间,就有一个高瘦的年轻人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
简夏一眼认出,这人正是刚刚跟在傅寒筠身边的那人。
“朱姐,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他说,又叮嘱,“把轻轻送回学校。”
朱茜知道简夏和傅寒筠的事情,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倒是林轻有点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怎么了夏夏,你遇到熟人了吗?小哥哥长得不错啊……”
不过那声音越来越远,林轻被朱茜推着肩膀带了出去。
“简先生,”那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唐格,是傅总的助理,傅总让我来接您。”
看看,看看!
果然拿人的嘴软手也短,人家问都不问一句,就直接派人来接了。
“他在哪里?”简夏问。
“请跟我来。”唐格做了个“请”的手势。
电梯来了,他们重新迈进去,简夏心口砰砰砰直跳。
这可是酒店啊,傅寒筠不会是提前离开去开房了吧?
要这么直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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