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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誉送荀巨伯出门后便回了独寻居,马文才摆着一张臭脸坐在茶榻上,像是别人欠他二五八万一般。m.yiwuwenxue.com
祁誉踱步走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又生什么闷气呢?大冬天的还这么大火。”
“你叫他巨伯兄!还要去他家给他母亲诊病?”马文才忽的起身甩开祁誉的手。
祁誉坐到他的位置上,捻起糕点悠悠说道:“他年龄确实比我大,而且说的也是有机会了再去嘛。”
马文才怒然转身坐到祁誉旁边:“他还抓你手呢!”
祁誉眼神一动抓住他的手,笑着问道:“那我这样你会不会生气?”
马文才本想甩开却不知怎的,对于手上的柔软还有一丝不舍得,红着耳根继续嘴硬:“会!”
祁誉松开手探身过去,抬手勾起他的下巴,唇角笑的邪魅:“文才兄你好像个被调戏的小媳妇儿。”
马文才紧紧抓住祁誉的手腕,将她推到茶塌上,贴上去咬牙切齿说道:“祁誉——”
祁誉知道这下玩笑开大了,立马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文才兄我再也不敢了。”
“不准再叫他巨伯兄!”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快起来!”
“不许让旁人和你接触过密!”
“这我能怎么办?要是他们非要搭我肩膀抓我手我躲不了呢?”
“那我就把他们的胳膊都打残废,看他怎么对你动手动脚。”
“别别别,出人命了怎么办?行我答应你,这总行了吧?”
马文才眉头舒展满意地勾起嘴角,松开了祁誉的手腕。
祁誉使劲儿推着他的胸口:“你快起来!我喘不过气了!”
忽听窗边有两声响动,马文才慢慢直起身后退两步,又坐回位置上:“你可是答应我了,不准反悔。”
祁誉深呼吸几口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怪不得祝英台不嫁给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杭城恶霸呢!哪家姑娘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然后纵身一跃整理好衣衫,蹲下去收拾着地上的矮桌和茶杯碎片。
马文才见祁誉闷头收拾不作声,知道她定是气恼了,只好蹲下来帮着祁誉一起收拾。
刚蹲下伸手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就见祁誉抱着茶桌起身了。
马文才正要开口,祁誉咳了两声走去窗边。
“阿誉你生气了?”
身后传来低声的询问,祁誉嘴角翘起弧度忽又平复,仍不作声,关上窗准备再耗耗他,刚转身就一头撞在他的胸膛上。
“本就是你错在先,难道还要本少爷给你道歉不成?”
祁誉听罢更来气了,指着他的鼻子开始回怼:“马文才你不要颠倒黑白啊!你要是不生气我也不会说这话,况且我都说我错了,你还逼着我答应那些无理条件!难道我以后交朋友都得经过你的同意吗?”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接近你,你是我马文才的朋友,别人不许碰。”
马文才说得理直气壮,随后转了语气:“你不也说我在书院是翘楚吗?交我一个朋友就够了,那些人都没我优秀。”
祁誉白他一眼,使劲儿给了他肩膀一拳,他倒是没事儿,自己手疼了半天。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马文才知晓她不气恼了,脸上带着奶气的笑容:“二十五就放假了,到时候我带你去杭城转转,顺便也屯点年货,咱们一起在书院过年。”
祁誉看看垃圾桶中的碎片,又看向他。
马文才立马明白:“我赔你一套新茶具,再请你在黄鹤楼大吃一顿。”
祁誉露出了“就这?这点儿小恩小惠就想收买我”的表情,走到书桌旁自顾自地整理着书桌。
看她还是不搭理自己,马文才跟着走到书桌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柿饼,扣着桌角小声说道:“阿誉你喜欢什么我送你。”
祁誉哼了一声也不理他,收拾完桌子又去药柜归置药材。
“你怎样才肯我理我?”
祁誉摆置好药材缓缓转身,瞧着他道:“以后不准动不动就对同学动手。”
马文才瘪瘪嘴一甩袖子坐回茶榻上:“行,都应你。”
祁誉走过去继续说:“还有不准一生气就摔东西。”
马文才听到“摔东西”三个字就愣住了,想起来那个被摔碎的玉罐,一阵心虚不敢和祁誉对视,心中盘算着该怎么和她解释。
祁誉只当他是默认了,露出笑容搭上他的肩膀:“这还差不多,茶具还要赔、饭还得请啊,听到没?”
马文才低头闷声“嗯”,冷静片刻,道:“阿誉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祁誉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我……我把你送我的玉罐摔碎了,对不起。”
屋内静谧一片,祁誉脸上冷的像是结了层霜,甩开他的手气冲冲说道:“今后你别再想要我的东西!”
“那时你要和我决裂,梁山伯他们在课堂上和我作对,我以为你要和他们为伍,不要我了……”马文才慌张解释道,声音越来越小。
祁誉气得脸颊微鼓,抱着胳膊冷脸坐在茶榻上一言不发。
“阿誉,梁山伯有祝英台荀巨伯他们,我只有你,我想只有你一个……阿誉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祁誉看他眼眶逐渐红润,一双丹凤眼痴痴盯着自己,一时慌乱起来,更不知该怎么办了。
心中感叹:他眼睛真好看……他好像要哭出来了怎么办?我不会哄人啊!
“你别哭啊,我……我最怕这个了,你把眼睛闭起来!不许看我!”
马文才朝上看了看忍住眼泪,又深呼吸两口,背过身去声线冷了下来:“谁哭了!我怎么可能哭!”
祁誉对眼前这个别扭的大男孩彻底没了办法,还有点可惜刚才没多看几眼,那双眼睛噙着泪真是绝色。
祁誉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不准有下次。”
马文才缓缓转身,眼角还是嫣红一片,像只受伤的小兽让人生出怜爱的感觉,看得祁誉心头一荡,伸出手抚上了他的眼角。
“你干什么?”
祁誉立马收回了手,勾起嘴角掩饰慌乱,正色道:“刚才有只小虫子,想帮你赶走……现在没了。”
“噢。你……不生气了吧。”
祁誉瞥了他一眼耸耸肩,眼神看不出喜怒:“还是那句话,摔了就没了,我只送那一次。”
马文才没再说话,只是心中默默记下。
“诶,我要吃醋鱼。”
马文才抬头眼神满是疑惑:“嗯?”
祁誉急切说道:“说好的黄鹤楼请我吃饭,你忘了?!”
马文才这才明白,轻松点头嘴角含笑道:“好。”
时间转眼到了二十四,南星伏在案前记录着年货清单,又跟祁誉京墨一一确认。
收好单子又催促道:“京墨,明天咱们下山得找辆大点儿的马车,估摸一次还买不完呢。”
祁誉放下把脚搁在桌上两腿交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悠闲道:“哪里就这么着急了,明天是去杭城玩儿呢,再说京墨早就跟他们预定好了。”
“别担心,明天你俩该玩儿玩儿该买买,回来我报销。”
京墨一把抽过清单塞在怀中:“阿誉说的对!临近年关了咱们也好好休息一下,下山转悠转悠。”
南星听罢舒展眉头,起身给屋中灯盏添了些灯油,又去内屋给祁誉找明天要穿的衣服。
找了几套摆在床上让祁誉过来挑选,祁誉拿着书本伸了个懒腰,瞧上几眼道:“你的眼光好,随便哪件都行。”
南星在这几套中取舍不定,最后无法只得问京墨。
京墨大略瞅了一眼,摇头道:“这些都太招摇了,阿誉本就好颜色,找些简洁低调些的衣服,下山一趟最好不招惹麻烦。”
南星听罢很是赞同,将床上的衣服都收起来,又回到衣柜中开始翻腾。
这时院中传来一声急切的询问:“祁神医,祁神医在吗?”
祁誉放下书开窗一看,原来是书院学子——单昂。天寒地冻,祁誉招呼他进到屋来。
“单同学哪里不舒服?”
单昂摆手道:“不是我,是我哥,他最近一直头晕,刚才差点昏倒,祁神医你去宿舍瞧瞧吧,我和大哥第一次离家,这临近年关……”
祁誉对这兄弟俩有印象,哥哥叫单骧眼下有颗痣,弟弟叫单昂下巴正中有颗不起眼的小痣。
“你别着急,我先去收拾药箱,等会儿和你一块去宿舍。”说着打开药柜,往箱子中放着银针包和几样急备的药。
京墨皱眉道:“天都黑了,要不我替你走一趟。”
祁誉看了看天继续收拾:“咱俩一块去呗,我给他施针开药,你脚程快可以回来取药。”
京墨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收拾完毕,南星取了件厚实的斗篷给她系好,京墨递给单昂一个灯笼,自己也提了一个,和祁誉一前一后到了宿舍。
把完脉后祁誉心中大概有数,从药箱中翻出一个药瓶,吩咐小书童冲上一碗,又将窗户打开两扇。
祁誉坐到桌前开罢药方递给京墨,然后取了银针包,走至床前开始施针。
不多时京墨便提着药包赶回,祁誉将手炉递过去,腾出火盆旁的位置让给他坐。
京墨坐在火盆旁取暖,忽然轻笑一声:“你猜我回医舍见到谁了?”
祁誉拿着银勺拨拉着手炉中的炭灰,漫不经心地问道:“谁?”
“马文才。”
“哦。”
京墨“啧”了一声,疑惑道:“你不好奇他来干嘛的吗?”
祁誉合上手炉盖子,静静看着火盆中跳动的火苗:“不就是明天去杭城玩嘛,明日几时出发?”
京墨没接着问题回复,反而问起旁的来:“阿誉,明天出去玩你不开心吗?”
祁誉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京墨冲着手心哈了口气,搓搓手道:“感觉你兴致不高,以往和马文才有关的事你都挺上心的。”
祁誉手指缠着手炉套上的流苏,跳动的火苗映衬到眼中,起身淡淡道:“这屋闷得慌,我出去透透气。”说罢起身走向门口。
京墨瞧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忽然传听她说道:“我和他是朋友,并没有很上心。”
话里多少有些赌气的分量,京墨轻笑一声转头继续烤手取暖。
拔完针后盯着单骧喝下药,祁誉不放心又留下两贴膏药,嘱咐:“若是夜间发作就将这个贴到肚脐处,再熬碗汤药喝下,明早我会来复诊的。”
单昂连忙道谢,知晓祁誉夜间看不清楚,嘱咐书童提灯送祁誉回医舍。
祁誉带着一身寒气回到独寻居,正要解披风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转头看是马文才便停了手,疑惑道:“你怎么没走啊?”
走到诊药处将药箱放下,马文才倒了杯热茶递过去:“等你呢。”
祁誉接过热茶,两人手指相碰,马文才皱起眉来:“外面这么冷你亲自出诊了?”
祁誉握着茶杯轻吹上面的热气,语气神情仍旧淡淡:“我是医者自然要为学生诊病。”
这时南星打帘进了独寻居,看祁誉身上斗篷还没解,问道:“怎么回来连斗篷也不去?”
祁誉低头一看:“啊,忘了。”
南星笑着帮她解开:“出了一趟诊是怎么了?回来人都呆呆的。”
祁誉摇头:“他们屋里太热了,闷得慌。”
南星碰碰她的手道:“屋里热也没把你手暖热?”转头朝着马文才的方向使眼色,然后收好斗篷出了门。
祁誉顺着眼神方向看过去,见马文才坐在桌前随手捡了本医书看得起劲儿。
心道:“在我这儿还挺随意,怪不得阿兄京墨他们误会了。”
祁誉清了清嗓子:“文才兄等我这么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马文才持书走了过来,指着上面的脉案问:“阿誉这里……”
祁誉一手按在书上,打断他:“你莫不是来跟我学医术的?”
马文才移开她的手挑眉道:“明天我就放假了,说好的带你去杭城玩儿。”
祁誉补充道:“还要请我吃饭。”
见她面上有了趣意,马文才心情也好了许多,竟没意识到自己跟着她露出了笑容。
“就这事儿?下回让马统来说一声,大冷天的就别来回跑了。”祁誉起身坐到茶榻上,和他隔开了距离。
没想到马文才悠悠开口道:“好久没见你了,想来看看你。”
祁誉放下茶杯略带疏离地说道:“也就三四天,哪儿就好久了。”
“你怎么不问我考核结果如何?”马文才撩起衣袍坐到了茶榻另一边。
祁誉拿起那本书,顺着他指的脉案看了几眼,又翻看起前后书页:“有什么可问的,依你的本事榜首位置肯定妥妥的。”
马文才心中有些得意,又问:“若是我没得榜首呢?”
祁誉抬眼瞧了他一下,书本往灯下凑了凑,注意力又回到了书上:“若书院说不是你,那我也没办法,总之你在我心中就是榜首。”
后面这句话给马文才说的心中涌出一股暖流来:祁誉果然是我的贴心好友。
“明早我得先去瞧了单骧,他无恙了咱们才能出发。”祁誉拿起笔在书上写写画画。
马文才心情大好,满口答应:“好,我等你。”
祁誉看他面上似有心事,放下笔吹着书上墨迹问:“你找我就为说这事啊?”
马文才踌躇半天,面上平静如水,低声说道:“二十九是我的生辰,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过。”
屋内静悄悄的,灯盏上烛花烧的啪啪响,祁誉愣神了一刹那,把书塞到他手上,笑着回道:“喜事啊,那是去你那儿过还是咱们出去过?”
马文才心下畅快不少:“就在宿舍里过吧。”
祁誉披着斗篷送他到医舍门口,见灯笼的红光映在他的脸上,祁誉看着他的眼睛一时失了神。
忽然问:“文才兄在冬日出生啊……那日下雪了没?”
马文才明亮的眼睛黯淡片刻,垂眸说道:“听母亲说那晚下了大雪。”
祁誉盯着他的眼睛道了声:“怪不得。”
“什么?”
祁誉摇头勾起嘴角:“没什么。”
见他斗篷系得松垮,顺手帮他解开重新打了结。
马文才低头瞅了瞅,冲祁誉笑道:“还挺新奇的,没见过这种系法。”
祁誉看他眼中似是闪着细碎的亮光 ,笑容少年感十足,心口升起一丝怪怪的感觉,嘴上催促道:“快回去吧,外面冷。”
马文才在黑夜中冲她挥了挥手,又怕祁誉瞧不见,喊了声:“阿誉明天见。”
祁誉也回了句:“好,明天见。”
今夜无月,只有点点星光落在二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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