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鹿野院二人赶到事发地点，已经人去楼空，留下一地的碎玻璃和弹孔。m.nmghmwl.com

“织田作？你们都没事吧。什么，你中弹了？问题不严重就好。”太宰接通电话，“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我会注意的。”

他点击挂断，转头用眼神示意鹿野院：“证据大部分都提交了，现在去最后的部署。”

鹿野院点点头：“明天一切就结束了。”

明天，小女孩的案件真相会在大众眼中水落石出。而未成年男性的残忍行径也会让舆论进一步发酵。

他们为了推进法庭判决的快速进行，也是用了各种手段，无论是群众的怒火、舆论的压力、还有相关组织的推动，都会是跨过那条线的最后一点推动力。

两人相视而立，浅浅的笑挂在脸上，连月色都带上了一点温度，一切只需等到太阳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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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暖融，温馨别墅内。

“大哥，怎么会这样，怎么偏偏是小欧遇到这种事啊！她那么善良、可爱怎么就遇到了这群人渣，不行！我要让他们给小欧偿命！啊啊啊啊！”男人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满是愤恨和疯狂，他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手臂青筋暴起。

“别去，我已经做过了。”另一个沉静的声音响起，“你帮我处理好小欧的后事，我走了之后不要自暴自弃，好好生活，有空来看我这个没用的哥哥。”

“大哥？！你是说……”男人的声调都变得颤抖起来，“不，你好不容易金盆洗手，能够过上平静的日子，为了那两个渣滓？我、我怎么和底下的大嫂和小欧交代啊！”

“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他别开脸，不让更多的神色流露。

沉默，还是沉默，只有电视里的主持人还在喋喋不休地播报着“年仅12岁小女孩被17岁少年残忍杀害”这样令人群情激奋的报道。

“……鹤见川在一周前发现一具12岁女孩尸体，昨日又出现一具17岁男性尸体，身体上分别被划上12道和13道刀口和其他不计其数的虐待痕迹。”

“最后一次见到小欧，还是在一周前……那个周末她没来找我，我还以为又去参加比赛了。是啊，她是这么优秀的孩子。”男人眼眶发红。

电视里的女主播一如既往用播音腔报道着。

“经鹿野院平藏侦探的细心查验，竟发现杀害一周前12岁女孩的凶手正是这位已死亡的未成年男性。”

“我想着，等小欧捧着新奖状骄傲地来找我炫耀，就准备一桌好菜，咱们叔侄两好好聊一聊，她最喜欢我做的菜了，每次都夸我手艺和以前一样棒。”

“……另一位杀害女孩的凶手已被警方逮捕，不日将在法庭上进行判决。”

“小欧还喜欢我和她玩举高游戏，她都这么大了还和以前一样可爱。”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鹿野院侦探在此案中做出了巨大贡献，快速而精确的破案让民众得知了此案的真相，现在网络上对凶手的讨论非常激烈，相信法官会给出公平公正的判决。”

“是啊，她都这么大了，我是看着她长大的，每一年她长高了多少，长重几公斤，我都一清二楚。”

“至于将凶手杀害的另一位犯人，据鹿野院侦探说已经找到线索，相信不久后就可以看到犯人落网。”

“够了！”一直沉默不言的男人咬牙低吼，“我说，够了！”

“已经都过去了。”

这句话干涩得就像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一般。

“大哥……”

“去和一直帮助我们的人道谢，然后我去自首。”

“对，是该和我老板还有织田作小兄弟说声谢谢。”他用手臂抹了抹脸，“如果不是他们，孩子们都会……”

夜色弥漫，一如昨夜寒冷的月光照进没有遮挡的会社顶楼办公室。

凌叶靠窗而立，玻璃的倒影中看着两兄弟慢慢向她走来。

“谢谢……”“砰——”

“咔嚓咔嚓”大片大片的裂缝出现在大块玻璃的表面，凌叶刚转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这熟悉的破碎声给震得一激灵，然后凭借绝佳的反应力迅速脱离可能被碎片误伤的领域。

“看来没法结束啊。”男人长叹一声，手腕一甩，泛着寒意的刀捏在手中。

袭击者正是两兄弟的父亲，然而他并不像大家想象中满脸横肉、眼神凶恶的典型黑手党，黑西装一上身，竟显得有几分文质彬彬。

甚至还云淡风轻地掸了掸衣角上沾染的灰尘。

“如果其他人不插手，我就只杀他一个，而且我——”他扫视三人，“没有带部下。”

“想要了结就趁现在吧。”漫不经心的语气，他蔑视的眼神告诉他们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无法对他造成一丝伤害。

因为，异能者和普通人的差距，是鸿沟啊。

“大哥，你别听他的，让我——”弟弟正迈出腿准备冲上前去，被一只铁手死死拉住。

“别去！”兄长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再看到、家人死去了。”

“到此结束吧！”他横刀于身前，作进攻状。

黑西装男人不紧不慢地点了根烟，缭绕的烟雾将脸全遮盖：“其实我挺欣赏你的，前杀手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样出手干净利落。这种实力，当我的部下都绰绰有余。”

风吹起他额前的黑发，露出他如同野狼一般锐利的眼睛。

“只可惜，我是一个父亲。”

他掸落烟灰，残留的火星像流星一样在漆黑的夜里划过。

“我也是、一个父亲！”

两人猎豹般迅猛攻向对方。

密密麻麻的刀光弹影在空气中交织，杀气和寒光乍现，他们在一个可以近身搏斗的距离进行搏杀。

空弹弹壳有节奏地跌落在地，很快，手、枪的弹药已经到了尽头。

最后一颗子弹射了出去，击中了女孩父亲的心脏部位。

砰——就像被一记重锤砸中，子弹的冲击力让鲜血从口中喷出。

他突然在一瞬间失去了一些肌肉部位的支配权，但没有死——因为防弹背心。

手上的刀，他的武器，被牢牢握住，一个优秀的杀手不会轻易丢掉自己的武器。

除非——他有更好的武器。

男人迅速调整姿势，再一晃，一把手、枪突然出现，他双手扣着扳机，猝不及防的子弹咆哮着吞没了对面已经手无寸铁的黑手党。

被欺天刻意隐藏的秘武！

汹涌的弹药顷刻便抵达敌人的致命位置，眉心处点点血花就要在眼前绽放。

呲啦——子弹被无形的刀刃纵向切开，连带着男人躲闪不及的右臂。

血液喷溅，给这黑夜彻底染上血光。

“你很出色，竟然能逼出我的异能。”目光中带着明晃晃的赞赏。

“别废话！”他单手持枪，失去一臂的痛楚赶不上神色里的坚决。

在一旁插不上手的弟弟终于忍不住出声：“大哥！”

说着便嘶吼着要大步冲进战场，顿时吸引了正厮杀进入白热化阶段的两人的目光。

“别过来！”

黑手党随意地扬起手，下落。

噗呲一声，利刃深深刺入身体。

那是——太宰治！

他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男人身后，一手卡住黑西装男人将要落下的手腕，一手将一把利刃插入对方的腰腹。

还是欺天！在场的人数和所有人想的都不一样，不是仅仅只有黑手党、兄弟俩和凌叶四人！

不相信的可以隐瞒，相信的也可以化为真实。

这就是完整的欺天！

从未出面的凌叶才是这场战局的真正操控者！

只见那黑手党嘴角一道红色的线，却低低地笑了几声，前所未有的疯狂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底。

那是一个黑手党应该有的眼神。

他利用体术差距甩开身后的太宰，究极的反异能效果失效后，几道极大空间斩从他自身站位密不透风地向四周袭去。

撕裂空间的死神之刃带来刺目的白光，就连太宰治在没触碰到它们之前都是无法消除的。

于是他趁此机会闪电般扑向目标，他们身后正是已经被打破玻璃的上百米高的无人之境。

他想同归于尽！

太宰已经发现他的企图，正伸手准备拉住对方，手指却堪堪与对方的衣袖擦过。

他侧目扫过旁边的人影，心道不好，兄弟中的另一位正拼命地向两人坠落的方向扑过去。

太宰一把扯住对方的衣领，交错身形到他的面前，用手臂重重一推——成功了!

但他也因为反作用力面朝天空而落下。

凌乱的风撩起他海藻般的头发，他想，坠楼的死法很痛，也很难看。

但是，他有点高兴，第一次站在救人的一方就做出了大工程，这怎么不让人高兴呢，还即将享受到了梦寐以求的死亡。

就是，有点对不起织田作了，说好要一起吃自己做的硬豆腐的。

太宰闭上双眼，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就像睡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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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共享死亡舞台的两人，仿佛已经了悟彼此必死的结局，没有再进行多余的挣扎。

女孩的父亲意识已经濒临模糊，眼前都是交叠在一起的灯光重影。

没有人会来救他，就像没有人来救他的小欧一样。

最后，还是没能有个好结局啊……

他坚持着努力地睁开眼，那些交织铺设的色彩最后只剩下白光，好像小欧喜欢穿的白色连衣裙。

“小欧，爸爸来陪你玩最喜欢的举高游戏了。”

我们又可以生活在一起了，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眼角的一滴泪，消失得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