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洛伊丝结束了与能源署太阳能技术部以及新能源公司负责人的会面。√幕僚长普里斯利紧接着离开的二人进入了房间。

“总统大人，12分钟前，圣迭戈海军基地发来联络。”

“与工程署的会面是在？”

“2分钟后。”

“请他们在门外等我3分钟。哦不，8分钟吧。”

诺拉点了点头，在手中的黑皮文件本上记下一笔，转身离开了房间。

总统按下手边通讯器的白色接听键。

“海洛伊丝?米勒。”

“乔治?诺丁汉（George?Nottingham）。”

“上将，久等了。”

通讯那一头的声音直奔主题：“大角号于泰坦礁海域进行护航任务时发现离岛潜艇。该潜艇表现出多种异常，军部希望得到您的判断。”

老人在进行汇报时很平静，海洛伊丝回以平静。

“接通影像吧。”

“接通战略分析影像。”诺丁汉上将向某人下达了命令。

很快，一张霍氏等面积投影、旋转的地球全息像以及泰坦礁实时卫星监控出现在了白墙上。一个陌生年轻军官的声音响了起来：

“华盛顿时间7时整，夏威夷时间2时整，距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巴巴拉分校杰森?摩尔教授所带领的科考小队对泰坦礁海域‘北太平洋几何面’进行试验分析前两小时，第三舰队所属058型导弹驱逐舰‘大角号’捕捉到了一艘型号不明的水下高速潜艇。泰坦礁港区办公厅称该潜艇为非武装运输用，上有赴以色列‘外交官’一名。大角号勒令潜艇上浮未果并发起追击。该艇以近3000节的超高航速摆脱追击。潜艇现已驶过夏威夷群岛尼霍安岛与卡乌拉岛，抵达马克萨斯群岛西南127海里处。”

“3000节？”海洛伊丝看着投影上的航线图，在小纸条上写下这个数字，“大角号的最大航速是多少？”

“33节。”

“近一百倍。”女性自言自语，捏了捏笔杆。“请继续。”

“海军研究实验室推测潜艇采用超空泡水下推进技术，成果远优于我军，稳定巡航速度4.48马赫，逼近理论最大值。有多名学者称在该航速下无法进行声呐、电磁波或光学信息采集，不过我们观察到了潜艇曾多次对障碍物进行了有效的远距预判规避动作。监察卫星普林提克4号影像显示，泰坦礁并无类似船坞的设施。报告完毕。”

海洛伊丝沉思了几秒钟时间，说：“上将，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

“神话般的航速、奇妙的导航技术、还有那聋子都能震醒的巨响——我认为这是泰坦礁借助大国军工进行的一次武力展示。”

大国支持、武力展示——海洛伊丝在纸上写下两个词。她抬起头，注意到了全息像上的预测航线。

“上将，如果潜艇的目的地是耶路撒冷，那它的方向就完全反了。”

“对此我们初步判定：不是岛上居民对于潜艇的目的地所报不实，就是因为超空泡潜艇难以大幅度转向，不得不选择空旷海域进行航行。”

“那它得——”

“穿越德雷克海峡接近南极，减速并转向驶入阿拉伯海。之后有多条路线可选，但无一适合使用超空泡航行。”

海洛伊丝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表。

“第三舰队持续监视。接通卡塔尔海军司令部，我授权第五舰队集结亚丁湾。无论该潜艇最终停泊何处，一律视作无国籍船只进行扣押。”

临晨四点，针对“北太平洋几何面”的实地观测正式开始。

“一号，口述你看见的。”摩尔顶着一对黑眼圈，通过通讯器下达着指令。

“银河美极了，教授。船首是大海，很黑；我看见大角号在船尾约五百公尺处；泰坦礁在我的正左，右侧二十米停泊着二号观测艇。”

“很好，原地待命。二号？二号艇？口述你看见的。”

“一号艇在我左边，其他同上。”

“汇报完整，左边多少公尺？”

“二十米啦。”

杰森?摩尔把第六杯壶咖啡的最后一杯倒进喉咙，抹了一把浸湿的胡子，看着莹莹发光的显示器。

“5节航速，直线向前。”

二号艇上，观察员索林（Sorin）摘下耳机，哼了一声：“好啊！好啊！一个来回能看两次日出！”

“你怕不是得了躁狂。”驾驶小艇的赫尔曼（Herman）说。

“让你连着七天和老摩尔待在一个舱室里你也得出躁狂！”

赫尔曼不理他，继续开自己的船。

几分钟后，通讯器里传来教授的叫喊：“停船！停船！快，口述你们看见的！”

滑出一些距离后，一号艇观察员认真仔细地把刚才那套话又说了一遍。索林压着心中的烦懑，用简洁明了的字句向摩尔证明了自己没瞎。

“提速至20节，继续向前。”教授下达了新的指令。

二号观测员微调视频信号传输设备，一屁股坐到船板上：“噢，这下应该还来得及刮点儿午饭吃剩下的汤渣。”

驾驶者摇了摇头，将控速杆向前推去。引擎发出的噪音变得愈发刺耳。这时索林发现两船明显靠近了。与一号艇进行协同评估后，他们认为这绝不是小艇间流体压强差异所导致。

有什么东西正将他们拉到一起。

“方向保持！最大航速！”教授的咆哮戳着他的耳膜，“不不不！先停船，口述你们看见的！”

“邪门。”小艇已几乎贴在了一起。索林看了一眼漆黑的海面所倒映出的繁星，不再抱怨，待一号艇做完简报后他严肃地进行了自己的汇报。

航行观测重复了三次，每次开始前两艇都需并排移动至新地点；每次驶出几公尺，都会发生两船靠近的奇怪现象。

当第三次停船时，远处海鸟的讴讴叫声已趋于平静。天光大亮，海上晨雾被灼热的阳光驱散地一干二净。

“教授，我们已经超过预定起航时间了！”通讯器对面隐约传来一个男人的愤怒叫嚷。

“那也得让我的人回来吧！怎么，难道你们的舰长想让那四位先生待在海上被鸟啄秃不成？”

“舰长绝不会——”

通讯中断了一小会儿，摩尔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

“5节航速，直线向前。”

当行至预定行程的一半时，教授下达了一个新指令：“一号、二号，现在停船，朝对方伸手。”

两船以一个微小的前后差距向前滑行。停稳后，索林起身来到船舷。一个摇晃，他匆忙抓住护栏。

一号观测员安东尼（Anthony）与自己近在咫尺，从很久以前他就觉得那小子戴墨镜的样子简直蠢透了。

索林向前伸手，和安东尼的指尖碰到一起。他不禁大为吃惊，那瘦麻杆一样的家伙竟如此有力。

马上，他便知道自己错了。

他张开五指，同一号观测员一样触摸、按压、敲打眼前的空气。

“有东西！是墙！上帝啊......教授，这是什么鬼玩意儿？太平洋里的切斯特磨坊镇？”

“安东尼，”摩尔教授直呼其名，“试着做个标记。”

索林看着那青年从小心翼翼，再到像只吸了大麻的猴子那样挥舞手里的油笔。

“不行！写不上去！”

“二号，做耐压测试。”

索林从身后的防水箱中取出手持真空仪，将吸盘压在那“墙”上。一松劲，设备就掉进了海里。

“吸不住，这东西不像是实体。”

“费尔顿小姐，记下这些。一号，准备——”

一个苍老而又平静的声音打断了教授的话。通讯器发出“笃”的一声，然后便安静了下来。

索林与赫尔曼对看了一眼。四人只好原地等待新的指令。

半分钟后，摩尔沙哑的嗓音混着静电噪声传了过来。

“回来吧......”他说得很慢。一向以顽固著称的杰森?摩尔，此时语调沮丧得像只正在泄气的气球。

尼欧在晨光中醒来。他翻了个身，把毯子夹在两腿之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来吃早餐，亲爱的。”

“来了......”

男孩懒洋洋地坐了起来，系上滑脱的睡衣扣子，光脚踩上木质地板走出房间。

一般来说，料理智能在周末会将早餐食谱制定得较为清淡，因为不用上学，得为午饭留下容身的空间。可今天母亲一反常态亲自下了厨。还没下楼，尼欧就闻到了胡椒煎蛋和茴香培根汤的香味。铺着白亚麻桌布的餐桌上，米饭和酱汁闪着光，宽肚玻璃壶里，一整扎真空榨取的胡萝卜汁静静地躺在那儿。

“我们是要出门？”男孩走到餐桌边问。他注意到了母亲涂着颜色鲜艳的指甲油。

“你猜我们要去哪儿？”

“去洛杉矶看姑妈？”

“不对。”

“总不会是去圣迭戈见外公吧？”尼欧抬起一边的眉毛说。

“傻孩子。”妇人弯腰将他的一头细发朝后顺了顺“我们要去夏威夷。”

“什么？！”尼欧睁圆了眼，大声嚷嚷，“今天？！”

“准确来说是三小时后——”她看了一眼自动料理机上的时间，“两小时五十二分钟后。”

“噢上帝！我该穿什么！我没有夏威夷衬衫！”

祖母索菲坐在餐桌旁，一边喝碗里的热汤一边笑着看他原地转圈。

“学校怎么办？”尼欧抓着自己的脑袋，“我能在周一早上赶回来吗？”

男孩的母亲从一旁的小柜子上拿起一张纸条，冲他晃了晃。

“三天假，你，我，还有爱德华。我们一家要在夏威夷待上一阵子。”

尼欧的手耷拉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慢慢淡化。他看看自己的祖母，再看向母亲。

“爸爸在夏威夷？”

“对！”妇人止不住自己的笑意，愉快地回答。

“爸爸在夏威夷......”

索菲拖着长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抽出两站餐巾，走到尼欧身旁：“噢，噢，乖乖，别哭。”

老人为抽泣个不停的尼欧擦掉泪珠。

“快，吃吧，然后整理行李。爱德华在太平洋上等着你们呢。”♂狂♂人♂小♂说♂网*♂www.du♂shu.k♂r♂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