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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重修】

作者: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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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朔闪着寒光,简短直指姜南风。m.depulinong.com

浓郁的杀气扑面而来,吓得副官抓紧姜南风衣袖试图把人往后拽,生怕他出意外。

姜南风回头对手下摇头,上前温声道:“殿下,幸会。”

他虽在拱手行礼,脊背却挺得笔直,丝毫不会带给人逢迎的不适感。

“你认得我?”银甲骑士将长朔扎进石板缝隙中,驱马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南风。

夏王的第二子萧燧抬手捏住姜南风下巴,逼迫男人仰头面对他,“姜南风,两军对垒,你不敢正面迎战,却以阴谋诡计害我。这笔账,我迟早根本你算清楚。”

姜南风被粗暴对待也不恼,脸上笑容依旧:“殿下追随夏王南征北战,带领的银甲先锋队所向披靡。二殿下的威名,玉鹤不敢轻忽。”

“为了表达对殿下的重视,玉鹤特意破了多年规矩,第一回对人使阴谋。殿下可满意?”姜南风举止温文,萧燧却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萧燧丢开姜南风:“只会动嘴皮子的无能之辈!”

“哦?”姜南风被萧燧如此批评,故意踩着他的痛处提醒:“殿下,因为一只香囊遭夏王猜忌,几个月摸不到兵权的滋味如何?”

萧燧面色骤变,猛地重新扯住姜南风衣领,气得脸色发红,满目羞愤道:“卑鄙小人!姜南风,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姜南风眼中笑意加深,按住萧燧的手:“殿下,玉鹤是个‘只会动嘴皮子的无能之辈’而已,心里害怕的厉害,您不要吓坏了我啊。”

混账混账混账!故意说这种话羞辱我!

萧燧气得发抖,险些握不住长朔。

但他父亲夏王早有命令,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姜南风和沈后母子一根手指头,萧燧才哪会兵权,不敢对姜南风动手。

沉重呼吸几回后,萧燧咬牙切齿地叱责一声:“你等着——!”

“好啊,我等着殿下。”姜南风笑得舒畅。

他没想到名满天下的“战神”萧燧离开战场居然是个一点就着的少年,脸皮这么薄,看来他要在朝廷里吃大亏了。

场面一时尴尬下来。

明明是萧燧带兵攻破了国都,可他却被姜南风几句话就欺负地毫无招架之力。

为了不耽误正事,彻底惹恼萧燧节外生枝,姜南风收敛起自己的恶劣爱好,不再逗弄对方。

他背过身,对着正阳殿的方向一扬下巴,反客为主地问:“殿下过来是为了接我等去面圣的吧?劳烦殿下带路。”

姜南风率先转身,将后背露给萧燧,对手下官员吩咐:“抬上箱子。”

萧燧骑着马走在姜南风身旁,不服输地对着姜南风摇晃长朔,长朔尖端寒光湛湛。

他压低了声音吓唬姜南风:“周围都是我的兵,你就不怕我,回父王说你们激烈反抗,不敌后自尽?”

姜南风上下打量了萧燧一番就扭过头不搭理他了,自顾自吩咐手下:“跟上我。”

凭借多年来建立起的微信,姜南风手下的朝臣对他的吩咐言听计从。得到姜南风的指令,他们立刻两人合力抬一只箱子,排成队列跟在姜南风身后,往正阳殿走去。

“喂,你什么意思!”被姜南风如此忽略,萧燧更生气了。

他驱马上前,围着姜南风绕圈,故意阻拦姜南风的去路,可惜姜南风将他视若无物,只管闷头往前走。

萧燧敢让胯/下的大宛马踩踏姜南风么?

萧燧不敢。

所以,他只能灰溜溜地利用极佳的骑术让开位置,避免伤到姜南风,再被夏王责备。

姜南风眼中略过一抹笑意,垂下眼帘不看萧燧才勉强压住上扬的嘴角。

姜南风自小在皇宫里乱跑,在场没有比他更了解皇宫里路的人了。明明是萧燧带人来“捉拿”姜南风等魏皇麾下的朝臣,但现在甲士们走在两侧,配合着姜南风步行的速度缓慢前行,看着倒像他们都是姜南风的下人了。

萧燧骑马跟在姜南风身旁,一直偷偷观察他。

姜南风的鼻梁挺直,山根微微凸起,与饱满的额头连缀的线条如山峦起伏。他的鼻翼不宽不窄,刚好顺服地伏在鼻头两侧,入鬓长眉下是一双又大又长的丹凤眼,深棕色的瞳孔沉静温柔……

不对,他走在姜南风侧面怎么可能看到姜南风的瞳孔?

萧燧猛然意识到姜南风捉到他偷看的视线,赶紧收回视线,耳朵却因尴尬而发红。

姜南风微笑着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萧燧落在他身后,不敢再紧紧跟着了。

他抿紧嘴唇等着姜南风的背影,不得不承认姜南风确实有一副天赐的好外貌——宽肩窄腰与过人的身高结合后,穿着正红朝服的姜南风俊美得如同被供奉在庙宇中的白玉雕像。

正如姜南风对萧燧的“闻名许久”,萧燧也早听过姜南风那些离奇的传闻。

比如,魏皇杀了亲生儿子就为了让姜南风开心。

……姜南风不会真的跟他母亲一起服侍魏皇,所以,魏皇的儿子得罪姜南风,才被魏皇杀了吧?

萧燧心里胡乱想着,一个可怕的疑问突然浮现在他脑中——那父皇呢?父亲进宫第一件事情找姜南风母子,到底为了什么呢?

萧燧猛然抓紧缰绳,停下脚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不行,父亲这些年好不容易积累的名声,不能被姜南风母子毁了!

“驾!”萧燧一夹马肚子快步赶上。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正阳殿内。

萧燧翻身下马,一把抓住姜南风的手臂,面色严肃地警告姜南风:“姜大人,不管你之前与魏皇关系如何,你最好不要对我父王动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我父王和他们不一样,他不被色相迷惑的。你们母子不要想靠一张脸就让他们步上魏皇等人的后尘!”

“殿下说的玉鹤听不明白,殿下可否为我解惑?”姜南风停下脚步。

姜南风转身与萧燧对视,他的手掌藏在宽大的袖口里,合拢着端在腰间,姿态潇洒,却没人知道姜南风被衣袖遮掩的双手紧扣着手腕,正在用疼痛克制紧张情绪。

——萧燧怎么说他都无所谓,但攀扯到姜南风的母亲头上,姜南风不得不生出防备心。

萧燧顿时红了耳朵,说话声小的像是蚊子叫:“就是那种、那种……你们母子跟魏皇的丑事!”

姜南风一看就知道萧燧想歪了。

他顿时放松精神,用余光扫了一眼地大殿门口出现的人影,义正辞严地反驳萧燧:“陛下无道与我们母子何干?我母亲被魏皇逼嫁后,始终住在道观中潜修。两年来,她秉持道心,对百姓仗义疏财,不知道救了多少在魏皇苛政下流离失所的可怜人。殿下只要到街上问问就能知道我母亲在百姓中是什么样的名声。夏王乃人杰,不会因魏皇的恶行责罚老弱妇孺。”

姜南风忽然放轻语调,一脸真心地劝说:“殿下怎么能怀疑夏王呢?夏王即便是殿下的‘君’,也是殿下的‘父亲’。若日后有心人在外兴风作浪,让殿下今日之言传进夏王耳中,夏王会难过的。这种话,殿下日后别再说了。”

明明是我在跟姜南风讨论他们母子和魏皇的丑事,怎么说来说去成了我怀疑我爹没德行了?

萧燧瞪大眼睛,愣住了。

这副神情傻兮兮的,让萧燧的脸显出稚嫩的少年气了。

江南风心里对萧燧说了声“抱歉”,心道:为了今日能顺利脱困,我必须要让你当这块垫脚石了。

“我能平安活到今日,全靠母亲委曲求全,不断与贪图她的男人虚以为蛇。我母德行堪为表率,对得起她头顶的后冠。而她唯一的错误,只是没有好运嫁个不用她操心的男人罢了。” 姜南风故意刺激萧燧,让他发怒,“殿下母亲高傲善妒,不能容人,为了保全地位曾亲手杀死改嫁给夏王的亲妹妹。若她与我母亲易地而处,殿下怕是没有我的好运,能活不到今日了。”

姜南风所说的“杀妹”事件,是夏王这辈子唯一一个丢人事。

夏王少年时,天下已有分崩离析之势。夏王萧濯由他父亲做主,为他与另一掌兵陈氏定亲。陈家当家主母和夏王的母亲有着七扭八拐的亲戚关系,因此,夏王的他的发妻陈氏算是他的表妹。

陈家家主风流成性,家中妻妾成群,陈氏有十多个庶出的姐妹,她们婚事虽然没被耽搁,但在乱世之中,所有人都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庶出女儿所嫁的人家也不能与萧家想比。因此,有几位做了寡妇的陈家女儿上门向陈氏寻求庇护。

夏王觉得正好能让陈氏这群姐妹帮着陈氏照顾孩子们,平日说话解闷,就做主把人留下了。

陈氏当时刚刚生下萧燧,眼见妹妹们在夏王面前各个笑靥如花,嫉妒不已,一转头把满肚子邪火撒在儿子身上,将萧燧当成了出气筒,屡次殴打。眼见萧燧对她依恋,从不向夏王告状,后来越发变本加厉,打儿子还不够,与庶妹发生争执时竟然一时鬼迷心窍,用剪刀划破了庶妹的脖子,直接将人杀了。

事情至此闹大,夏王直到那时候才知道妻子居然一直误会他与小姨子们有染,也被恶心得够呛,但那时候陈氏已近临产第三胎,夏王也不能拿发妻如何,只好在她生产后把几个孩子都带到身边亲自教养,不允许陈氏在接近这几个孩子。

此后,陈氏万念俱灰,没两年就香消玉殒了。

即便如此,夏王也因为萧燧帮着陈氏隐瞒诸多恶劣行为而看不上这个次子。

姜南风短短几句话,精准的扎疼了萧燧和偷听的夏王两人。

萧燧果然被气得满面怒容,他忍无可忍地刺出手中长朔。利刃裹挟着强风,冰冷的金属骤然划破姜南风包着脖颈的交领布料,白罗残破地落在石板上,露出他比冬雪更加白皙的肌肤。

白雪之上,一线细细的伤口逐渐渗出鲜红的血。

血珠顺着脖颈滚落,被吸进同色朝服,氤氲出一小片更加浓艳的色彩。

“姜南风,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萧燧咬紧牙根,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看了全场的夏王从殿内跑出,几声呵斥:“长生,不可无礼!”

同时一道穿着素色道袍的身影从殿中奔出,挣脱夏王的阻拦,抱住了姜南风,将他死死护在身下,与萧燧对视。

一晃神的功夫,萧燧长朔所指,已经换了个人——这就是被他手下那群武将议论无数回,认定攻破都城后一定会被夏王处死的沈后,沈沐芳。

若非这套不合时宜的装扮,萧燧绝对无法从她脸上看出沈沐芳是个已经年近四旬的老妇人了。

“不准用兵器指着沐芳。”夏王一巴掌抽在萧燧脸上,直接打歪了儿子的脸。

萧燧手背青筋暴起,并不服气,但在夏王的怒视下到底深吸一口气松开手,让长朔落地。

祛除危险后,夏王慌忙去搀扶倒在姜南风怀里的沈后,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和担忧。

他用萧燧从未听过的温柔语调询问:“沐芳,摔疼了么?我扶你起来。你别担心,孽子所为,绝不是出自我授意。有我在的一天,就一定会保你们母子平安无忧的。”

沈沐芳对夏王不假辞色。

她和姜南风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站起身,后退几步与夏王拉开距离:“夏王自重。”

“沐芳,你别这样对我。”夏王毫无尊严地恳求。

萧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父亲对沈后伏低做小,着急道:“父王,沈氏前后嫁了四个皇帝了,每一个都不得好死,你不要靠近这毒妇,她……”

“孽子,住口!”

夏王急急忙忙转身去看沈后,女人已经提着素缎马面裙跪在地上。

沈后郑重其事地对夏王行过叩拜大礼,神色端庄、语气平和地说:“请夏王赐我个体面,三尺白绫或者一杯毒酒都可。”

“沐芳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地上凉。”

沈沐芳丝毫不因夏王的关怀而软化,再次叩首,对夏王重复自己的要求:“请赐我体面离开”。

“别磕头,还有,你膝盖是不是跪疼了?快让我看看。”夏王顾见劝说无效之下,情急之下竟然顾不上在场的心腹和儿子,将沈后打横抱起,在她挣扎中一路将人小心翼翼地送回殿中,放在了龙椅上。

他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捏着沈沐芳膝盖的骨头一一检查,每过一处就问一声:“这儿有没有伤到?”

姜南风站在门口,看到重复了无数次的画面,释怀地松开紧握的手掌。

虽然并不希望母亲被每一个争天下的男人当成目标,但确定夏王不会把母亲当成妖后杀了,他还是情不自禁松了口气。

姜南风瞥了萧燧一眼,见他嘴唇微张,一副被吓呆的模样,眼中闪过笑意。

为了感激萧燧为他们母子创造的机会,姜南风主动为他解惑:“二殿下认出我母亲身上的香味了么?这是我母亲亲手调制的香料,你截下这样一份信物,勿怪夏王大怒。”

萧燧被接收到的消息震撼到甚至顾不上跟姜南风生闷气了。

他看着姜南风,茫然无措道:“沈后和我父王,他们……”

“嘘,殿下心里有数就好,别说出来。”

姜南风从怀中掏出丝帕和装了药物的瓷瓶,对着萧燧晃了晃。

他轻轻拉下衣领,露出修长的脖颈,交领间喉结像一颗橄榄似的滚动着,与声带同时振动:“殿下为我擦药吧。夏王希望你与我好好相处,殿下还是把别闹得场面太难看了。”

他压低声音强调重点:“我是为了殿下好。”

说罢,姜南风上前一步,将手伸到了萧燧面前。

姜南风手掌碰到萧燧绑了护甲的手腕,萧燧绷着脸看去,视野完全被姜南风占据——姜南风食指指尖勾着一方绣了“永安”二字的长方形手帕,瓷瓶夹在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缝间,暗红的瓶身衬得皮肤越发白皙。

萧燧终于发现,姜南风这个“文弱书生”居然比自己高出足足一头!

姜南风露在阳光下的脖颈荡漾出腻人的白光,看着这副美景,萧燧不合时宜地再次回忆起了叛变来的武将说过的粗俗笑话——姜南风生成这么一副白玉菩萨的好相貌,还不知道是他娘伺候魏皇,还是姜南风亲自上手伺候魏皇呢。

不对,他怎么想这么龌龊的话!

萧燧用力甩头,丢掉脑中乱七八糟的记忆,手却顺着姜南风的话,把手帕和药膏紧紧抓在掌心。

一只手忽然横叉而来,握住姜南风的护甲,试图从他手中抢夺手帕和药膏,萧燧下意识收紧拳头,勉强被来人扯住一角的手帕彻底从他指缝中溜走。

在扯不动萧燧手中物品后,来人转头对姜南风微笑,把萧燧阻拦在他身后:“二弟不懂事,让我来吧。”

“一事不劳二主。”姜南风撤步站到了萧燧身旁,故意对来人背过身体。

来人看着萧燧的眼神不善,口中却说:“没想到短短片刻功夫,二弟已经和玉鹤熟悉起来了,不为我介绍么?”

萧燧看向长兄萧煜的眼睛,发现自己大哥正在用无比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姜南风,那眼神像是垂涎珍馐美味的饥民。

萧燧反手把药膏抛到身后,“你没手?还要别人替你擦药,没脸没皮。”

瞬间,危险警示在萧燧心里嚎叫,萧燧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替姜南风隔绝了长兄的打扰。

药膏精准的砸进姜南风掌心,打红了皮肉,姜南风却舒心的笑了。

他看着萧燧挺直的脊背心想,这位二殿下人品意外的不错呢。

萧煜想要上前,萧燧偏偏不肯退让,在场三人顿时成了老鹰抓小鸡的姿势,让现场画面变得极为难看。

被萧燧带来的朝臣不断打着眉眼官司,都看出夏王这两位同父同母的儿子之间关系不和睦了。

萧燧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正在这时,夏王对着殿外站着的三个年轻人高喊:“在外面站着做什么,快进来!”

萧燧赶忙抓住姜南风手腕,大步冲进正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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