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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璟言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狂跳的心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又要失控了。http://m.julangge.com/bid/3521080/
昙婴很好,非常好。但他太过飘忽不定。
顾璟言不怕他与自己立场敌对,不怕他心肠歹毒,甚至不怕他不爱自己。他只怕昙婴一点——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这样的人,与自己而言宛如一张充满诱惑的陷阱,牵扯自己太多心神,影响自己太多判断,让自己变得不再像自己。
顾璟言不再看向台上翩若惊鸿、宛如游龙的绝色舞者,独自闷头喝酒,耳边是轻灵动人的乐曲和年轻举子们痴迷不已的称赞。
就连他旁边那位同僚都忍不住与他低声耳语:“这国师是不是个妖精,怎的将舞跳得这般——”
顾璟言撩起眼皮看过去,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昙婴的视线正直直地看向这边,与他的视线对个正着。
昙婴一边眼神柔媚地看着他,一边扭腰摆胯,那副身体软得比游蛇还要灵活,脚腕上缠了一串银铃,随着他的每一次抬脚叮当作响。不过是寻常舞者也会做的动作,可由他做出来,就平白让人感到口干舌燥,似有种隐秘的诱惑。
偏偏那副身体又带了股韧劲儿,一抬一落都有几分举重若轻之意,暗藏无为自然之理,令那股子勾人心神的势道竟有返璞归真的魄力,恢弘豁达,毫无靡靡低贱之意。
难怪那些年轻文人这般推崇,恩师其实偏颇了,并非有伤风化。只从舞姿上看,这昙婴是知晓道家真理的。
顾璟言不由觉得这人更加奥妙难懂了,他一个小妖,怎么竟懂得这般深刻的道理,竟像是受过什么得道高人的指教似的。
“顾大人?顾大人?”
顾璟言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看着昙婴入了定,忙转头看向身旁的同僚:“抱歉,有些醉了。你刚说什么?”
那同僚面色纠结地看着他,半晌才道:“顾大人,您也被那国师迷住了不成?”
顾璟言淡淡道:“休得胡言。”
“那为何你二人刚刚……”这同僚是个老实人,脸上微微涨红了,“你二人刚刚一直眉目传情……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
顾璟言沉声道:“你看错了。恩师让我来是为了让举子们看清我们与李丞相并非一丘之貉。国师既已与李丞相联手,我便不会同他亲近,你大可放心。”
那同僚讪笑道:“顾大人严重,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顾璟言敛起神色又闷头喝了杯酒。
国师只舞了一曲便离开了,举子们兴奋地交头接耳,不一会儿便已作出不少诗作,皆是赞美国师绝艳的姿容的。
顾璟言听着他们谈论着昙婴如玉的肌肤、谈论着他修长无骨的手臂,脑海中竟浮现出不该有的画面……那一夜在江底,他用嘴唇感受着昙婴的肌肤,当真是如玉般细腻清凉……那双柔软的手臂如水草般缠在自己颈上……
举子们越谈越兴奋,竟又品评起昙婴的双腿,有大胆之人脱口而出“折条鲜嫩”……
顾璟言脑海中回想起那双修长的裸腿盘在自己腰间,可不正是如春天的柳条般鲜嫩堪折……
“咔哒”一声,顾璟言将杯子重重放到桌上,那些举子立刻噤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一名男子的双腿是否修长实在是不像话,皆红着脸噤了声。
过了一会儿,李府的侍从们从众人面前撤走了桌子,将众人引向府中弯曲的水道处。
这是要玩曲水流觞了。众人按照地位、年龄依次跪坐在水道旁,顾璟言年纪虽轻,却因官职较高,因而坐在上游。与他隔了几人的上首是李丞相,再往上就是昙婴。
李丞相一个老头子,又是一品大员,竟愿意让年纪轻轻的国师坐在他的上首,谄媚意图已经到了不再遮掩的地步。
国师不爱说话,李丞相起身文绉绉地说了几句,便请国师亲手放下第一杯酒。
他们曲水流觞用的酒杯倒有几分别致,不是常见的瓷杯,而是雕刻精美的银杯,不算奢侈,却有几分妙趣。
国师手指纤长白皙,握着那小巧银杯,却显得比那被子更加精致。他轻轻松开手指,盛了半杯酒的银杯便在水流的冲击下向下方游去。
顾璟言坐得很靠前,酒杯经过他眼前时还未减速,一眨眼的功夫便从他跟前掠了过去,直到最末首那几个举子面前才停下。
拿到酒杯的举子万分荣幸地举着酒杯站起身,直直看向昙婴,朝他拱手敬酒,同时念了两句诗,将昙婴刚才的舞姿与九天玄女。
或许是他文采斐然,又或许是这马屁拍得真诚,国师竟然微微笑了一下,应了他敬的酒,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朝那举子遥遥一举,便仰头一饮而尽。
顾璟言与他坐得较近,微微皱了下眉,觉得那杯酒斟得有些满。
国师放下空酒杯,又执了个新杯,再次亲手斟酒,然后对旁边的侍女说:“刚才水流得太急,放缓些。”
侍女忙控制水流,似乎减得又有些过了,流得异常缓慢。
不过国师没说什么,直接将新酒杯放入水道,酒杯缓缓而下,只经过几个人,然后在顾璟言面前晃晃悠悠地停下。
顾璟言抬眸看了昙婴一眼,对方也在含笑看着他,他便知道刚才昙婴是故意让水变这么小了。
他酒量不错,无所谓地将杯子拿起来,并未起身,只坐在原处,作了一首亲民的诗,内容是他在水患地区的见闻,文采斐然,内容却过于沉重,与此时的欢歌笑语格格不入。
他吟完最后一个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递给身旁的侍女,全程没有看国师和李丞相一眼。
这就有些不给面子了,后面那些年轻举子们又有些按捺不住地互相交换眼神。这些年轻人都是颇有抱负的,虽因年少而贪玩,却也关心国家百姓,纷纷向顾璟言投去钦佩的目光。
顾璟言下首的同僚悄悄冲他递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顾璟言对这些都不在乎,他用余光看了昙婴一眼,对方又在看他,轻轻咬着半边下唇,目光中似有嗔怪,又有几分笑意,像对他完全无可奈何一般。
又要放新杯了,侍女询问昙婴:“国师,要将水流加大些吗?”
昙婴笑吟吟地摆了摆手,“不用,此时就最好。”
果不其然,第三杯酒又颤悠悠地停在顾璟言跟前,顾璟言也不多言,再次落落大方地执起酒杯。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顾璟言已经连着喝了五杯,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发觉了,这国师是故意而为之。说是为难,却也不像,国师一直笑意盈盈地看着顾大人……而顾大人虽不言语,却也一点都不生气,这两人,倒有点像……
有人大胆地想着,怎么有点像公然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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