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偷着也算是他的本事，既然是凭本事拿去的，证明那银子本就该是他的，便算不得偷！”

那姑娘歪着脑袋，神情疑惑：“蓉儿，我听不懂！”

明明是偷怎么又说不是偷？！

蓉儿只是笑笑，却并不作答，这世上，原本就有很多人为了活着而做着自己不愿的事情，包梓寒如此，她也是如此，谁的银子，得来的更高贵呢？！

这少年，倒也是争气，竟舍了那做贼的心思，一心一意做起了小生意，不像她，这般堕落……

彼此包梓寒正在为一位妇人作画，妇人的容貌，印在纸上，与真人极为相像，却又多了几分端庄与灵动，蓉儿倒是第一次见到，画比真人还有灵气的……

“为我也画一副吧！”见那妇人欢喜的拿着画离去，蓉儿急忙坐在她方才所坐的位置上，目光平和的望着包梓寒。&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包梓寒抬眸看到蓉儿，眼中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似震惊、似疑惑、又似欢喜。

蓉儿也同样打量着包梓寒，他年纪看起来比她还要小一些，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书卷气，清朗俊秀的眉眼印着几分严肃，颇有点小孩扮大人的感觉。

包梓寒铺好纸，已着笔开始作画。

“你不看我，如何画得真切？！”温和的声音传入耳中，包梓寒浑身一怔，笔尖抖了抖，画纸上印出一片污渍。

包梓寒微微皱眉，将那画纸放置一边，又重新取了张新的：“姑娘的容貌，小生记得！”说完也不看她，继续低头作画。

两人虽见过很多次，但面对面的接触，也只有那一次罢了，对于少年的相貌，蓉儿也只是有个大概印象，属于见到认得出，见不到想不起的状态。

莫非这少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蓉儿心中疑惑，凑到包梓寒面前看他作画，他神情极为认真，笔下功夫着实了得，画中她的容貌，与真人竟像了九成，另一成欠缺不足的，便是她上嘴唇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画中却没有。

画好画收尾的时候，包梓寒的笔尖停在画中女子的上嘴唇，轻轻点了一笔。

蓉儿一看，震惊之余，也只好说个服字。

包梓寒被这一声感叹惊得一怔，笔尖又是一颤，画中女子的嘴唇被一抹黑遮盖。

“小生没用，画不出姑娘半分天姿！”包梓寒边说边懊恼的想要撕掉那画像。

“怎么会，公子明明画得很好！”若不是她突然出声惊到了他，这幅画与她本人毫无二致。

“可是，姑娘……这……”包梓寒看向蓉儿，在接触到她目光的一瞬，又猛地低头看向那画像，一张脸羞得通红，“这画画得不像，我重新为姑娘画一副吧！”

今天不知怎的，包梓寒生意异常的好，后面的人排着长队在催促，包梓寒却扭着‘画得不像’的劲儿非要给蓉儿重新画。

这傻子，可知这是耽误他赚钱的大事！

“这样总像了吧？！”只见蓉儿拿起桌上的笔，顺着自己的嘴巴那么一抹，嘴唇与那画像一般模样。

路过的人纷纷朝这边望，一脸看戏的模样，这其中，当属女子的眼神最是毒辣、也最是鄙夷。

包梓寒察觉到旁人不善的目光，不觉皱起了眉头，这些姑娘也真是的，怎就见不得别人比自己漂亮大方？两相对比，包梓寒便愈发觉得面前的女子美艳不可方物，即便此时她嘴唇被墨迹污染，模样很是狼狈，可包梓寒仍然觉得，那姑娘是美的，比他过去见到的所有姑娘都要美。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竟这般奇怪！”见蓉儿拿着画走开，包梓寒自言自语道，一般人家的小姐，最是注重面貌，时刻都想着保持美态，怎会像她这般……可爱！

“死鬼，人都走远了，还看！”一位妇人上前揪住男人的耳朵，那男人疼得嗷嗷直叫。

“你们这些臭男人，心里尽惦记着那狐媚子，有本事去怡红院找她去啊！”另一个妇人与刚才那位妇人的举动如出一辙。

“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也值得你这样失魂落魄？”

“娘子，我错了，我以后不看她，只看你，哎呦……哎呦……娘子你饶了我吧！”

“……”

摊位前围着的人猛地散开，连那些原本等着作画的，也一一离去，包梓寒搞不清状况，便随意抓了个人来问：“大哥，这是什么情况！你不是要作画的吗？”

那男人碎了一口：“我作什么画啊我？！要不是为了蓉姑娘，谁愿意来你这儿啊？！”

“什么蓉姑娘？！”

“就是刚刚你给画画那个蓉姑娘啊！”男人诡笑一声，凑到包梓寒耳边，“我还以为她对你有意思呢！怎么你没睡到手啊？！”

包梓寒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神情严肃了起来：“我与那姑娘萍水相逢，大哥说话要注意分寸，莫要坏了那姑娘的名声！”

“名声？”男子哈哈大笑，“原来你不知道啊！”

“那姑娘是怡红院的头牌，出了名的会伺候男人！”话语间，悲喜参半，“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么俊的姑娘，可惜是个青楼女子，可惜我睡不起，可惜……”

包梓寒听不下去，边收拾摊位边催促那男人走，他心中烦闷的厉害，胸口只觉被什么东西重重压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样端庄美丽的女子，竟是青楼出身？！怎么可能？！

即便那男人说的是真的，那蓉姑娘，也断然与其他青楼女子不同，许是卖艺不卖身，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总之，怪不得、怨不得、轻看不得！

那是少年纯真的爱恋，不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因为纯粹美好，所以心甘情愿。

兴许是有缘，两人经常能碰到，久而久之，这感情的事，也便顺理成章了。

那时包梓寒正缺银子，根本没法子替蓉儿赎身，反倒是蓉儿时常拿钱出来接济他，末了总会补上一句：“这钱干净的，你放心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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