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宁九九刚刚抬步，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等等！”

与此同时一只微凉的大掌紧紧攥住宁九九纤细的手腕，“你来此处作甚？”欧阳东篱用下巴指着茳山别苑，眼底的不悦清楚显昭。&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她用力甩开那只大力的手掌，白嫩的手腕瞬间通红一片，火辣辣的痛楚从手腕上蔓延到全身，她看也不看一眼就将手腕隐藏在披风之下，冷笑着同欧阳东篱道：“九殿下，这句话应该我问您才是，今日是我举办的踏春宴，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差往九殿下那里送过请帖。”

手中一空，欧阳东篱脸色更加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明明知道我什么意思！”

当年的事情纵然是他有错，可是这么多天来哪次见到她宁九九时不是赔笑求原谅，而她倒好，居然还和欧阳南却牵扯不断！

欧阳东篱看着近在咫尺的茳山别苑，黑眸越发深邃不可测。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是九殿下您肚里的蛔虫。”宁九九说完转身就走。

她再不济，也不会继续作践自己。当年那个卑微到尘土里的宁九九，早已经死在崖底。

大雪纷飞，破烂的窗户遮挡不住入骨的寒冷，宛若坠入冰窟中的宁九九瑟瑟发抖，露在旧棉被外的面色微微泛紫。

自从婚约解除，欧阳东篱避她后，大夫人那边儿更加肆无忌惮地苛责她们姐妹，她无所谓，可唯独受不了妹妹那般可怜。

沉思之际，妹妹低弱的梦语传入耳中：“阿姐……我冷……真的好冷……”

宁九九费劲翻身，将弱小的落雨紧紧拥在怀中，在外面表现坚强的她，此刻面对这样的情形却忍不住泪流满面，她呼出的热气打在落雨瘦黄的脸颊，哽咽道：“落雨，是阿姐没用，不能好好护着你。”

自打娘亲去世，她们算是尝遍人生百态。

天色渐亮，宁九九抹了把脸上早已经冰冷的泪痕，她松开还在睡梦中的落雨，费劲穿好衣服。走到破烂的窗前，她看着窗外那棵长势扭曲的梅树冷笑，她被万人践踏无所谓，她的妹妹绝不能继续落入秦氏母女手中！

此生她算是没什么盼望了，若能尽力为妹妹求个安宁，那倒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是宁九九没想到，宁德居然如此赶尽杀绝！

落雨在睡梦中被惊醒，惶恐中看到阿姐被几位强壮的婆子按在地上，披头散发衣衫褴褛。

趾高气扬的宁家嫡女华衣在身光彩绚丽，相比之下宁九九也宛若蝼蚁一般。

落雨来不及穿外衣，扑到宁九九身侧想要将她拉起来，却被大力的婆子用力推开，并且怒吼落雨：“放肆，没瞧见小姐在此？”

宁德脚步轻移，俯身捏住落雨的下巴，“虽说年幼，可浑身的那种低贱终究是刻到骨子里去的，你们这种人，配做宁家小姐吗？”

年幼的落雨始终不懂宁府对自己和阿姐的不公，她被婆子推到在地额头撞在床榻之上，猩红的血液流淌而下，眼中所看到的皆是一片猩红世界。她瑟瑟躲在榻前，悲戚地看向阿姐的方向，希望能够得到解救。

宁德见状觉得无趣，用力甩开落雨，从袖中取出帕子仔细擦着刚刚捏着落雨的手指，仿佛碰到了不得了的脏东西。

“落雨！”宁九九悲痛欲绝，咽下险些涌到喉咙处的血腥味，布满血丝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慌张无主的郡主。

“哎呦，可真是姐妹情深的一幕，你说若是那贱丫头知道你所做的羞耻事，她还会认你这个姐姐吗？你不知坏了自己的名声，还让整个宁家陪着你蒙羞！”宁德将帕子狠狠仍在宁九九头上，看着她低微到尘土中的姿态很是满意。

慢慢踱步到宁九九面前，宁德继续用愤恨的语气道：“母亲可以暂且放过你，可我不能！”

宁九九抬头，却仍旧看不到宁德气愤到丑陋的嘴脸。映入眼帘的是绣着空谷幽兰的裙摆，她不禁冷笑，以贤良淑德出名的宁家嫡女，若是这种行事作风被人窥探一二，必然觉得错愕。

一声轻笑入耳，彻底激起宁德的怨恨，她冲着门外怒声道：“把东西给我拿过来！”

“宁德，你也就只能耍些不入流的手段，有本事你弄死我们姐妹二人。”

“你真当我傻，不谈那贱丫头，就是你这条贱命我也得给你好好留着，留着让你看看这宁府中究竟谁才能笑到最后。”

恢复清明的落雨挣扎着想往宁九九去，却被下人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一把匕首递给宁德，宁德看着锋芒毕露的匕首，冷笑着蹲在宁九九面前，“宁九九，你不是很爱勾引男人吗？不不若我在你身上刻下个字，也好让你时刻谨记自己卑微的身份！”

冰冷的刀锋贴在脸上，宁九九自知无法逃脱，她测眸看向落雨，含着泪光的眸子带着心疼。

宁德说得对，如果落雨真的知道那些事情，哪怕并非她所为，那么落雨会如何看待她这个阿姐……

胸前一凉，宁九九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冰凉的刀锋便破皮而入，胸前的疼痛使她浑身瞬间渗出冷汗。宁九九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可是被大力的婆子按住手脚，她有心无力。

“阿姐，阿姐……”

落雨歇斯底里的喊声就在耳边，而她却觉得好像远在天边。

那日的屈辱浮现脑海，宁九九宛若一个毫无生机的布偶，空洞的眼神落在满是蜘蛛网的房梁，所有的疼痛消失，整个世界忽然一片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落雨啜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宁九九浑浑噩噩地回头，却见落雨正在费力替她穿上刚刚被宁德撕破的衣服。

宁九九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她坐起来将衣襟拢好，却因手发抖而将衣襟彻底散开。衣服被血液染红，已经止住血的伤口俨然是个“贱”字，大大刺刺地在左胸前，那么丑，那么碍眼。

面前的落雨哭得像个泪人，宁九九张开嘴却不知说什么，因为她从落雨眼中看到了不解，和一丝愤怒……

“阿姐，她们说你勾引九殿下有失妇德，所以太子府才会退亲。”

室内一片寂静，落雨在等待宁九九的回答，宁九九则不知该如何面对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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