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诺大一层楼，安静的仿佛连呼吸也能听见。m.luhaibing.com

管家顿了顿，优雅的声音稍显凝滞，“小小姐？您还好吗？”

站在工作间门口的班纳一动不动，神情慌乱又无奈，默默等着小伊娃即将到来的嚎啕大哭。好吧好吧，又是他惹哭了小可爱，这次托尼不会轻易放过他了。

一片寂静中，穿着白兔连体衣的奶团子低下头，伸出小手想去捡地毯上的糖果，下一秒，两道声音及时制止了她。

“小小姐！不能捡。”

“伊娃，no！”

地毯上这些糖混着玻璃碎片和碎渣，小孩子皮肤幼嫩，随便碰到肯定会流血。

班纳连忙跑过来，弯腰抱起伊娃，放到沙发上，然后蹲下来，浑身冒着冷汗，不知道该怎么说。

奶团子不像他想象中那样红着眼，含着泪，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呃……小伊娃。”班纳斟酌一下，磕磕绊绊说：“刚才是班纳叔叔不对，不该突然出声吓到你，害你摔了糖果罐。”

伊娃歪歪小脑袋，“咿呀？”

她好像听不懂又好像听得懂，班纳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再次道歉：“sorry，伊娃，班纳叔叔会买新的糖果给你。”

伊娃用小手指着不远处摔落满地的糖果，小奶音非常坚定：“糖！”

“那些糖掉在地上了，不能吃。”班纳哭笑不得，“这里每天都有人走来走去，就算天天打扫，也很脏，掉在地上的东西不能吃，知道吗？”

即使地毯有定时更换也很脏，毛绒绒的地毯更容易藏纳灰尘。

伊娃没放下小手，依旧指着糖，还是很坚定：“糖！要！”

“班纳叔叔重新去拿。”班纳站起来，指着地上洒落一地的糖果与玻璃碎片，“那些糖，no！no！明白吗？”

连续两个“no”对她来说算是比较严重的了，伊娃皱皱小鼻子，放下小手，看了看地上的糖果，又抬起头看了看他。

班纳想起托尼说过的，要让她习惯回应，便认真重复了一次：“脏了的东西不能吃，明白吗？”

伊娃安静看着他，没说话。

班纳实在不知道怎么搞定这么小的小宝宝，两人对视，他率先败下阵来，语气虚弱：“明、明白了吗……”

等了一会儿，他看见她张开红红的小嘴巴，奶声奶气说：“明白。”

得到回应，班纳顿时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还要不要吃糖果？班纳叔叔去拿。”

放满糖果的小柜子是托尼特地设计的，充满童趣，很显眼。

伊娃乖乖说了声：“糖，要。”

班纳拿了一罐一模一样的回来，打开盖子，递过去，让她自己拿。

“小伊娃，刚才你爸爸说只能吃一个，还记得吧？”他竖起食指，比了个1。

盖子一打开，满满的甜味瞬间涌出来，伊娃凑近，小手轻而易举伸下去，不挑口味，随便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小脸蛋含着糖，更显得肉嘟嘟的，她看到眼前的叔叔比了个1，跟着举起小手，想比1，五指不听使唤，来回张开，最后比了个3，偏偏还十分自信地说：“1！”

班纳：……

他轻轻按下小团子另外两只手指，无奈道：“这才是1，刚才是3。”

伊娃把小手举到自己面前，弯了弯肉肉的食指，小奶音因为吃着糖愈发甜乎乎：“1、1！”

“对，这是1。”班纳盖上盖子，把糖果罐放回去，然后准备打扫地毯上的东西，不弄干净怕小伊娃还会惦记。

打扫期间，管家等班纳博士提起刚刚小小姐要去捡混着玻璃碎片的糖果这件事，等了等，快打扫完了依然没等到他开口。

一转眼就忘了，不愧是你，博士。

于是，管家咳了咳，出声吸引小团子：“小小姐。”

伊娃抬起头望着天花板，焦糖色的大眼睛比糖果还甜蜜。

“小小姐，地上有玻璃碎片的时候，您不能去碰。”管家缓声解释：“玻璃很锋利，碰到会受伤的。”

然而，小宝宝听不懂什么锋利，什么受伤。

她眨巴眼睛，收回目光，继续看向班纳勤勤恳恳干活的身影。

“她现在还不懂，我们大人注意就行了，等她大一点再教。”班纳显然没忘。

很快收拾好，他要去倒垃圾，小笨手在旁边急得不行，一直晃着机械臂。

班纳只好把垃圾交给它，看着它晃晃悠悠走了。

落地窗外面连绵细雨纷飞，他看了看外面，接着看了眼时间，温声问：“伊娃，班纳叔叔有事情要忙，你在这里玩还是去工作间玩？”

伊娃从沙发爬下来，躺回刚才看动画片的位置，又白又软的兔耳朵垂下来，小小的背影看上去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小兔子。

班纳懂了，“j，有事找我。”

“好的。”

班纳回工作间继续忙。

休息区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动画片传出来的声音。

糖果再怎么含也有融化的时候，伊娃吃完糖，爬起来，旁边的小桌子有一盘水果，都是老父亲处理好的，一拿就可以吃。

她抓了一瓣橘子，继续躺下来，一点点咬着吃，汁水不仅淌了一手，还顺着下巴流下来，白色的布料慢慢被汁水浸透。

小小姐莫名沉迷躺着看动画片，管家是管不了了，只能等先生回来。

片刻后。

伊娃突然坐起来，张望四周，小脸茫然，“papa。”

这次先生去的时间有点久，管家暗暗着急，立刻安抚道：“小小姐，sir刚才跟您说好了，他有事出门，您在家等他。”

伊娃懵懵地重复一遍：“等……”

似乎是想起了和爸爸的约定，她又躺回去。

躺了没多久，伊娃再次坐起来，橘子吃了一半，抓紧在手里，满手是汁水。

她静静坐了一会儿，扶着小桌子站起来，朝工作间走去，小身子摇摇晃晃。

管家无声看着。

工作间里，班纳一心工作，没注意身后的门冒出一个小脑袋。

伊娃站在门口，探出小脑袋，眼睛被桌上的权杖吸引了所有目光，悬在顶端的宝石散发着悠远神秘的淡蓝色光芒。

在小团子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宝石的光芒在刹那间变得更加强烈，更加耀眼，仿佛在回应她的注视。

管家注意到这一幕，正打算提醒班纳博士，下一瞬，宝石迅速恢复原状，刚才如此强烈的光芒像是错觉。

错觉吗……？

管家记下数据。

伊娃望着宝石，慢慢走过去，小脸仰起来，细声细气说：“亮……亮……”

宝石闪烁几下。

管家疑惑，宝石这是在回应小小姐？

仔细一看，宝石依旧是原样。

小奶音在工作间断断续续响起，班纳从忙碌中回神，低头看去，小团子站在桌腿边上，肉绵绵的一团，看起来孤孤单单的。

“噢，小伊娃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太无聊了？”班纳放下手头工作，蹲下来问：“要不要去你的游乐园玩？”

伊娃伸出小手，张开，掌心上躺着吃了一半变得皱巴巴的橘子。

“给我的？”班纳无奈又好笑。

伊娃往前伸了伸小手，这时管家提醒道：“班纳博士，罗杰斯先生来了。”

“cap？今天没任务？”班纳看向门口，美国队长高大的身影走进来。

史蒂夫点头，“这两天休假。”

他实在长得高，往这一站，将伊娃彻底笼罩，阴影尽数落下来，她迷茫地扬起头，费劲力气也看不见他的脸，黑乎乎一团。

两个大人看奶娃娃辛辛苦苦仰头的小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真是可爱。

史蒂夫蹲下，声音温和：“伊娃，好久不见。”

灯光洒在他金色的头发上，比阳光还要灿烂。

伊娃记得这种颜色，小奶音软软糯糯：“金~”

班纳笑着说：“看来伊娃对你印象深刻，cap。”

史蒂夫低下头，“可以摸，伊娃。”

比起一开始见面，如今的伊娃确实活泼了一点，起码愿意开口了，也愿意回应。

伊娃迈着小步子走过去，伸出抓着橘子的手，低头一看，咦，手里有东西，不能摸，她十分自然地把橘子放到另一只手，然后伸出黏糊糊的手——

“等等。”史蒂夫虚虚握住小团子软绵绵的手，湛蓝色的眼睛温柔而纵容，：“先洗手，好吗？”

班纳：“你这还算好的，她刚才还想跟我分享橘子。”

那瓣橘子被小团子长时间捏在手里，早已没了汁水，干巴巴的。

史蒂夫轻描淡写，“小孩子分享的心意很重要，我们做大人的绝对不能辜负，是吧j？”

管家平静附和：“是的。”

班纳：……

最终，史蒂夫抱着伊娃去洗手，她乖乖在美国队长怀里，小手被他翻来覆去洗干净。

洗完手，他温声问：“j，有什么适合伊娃的游乐设施吗？”

管家：“顶楼有玩具房和游乐园。”

听到游乐园，趴在他怀里的伊娃登时抬起头，一张嘴，话都说不标准：“金，玩，滑、滑……”

管家淡定翻译：“小小姐想玩滑滑梯。”

“ok。”史蒂夫转身去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