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羽毛变得灰蒙蒙，失去温暖和煦的耀眼光芒变得黯淡而不起眼。www.zhaikangpei.com

半拢着向前伸展的翅膀将尤莱娜圈在自己的小天地间，飘窗外透射进来的太阳光尽情照耀在翅膀羽翼之上为其披上一层金色的薄纱，羽毛吸满阳光蓬松而柔软顺滑。

“困了……”

每次进行过这样大量又耗费体力的治疗，她总是容易犯困想进入休眠状态。

羽翼围拢包裹状态下是尤莱娜最放松的时刻，即便进入休眠恢复状态也不必担心遇见危险与袭击，一切的攻击都难以破开羽翼上的防御之力。

这是足以抵御恶魔攻击的防御之力，有这份力量在她自然也不用担心会遇见什么危险的袭击。

只是呆在福尾组多数时间都需要掩藏身份，只有朝会这段时间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心与放松。

中原中也现在大概还在听着朝会繁琐的规章与特殊制度，暂时不会这么快回来房间，她可以稍微晚一些再收起翅膀。

“温暖……”太阳照射着羽毛会升起温暖而惬意的舒适感。

暖洋洋的感觉会从羽翼传遍全身让天使欲罢不能，即便现在翅膀已经不再光耀散发着璀璨耀眼的光芒，她也习惯舒展翅膀坐在飘窗附近晒晒太阳。

困倦与放松的感觉让尤莱娜忽视逐渐靠近的心音，直到中原中也推开房门，喊道：“我回来了。”

她瞬间惊醒，翅膀受惊扑腾拍打两下扬落几根羽毛又急急忙忙收回身体内部。

“……嗯？”中原中也扒拉下遮挡视线的兜帽，赭发几乎要被汗湿大半，“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进门的时候还戴着帽子遮挡没有易容的脸，中原中也没看见尤莱娜的翅膀，但他隐约听见了翅膀拍打扇动的声音。

“你在房间养了鸟吗？”他一脸奇怪问道。

翅膀扑腾起来的风几乎要扬到他脸上，只听声音都不会是什么喜鹊杜鹃之类的小鸟。

尤莱娜起身抚平裙摆上的褶皱，神色平静坐上飘窗接着晒太阳：“没有。”

她没有养什么鸟，这不是谎言。

中原中也半信半疑，捡起落在地上的灰色羽毛：“但是房间里有羽毛。”

颜色灰蒙只余下根部些许白色，看不出是什么鸟类的羽毛颜色，只能通过羽毛的大小简单判断是个个头不小的家伙。

“不是鸟的羽毛。”尤莱娜歪头靠着窗户，困意不断上涌，偏生阳光照射在眼皮让人完全无法入睡。

“是吗？”中原中也捡起房间落下的几根羽毛，蓬松柔软且摸着手感超一流，他顺手揣进兜里想着暂时留下，以后说不定会派上什么用场。

“对了，这件衣服还给你。”

他脱下尤莱娜借给他的长袍挂在衣帽架，怀里还抱着两三件崭新的深色长袍，款式看着跟尤莱娜、津久保他们的一模一样，只是领口处的标记略有不同：“津久保带我去领了新的衣服。”

以后他在福尾组内部行动也可以穿着这衣服行动，反正站在谈判家身边，他这么穿也不会显得突兀奇怪还正好可以遮掩他不会易容的弊端。

半垂下来的眼帘顺声抬起，尤莱娜定定望着中原中也半晌，开口道：“穿我的。”

“什么？”他莫名眨两下眼，拿起手里的衣服展开抖平举在面前：“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黑漆漆的布料颜色，款式设计都是为了遮蔽身形，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或是药物味道。

为什么一定要继续穿她的衣服？

“……”尤莱娜沉默片刻，再次说道：“穿我的。”

中原中也无奈放下新领回来的衣服，揉揉自己汗湿的头发：“就算要穿你的，至少也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津久保都说了尤莱娜的衣服上带着她的标记，他要是有了自己的衣服不穿还去穿她的衣服，被人认出来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朝会上那些家伙可是三番五次强调过标记对他们的重要性，随意混淆出借是对天使和神明的大不敬，他虽然没有信仰福尾组内部的神明，但这么明目张胆违背条例总要有个理由才是。

尤莱娜抿着唇，沉默良久道：“你不需要穿那些。”

中原中也是善良的好人，他不需要穿那些带着德吉宽人异能标记的特殊长袍，只要穿她没留下异能痕迹的衣服就好。

他要是穿着那些衣服，时间长久也会变得像之前那些人一样。

他不是需要赎罪、需要祷告、需要神明信仰来宽恕内心的人，那些衣服只会对他造成不好的后果。

如果可以他最好连议事厅也少去，那不是他该去的地方。

只是这些话不能随便告诉中原中也，她也只能一遍遍告诉他，不要穿那些衣服。

“……啧，”尤莱娜的态度实在让他不知道从何下手，中原中也深深叹气，试图跟以谈判强悍著称的小姑娘交涉：“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几个简单的小问题，只要你回答了，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尤莱娜低头压着膝盖，眼眸安静看着中原中也。

她没有直接拒绝，他就当是答应的表现了。

“尤莱娜，你……去过朝会吧？”他试探性问道：“今早唱歌的人是你吧？”

虽然津久保说谈判家不会去朝会，但他确实在朝会的时候听见尤莱娜的声音，那样特殊的歌声以及听不懂却莫名可以理解意思的歌词，他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尤莱娜。

当然也不排除组织内还有其他人会用这样的语言唱歌，所以他现在正在向尤莱娜求证事实。

“嗯。”尤莱娜干脆应声。

这不是什么需要撒谎的事，天使的品德也不会让她擅自说违心的话。

中原中也隐隐松了口气，紧接着问道：“朝会上的天使……你认识吗？”

他有些紧张望着尤莱娜，不知道会不会得到具体的回答。

这大概是福尾组中的重要机密，津久保不可能回答他，其他的异能者也未必知道朝会的秘密，但尤莱娜不同，她在朝会中负责担任天使的声音歌唱。

她应该多少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告诉他。

尤莱娜歪头枕着膝盖，眼皮又开始困倦向下耷拉：“……认识吧。”

如果知道身份、知道名字长相就算是认识，她应该可以算是认识天使。

中原中也捏紧拳头，难掩激动：“果然！那是个长着翅膀的异能者吧？”

朝会负责扮演天使的人一共有三个，一个作为天使的形象出现、一个对异能者们使用治愈能力，最后还有尤莱娜唱出动听仿佛天界的空灵歌声。

这就是福尾组朝会的秘密！

这也是为什么福尾组的朝会必须要聚集所有的异能者，就是为了悄悄让另外两名担当重任的异能者出现在朝会。

“？”困得只听见中原中也半截心音的尤莱娜思量片刻，干脆点头：“嗯。”

读心术是异能力，她也算是异能者。

背部和披落下来的长发都被太阳晒得暖烘烘，困倦疲惫的精神催促着她尽快入睡休息，她小声打着哈欠，埋头缩在腿间睡着。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处于知道福尾组重大秘密中的少年没发现尤莱娜已经低头窝着缩下去，兀自问道：“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让福尾组中的异能相信神明眷顾着组织有什么好处吗？如果用治愈异能者作为招牌招揽强大的异能者不是更加简单，还不需要这么麻烦维持朝会。

“……尤莱娜？”久久得不到回答，中原中也走近一看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浅金色的长发蛛网一般散落下来遮挡包裹住周身，让人无法察觉她的神情与动静，一时没注意她许久没有出声不是因为晒太阳发呆，而是已经环抱着小腿陷入梦乡。

“啊、已经睡着了吗？”中原中也挑起眉，弯腰打量她睡着的模样。

眉眼柔和精致美丽又不沾半分侵略性，静静睡着的时候脸上的冰冷与淡漠都会一应卸下，毫无防备陷入安宁的梦乡。

明明看起来都是没什么特殊表情的样子，但睡着的尤莱娜就是会显得特别乖巧无害，让人内心止不住升起宁静平和的感觉。

鎏金的长发顺滑垂坠自然披露下来，在阳光下泛着耀眼而璀璨的金光，他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掬起一段长发，下面正好遮挡住一根灰色的羽毛。

只是比起中原中也开始捡到的羽毛，这根羽毛看起来要更短更轻盈像是绒羽。

“这应该是非常贴近翅膀的羽毛吧？”他捏着羽毛根部转了转，又拿出之前的羽毛对比几圈：“确实是不一样的。”

灰白色的羽毛没有特殊的斑点，只有根部留下些许白，看着颜色低调黯淡。

“这不会是尤莱娜从翅膀异能者身上沾到的羽毛吧？”中原中也思索片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应该不是，翅膀异能者的羽毛掉出来会变成光点消失，而且我记得那都是白色的。”

跟掉在尤莱娜房间的灰色羽毛不一样。

他伸手压住尤莱娜的金发，重力自然蔓延包裹住她的身体将人轻飘飘运送回床上睡觉，盖上厚实温暖的被子。

“还是在床上睡着没这么容易难受吧……”

正好趁着尤莱娜睡觉，他可以出去稍微打探下福尾组的其他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