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黄涵惊得一把抓住她的袖子。http://m.gudengge.com/1786880/

    钱宝宝捂着脸，蹲在地上“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知道什么秘密？”黄涵质问。

    我握住黄涵的肩，示意他别着急。两个大男人就这么看着一个小姑娘蹲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着实同情，却又不知如何安慰。

    这时，黄涵被小警员叫走，钱宝宝的情绪也慢慢恢复平静。

    我坐在台阶上看着她抹去眼泪，起身朝我走来，逆光下看不清她的脸。

    “你认识宋修言宋律师吗？”她问。

    我疑惑地点了下头。

    “能帮我联系他吗？我有重要的案子需要他帮忙。”

    “什么样的案子，可以先跟我说说看吗？”

    钱宝宝貌似对我还不够信任，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坚持要见宋律师。

    “为什么要相信宋修言？”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顾燕生的案子，我相信宋修言，完全是因为汤律师。”

    我看着钱宝宝稚气的脸庞默然很久。这个小姑娘像汤佳佳一样伶牙俐齿，只是眼神没有她那般明亮，隐隐中透着一丝忧郁和悲伤。

    难道她也像汤佳佳一样，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世？

    我递了张名片给她，她盯着我的名字好半会才反应过来，语无伦次地说：“你……你就是，原来你就是宋修言。”

    “怎么，我长得还不够正义吗？”我微微一笑。

    钱宝宝用手背在脸上胡乱抹了把，破涕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找我真有那么难吗？”

    “难，可难了，我到你们事务所去了好几趟，你都不在。”

    “那怎么没让我同事他们给你名片？或者留下联系方式。”

    钱宝宝抓耳挠腮，从她不好意思的表情来判断，她恐怕压根没去事务所找过我吧。

    我拍了拍身旁的水泥台，示意她坐过来，“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我从哪说起？”钱宝宝问。

    “就从我们遇见你那天说起。”

    钱宝宝走到离我半米远的水泥台上坐着，取下斜背在肩上的帆布包压在大腿上，抠着指甲盖，目光幽暗地望着远方。

    “那天我一直在跟踪他们，米美丽和那个男人一起上山，一路有说有笑心情不错，因为我腿脚不方便，跟不上他们的速度。等我赶到半山腰时，我看到那个男人掐住米美丽的脖子死死按在水里，直到对方没有挣扎才松手推入湖中。”

    “当时为什么没有马上报警？”

    “我怕他发现我，一动不敢动地躲在芦苇丛中，那个男人做完案后，拿出米美丽的手机，后来又放回包里，下山时又从包里拿走了一瓶水，我等他彻底走远了才敢报警。”

    “你为什么要跟踪米美丽？”

    “其实我也不是冲着米美丽去的，我的目标是那个男人。上个月我在商场看见米美丽跟那个男人一起买东西，就跟踪他们。”

    “为什么要跟踪那个男人？”

    “你真的是宋修言？”钱宝宝歪着头，审视地看着我。

    “如假包换，如果不信，可以跟我去事务所。”

    “我信你，现在一看，你跟佳佳姐口中形容的一样。”

    我很想知道汤佳佳是怎么在别人面前形容我的，但此时，我更想了解关于案子接下来的事。

    “五年前，我父母、奶奶还有弟弟一夜之间人家蒸发，直到现在都杳无音信，我怀疑他们已经死了……”

    “所以……刚刚在地基坑里挖出的那三具骸骨，你认为他们可能是你的奶奶、父母？”

    钱宝宝沉沉地点了点头，“还有弟弟，我弟弟那时才7岁。”提到弟弟，小姑娘眼泪就涌了出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跟米美丽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五年前的那天晚上，我记得是5月12号，由于考试不及格，妈妈把我关在地下室的小黑屋里，半夜睡醒，我朦朦胧胧听到楼上阵阵脚步声，还有弟弟的哭声，后来一切都变得很安静。

    我捶打小黑屋的门不停地喊着妈妈和弟弟，然后我听到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以为是妈妈想通了要解禁我，没想到门一开，是个陌生的叔叔，他二话不说就扼住我的脖子，把我提到楼上，还跟他的同伴说找到一条漏网之鱼。我使劲地咬了他的手，趁他分心时，我挣扎着逃到房间，从窗户上跳了下去，楼层倒不高，就是腿扎到玻璃上了，当时又特别害怕被抓到所以拼命地逃跑，导致腿伤越来越严重，后来就成这样了。”

    “你从家里逃出去后有没有报警？”

    “报警了。警察去过我家，他们说家里没有出现搏斗的痕迹，也没有发现血迹。我父母、奶奶包括我和弟弟的所有证件都不见了，还有贵重的东西、衣物以及行李箱都不在。警察查过我父母的社会关系，发现我父亲债台高筑，怀疑他们是为了躲债逃到国外去了，因为就在出事前不久，我父亲卖了房子，也确实办理了移民签证。”

    “还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吗？”

    “记得。从我在商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印堂上有颗芝麻粒大小的黑痣，当时他掐着我脖子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

    “除了痣呢，五官长什么样子，记得吧？”

    “他是细长的内双眼，鼻梁不高，嘴唇偏厚，牙齿很黄，而且不整齐。”

    “你确定五年前把你从小黑屋抓出来的人，跟杀米美丽的是同一个人？”

    “是，他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认识。”

    “知道他的名字吗？除了两次案发现场，还有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

    钱宝宝摇头，“没见过，从来没见过。”

    “五年前，你被关在小黑屋的时候，还听到了什么声音？”

    “只有弟弟的哭声，后来一下子就没了。”

    “为什么认为他们不是失踪，不是移民到国外，而是被害？”

    “如果他们要走的话，一定会带上我的。况且，我在那个男人的手上看到了血迹。”

    “血迹？有多少？”

    “就手背上沾了一点。”

    “地板上、洗手间你都看过吗？”

    “没有，我来不及看，挣脱他的束缚我就躲进房间，然后跳窗逃走了。他们的样子很可怕，我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