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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死敌变情人,见过与之相反的转变吗?任何走向,只要和真实的利益产生联系,似乎都会变得合情合理起来。www.aiqqx.com
党派联合,说得好听。
一夜之间自己看重的小羊全部死亡,只剩羊之王的空壳羊组织并入港口黑手党,原有的地盘势力同样并入港口黑手党,这不叫强强联合,这叫兼并。
更何况——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得知那惊人秘密时中也还在外出任务,等她心烦意乱不知滋味地赶回港口黑手党时,却被告知当日将情报告诉她的人是组织的叛徒,数小时前已被秘密处决。
作为那日与叛徒有过最后接触的干部,中原中也理所当然得到了首领的传唤。
当她看似镇定地推门走进顶层办公室时,甚至忘掉佩戴从不离身的帽子。
港/黑内部立刻谣言四起,没人认为首领会真的因为这点小事处罚中原干部,但同时也没有人会猜到两人单独相处时是这样的,古怪。
吸光的黑色帷幔阻隔了来自外部所有的光线,昏暗的台灯下作为首领的太宰治正在向自己的最高干部进行着最发自内心的深情告白。
“我知道自己在做坏事,在做可怕且罪无可赦的事。”
当说这话时,往日杀伐果断的首领好似突然化作迷失的羔羊般茫然徘徊在地平线上,挥之不去的忧郁凝聚在鸢色的眼中让那点红愈发深沉。
中也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名义上的首领,不知道对面的女人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后者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她面前极近的位置低下了头颅。
低头时会露出脖颈,这是一个脆弱的姿势,但太宰治却毫无介怀地向她的最高干部展示自己的要害,似是全心全意地相信着对方。
注定不会被回应的告白还在继续:
“但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被中也你深深注视着,深深地爱慕着罢了,这样的我可能真的哪里出了问题吧。”
这情景倒是意外地和数年前那次莫名其妙的跳楼对上了。痛苦挣扎中依稀带着期盼,似落水的人满怀希望地伸出手去。
她或许演的很真,但在过于熟悉她的人眼中却堪称漏洞百出。
更何况在说着这话时,冰冷的手指还搭在中也的脸侧缓缓挪动,将黏糊未干的血迹反复涂抹有如在白纸上作画。
作为当事人,中也对此的唯一反应不过是动了动眼珠罢了。她抬头看向太宰治,而对方恰巧也在此刻低头望了过来。
对视的瞬间中也眯起了眼。
太宰治其人,有一种根植于本性的狡诈。
似毒蛇,又似蝎子。
就像此刻,看似充满悔恨地说着这宛若告罪的话语,但从她眼角浮现的却是中也十分熟悉的审视神色。
对方正在以一种不引人注意的方式观察自己的表情,进行着隐秘的试探。
当然在过去,这样的观察却显得十分可爱,好似狡猾的小狐狸般。但此刻褪去多年情谊的滤镜,中也却突然惊觉面前之女是如此陌生且危险。
‘她正在确认我是否已获知了真相。’
正如太宰治了解中也,中也同样了解太宰治。
此时此刻,待将这所谓的前闺蜜所谓的首领看作敌人后,剥离了情感的干扰,对方一切难以理解的行为立刻都变得好似写在纸上的黑字般简单明了。
曾经多次见太宰治向敌对组织施展的计谋调转过来被用在自己身上,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不明白太宰为什么这么恨自己,恨到深入骨髓,但这不耽搁她对其投以同等的恨意。
友人变仇敌,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变质的,不知道。
或许她们注定是死敌,只是命运的玩笑,才以友人开始仇人结束。
所以开始清算吧。
‘你我二人之间,究竟有多少情谊,足以抵扣我此刻的滔天恨意。’
将恨意深埋心底不露出分毫,中也拍掉了面前的手退后半步,似是冷笑又似是调侃地道:“刚手刃完间谍就跑来找我坦白认罪,这是把我当修女了吗,太宰?首领?”
她在竭尽全力不使自己的语气显得生硬,试图模仿着往日相处的模式,但不知为何这些回忆此刻如老旧的照片般纷纷褪色。
“听也听完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咬牙生生咽下内心深处被背叛的愤怒,中也故作平常地道:“不像你天天闲得没事干,我每天可忙得脚不着地。”
虽然没想好要怎么应对,但至少现在的她并不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话可讲。
恩断义绝也许是最好的走向。
不过已经成为首领的太宰治或许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虚假的犹豫和迷茫很快就如清晨的薄雾般从太宰治眼中消失。她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用甜蜜到好似要溺死人的动听声音说道:“中也,伸手。”
最高干部不明所以地递出右手,然后——
晕了过去。
前脚请求宽恕,后脚却发现早在这之前就已在水里下药,真有你的啊,太宰治。
彻底昏迷的感觉极为陌生,濒死时都会勉强自己清醒的战斗本能也因为过于熟悉而不起作用。作为本能的主人,转动手腕带动成串的铁链声后中也一时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十指交握是为了消除重力异能,铁链缠身是为了消解体术。
难道她应该对此感到荣幸吗?
中也觉得自己此刻或许应该笑,但另一人笑得比她还要灿烂:“抱歉啊,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不会中途挣脱呢。”
熟悉的虚假歉意在耳边响起,从十指交握的右手手腕外侧传来的钝痛似乎在提醒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本属于她的佩刀握在另一人手中,而早已血迹斑斑的锋刃上沾染的却是自己的鲜血。短刀被扔在托盘中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这只是给你再添加一个提醒罢了。”
毫无疑问,连续数月未能成功入睡后太宰治发疯了。
扯了扯唇,中也觉得此刻的自己也快被她折磨地发疯了。
在发动攻击前,她颓然苦笑:“或许我从未真正理解过你,太宰。”
是真心话,但同时也是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哪怕她明知道前闺蜜前首领现仇人根本不会上当。
但同样,仅凭体术太宰治永远不是中原中也的对手,无论她再怎么熟悉了解后者都没有用。
她们曾是天生的队友,但天生的队友并不妨碍成为敌人时的针锋相对。
伤敌歼灭无往不利的干部进攻,转身,挣脱铁链,整个过程只花了数秒,是与她出任务时如出一辙的干脆利落。
清脆的拍手声在临时被清空的审讯室中响起,和此地阴暗的环境非常不般配。
太宰治轻飘飘地落地避开了攻击,笑眯眯地道:“不愧是我的最高干部啊,我忠心耿耿的狗啊。”
她似乎完全毫不在意近在眼前的威胁,只是平静地阐述着这样的话语:“可能你心中充满愤怒,但我必须要澄清一点。”
“虽然最终受益的人是我,但我所做的不过是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刻顺水推舟让你加入□□罢了,至于魏尔伦会对羊做什么我却完全没有预料到。”
“中也不会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吧,在你印象中我居然是这般厉害的人吗?”
太宰治坦坦荡荡地任由中也打量自己,毫无半点心虚:
“就连羊的消息,都不是我透露的,横滨随便喊个人她们都知道羊对中也你意味着什么,要怪只能怪你的护短人尽皆知。”
“还是说我在你心中真的是什么怪物?”拧着眉,她似乎有些伤心:“全然不顾我们多年的真情,非要布下这毫无情意可言的天罗地网?”
“中也,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
“我真的不希望因为叛徒的三两句挑拨而让我两生隙。”
足足有数分钟两人都没有说话。
站在阴影里微微弯曲上身,将手指搭在刀柄上中也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来她到底是有所动摇还是只字未信。
真难办,明明那刀先前还属于自己啊,果然还是让那个告密者死得太轻易了。
太宰治遗憾地叹了口气,无视了空气中充斥的凌乱杀意抬脚迈了出去。
一边缓慢靠近,一边似要剥开内心般发出自白:
“像中也这样异能强大的女,大概从来没法体会到孱弱的□□和无用的异能带来的感觉吧。”
“作为首领的女儿,身处港口黑手党,如果无法步步为营,那就连活着都是奢望。”
“无论拥有什么,最终都会被无情剥夺。”
“我只是,想要活着拥有想要的一切罢了。”
短短几米被拉长到好似地球到月球之间的距离般遥远。
终于,安全地站在最高干部面前,正式跨过了对方的防线,身为首领的她嘴角挂上了独属于胜者的微笑。
微笑之余还不忘关切地递上了一根绷带:“来,稍微绑一下,可以止血哦。”
大概是这番暴露弱点的话语太过震撼,中也捂着手腕并没有选择攻击而是避开了她的手问道:“不对吧,你不是很喜欢自杀吗?怎么还这么在意活着?”
对方逐渐软化的语气让太宰治的口吻变得愈发柔和:“如果指的是纯粹向死的话,我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所以只好为了得到想要的而挣扎在生与死之间。”
意识到中也的动摇,她语气轻快地说道:“当然我也有错。”
“只是想到中也这么简单就相信了敌人的挑拨离间,我就立刻气昏了头,非常冲动地施加了惩罚。”
目光落在血迹斑斑的手腕上,太宰治说话的速度越来越慢:“但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
垂在腿侧的手指突然仿佛抽筋般颤抖了下,她并不去约束内心的渴望反而随着心意抬手——
“不需要缠这种东西。”
中也最终也没有说是还是否,此刻的她心烦意乱地避开了对方搭向自己腕上的手指,皱眉抬眼看向所谓首领:“开放性创口让它自然愈合就好。”
而造成伤口的罪魁祸首却笑容更深了,伸出去的手动也不动地梗在下属面前,雪白的绷带垂落在半空中似乎等另一人主动拿起:“说起来,中也似乎没有加入港口黑手党的信物啊。”
“难怪我被误会了啊,作为首领,我未免太过失职了。”
“不如这绷带,就作为信物使用吧,中也你可要好好缠着哦。”
首领和最高干部在地牢相处了几个小时,没人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后来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时走在前面的中原干部步履有些疲倦,反倒是悠闲落在后面的首领面露餍足之感。
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仿佛突然觉察出某些惊人的东西,守卫瞪大了眼睛注视着中原干部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处于震惊之中的她接着就看到自家首领突然回头冲自己眨了下眼,那一刻冰冷刺骨的寒意直接顺着脊梁骨蹿到尾骨。
首领在冲她微笑呢。
随后的第二个小时里,无名小卒地牢守卫就失踪了。
应该是逃跑了吧。
随后的第二天,最高干部中原中也就主动开启了长达数年的国外出差之旅,甚至都没有和首领报备。
这,总不可能是逃跑吧。
若问太宰治是否曾感到后悔,她会表示不知道后悔为何物,这只是她达成自己目标必须要做的牺牲罢了。
若问中原中也是否曾感到后悔,她此时还在学习后悔这种情感。
从这个角度看,她两确实有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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