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方兄不要灰心,考场看文章,心态同样重要,你以为你写的不好,说不定你写的正和考官心意呢,咱们在家等着就成,不要想太多。”郑信吃着方俊彦带来的糕点,乐呵呵地说道。
这次他也觉得没什么把握,不过他心态向来好,不管过没过,他都能接受,他家里也没有给他压力,大不了就当这一次院试是积累经验,后面还有两次机会呢。
卫阳没有说话,他嘴角抿着,说实话他很担心,因为在这次离家之前,他听到了爹娘和兄长的对话。
兄长家的侄儿已经到了可以进学的年纪,兄长希望家里能分出钱财给他的孩子读书,爹娘却让兄长再等两年,等自己考过秀才再说,最后他们没有谈拢不欢而散。
卫阳之前只隐约觉得他们兄弟三人的感情和小时候不一样了,这次听到了家里人私下说的话他才彻底明白,不仅是兄长对自己有意见,弟弟对自己也同样不满,读书和赶考着实费钱,用在他身上的银子比家里其他人加起来还多。
所以这次院试卫阳希望自己能一次就过,他最后这个月咬着牙背书到半夜,早上天一亮就起来温书,是三人中最努力的。
考过了秀才就意味着能想办法找点事做,大不了边开私塾边准备乡试,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和妻儿,不让家里其他人说闲话。
卫阳不说话,就拿着茶当酒一杯借一杯地喝着,没一会儿就灌了他自己满肚子的水,连着跑了好几趟茅房。
梁康生见状,把话题从院试引开,说起他们在院试之前讨论过但没有讨论出结果的一个问题。
没过一会儿,巷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听有人大声问:“有没有谁知道梁相公和卫相公住在何处?”
这样大张旗鼓称呼“相公”,在这个时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喊的人考中了秀才。
在民间,“相公”是对秀才的称呼,“老爷”则是对举人的,“大人”是对进士的,在不同的时间用这几个特殊的称呼,分别代表了不同的功名。
梁康生他们的具体地址只在官衙中有详细记录,前来报喜的人不清楚,他是一路问过来的。
外人不知道梁康生他们住在哪里,到了巷子里左邻右舍是知道的,毕竟在他们搬进来之前,屋主就提前对周围的人说过了,让大家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吵闹。
知道自家隔壁住了读书人,本着对读书人的敬重,大家都约束着家里的孩子,所以报喜的人过来一问,就有人给他指了这个小院。
捏着写了院试结果的喜报,报喜的人满脸喜色敲响小院大门,方俊彦的小厮就站在门口,他直接把门打开。
门外报喜的人看都没看开门的人是谁就拱手道:“恭喜港通府阳安县籍梁相公,高中第八十九名,恭喜港通府阳安县籍卫相公,高中第一百零三!”
小厮可不敢受他这个礼,他侧身躲开看向梁康生和卫阳他们,刚裂开嘴角就想到自家少爷不知道有没有考中,又立马把笑意收敛了些。
方俊彦没有留意自家小厮的小动作,他率先站起来,对两个傻住了的人道:“卫兄,梁兄,恭喜恭喜!”
郑信紧随其后,他坐在卫阳旁边,见梁康生和卫阳迟迟没有反应,那报喜的人还站在门口,他赶紧推了把卫阳,低声提醒:“卫兄、梁兄,喜钱!”
梁康生这会儿已经反应了过来,他直接扯下系在腰间的荷包塞进报喜的人手中:“多谢兄台跑一趟,辛苦了,这些钱你拿回去吃酒。”
这个荷包里有四两整银和近一两的碎银,报喜的人颠了颠,再冲他们拱手说了几句吉祥话,就满脸笑容地走了。
第142章回程与落榜
像这样报喜的人不是官府派的,他们这群人就是图一个快,谁最快跑到新秀才跟前报喜,谁就能拿到最多的喜钱。
第一个人走了之后,曲薏和许氏才想起来要做些什么饭,纷纷回屋去取铜板,分发给前来祝贺的邻居们,至于之后又来的两个捏着喜报的人,卫阳出面分别给了一两银子打发了,再往后就没有人过来。
等到知道了消息过来祝贺的人全都走了,小院才重新恢复安静,郑信看着松了一口气的梁康生和卫阳,替好友感到高兴的同时心里有些酸,在他看来,梁康生是他们几人中水平最高的,自己和卫阳则是不上不下。
院试一共就取一百二十人,卫阳排名一百零三,可以说是吊在最后面过的,能不能上榜全凭考官的喜好,说不准就是他写的文章刚巧是考官比较欣赏的类型,所以他过了,而郑信则可能遇到了不喜欢他文章类型的考官。
这时候没有了外人在,梁康生和卫阳面对没有中的郑信和方俊彦有一点点尴尬,大家一起去考的,只取中了他们两人,他们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方俊彦并不在意,他早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自己不会中的充分心理准备,梁康生他们过了,他只会高兴,并且打定主意明年院试之前他得多去找梁康生讨论破题和作文,争取下次过。
所以见院子里的气氛有些微妙,方俊彦率先哈哈笑了两声:“恭喜梁兄和卫兄,你们以后就是秀才公了,接下来一年我可会多多写信给你们请教,到时候你们千万别嫌我烦,不然我可不依。”
“放心放心,方兄你尽管多写信,保证每一封都给你回得满满的。”有方俊彦开口说话活跃气氛,卫阳脸上的笑意就不再掩饰,他的嘴角几乎裂到了耳后根,名次靠后又如何,他过了就是过了,有秀才功名,不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无用书生。
郑信也跟着压下心里那丝酸涩,真心实意祝贺起来,大家互相祝贺、鼓励,倒是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相处氛围。
梁康生这才彻底放松,他知道郑兄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但这件事如果他一直记在心里,以后大家见面了难免尴尬,对他接下来的科考也会有影响。
就在这时候,郑家小表弟从外面急匆匆地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紧张兮兮地把院门关死,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好像后面有猛虎在追他一样。
“晨峰,你这是怎么了?”郑信看他这幅样子,给他递了一杯水,让他缓缓。
休息了好一会儿,喝水润了润嗓子,小表弟才说出进门后的第一句话:“今天放榜出了大事。”
方俊彦凑过来,他没听家里人说放榜会出什么事,只知道家里人让他今天不要去官衙,他早就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出什么事了?”
小表弟三两下把水喝完,示意大家往屋里走,谨慎地关上了门窗才敢说话。
“前段时间带头闹事的学子全都被抓了,有十几个秀才被革除功名,还有三十几个书生以后不能再参加科举……”
“今年放榜不似以往,大人们把取中的人的答卷都贴了出来,说是让大家看看,有意见的赶紧去官衙找出自己的答卷说理……”
“官老爷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很多士兵,一个个黑着脸站在榜单和张贴的答卷旁,根本不敢靠近,听人说……”
“官老爷这样安排谁还敢继续闹事?反正我看那些读书人都散了,不敢再在城里聚集,我一路回来连之前热闹得不行的客栈今天都安静得像是没住人一样……”
一大早小表弟过去的时候官衙外围满了读书人,小表弟人小,他担心自己挤进去被当成是和闹事书生一伙的连累兄长,就一直在外面等着,想着有什么事他在外面也能听到一二,反正他这一趟过来就只是为了打探消息而已。
他等到这会儿才回来,是因为现在官衙外的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没有人了自然没有消息,他再待着也没意思。
听着小表弟说官衙外发生的事,屋里几人都皱紧了眉头,大家都没想到官府这次动作这么干净利落,而且惩罚这般严重。
在普通人看来,革除了秀才功名、不让继续考科举只是不能继续读书而已,命还在,日子继续过下去不是问题,识字的人终究会让老百姓敬仰。
但是对他们这些读书的人来说,革除了秀才功名、不让继续考科举,那就是把大家的命根子挖了,让他们简直生不如死,在未来的日子要承受身心双重折磨,这一招着实够狠。
不得不说,官衙这般杀鸡儆猴的做法,轻松就把所有的读书人镇住了,接下来就算再有人挑事大家也不敢闹起来。
毕竟大家可以把关大狱、打板子这样的惩罚说成是不屈从权贵,有读书人的风骨,若直接被断了科举路,那还算个屁的读书人!
在场几人心情都有些沉重,同为读书人,梁康生能对那些学子感同身受,替他们可惜,但是想到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梁康生不觉得他们有多无辜。
梁康生还在想着,或许正是因为院试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后来才都不敢再随意讨论,导致他上辈子才没有听夫子说起过。
往年院试之后主考官和其他考官会宴请上榜的学子,这是普通学子面见学政等官员的机会,今年闹了这么大的事,学政他们没有心思见普通学子,只通知了名次前十的禀生前去衙门说话,今年的院试就算结束。
再往后就是官府的喜报一级一级下传,梁康生他们这些学子老老实实回到籍贯所在地,等着差役前往正式通知。
不仅官衙那边没怎么宣传院试结果,众多学子也比往年低调得多,没有人提议办一场文会、诗会。
外地的学子全都在最快的时间收拾包袱回家,省城本地的学子该回去读书的回去读书,另有事情的也都去做自己的事,好友都不敢随便见面,就怕三两聚集会被有心人认为他们准备闹事。
在省城沉闷的氛围中,梁康生他们自然不会多待,放榜之后第二天就走了,没有大张旗鼓告别,周围的邻居对他们也没有了昨日的“热情”,顶多有人在听到了马车动静后开门冲他们的马车挥挥手。
这时候,府城的府试也已经放榜,港通府距离省城距离稍远,省城的学子闹事没有波及到港通府,所以这边府试是正常的,和往年没有什么区别。
放榜后,府试的主考官知府打算宴请取中的学子们,没有取中的要么赶紧回乡,要么在府城留一段时间,寻思多参加府城学子们举办的文会,以结识人脉。
曲耀文在出发赶考之时一直憋着一口气,他“莫名其妙”被同窗们排挤,他那时就想着自己一定要过了府试,让那些排挤他的人好看。
平日里夫子说过,他的水平过院试没问题,他自觉此次府试答得很不错,谁知道府试的结果出来,他居然根本没有在榜上。
一大早曲耀文就亲自守在府衙外,这会儿他站在榜单下面,青黑着脸色一言不发,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把榜单来来回回看了四五遍,始终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这是落榜的,贴榜的差役见他年纪小小已经过了县试,这次府试没过等下一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开口劝说他两句,想着结个善缘。
谁知道曲耀文根本不理会差役,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没让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大叫出来,他始终不相信自己居然没过府试,明明他感觉自己是能过的,他是应该过府试的。
差役见自己的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顿时看曲耀文不顺眼了起来,他年年都出来贴榜,见过的失意书生几千上万,一个小屁孩而已居然甩脸色给他看,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
后面还有很多人要看榜单,差役不耐烦地直接开口赶人:“看完了赶紧走,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看,占着茅坑不拉屎,什么臭毛病!”
过来挤着看榜的人本就心急,后面的人一直费劲地往前挤,曲耀文一时不查,被人挤得没站稳往前一摔,跪在了榜单下。
被甩了脸色的差役见他这样,忍不住再奚落了两句:“跪有什么用,没考上就是没考上,你在这里跪到明年还是考不上。”
旁边立马有人附和:“就是就是,还读书人,一点骨气没有,说跪就跪,真是丢了天下读书人的脸面,回家去吧,别来考科举了。”
刚才曲耀文站在最好的位置死死不动,挡住了后面的人,这下官府的差役都开口说他,其他人自然不落下,跟着三言两语说起来。
站在人群中被挤兑,曲耀文一时气急攻心,正承受不住要开口时,他突然两眼一黑昏倒在地,嘴角隐约可见一点红。
第143章不像父子
曲耀文昏倒把差役吓了一跳,他在府衙当差这么多年,贴榜也有十几年了,见识过有些人因为中或者没中当场发疯、撒泼、哭闹的,像这样直挺挺地昏过去,牙关咬紧、嘴角渗血的却是第一次。
差役白了曲耀文一眼,不就是一个府试,有必要激动成这样吗?小屁孩就是小屁孩,一点都经不住事。
其他差役想着曲耀文年纪虽小,好歹是读书人,直接置他于地上不顾估计等他醒了会觉得丢人,就找了人一起把曲耀文抬到一旁的凳子上放下,然后也没有管他了。
曲耀文这一昏迷就迟迟没有醒来,府衙外面从人声鼎沸到逐渐安静,半个时辰过去,这边就没有几个人了。
这会儿不管是取中了还是落榜的都散得差不多,曲志才和钟氏两人在客栈一直不见儿子回来,前来给同客栈住的其他学子报喜的人已经来了两三波,他们觉得这样等着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干脆把客房锁上去府衙外找儿子。
他们两人对曲耀文有着同样的自信,都认为曲耀文这次院试肯定能过,他迟迟不回来、也不见报喜的人,只能说明报喜的人当场就把喜报给儿子了,他们可不能错过这么重要的时刻。
谁知道,府衙外等待他们两人的是躺在椅子上、双目紧闭、嘴角隐有干涸血迹的曲耀文。
钟氏连榜单都没有心思管,一把扑过去:“耀文,耀文,你怎么了,你别吓娘……”
被钟氏晃了好几下,曲耀文眉头皱了皱,总算睁开眼,谁知道他睁开眼后双眼无神地看着头顶的天,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傻了一样,任由钟氏说什么他都没有丝毫反应。
曲志才是考过县试和数次府试的,他看着曲耀文这样就有不好的预感,如果过了曲耀文不会是这个样子,周围的人对他也不会是这个态度,至少会热心地帮忙找来大夫。
因此,曲志才两步走到榜单下面,心跳如鼓地一一看过榜单上的名字,等把最下面的那行看完,他彻底确定曲耀文是真的没中。
之前抱了多大的希望,这会儿发现没过他就有多失望,一直以来他都以自己儿子比自己更会读书为荣,曲耀文第一次考县试就过让他越发相信儿子是读书的料。
这种感觉比当初他确定自己过不了府试还明确,就像是有个人一直在他的耳边说曲耀文以后进学了能一路顺利科举中第,加官晋爵,光宗耀祖。
想到府试之前自己去找以前的朋友炫耀儿子读书如何如何,现在面对这个结果,曲志才只觉得天灵盖一阵阵地刺痛,恨不得他也跟着晕过去!
钟氏搂着儿子哭了一会儿心思也顺了过来,抬头发现一旁的差役根本不管他们,曲志才站在榜单下也一动不动,她恨得牙痒痒。
不能再耽误下去,钟氏从兜里拿出两块不大不小的碎银子递出去:“这位大人,能不能麻烦你跑一趟医馆,请大夫去一趟城南的来福客栈。”
“这位大人,能不能请你帮忙找一辆马车。”
两个差役看着银子咧嘴笑了下,不像刚才那样视他们母子如无物,接过银子颠了颠,分别去到最近的医馆喊人和喊马车。
钟氏也不管曲志才要不要坐马车走,儿子没过府试她虽然有失落失望,但在她心里更重要的始终是儿子的身体,他还小,这次不行有下次,千万不能想不开。
等到他们回到客栈曲耀文还是刚才那样,马车夫和店小二一起帮忙把他弄回客房,在这期间不管别人做什么他都没有一点反应,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不眨一下,全身绷紧。
大夫过来后看了两眼,直接上手给曲耀文扎了好几针,片刻,曲耀文一直睁开的眼睛总算合拢,跟着身体也软了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诊脉后写下药方,大夫一边收拢东西一边说:“小公子没大碍,就是受刺激一时没能调整过来,等他睡一觉起来会好很多,之后尽量不要提起刺激他的事,过一阵应该能恢复,我给小公子开的是安神养性的药,喝几天看看情况。”
曲志才在大夫看完病了才姗姗来迟,他刚才在榜单下一直站着,没曾想一回神发生妻子和儿子都不见了,想到他们走时居然没有叫上自己,他的脸色就黑如锅底。
往日钟氏还能耐着心情哄他一二,看着面如白纸躺在床上的儿子,她没有了耐心,拿着大夫写的药方就出门去找小二帮忙抓药。
匆忙走进屋的曲志才看着十分脆弱躺在床上的曲耀文,对儿子的疼爱挤走了他心里一部分不满,他连忙拉住大夫:“大夫,耀文怎么样了?”
“没大碍,小孩子恢复快,养几日就能好差不多。”大夫见曲志才对曲耀文十分担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曲志才又说了一句,“我多一句嘴,读书考科举学识固然重要,心性同样不能落下,小公子年龄小不懂事,公子你们做叔伯的要时常规劝他,切不可郁结于心。”
大夫年年都会在府试后见识到一些考生因大悲大喜导致心神受损,年纪小的恢复得快,年纪大的可能会就此落下病根,想养好十分不容易。
原本认真听着大夫说话的曲志才一瞪眼:“什么叔伯,这是我儿子!”
曲志才根本没有把曲大牛、曲二牛、曲四牛他们当兄弟,自然不可能允许大夫误会自己的儿子不是自己的,这在他心里比曲耀文的身体好不好更重要,他必须立马就澄清!
大夫看着曲志才激动的样子,愣了一下,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床上躺着的那个小公子和眼前这位情绪激动的公子不像父子,眉眼、鼻子、面部轮廓都没有相似之处,唯一看着有点像的只有那张嘴。
大夫没有明说,但他脸上的神态足以说明他的“疑惑”,这让曲志才更加火大,他推了一把大夫:“你到底是不是大夫,会不会看病,眼睛有问题……”
钟氏找了小二回来就看到曲志才同大夫好像吵了起来,她冷着脸走过去拉住曲志才,低声呵斥:“你同大夫吵什么,没看到耀文在睡觉吗!”
大夫看了眼和床上躺着的小公子眉眼相似的钟氏,又看看一点都不像父子的曲志才,眨了眨眼干脆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气呼呼地带着箱子拿起诊金就离开。
大夫走了曲志才的气找不到人撒,他可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依旧说个不停:“你不知道刚才那个狗屁大夫说了什么,他说我是耀文的叔伯,还觉得我和耀文不像……”
“从小到大,大家都说耀文和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是不是眼睛有问题,这样的人还做什么大夫……”
听着曲志才的抱怨,钟氏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住了,她僵着背脊,耳朵阵阵轰鸣,感觉他们这一刻像是站在了某处声势浩大的瀑布下面一样,听不清就在一旁的曲志才说了什么。
曲志才见自己说了这么多钟氏都不理会,推了推她:“你听没听?我觉得应该换个大夫给耀文看病,刚才那个肯定不行。”
“什么?”钟氏回神,她快速反应了过来,先把所有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很快神色恢复如常,带着几分不满地说,“那你出去另外找个大夫过来呗,刚才在府衙外面你不管我们母子,这个大夫是我花钱找人请来的,有可能他的医术确实不怎么样。”
换大夫钟氏不仅没意见,她甚至十分赞成,毕竟如果不换,万一耀文病情反复要再请他过来,曲志才想到这会儿的事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曲志才原本因为曲耀文没过府试有些想法,结果遇到一个大夫以为他不是儿子亲爹,又让他把府试结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