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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自从明确关系,似亲吻这样的亲密之事,他们没少干过。www.tecleading.com
情至深处,擦枪走火也是有的。
然卫旸每次都克制得很好,明明是个我行我素的人,且还是太子,倘若真要将她如何,她也没法反抗。可他还是给足了她尊重,倘若她不点头,他便是废了自己,也不会碰她一根指头。
然眼下,她却主动靠了上……
夜已深,各宫都下了灯火,只剩月色将皇城温柔包裹。
清透的微光透过支摘窗,徜徉在她身上,是世间最好的脂粉螺黛,勾勒出雪肤花颜。平日难以发现的美,都在这一刻呼之欲出。
屋里熏的鹅梨香,似乎也因她这张脸而酿成了酒,丝丝温融,缕缕醉人。
卫旸鼻息都灼热了一分,却还闭着眼深呼吸,努力平复着。人平静地往后仰,淡然靠在雕花椅背上,捻一缕她的秀发缠绕在指尖,笑得从容慵懒,“元元是在用美人计?”
俨然一个坐怀不乱柳下惠,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然身下逐渐燎原的热意,却将他心底的欲望和挣扎都暴露无遗。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元曦也是忐忑不已。
表面上瞧不出来,藏在云鬓底下的一双耳朵却早已娇艳欲滴,一颗心更是在腔子里大闹天宫,直吵得她心慌气短,想赶紧掩面遁逃,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看着他这副故作姿态的模样,明明已经心动,却还要佯装矜持,她好胜心就克制不住冒了头,偏要撕去他的伪装,将这朵高岭之花拽下神坛。看着那双清贵自持的眼,为她沾染满红尘的欲念。
“那……”元曦拖着腔,偏头思索。
论姿容,她无疑是明媚的、艳丽的,惊眼也惊心。眼下卸了脂粉,拆去钗环,她脸上充满侵略性的艳光也稍稍收势,幻化出另一种纯粹干净的美,宛如盛夏池塘里出淤泥而不染的菡萏。
灯火将她的面容勾勒得半明半昧,纤长的眼睫宛如蜻蜓的翅翼,立在小荷尖轻轻颤抖。
半片青丝如瀑蜿蜒而下,漫过她妖娆的身段,逶迤在他身上,在灯火中折射出泛白的光。
明明轻若鸿毛,根本感觉不到分毫它们存在的重量,却又像是美人轻俏的指尖,顽皮地隔纱滑过他的肌骨,钻入他袖口衣襟,游入他指甲缝隙间。那般细微,又那般清晰,让人想忽略也忽略不了,像是专门为他织就的情网。
卫旸不由绷紧了背脊,全身的注意力都克制不住往那几丝墨色上转移。
她还不依不饶,纤白的藕臂攀住他肩膀,美女蛇一般缓缓绕住他脖颈,直视着他的眼,问:“哥哥中计了吗?”
眸光澄澈干净,吐息却绵长娇糯,像是刚捞出来的蜜汁又裹了几层糖霜。寝衣轻薄,茜色抱腹在灯下若隐若现。玉山严丝合缝地贴挤在他前襟,山体愈发巍峨壮丽。
明明没有专门学过如何勾引人,遇上他却能无师自通。
卫旸垂眸,久久凝视着她的娇颜,幽暗的眸光深处隐隐迸溅着火星。手紧紧抓着圈椅扶手,都暴起了几根青筋。腕间象征佛门清净的奇楠珠子,也似叫灯火镀上了别样娇红的光。
几个眨眼的工夫,像是煎熬了一年。
忍了又忍,他到底是没忍住,托起她的后脑勺,低头去寻她的唇。
元曦稍一昂首,他双唇便轻擦过她鼻尖,落在她精致的下巴尖上,扑了个空。
欲擒故纵?这《孙子兵法》还真叫她用得炉火纯青!想当初,这还是自己教给她的,现在却被她拿来用这种方式对付自己?
卫旸眸色一暗,简直要被她气笑,可偏偏,他还真是极受用得紧。看着她眼里得逞的笑意,真想将她拆解入腹。
“你到底想怎样?”他碾咬着她下巴,气恨至极,又无可奈何。
两排浓睫交织出一线天光之中,情难自禁地扯起几缕猩红。那份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雅叫她驱散得一干二净,只剩浓厚的情,和化不开的欲。
“殿下知道我想要什么?”元曦撅着嘴,娇声娇气地抱怨。
他还没答应,她也不让他得逞,一面扭头拒绝同他接触,一面又收紧臂弯,不让他逃出自己精心布下的情网。每一道眼波都是一枚无形的钩子,钩得人神魂颠倒。
坏透了。
卫旸磨着槽牙瞪视她,双眼红得几近滴血,咬紧牙关强撑了一会儿,到底是敌不过她的千娇百媚,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道:“好。”便迫不及待将她抱到了桌上。
屋里灭了灯,月光被夜色浸泡得愈发缱绻涳濛。星子稀疏闪烁,间或落下几颗,扫起泛白光尾,迅疾又耀眼。寂静的秋日长空也似被惊醒了,于水色月光中轻轻摇曳,抖落无数人间清梦。
*
去蜀中寻鱼之事,就这么确定下来,动身的日期就定在下个月。
元曦也跟着忙活起来。
出发的行囊都要预备些什么?自己不在的时日,铜雀台又要托付给谁照料?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都微不足道,然堆叠起来,也成了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压得她头疼不已。
然最令她烦恼的,还是某人。
自打共赏了一场巫山云雨,卫旸就跟一个得到了新奇零嘴儿的孩童,总也吃不腻。起初她还担心他的身体,总推拒着。偶尔让他吃到,也留着心眼不让贪多。唯恐他兴奋过度,体内的鸩毒压制不住,人直接就过去了。
卫旸也知道她心底的隐忧,将纾解和放纵的尺度把握得极好。偶尔一两次逾越,也会在事后及时服药,免得真闹出什么来,传出去可太损他颜面了。
可事情似乎跟他们担忧的不一样。
自那日之后,卫旸叫毒素折磨得几近苍白的脸色,竟红润不少。不仅没有因为什么兴奋过度导致毒发,害他身体亏损,反而还越发精神。原先鸩毒隔两日便会发作,一疼就是好几个时辰,把卫旸璀璨夺目得生不如死,而今却是风平浪静了大半个月。
两人颇有些惊奇,私下找云雾敛过来问话。
他也是一脸惊讶,琢磨了许久,也是能勉强给出一个猜测,说或许跟那条那浮萝鱼有关——
元曦中过鸩毒,也因那条鱼而从鸩毒手中死里逃生,身体看似与平常无异,但没准体内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能压制鸩毒也未可知。
为验证这点猜想,他特特调整了卫旸的药方,还往元曦平日进补的药膳里添了几味药材,并勇敢鼓励两人好好享受鱼水之欢,为了卫旸的身子,也为了他能进一步精进自己的医术。
就当是济世救人了!
元曦完全一张被雷正面劈中的表情,不敢相信自己都听到了些什么。
卫旸却是醍醐灌顶般地舒展眉心。
他吃了五年云雾敛给他配的药,虽说并不会像孩子一样因口舌之欲而抗拒,然心里多少是有些厌倦。这一回的方子,却是实打实开进了他心坎儿里。
不仅欣然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会尽全力支持云雾敛在医道方面的追求,还主动提出,将每日一回的服药次数,增加到两回。元曦拿眼神警告他别得寸进尺,他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自己是为了尽早验证云雾敛的猜测、以及为日后更多不幸中-毒者而大义凛然地主动献身。
然后就从铜雀台献到了书房,又从书房献到了自己的居卧启安殿。
人不难受要吃“药”,难受了就更是抱着“药”不放。“药”生气了,不想再搭理他,也不想跟他去蜀中。
卫旸反倒来劲,说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已经答应要带你去,就一定说到做到”,然后就又开始没完没了吃药。直吃得“药”浑身绵软无力,两只膝盖上的红晕大半月也不见消。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元曦这回是体验得淋漓尽致!
事情传到鹿游原耳朵里,震惊得他满脸鄙夷,去书房寻某人一议事,脸也皱成个包子。对着屋里尚未消散的旖旎之气,和某人衣冠楚楚的餍足模样,就是一顿揶揄:“不过就是仗着人家喜欢你,才这么肆无忌惮。收敛些吧!别把人吓跑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卫旸却浑不在意,一大段话,也只拣其中一句回他:“嗯,她的确很喜欢孤。”
回答完,他还不忘半掀眼皮,优雅地反刺回去,“听说这几日,你又叫凌霄楼那姓叶的丫头给撵出来了?还让人把牌子给挂在了门口,‘鹿游原和狗不得入内’。啧,可真有你的。”
鹿游原气得面红脖子粗。
想起这话还是当初,某人和他家那位吵架的时候,自己拿来讥讽他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旋到自己头上了。
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模样,鹿游原恨不能连夜驾一匹快马,把连瑾给请回来,再给他添几天堵,看他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嚣张!
“你别太得意忘形,这次蜀中之行结果如何,还不知道的。京中有人虎视眈眈,蜀中那里也不容你放松。别忘了,那位四川巡抚孟之昂可是恒王跟前一等一的心腹。”
他这话说得不假。
那位孟之昂,早年卫旸也曾跟他打过交道。看似和蔼可亲,实则却是一条毒蛇,专门在暗地里给人下绊。之前卫旸人在帝京,就曾因他栽过几次跟头,这次去蜀中,少不得又是一番明争暗斗。
“怕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孤堂堂一个东宫太子,还会怕他一个地方巡抚不成?”卫旸淡然提起狼毫,伏案在纸上洋洋洒洒。
鹿游原却捺着嘴角哼哼,“一个四川巡抚,的确入不了你的法眼,可若是云雾敛,你的御用医师,也突然造反,说打死他,也不去蜀中,你又待如何呢?”
此言一出,那支狼毫果然一顿。
浓稠的墨汁在纸上渲染开,好端端一幅字,就这般写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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