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哥，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有事儿你就说话，只要不是借钱，其他的都好说。”我说道。提到钱，我突然想起来上次老唐给的五千美元还在我账户里呢，心里琢磨着要以什么借口不还才好。

老唐仿佛猜到了我的心事，说：“一点小事儿，那笔钱先不用还给我，就存你那儿吧。”

怪事，一向比周扒皮还狠的老唐居然不爱钱了，这让我心里的疑虑更甚。对方口中的小事儿一定不是小事儿。

“晶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也可以帮你出个主意。”这一次，我是真诚的。

老唐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还记得何爱国吗？”

说到何爱国，他扒了皮我也不会忘记，此人留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上回在茶馆里，他飘然而来，飘然而去，如入无人之境，老唐有小花的帮助都没能拿下对方。我一直很好奇当时他们在茶馆里发生了什么。

“当然记得，你好像打不过他。”我说。

老唐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说：“没错，我目前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这也是我苦恼的地方。你后来遇见的灵傀都与这个姓何的脱不开关系。”

我悚然，“难道灵傀是何爱国搞出来的？”

“不。”老唐轻轻摇头，“我只是说与他脱不开关系。之前我说过，傀就是傀儡，而傀儡是人为炼出来的东西，所以它必须服从主人的意志，灵傀便属于这个范畴。”

“你的意思是，我和大水遇到的灵傀都是被人炼出来的？”

“对，何爱国就是背后的推动者。”

“推动者？难道灵傀不是他炼出来的？”我不解。

老唐说：“他只不过是别人的手，严格来说，何爱国只是别人的傀儡而已，真正炼制灵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严大水本来在一旁耍弄他的西瓜刀，此时也起了好奇心，“组织？他们为什么要炼灵傀这种东西？”

“我也只是猜测。”老唐脸上疑云密布，“炼灵傀当然不会是为了好玩，他们的目的之一在于操控人心。”

我知道有的组织擅长用信.仰来统治人心，但没听说用灵傀操控人心的。

“灵傀只是鬼魂，哪儿来的人心呢？操控灵傀有什么意义？”我问。

老唐轻笑，说：“你遇到的那个女灵傀是鬼魂吗？她可是货真价实的人，如果不是你的左眼可以看穿她的真身，你能分辨出她和活人的区别吗？”

他这么一问，我顿时愣了，没错，那个女人确确实实是个活人，或者说她有副活人的身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唐给了我解释，“实验品，她和尹永莉一样，都只是实验品，只不过尹永莉是个半成品，而你昨晚遇到的女灵傀已经接近完成品，如果没有开阴眼，如果她自己不愿意显露真容，外人是很难发现她是灵傀的身份。”

“她们都是实验品？谁是实验者？目的又是什么？”我和严大水连珠炮似的抛出一堆疑问。

老唐眉头紧锁，“这也是我想知道的。虽然我隐隐能猜到点什么，但真相是我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灵傀的出现跟这次的霍乱有关，而治疗霍乱的疫苗则是催化剂，直接导致灵傀的产生。”

我和严大水都被他说的话震惊了，依他所言，如果疫苗会导致霍乱病人变成灵傀，那事态可就严重了，北韩有上百万人感染霍乱，如果全都变成灵傀还不天下大乱？

老唐说：“乱不乱不好说，因为它们是灵傀，而灵傀的特性是必须服从命令，所以一切都要看控制灵傀的人是怎么想的。”

此时，我闻到了一股深深的阴谋味儿，有人刻意散布治疗霍乱的疫苗，目的是炼制灵傀，并通过控制灵傀来控制人心，会是什么人或者什么组织这么做？毫无疑问，何爱国一定知道真相。

我想了想，说：“这只是你的猜测，事情太严重了，你能肯定吗？”

老唐悠悠地说：“是有人提供给我的消息，对方说，这是一场实验，而且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既然如此，我们应该上报大使馆，让他们照会北韩政府，提前做好准备，否则会有大灾难的。”我说。

老唐苦笑着说：“这种事情，那些官僚不可能采信的，尤其是出自咱们这种小人物之口。”

严大水点点头，赞同地说：“晶哥说的有道理，换作是我也不相信，如果不是昨晚被鬼整，我现在听见你们的谈话，一定会认为你们俩疯了。”

“难道我们就袖手旁观吗？”我说。

老唐安慰我说，“别担心，我说过，这只是我的猜测，而且我也不能百分百相信提供消息给我的人，他的背景太复杂。”

无论如何，老唐的话已经足够使人震惊，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只能希望背后的始作俑者没有坏心。对于我来说，老唐的背景也很神秘，他的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但我可以确信一点，老唐没有坏心，如果炼制灵傀的人是他，那我会很放心，至少不用担心他会害我。

“晶哥，既然你自己也不能确定，干嘛现在告诉我们，这种没有百分百确定的事情，我情愿不知道，不然内心会很纠结的。”我说。

严大水点点头，表示赞同。

老唐说：“我之所以告诉你们，不是希望你们去查清真相，除魔卫道，你们两个废材胸无大志，满脑子的铜臭，指望你们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有个心理准备，万一哪天发生重大变故，也好应变。”

我和严大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满，我们不是废材，我们是英雄。

当然眼下不便反驳老唐，因为我们实在没有反驳的理由。

老唐口口声声说我和严大水要怎样怎样，完全把自己撇出这个团体之外，难道他想脱离我们么？

“晶哥，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们？”我问。

老唐微微点头，说：“有很多事情我必须去寻找答案，以后也许咱们很难碰面了，我这次回来的目的便是交代你们这些事情。灵傀的事我会从何爱国开始调查，我不会放过他的。总之你们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一切多加小心。”

我鼻子有点酸，转念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晶哥，如果你的猜测都是正确的，麻烦就大了，据我所知，北韩当局现在已经将疫苗下发到每一级地方卫生部门，所有感染霍乱的病人都被要求注射，这些人岂不是很快就会变成灵傀？”

老唐神情淡然，缓缓说：“事情暂时没这么严重，那位透露消息的神秘朋友说，并不是每个被注射疫苗的人都会变成灵傀的，大部分人都不会出现问题。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否则现在满大街都已经是灵傀，活人都要死光了。”

我放了心，同时也在心里纳闷，北韩当局怎么能把有问题的疫苗投入使用呢？不过再一细想也能理解，眼下霍乱流行，病毒频繁变异，甚至还闹出僵尸的事件，好不容易研制出解药，解决眼前的麻烦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临床实验什么的自然来不及做。

正胡思乱想着，我的肚子忽然又传来一阵剧痛。妈蛋，难受了一整夜，现在又来了。

“你怎么了？”老唐奇怪地看着我。

我捂着肚子，快速往门外跑，“待会儿再跟你解释。”

严大水淡淡地抛出一句话，“洪哥的肚子坏了，明明要拉肚子却又便秘拉不出，唉，同时沾上两件这种事情，你说他是不是上辈子倒了血霉？”

老唐略略沉思，问：“小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严大水挠了挠头，说：“就是昨天，他说自个儿吃掉了那个女灵傀之后肚子就不舒服，喏，你看。”说着把手里的登记册递给老唐，他刚才无聊已经将昨晚的事情记录好了。

老唐接过登记册仔细看起来，脸上若有所思。

我在厕所蹲了半个多小时，肚子里咕噜噜地响得愈来愈厉害，可是菊花就是没有反应。

这时，头顶上响起一个声音：“喂，你试试这个。”

我吓得菊花一紧，抬头一看，原来是老唐。这厮趴在厕所隔间的上方，手里拿着一瓶漱口水模样的东西，笑嘻嘻地看着我。

“晶哥，你不会是有特殊的癖好吧？我可是正常的男人。”我小心翼翼地说，同时夹紧了双腿。

老唐说：“你想哪儿去了，我要找也不会找你，小严都比你上相。接着，喝了这个保管你屁滚尿流，拉个痛快。”说着将漱口水抛下来。

我伸手接住，“晶哥，这玩意儿不能喝的吧，再说了，这东西也没有润肠通便的效果呀。”

老唐淡淡地说：“这不是漱口水，而是牛的眼泪，别人给的，那家伙好像早就料到你会有这一天的，真他娘见了鬼了。”

牛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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