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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暑气消退, 但街角蝉鸣仍在不知疲倦地发出令人烦躁的叫声。www.sdyfcm.com
早上没有一丝的风, 许知恙捏着书包的带子下了公交车,脚步不急不缓地走着,从公交车站到校门口的这一小段距离走了一身的汗。
她用手背擦了颌角的黏腻,脚步不由得放慢。
步行道上偶尔会有明山中学的学生骑着单车从她身边略过,带起了一阵凉风驱散了热意。
在即将路过早餐摊的那条巷子时,许知恙听见从里面传来不小的动静。
几个男生围着另一个男生,气势汹汹,像是要打架。
她脚步稍顿,捏着书包的带子偏过头看了眼,白色的校服短袖,双杠的校服裤,明中的学生。
她眨着眼看了好一会。
巷子里说话的男生有一个看见了她,和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话,许知恙看见他们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她这才看见还有一个被挡住,斜靠在凹凸不平墙面玩着手机的男生。
他抬眼朝她看来。
他的站姿很懒散,看她那一眼也很懒散。
隔得不远,许知恙能明显看到男生在看见她的那瞬间笑了下,扬了扬下巴,眉眼沐浴在透过树隙洒下的阳光中,有些耀眼。
她不自觉抿了抿唇,呼吸一点点放缓,胸腔扑通扑通鼓胀得厉害。
许知恙看得出神的空隙,陈恙已经插着兜慢条斯理地朝巷口走来,现在距离早读还有一段时间,许知恙凝眸看着朝她越走越近的男生。
陈恙停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笑说:“你哪个班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他旁边站着几个男生,听见这话,都不约而同地朝许知恙看来。
她下意识眨眼,脑筋转了下,不知道怎么的那句话就脱口而出。
陈恙垂眼睨着女孩头顶的小发旋,眸光沿着她的前额往下,看见她微不可察皱了眉头,继而缓慢开口,声线是独属于南方女孩的绵软。
她说:“你没见过我,难道你们明中的女孩子,你都见过吗?”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惹得陈恙的朋友笑出声,这个小姐姐倒是有意思。
明中还没人和他们恙哥这样说过话。
陈恙愣了下,眸子微眯,低笑,眸光落在她的胸卡上。
那不是属于明中的校卡,装着透明壳的内签上写着南城附中,还贴着女孩一寸的免冠照,照片上的人还很稚嫩,脸上的婴儿肥还没褪去。
但。
这校卡怎么没写名字呢。
陈恙还想说什么,学校的早读铃就很适时的打响。
许知恙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快迟到了之后,捏紧书包的带子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称得上是仓皇而逃地跑开。
陈恙:“”-
早上七点三十分。
早读开始,许知恙踩着铃声进了教室,她逡巡了一周,老刘还没有来监督早读,她
松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 旁边沈舒迩看样子是刚补完觉起来, 迷迷糊糊的。
许知恙拿出语文课本,就听沈舒迩说:“恙恙,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她翻书的动作顿了下,指腹把书本的边角无意识揉成了圆柱状:“就,路上走得有点慢。”还遇到了一个男生。
当然这句话许知恙没说。
刚好刘胡波来了,沈舒迩也没再问下去,慢吞吞地拿起语文书出来早读。
等到早读结束的时候,刘胡波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让她周五放学的时候去教务处领校卡。
刚开学一周,还没什么作业,唯一的练习就是各科的午写。
政治课代表发完午写的卷子后大家都开始写,教室很安静,除去窗外的知了在不停叫唤外只有头顶的风扇在呼呼的转动。
政治老师好像是知道大家都讨厌写政治大题,午写还特地印了两道,没写就看得清清楚楚,想蒙个ABC都不行。
沈舒迩不想写,她最讨厌的就是政治了,背的东西不仅多还特别的杂,从经济生活背到政治生活,这两本书就是所有文科生的噩梦。
她戳了戳许知恙的胳膊,许知恙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写完借她抄。
许知恙应了声又低头继续写试卷。
沈舒迩见许知恙答应了,索性也就搁笔不写,掏出书包里的手机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玩-
晃眼到了周五,一周就又要过去了,许知恙也差不多能适应明中的教学进度。
下午第二节课是政治,他们的政治老师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扎进裤子里的灰色衬衫,戴着眼镜。
但是眼睛总喜欢从眼镜上面看人,发起狠来瞪人的时候许知恙总觉得有点滑稽。
他靠站在讲台一侧,夹着政治书,手上捏着那张午写,简单地讲评了一下后说到了几个写得很敷衍的同学还朝她们这个方向看了眼。
“个别同学的作业写得很敷衍老师一下就看出来。”
“还有个别同学的作业写得一模一样老师一眼也看出来。”
“午写还是要写啊,不写的话大题怎么能提高,老师印得又不多,就两道,多难啊。”
这话说完班里怨声载道。
都在和政治老师商量能不能出选择题之类的。
但是她们政治老师听说是从教了好几年的老教师,还带过上一届的文科重点班,是出了名一板一眼,怎么可能轻易商量。
他讲了半节课的新内容后让同学们自己看书,他捏着名单绕了一圈逐个逐个找那些没写午写的同学。
等许知恙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政治老师正在和后桌讲题。
许知恙和沈舒迩坐第一排,后桌是两个男生,政治老师的声音不小,许知恙隐隐听见他们是因为不交午写才被政治老师教育。
你永远可以相信政治老师的洗脑能力。
坐在许知恙后面的男
生叫志豪, 他拽着短袖校服的袖子擦着脸?, 压低声音和他的同桌说:“老刘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下雨呢,喷我一脸。”
他的同桌开始认命地补午写作业,还不忘催他赶紧写写完下午拿去交给课代表,不然照政治老师的性子,明天还来找你。
说完,许知恙听见他们小心翼翼地拿笔盖戳了戳她的背叫着她的名字,许知恙回头,男生笑着说:“许知恙同学,下次的政治午写能不能借我抄抄。”
沈舒迩替许知恙一口回绝:“才不行。”
叫志豪的男生还急上了:“你自己不也抄吗,怎么我们就不能抄了。”
沈舒迩振振有词:“你们也抄,那我们四个人不就都写一样了吗?”
志豪:“”
“行吧,”他打了个投降的手势,好男不跟女斗,“当我没说。”
不过隔天的数学午写,后面俩男生又戳了戳许知恙借他们抄大题。
数学抄起来还不简单,解题步骤都差不多,几个字母公式和辅助线大家做起来都一样。
抄得明目张胆。
熬过了下午的三节课,许知恙还记着放学去教务处一趟拿校卡的事。
五点多,高一高二都放学了,只有高三教学楼那边还在上课,高三教学楼开着灯的教室被分成一格一格的小方块,整齐且明亮。
她来之前就听说过明中的升学率惊人,现在看来也不是唬人的,是有点东西在里面的。
刘胡波让她去找徐主任,许知恙不知道是谁,但是她刚敲了办公室的门,徐主任就先她一步看到她了。
“是许知恙同学吗?”
许知恙抬眼看过去,坐在窗边的老师正朝她招手。
她点头,应了声走过去,说了声老师好。
徐主任面前还站着一个男生,不过背对着她,看不清长什么样,但是许知恙注意到他穿着的是三条杠的校服裤,高三的学生。
徐主任让她先等等后就又继续和男生说着什么。
好像是竞赛之类的,许知恙听不懂,退远一点乖乖地在旁边站好。
不过一会,徐主任叫他先回去上课,自己转身进去帮她拿盖好章的校卡。
男生转身,许知恙游离的目光突然就又重新聚焦,落在他身上。
是陈恙。
他手上卷着几张试卷,看见是她倏的扯唇笑了下,许知恙愣愣站在那,看他走近,瞥了眼自己手上的校卡胶壳,眉梢微挑:“来拿校卡?”
许知恙抿唇,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问完,陈恙没说话。
许知恙也缄默垂着眼,无声地捏紧了手上的校卡胶壳。
办公室的老师大多数都回家了,只有几个老师还在批改着作业,也没注意到他们这边说话的动静。
陈恙越觉得这个小姑娘有意思,上次见他的时候不是还挺伶牙俐齿的,怎么这会像个犯错的学生一样连头都不敢抬。
他
会吃人?
陈恙揣着兜的手拿出来, 换了只手拿试卷, 微微弯腰,和她的视线平齐。
“你怕我?”
许知恙懵然抬眼,毫无防备的就撞上了男生黑醇的眸。
她心跳忽快,下意识就否认:“没。”
陈恙把她的微表情收进眼底,心情很好,直起身,舔着唇笑:“那怎么还不敢看我。”
许知恙不知道怎么回复,恰好,徐老师拿好了校卡叫她过去。
许知恙如逢大赦,避开陈恙的目光,急匆匆从他旁边经过。
陈恙偏头看了眼少女马尾一甩一甩的后脑勺,眉尾稍扬,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刚刚擦身而过留下的淡淡甜腻气息混着果香-
出了办公室,许知恙回到教室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打开手机看见周清茹给她发了两条信息,说她和陆弘铭今晚过去看她外婆,晚点回去,让她在外面吃完再回家。
许知恙回了句好,把作业和手机都塞进书包里。
整理完这些,许知恙抬眼看见搁在课桌上的校卡,不知道想到什么,整个人又忽然静了下来。
教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只有挂在黑板上的时钟缓慢地一圈又一圈地转着,发出哒哒的细微声音,没关上的玻璃窗外风卷着树梢的落叶,缓慢地飘落在瓷砖地面。
许知恙回神,书包挎在肩上,走过去把窗关好后出了教室。
大路上街灯明亮,汽车车轮碾过地面飞速转动,疾驰而去带起了一阵热风。
许知恙抱着书包靠着步行道里边站在公交车站旁,看了眼公交车还有三个站才到,从书包里摸出耳机带上。
六点。
高三的学生也踩着点放了学,校门口熙熙攘攘人开始多了起来,许知恙看了一眼,没有在意。
MP3里还在播着陈奕迅的歌,当歌词唱到——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她一边的耳机突然被揭下。
许知恙回头,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指上绕着白色的耳机线,耳机微微垂着在他的指尖晃动,目光上移,她措不及防对上了陈恙一双黑沉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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