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机打不通……”白静雪说。http://m.ruxueshu.com/1563053/

    我下意识地摸索两边的衣兜，才反应到手机放在枕头下压着，连忙解释：“抱歉，我手机在房间。”

    “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是我打扰你们了。”她转身就走。

    我压根不会想到白静雪会来找我，全完没有一点准备，就算她刚刚站在门口跟我说话，我都以为是在做梦。

    汤佳佳用胳膊肘戳了下我，“人都走了，你还愣着？”

    我赶紧去门口换了鞋子，大步流星往楼下追去。

    好在她没有走开，站在单元门口，背对着我走来的方向。

    “好久不见。”我说。

    她回身看我，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是啊，一个月零八天。”

    我鼻尖一酸，她居然是数着日子过来的，原来我在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位置。

    她的脸在淡淡的阳光下毫无血色，身体还是那么单薄，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似的。

    “最近还好吗？”我问。

    我只能说着这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其他的我说不出口。

    “还好。”她转身往公园走。

    我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她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说：“我要走了。”

    “去哪？”我平静地问。

    “离开这里，去一个……一个遥远的地方。”

    “遥远”这个词，让我感到扎心，她这是想要彻底离开我吗？我走到她跟前，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没有一丝留恋，是那么决绝。

    “我想去加拿大生活，那边华人多，也有几个我熟知的朋友。”

    我一时没控制情绪，用力抓住她的手臂，咬牙质问：“你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决定，对不对？”

    白静雪把脸别向一边，她沉默的态度让我明白，和我的这份感情终究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交易，可能连交易都算不上，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你愿意带我走吗？离开这里，我们远走高飞？”

    我很诧异她会这么说，但是我很清楚，远走高飞不太可能。

    “静雪，我知道你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忘了它吧。坦然面对，迎接新的生活，我们一起努力？”

    “这么说，你不愿意跟我走？”

    我的心被矛盾冲刺着，眼前闪过的是白静雪在大雨里喊着顾燕生名字的情景，那时候我判断她是爱他的，爱得那么深那么浓。

    可是现在，她突然对我说要离开这个城市，在顾燕生生死攸关的时候，她居然请求我带她远走高飞？

    为什么，她不是那么爱他吗？为什么现在又肯舍弃他了？

    我摇了摇头，理智地说：“静雪，你应该清醒了。”

    “我一直都很清醒。”

    “不，你还没有清醒，你爱的人顾燕生，不是我。在你的心里为什么没有对爱情足够的认知，是你真的糊涂还是装作这样？”

    “我和顾燕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白静雪说。

    “过去，真的过去了吗？”我苦笑，终究还是把藏在心里最难以启齿的话说出来：“你们分手后，为什么还要请求跟他复合，为什么还要跟他……”

    上床这种话我始终说不出口，作为一个男人，我承认内心深处的嫉妒，无法平衡的更是她拒绝了我渴望得到她的要求。

    我不知道白静雪对这件事情会做如何解释，在我期待她回答时，她却选择沉默。

    我应该自知进退，适可而止。

    这份感情，原本就来的突然，就让它像梦一样在生命中翻篇吧。

    “附近应该有酒店宾馆吧？”她忽然说。

    “什么？”

    “你带身份证了吗？”她问。

    “什……么意思？”我心跳加速，忍不住会胡思乱想。

    “你不是想要我吗？”

    说不出来的感觉，心头像千只蚂蚁在乱颤。

    我注视着白静雪的脸，她的脸绯红。

    说实话，我想要她，从她的心到她的人。

    我爱她，爱她美丽的容颜和娇柔的身躯。

    我想成为她的全部，她的唯一。

    可是，我依旧不敢确定她是真的爱我，比起得到她的人，我更想要得到她的心。

    我伸手揉她的发旋，她却往后退了一步，我尴尬地收回手，笑了笑说：“不必勉强，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一路上，我和她都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沿着林荫街道走着，她的脚步始终落后于我。就算我故意放慢速度等她跟上，她始终与我保持距离。

    我把她送到小区门口，以为就此跟她告别。

    她将脸转向我，眼底散出潮湿的雾气，“你真的不愿意带我远走高飞吗？”她好像是在跟我做最后一次的确认。

    说实话，我无法给她答案。我爱她，但同时我也无法丢下父母。

    “这个城市没有什么不好。你因为顾燕生选择逃避，为什么不能因为我选择留下？”

    “没有时间了。”她情绪很激动。

    我惊讶她怎么会做出如此强烈的反应，“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得癌了，我需要出国治疗。”白静雪冷静地告诉我。

    我感觉晴天霹雳。

    “没有时间了，我要赶紧离开这里，如果你不能陪我走，那我们就此别过。”

    我把她搂进怀里，紧紧抱着她，眼泪顺颊而下，我喃喃说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我准备用一生来爱你，可是你却只给我这么短的时间，不，这不是真的。”

    “这是真的，朋友已经帮我预约了国外最好的专家，这几天我就启程了。我不奢望你能跟我走，只求临走时见你最后一面。”

    “我要怎么做……”

    我回到家已经是很晚了。

    推开家门，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往房间里走去，不料母亲就堵在房门口。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母亲垮着脸问。

    “有点事情。”我径直走到床边躺下。

    “你这孩子，没少抽烟吧。”母亲跟着进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不是说要跟佳佳一起去办案的嘛，你怎么一个人出去，一出去就是一整天？”

    “妈，我现在很累，很困，能不能先让我睡个觉。”我用被子蒙着头说。

    “修言，你别怪妈妈多嘴，你和那位白小姐不合适，我觉得佳佳这孩子好，适合你，而且她也是真心喜欢着你。”

    “汤佳佳跟你说了我和静雪的事？”

    “我趴在窗户上看见了，我说那姑娘怎么看着眼熟，原来是上家里来过。”

    “妈，有事明天再说好吗？我困了。”

    “行吧，少抽点烟。”

    我眯着眼睛，听着母亲离开的脚步声，确定房门被带上后，我甩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愣愣地看着窗外，视线也越发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