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落雨瘪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信，阿姐不是那种人，一定是她们胡说八道，我不信……”

系好腰带，宁九九惨白着脸看向落雨，柔声安抚，“落雨，她们的话，你怎么能信？还是说你不愿意相信阿姐？”

“我自然是信阿姐……”落雨哭得浑身发抖，红肿的眼眸看起来楚楚可怜。&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宁九九拿出她们最珍贵的伤药，小心翼翼地替落雨敷药，“既然落雨信阿姐，那就什么都不要问，总有一天阿姐会带着落雨离开这里，去一个只有你我姐妹二人的地方生活。”

女孩子脸更重要，至于她胸前的伤，算是给她的教训，让她时刻谨记今日之耻辱。

虽说在宛若染缸的宁府生活，但落雨的性子很是单纯，向来都是宁九九说什么，她便信什么，不待宁九九安抚几句，她就差不多已经把刚刚宁德说得那些话给忘记。

安顿好惊恐未定的落雨，宁九九带着前一天晚上用破布凑拼出来的篱帽，匆匆离开宁府。

这么多天她想了很久，想要脱离秦氏母女的控制，她或许可以去找一人。她和欧阳东篱的事情是她不对，她可以用余生去补偿因她而受备受嘲讽的太子，只希望太子能够看在当年的救命之恩，救她妹妹与水火之中。

东宫太子，她无法接触，只能盲目在京中游走，希望足够幸运能够找到机会。

然，就在宁九九出门以后，宁德立刻知晓她的行踪。

宁九九只是想碰碰运气，万万没想到冤家路窄。

湖面冻结成冰，堤岸的垂柳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看起来凄凄惨惨，宁九九双手握拳放在嘴边，妄图用呼出的热气温暖双手。

盲目来到湖边，她看着冰封的湖面，心中比腊月寒湖更加凄凉。

哒哒马蹄声传来，这几日总是被喊打的宁九九下意识地躲在垂柳后，而后心有余悸地打量四周。

落雪美人图，大抵说得就是宁德那种天之骄女。

披着正红披风的宁德正同欧阳东篱打招呼，那郎才女貌的璧人刺痛宁九九的双目。明明知道那人从始至终都是利用自己，可是每每见到他，她总是情绪失控。

地面结着薄冰，宁德脚下一滑险些摔到，欧阳东篱眼疾手快揽住宁德的腰身，这才避免宁德摔倒在地。

在垂柳后的宁九九看来，像极了欧阳东篱迫不及待地揽住宁德，那副轻佻的模样，也不知她当初是怎么瞎了眼的！

她用力扣住粗糙的树干，牵扯到胸前伤口，一瞬间面色更加苍白。

欧阳东篱看着面露羞怯的宁德，他勾唇冷笑，余光瞧见垂柳后离开的那道纤细背影，道：“宁小姐，有时候同样的事情做两边，就没有意思了，你说是吗？”

那瞬间，宁德浑身僵硬，“九殿下，您什么意思？”

松开宁德，欧阳东篱笑道：“宁小姐冰雪聪明，是京都出了名的，这点儿小事儿你不会想不明白的。”

看着离去的欧阳东篱，宁德握紧披风下的拳头，看来这个九殿下没有她想得那么好对付，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明白她的意图。

宁九九心如死灰，一时间不知要去何处。

忽然腰间被大掌紧握，来不及呼喊就被拎到马车之上。

惊魂未定地看着对面的衣冠禽兽欧阳东篱，她一双美目带着惊天恨意，“不知九殿下这是何意？”

“宁九九，没想到你还有些手段。”微凉的手指从下巴滑到脸侧，宁九九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她用力推开欧阳东篱，却因大力再度扯开伤口，额前冷汗连连。

仅仅一次而已，他居然会对那日的感受日思夜想，恨不得将她带在身边，时刻受用。

听出欧阳东篱的轻佻，宁九九厌恶地看着他，宛若在看街边的苍蝇一般，“和我这种身份卑微的棋子相处，九殿下也不怕降低身份。”

马车不知要去何处，宁九九扭头就想跳车。

然而欧阳东篱早有准备，宁九九刚刚起身他便用手一扯，宁九九整个人摔倒在他怀中。

宁九九紧紧扯住衣襟，做出宁死不屈的模样。只是她还是低估了欧阳东篱，裙下一凉，宁九九还来不及阻拦，那日的屈辱再度上演。

摇晃不定的马车中，宁九九拉紧衣襟护卫自己最后的尊严，那个字她不想再度呈现在旁人眼底。

不知多了多久，欧阳东篱终于停止他的施虐，松开她，惬意的整理好衣物，看着躺尸的宁九九，瞬间觉得扫兴，“你不是想离开吗？眼下已经到了京郊十里外，你想好是决定走回去，还是本殿下带你回去。”

若是他带回去，那么他便将她收入府中，定不会让宁府那些人继续欺辱她。但如果她倔强着独自离开，那么在给她些时间，好好挫挫她的锐气也是极好。

忍着身下痛楚，宁九九满目恨意地看着欧阳东篱，“你最好祈祷你们不会又被我踩在脚下的那一日，不然，今日的屈辱，来日我定加倍奉还！”

“那本殿下还真该拭目以待，期待那天的到来。”欧阳东篱眯起眸子，同车外吩咐，“停车。”

从车上跳下，宁九九狼狈摔在崎岖小路上，浑身疼得好像快要散架了一般。

果真是荒郊野岭，四周不见一户人家。

雪不知从何时开始下得更大了，她努力走在蜿蜒小道中，根本分辨不出东南西北，本来顺着车辕往回走，可雪越来越大，她慢慢开始看不清楚原本的车辕痕迹。

茫然不知前路，她居然浑浑噩噩走到一处断崖前。

漫天飞雪中，宁九九回首看向来路，虽说曲折坎坷，可到底还是无山无峰，怎么好端端的就出现一断崖，难道真的是上天也要亡她？

她太累了，跌坐在雪地上不知该去何处。

闭眸间，最近发生的事情开始在脑海中清晰回放，就连出门前妹妹眼底稍纵即逝的愤怒都被她放大数倍。隔着衣服触摸胸前伤口，滚烫的泪水滑落。

现如今妹妹尚不懂事，若是日后妹妹……

她该如何面对？

捂着胸口起身，宁九九缓缓抬步朝着断崖去走，若是她今日了断自己的性命，那么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些，更不用担心妹妹哪天知晓了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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