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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回家

作者: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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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留在这个时代里,除了祸害人,他张石头能干什么?干成过什么?还想干什么?

    以前便是有回家这个想法,那也是奢望。http://m.baiwenzai.com/1343792/现在不同了,逆周天真的叫他练成了。老道去得,他张石头便去得。这个时空里,唯一让张石头放心不下、牵肠挂肚的人,便是岳孝娥了。可是如今看见岳孝娥,他的心中愧疚难当。若不是岳孝娥昏迷不醒,他是绝没脸站在她面前。还有,那有如他亲妹妹一样的三位可爱的女孩儿:齐大妞、萧洛樱和万俟萱,竟然都死在他的眼前,而且萧洛樱和万俟萱胸口上插着同一把匕首,这叫张石头一想起来,就痛彻心扉,无法释怀。

    不如归去!张石头下定了决心,那边还有他万分思念的奶奶、爹娘和小妹,虽然那六个肉包子已经被糊涂白这个臭道士吃了。

    再看看岳孝娥,张石头不禁悲从中来,真到了要和岳孝娥生离死别的时候,那种揪心的难受,令他无法自拔。

    两个各属不同时空的隔世情人,看来注定是无法走到一起,注定是无法相守一生的。也许在前世,他们彼此为了爱,守候千年,但今生今世,这份穿越时空的爱恋,自张石头回家起,便再也不可能延续。一对苦情苦恋的隔世情人,今生也只能在梦中相见了。

    张石头取下架子上的巾帕,在木盆中湿了湿水,轻轻地走到岳孝娥的床前。一边流着泪,一边小心翼翼的为岳孝娥拭去脸上的泪水。

    拭罢,张石头轻声轻语的对着岳孝娥说道:

    “孝娥妹妹,今后俺不能在你身边守护你了,俺也不配在你身边守护你。你要好好保重你自己,快快好起来啊。永别了,心爱的人!”

    昏迷中的岳孝娥,仿佛是听到了一般,身体有些颤动,眼角又流出泪水。张石头慌忙又用巾帕为她擦拭了一番,此时却听到丫鬟上楼来的声音。

    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岳孝娥,扔下巾帕,打开窗子,纵身一跃,张石头走了。

    楼上还传来丫鬟紫霞的埋怨声:

    “这个死丫头,巾帕湿漉漉的,竟放在床头……哎呀,窗子是我关的啊,怎么却开了?让小娘子冲到风怎么办?”

    张石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了岳府,又是如何跨上潘安、出了临安,甚至连回府告诉亲兵们一声,他都忘记了。只知道一路狂奔、一路流泪,向北而行。

    作为一个男人,张石头的眼泪,似乎实在是有点多了,有时候甚至是嚎啕大哭,幸亏眼泪是不要钱的。但张石头就是这样,性情率真、单纯善良。与好兄弟杨再兴一起面对金国十万兵马,也没掉一滴眼泪,二人谈笑着并肩赴死。可见他的眼泪从不为怯懦而流,而是为情感。

    这么多情的男孩儿,放在如今这个时代,想必是可以称得上“暖男”了。但你要真的把他当做“暖男”,岳孝娥绝不服气,因为这个呆子,天天都能把她气个半死!

    半月后,河南府登封县境。

    北方的敌占区内,尤其是中原,自去年张石头点了一把火后,百姓抗金的情绪又被掀动了起来。虽然最后被赵构和秦桧强行压制下去,但反抗压迫的斗争,始终没有停止。

    这与金国当局不懂得治理民生、不懂得处理民族矛盾,只知道掠夺、剥削和残酷的镇压有直接的关系。

    女真贵族进入中原已经有十几年,但是他们掠夺和役使奴隶的嗜欲却没有丝毫减退。在金军占领区内,女真贵族们任意霸占汉人的房舍、土地、钱财、子女;任意征发大量汉族成年男子去当兵,任意霸占蹂躏汉人妇女, 有时候竟然挨家挨户搜捕汉人壮丁,标价出卖,或者转卖到西夏、蒙古,以换取战马;而当搜捕到的汉人壮丁数量过多,暂时派不上用场,又难于供应其食粮时,就大批大批地坑杀;而分散在北方诸路州县的金国女真兵,还经常凌虐劫掠当地汉人百姓,并且只要某个村中有一人从事抗金斗争,金兵就会杀光整村的男女老幼,如果有人据城抵抗,金兵破城之后就要屠杀全城居民。

    《三朝北盟会编》有载,天眷元年(公元1138年,南宋绍兴八年)夏,金国政府又出台了一项新政策。金国政府下令:“欠债者以人口折还,及藏亡命而被告者皆死”。凡是积欠公私债务而无力偿还者,即以本人和妻子儿女的人身抵偿,凡是藏匿逃亡者之家,家长处死,产业由官府和告发者均分,人口一半充当官府奴婢,一半充当告发者的私人奴婢,连违令者的四邻也须缴纳“赏钱”三百贯。此前,金国女真贵族们大规模地掠夺汉人的田地,横征暴敛,使北方的很多农民破产,如今又到处放高利贷,“回易贷缗,遍于诸路”。因而只要贯彻实施金国政府的这项新政策,女真贵族们就可得到成千上万的债务奴隶。于是,一切不愿做奴隶的人们便纷纷反抗,或者逃亡他乡,或者杀死债主,“啸聚山谷”。

    为了贯彻实施这项新政策,金国政府经常出动大批金军,到处搜捕“欠债者”。金军的搜捕队凡遇着村民,即行拷掠,或迫使其自诬,或威逼其诬人,“生民无辜,立成星散,被害之甚,不啻兵火”。有人有持棍棒反抗,则被捕被杀,“积尸狼藉,州县囹圄为之一盈”。在苛政、暴刑、重赋、饥荒等各种灾难的交相煎逼之下,金国辖区的民众被迫大批大批地宰耕牛、焚庐舍、上山寨,加入抗金义军的行列。此时北方民众的抗金斗争风起云涌,在金国统治区内出现了好几百支忠义民兵队伍,他们坚持在敌后作战,反抗金国女真统治者的压迫,岳飞被冤杀的消息还没有传开,有的还打着“岳家军”的旗号来吓唬金兵。

    但是这些义军人数虽众,却没有统一的领导,犹如一盘散沙,各自啸聚山林,对金国的统治,没有达到真正的威胁。不过这已经让金人头疼万分,为此,在各地都派出大量的斥候小队。这些斥候小队,每一队的人数,少则五六人,多则数十人,一方面盘剥、盘查过往商旅行人,一方面搜集反军的情报,另一方面搜捕“欠债者”,贯彻他们的苛政。

    齐庆生便是这大量的斥候小队中的一个队正,他辖下的人马一共十二人,但却没有一个女真人,都是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河南府人。女真人能有多少?以汉制汉,是少数民族统治中原的不二法门。谁叫咱汉族的汉奸产量是高产呢?

    有揭竿而起、啸聚山林的汉家儿郎,就有卖国求荣、认贼作父的无耻汉奸。一样米养百样人,不是人人都深明大义,不是人人都悍不畏死!

    齐庆生的小日子,过得那是相当滋润!

    大舅哥是驻扎登封的千户大人罗成良,手下九百兵马,乃是上千户,从四品金印。有什么肥差,大舅哥都会想着他这个妹夫。金国下令派出大量小队执行新政,这简直就是发财的良机。女真贵族固然是通过这些苛政,得到了不少土地和汉奴,但是军队却四处出击,以此为名目,搜刮百姓、盘剥商旅,真正的大头,都让这些当兵的给占了去。

    能够中饱私囊,当兵的人人奋勇争先,唯恐落后别人半步。但是有些地方不太平,你别说是十数人的队伍,就是数十人,要是落入了义军的陷阱包围圈,那也是有去无回。所以分辖的片区,便大有讲究。作为千户大人的妹夫,齐庆生分到的片区不但安全,还有不少商旅行人往来。每日在这登封县出入口附近,打马转悠一圈,总是能赚个盆满钵满。设卡收费、恐吓讹诈、搜捕“欠债者”,甚至直接指鹿为马,看谁像是有点经济基础的,或是家里有些余粮的,便诬其通敌或是谋反,抓住拷掠,逼其缴纳金银赎罪。可以说恶事做尽,但却披着官样外衣,完全合法,百姓哭告无门。仅凭此,就可以想见,北方的老百姓们,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悲惨世界中。

    齐庆生有自己的小九九,更有一套发财致富的生意经。他的手下跟着他,吃香喝辣、数钱数到手抽筋,每个人的日子,都是美滋滋。他经常对手下人说:

    “不要盘剥太狠,这就像是田里的庄稼。咱们要是连明年的种子都给诈光了,来年大家岂不是都要喝西北风?”

    手下人对自己这个队正的话,深以为然。但是他的大舅哥却恨他不争气,因为给他十二个人,半年过去了,加上他自己,还是十三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别的小队,都多多少少的扩编了。金国现在给的政策好啊,可以胡作非为,可以随意去抓壮丁,来扩充自己的队伍。你齐庆生倒是去抓壮丁啊!大舅哥甚至给他允诺,只要他凑够三十人,就提他做牌子头。

    牌子头是什么?牌子头又叫蒲里偃、五十夫长。管五十人的基层小官。虽然是小官,可也比他这个小队正强上一级。

    不愿做牌子头的蒲里偃,绝不是好队正!

    但齐庆生就是不愿意做。辖区就那么多油水,多一个人,就要多分润出去一份钱财。蒲里偃怎样,牌子头又如何?听说马上就要与南朝和议了,不打仗还不赶紧趁机会捞钱?就算是给个猛安、谋克当,也不如真金白银实惠!

    大舅哥罗成良被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亲妹夫气得无可奈何,也只得随他去了,反正他妹夫赚的钱,还不是要一五一十的全部上缴给他妹妹?

    今日这一趟下来,油水不多。眼看日头渐斜,齐庆生的心里头犯起了嘀咕。

    这年头,真的是穷怕了!想要活下来,想要活得滋润,没有真金白银,是办不到的。他可是真正尝到过行将饿死的滋味,那感觉,天昏地暗,看什么都像是馍馍……甚至一家人只有一条像样的裤子,谁出门谁穿上。这种社会最贫穷、最底层的绝望,根本不是千户大人的妹妹能够品味到的。可是家里头那只母老虎,对钱财的贪婪,比他更甚。他甚至好几次都分明的看到,当他把金银财货拿回家交给她的时候,那女人的眼里竟真的散发出一种光芒,那种喜悦的光芒、那种贪婪的光芒、那种不知满足的光芒、那种根本不在乎这钱财上沾染了多少别人鲜血的光芒……

    可是这段时间地里庄稼还未有收成,西北那边又有战事,来往商旅自然跟着锐减,连带他们的掳掠所得,也大为缩水。想起家中的母老虎,齐庆生决定再努把力,看看今日能不能从哪里啃下一块儿肉来。

    正思量间,忽然一匹快马从远处奔来。

    好家伙这匹马!

    打老远就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气场和气质。别说是人,就连他们十三人的坐骑,都瞬间变得躁动起来,其中几匹母马甚至连连嘶叫、马蹄奋扬,激动地在原地不停地打转。那黑亮闪着乌光的毛发,那粗壮健硕的马腿,那俊朗、飘逸的身影……

    斥候小队的十三太保,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匹骏马由远而近,再由近及远,从他们身边掠过。

    十三个人的口水流了一地,这哪里是一匹马,这简直就是一座会跑的金山!

    其中一个獐头鼠目、身材矮小的斥候,外号“窜天猴”,擦了一把口水道:

    “头儿,发财啦头儿,马上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外地的二愣子,我窜天猴看人的眼光没跑!这简直就是送到手的大肥羊。”

    众人立刻兴奋地嗷嗷直叫,齐庆生也擦了一把口水,鄙视道:

    “成何体统?都赶紧把你们的哈喇子擦净,丢人现眼的!不就是一匹马么?今日爷带你们打了这个草谷去,随我来,驾!”

    简直就像饥渴难耐的恶狼,十三骑跟着刚才那匹骏马的影子,大呼小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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