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七号，风和日丽，是很好的一天。www.yingzhicy.com

夏油杰觉得甚至太阳有些大了，要不他怎么额头背后都冒汗？

“铃铃铃——”悠扬的声音响起，过了大约十分钟，学校的大门打开了。

周围的等了很久的家长们蜂拥而上，夏油杰依旧站在原地。

他够高也够帅，所以在众多四五十岁的人群中非常显眼。

忽然有人传来小小的惊呼，夏油杰抬头，刚想找找自家的小少年，就有一个白团子朝自己扑过来。

“杰怎么来了呀！”对面的少年挂了上来，眼睛亮晶晶的，显得很高兴。

或许是真的天气很热，少年的鼻头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额头也汗津津的。

白蓝色的校服早就脱了下来，黑色的短袖显得少年皮肤愈加白了，像一块温润的玉。

正是读完高中的五条悟。

夏油杰摸摸他软软的头发，他没问少年考的怎么样，只是神色温柔:“都说了今天一定能来，悟是不相信我？”

男人30岁了却完全没有多少皱纹，乍一看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呼出的气喷在五条悟耳廓边。

20岁的少年的耳朵就慢慢染了粉，看起来很可口。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偏过头，夏油杰的喉头可疑地动了动。

他妈的，夏油杰想，这可真要命啊。

夏油杰第一次对五条悟有生理上的感觉，是五条悟去拍身份证那天。

那是五条悟上学快一年半的时候，学校里开始着手检查证件，夏油杰这才想起来，五条悟好像没有身份证。

那天是个周末，五条悟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夏油杰已经穿好衣服做好饭了。

五条悟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朦胧的小少年没有睡醒，眼神还是直的。

夏油杰有些好笑，少年被他养了这么久终于摆脱了一部分自卑，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了。

遇见以前的同事也能面不改色地走过去，这是很大的进步了。

夏油杰看着少年不知为何别别扭扭地换上衣服，突然想起来少年第一天上学的样子。

看似镇定的五条悟却在背后紧紧抓着夏油杰的手，手心都出了汗。

夏油杰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道:“不用紧张，悟很帅气。”

是真的好看，18岁的少年面容仿佛是精心雕刻，又在夏油杰家里养了这么久，脸上长了点肉，再加上好好剪了个头发，就显得五官更加好看了。

五条悟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夏油杰叹了口气，他双手捧起五条悟的脸颊，声音温柔:“悟那是怕表现不好，给我丢人吗。”

他用的是肯定句。

五条悟垂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夏油杰的手心，像一只失落的猫猫:“我总归是……没怎么接触过很多人的，我不知道正常人是什么相处模式……”

夏油杰捏住他的脸，五条悟瞬间被堵住了话。

“悟是觉得，我们之间的相处不是正常的？那你的意思是，我也不是正常人了？”夏油杰打趣道。

五条悟撇撇嘴，无意识撒娇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油杰笑着对少年说:“去放手做吧，不要怕我失望。我只会因为你不开心失望，你知道的。”

男人声音温柔，五条悟悄悄忍下了鼻头酸酸的感觉。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然后看他洗漱、吃饭，一切做完之后，夏油杰自然而然地牵起了五条悟的手。

五条悟乖乖跟在夏油杰身后，好奇道:“杰要带我去哪里？”

夏油杰噙着笑:“带你去落户口。”

五条悟像被一下打晕了的猫，习惯性呆呆地接上话:“落在哪里？”

夏油杰把少年按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才回答:“当然是我家户口。”

五条悟瞪着大眼睛，看了夏油杰一路。

直到下了车，五条悟才“哇”地一声扑到夏油杰身上，激动地语无伦次:“那……我要……你……不是……”

夏油杰“噗嗤”笑出了声，早知道少年这么高兴，他该早带他去的。

五条悟脸都红了，只是一个劲地嘟囔着“户口”“身份证”，夏油杰又心疼又好笑。

这是多想有个家。

“那个男孩子，请你收一收笑，身份证不能笑的太过。”对面的摄影师有些无奈。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然后嘴角疯狂上扬，直到夏油杰过来捏了捏他的脖子，五条悟才终于成功拍出了一张证件照。

照片上少年嘴角微微上扬，神情开朗，连眼角都带着笑。

夏油杰突然有一种自豪感——这么好的人儿，是他养出来的。

五条悟拿到那个方卡片一个周都没离手，甚至像想把身份证放到他那个一直没给夏油杰看的小铁盒子里，还好被夏油杰拦住了。

那天拍完证件，五条悟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回了家跟在夏油杰身后不停地逼逼叨叨，给夏油杰都烦笑了。

他指挥着某只猫猫去给花园浇水，某人才消停了一会儿。

到了晚上，夏油杰先去洗澡，洗完澡五条悟接着洗，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默契。

夏油杰吹干头发，洗手间传来响动，一声闷闷的“唔”传来，然后是瓶子坠地的声音。

夏油杰急着看看五条悟有没有摔倒，他直接推开门，门里的五条悟浑身赤/裸，白花花的皮肤险些把夏油杰的眼睛晃瞎。

五条悟没想到夏油杰会突然进来，他迅速转过身，连脖子都透着粉。

夏油杰也后知后觉，连忙转身，他是个gay，身后是他捡回来的小少年——这场面似乎更加刺激了。

五条悟结结巴巴:“我……我就是没看好，头撞了下置物架……”

夏油杰也被传染:“哦，这……这样啊，那……那你小心点，我先出去了。”

夏油杰落荒而逃，他心脏狂跳，有一些东西被□□地剖开来，夏油杰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那天五条悟出来之后，洗完澡的夏油医生半夜把某人抱着他的手轻轻挪下来，又去洗手间洗了个冷水澡。

那天五条悟梦里，夏油杰轻轻亲了他的嘴唇。

实际上夏油杰也就是这么做的，只是他不敢说。

初明心意，总是小心翼翼，生怕碰了、碎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那晚的星子很亮，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像是一层天生的婚纱。

————

五条悟回到家里，先跑去开了空调。

夏油杰盯着他多调高了几度才放他去洗澡换衣服。

等着的时候，夏油杰也没闲着，他把五条悟的书都放在了五条悟专用的小书房，又切了点水果。

身后的一个湿漉漉的猫猫扑了过来，夏油杰稳稳地接住了他，语气无奈:“你真是越来越皮。”

五条悟哼哼唧唧:“那杰就不喜欢我了？”他有私心，他想听夏油杰说喜欢，在他结束高中生涯的这一天。

果然，夏油杰语气温柔:“喜欢啊，最喜欢的就是我们悟了。”

五条悟偷着乐，殊不知夏油杰也偷偷开心着。

两个木头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了一晚上电影。

夏油杰答应五条悟高考最后一天来接他，之后五条悟想做什么都可以陪着他。

五条悟心疼夏油杰上班太累，就拖着他一起靠在沙发上看电影。

他们看了《海上钢琴师》，一部上个世纪的片子。

看完之后两人都品了挺久，五条悟抓着夏油杰的手嘟囔道:“要我是那个1900，我是不会留在穿上的。”

“嗯？为什么？”夏油杰低声在他耳边问道，少年今晚用了橘子味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整个人香香甜甜的。

五条悟闷声道:“因为……我一定会很喜欢那个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为了他，即使我不是我了，我也要去追，直到追到为止。”他顿了顿，语气有些轻:“或许是我没有对什么兴趣太过执着吧。”

夏油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突然道:“下个周我要去出差，要去一个度假村给人体检，悟想和我一起去吗？”

刚才电影的后劲一扫而光，五条悟猛的直起身，眼睛亮晶晶的:“想！”

这是他们第一次出去玩，即使还有出差的任务，但这并不妨碍五条悟的兴致。

这是约会吧，五条悟美滋滋。

第一次约会去做什么比较好呢？忘了自己还有体检任务的夏油医生也认真思考。

那一晚，两人都没太睡好。

第二天天一亮，两人就起床收拾出发去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