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欢欢在一起，孟昔年很快就适应了新班的学习生活。因为刚开学，上午大课间还没安排做操，一下课，欢欢就拉着孟昔年去楼下上厕所，顺便买零食。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见刘锡跟上来，“你们去哪？我也去。”

孟昔年无奈，摇摇头：“大哥我们去上厕所！这你也要跟着？”

“啊！刚好我也要去，走！一起！”大言不惭，毫无羞愧之色，说完，他已经越过她们，走到前面。

欢欢面若死灰，很想假装不认识她。孟昔年忍俊不禁，“刘锡，你有没有点羞耻心啊！”

刘锡恍若未闻，继续往前走。

进入高中，虽然三个人没什么太大变化，但是随着年龄增长，青春男女之间也无形拉开一些距离，小学初中那种男生女生混合双打、肆无忌惮的场面也减少了很多。不过，刘锡那家伙不知是故意，还是毫无所觉，稚气得不像高中生，除了他的身高。

欢欢悄悄指指反方向，小声示意孟昔年，“走这边！”

孟昔年点点头，两人相携转身，悄悄地猫着步伐、忍着笑意，飞快地跑开。

跑到楼梯口，两人还回头看了一眼刘锡的方向，不见他的身影，计谋得逞，笑得有些猖狂。

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楼下一棵高大的树，树梢伸展到三楼，在走廊一隅留下一片阴翳。此刻，顾老师就站在这片阴翳里。他今天过来上班，本来心情没有太好，无意看见这两位熟悉的同学，鬼鬼祟祟地跑过去，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狡黠笑意，一派蓬勃朝气模样。他站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她们居然没发现他的存在，不知道若是看见，又会是怎么样的表情，想着这里，他鬼使神差的弯起嘴角。

走廊里人声喧嚷，刘锡并没有发现她们的举动。迟迟不见后面有动静，刘锡回头，却不见两人身影，脚下一滞，没有生气，而是难过。心里还有很多疑团挥之不去，原来有些话是要放在心里缄口不言的，可是为什么不能表达？他从来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虽然和欢欢和好了，但是告白的事却不了了之，欢欢不提，可他忘不了，做不到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总觉得有些模糊却真实存在的东西横亘在两人之间，挥之不去。

欢欢和孟昔年买了零食，不紧不慢地走在校园里，穿过簇簇人群，边吃边走。上楼的时候遇到正下来的顾老师，一时没反应过来，蠕动的嘴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老师的目光扫过两人，然后别有意味地看了看两人的零食，最后，又落在孟昔年的额头上，眼中有淡淡地不忍之色。

“顾老师什么时候回来的？”和老师擦肩而过后，从愣忡中缓过来，欢欢先开口问。

孟昔年艰难的把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去，呆呆地摇摇头，“不清楚啊！”

“下一节课是什么课？”欢欢再问，语气迟缓。

孟昔年转动眼珠，想了想，面色变得难看，“好像似乎是语文课！”

上课铃声响起，班级里还有人在交头接耳的时候，欢欢和孟昔年已经把语文书本拿出来，双手交叠放在书桌上，正襟危坐。

顾老师踩着响铃尾声走进教室，白色的T恤，黑色的长裤，很简单的穿搭，却修饰得他身材修长，背脊挺拔。

顾老师缓步走到讲台上，欢欢的身影赫然在目，坐姿端正，和旁边坐得笔直的苍白男孩一起，有些吸人眼球。来来回回环顾教室，才终于看到角落里的孟昔年，目光在她额头停滞一秒，他微微失笑，这个非要从他带的一班转到二班的成绩出色的开学第一天就受伤了的女同学，居然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还一副颇为满意地表情。

半晌，顾老师在全班同学齐刷刷的注目礼中缓缓开口：“大家好，我是你们班的语文老师，也是高一的年级主任，同时也是一班的班主任。”

不知道为什么，孟昔年觉得他在说一班班主任的时候声音加重了些许。

“我叫顾铭，有人知道这两个字是哪个吗？”

话音落下，教室里有些许安静，孟昔年笑起来，这个问题她之前就和欢欢讨论过，欢欢回头冲孟昔年会心一笑，孟昔年眼神示意她回答。欢欢却笑意更深，装作不懂，孟昔年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冲她摇摇头，欢欢皱起眉毛，带着嫌弃模样，表示她是个胆小鬼。

刘锡看着两人隔空“对话”，好奇地瞅瞅两人，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名堂，越来越不懂她们了。

时间安静了两秒，欢欢笑着举起手，紧接着又有多人都举起手来。

顾老师很看到欢欢第一个举手，很快，他用手示意她站起来。欢欢在众目睽睽中站起来，煞有介事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回头冲孟昔年坏笑。

在孟昔年还没有所反应的时候，她已经脱口而出：“欸？我忽然记不得了，但是孟昔年肯定知道。”欢欢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用手挠挠头，皱眉装糊涂。

孟昔年淡淡的笑霎时僵在脸上，一脸不可置信，班里的目光游移到孟昔年这边，她暗暗地瞪了欢欢一眼。

顾老师平时很擅长捕捉这些小气氛，当然是看在眼里，几不可查地弯了下嘴角。

“那就孟昔年吧！你来说！”他下达了指令。

“顾是顾名思义的顾，铭是刻骨铭心的铭。”孟昔年站起身，认真的说。

顾老师的眼神随着她的回答微微一顿，旋即点头认同，“是这样。”

随后，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黑板上响起了粉笔摩擦的清脆声响。他写字的时候很认真专注，再次转身面朝教室时，黑板上已经赫然躺着他的名字，字迹苍劲有力，隽秀永逸。

顾老师的课很有趣，他声音淡淡的，却意外地吸引学生，一节课的时间过得非常快，同学们都有些意犹未尽。快下课的时候，顾老师忽然想到什么，放下课本，看着大家说：“这个班还没有语文课代表吧！现在要选以为语文课代表，有人愿意做吗？”

话音刚落，欢欢仍然积极地举手，紧接着许多位学生举起手。

“我记得这个班里有一位同学的考试作文给我的印象很深刻，就你吧！”顾老师在众多人之间选择了欢欢，随后示意她跟着去办公室一趟，他有事情要交代。

下课铃敲响，顾老师走出教室，欢欢跟在后面。随后，班里传出一阵哄闹，有的认为欢欢选中天经地义，有的则隐匿着其它的情绪。教室里有女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表情很不屑，虽然顾老师解释过她对欢欢的作文印象深刻，她们似乎还是觉得顾老师偏爱欢欢，对此很不满。

欢欢成为语文课代表，孟昔年很是高兴，但刘锡却坐着不动，像一尊雕塑。孟昔年疑惑，看着一向精力旺盛的刘锡焉巴巴的，伸手推了推他，岿然不动，再推推，还是不动，“啪”地一声，孟昔年一掌排在他的背上，周围几个同学纷纷朝这边看来。

“干什么？”语气冰冷，刘锡这次慢悠悠地转过来，双目无神，脸色阴沉。

孟昔年有些后怕，以为是刚刚那一掌太重，试探着开口问：“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刘锡敷衍的回答：“没什么！”

“明明就是有什么吧！”孟昔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好，那我问你，你们为什么会和顾老师那么熟，为什么欢欢那么想做他的课代表！”

“啊，这个事啊，说来话长，不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顾老师又帅又温柔，课讲得也很好！很受欢迎也不奇怪呀！”孟昔年不以为意，很快，她疑惑起来，“刘锡，你不会连这个也介意吧！”

刘锡一脸愤愤，“谁介意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高中开学第一次上体育，大多学生都很开心。按捺不住向往自由的灵魂，铃声刚响起，同学们就陆陆续续鱼贯涌出，孟昔年朝欢欢走去，她正沉浸在侦探小说中不能自拔，坐在欢欢身边的何慕尘，也垂着头沉浸在书中，挺厚的一本关于美术的书。

随后，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肩膀上，右肩，应该就是撞到她额头的罪魁祸首。不知道有没有和自己一样受伤，孟昔年紧紧盯着他的右肩看，不过他的衬衫看起来虽薄，但材质很好，完全看不到里面。

像是感受到陌生的视线，他的肩膀不自然地微微动了动，看书的视线闪烁，却一直没有抬起。

孟昔年移开视线，没有深究，“欢欢！上课了，走吧！”

没有反应。

欢欢向来这样，一看小时就沉迷得不可自拔，她只好去揪她起来，“欢欢！”孟昔年把她手中的书抽走。

“啊！怎么了？”欢欢抬起头。

“走啦，上体育课，人都快走完了！”孟昔年耐心地说。这时班里的其它人差不多走光了，教室里只剩下两人和何慕尘。何慕尘一副“请勿打扰”的姿态，闲闲坐在座位上，安静看书。下午的阳光跳跃在他的额前的发丝上，仿佛在上面堵了一层金光，骨节分明的手指，纤长光洁，白皙如玉，垂下的脸颊也是苍白，感觉有些病态。

欢欢放下书，孟昔年拉着她往外走，她回头疑惑地看着那个白人，他似乎是不知道要上课的样子，走到教室门口，她又回头看他，他还是专心致志地看书。若不是他刚才翻过几次书页孟昔年都觉得他是一个白色雕塑。

“同学，上课喽，要不要过去！”孟昔年还是没忍住好心提醒，她和欢欢身子已经出了教室外，都只是把头探过来，以为他很快就会回应，两人不约而同地保持着这个姿势。

阳光从她们的身后照过来，微风吹乱她们脸颊边的碎发，孟昔年额前的淤青有些突兀的暴露在额头，脸色却带着嫣然的笑，双颊的肉因为笑容堆积起来，微微泛红。欢欢则是大大的眼睛，精致的下巴，因为超前倾身，长如瀑布的马尾落在前面的肩膀上，两人都是这般惹人眼光。

何慕尘应声抬头，看向她们，眼中闪过一瞬的涟漪。孟昔年终于看清楚他的眼睛，很好看，但是也很耐人寻味，仿佛他所以的情绪都蕴含在眼底，却不轻易地透露出来。

他很快垂下视线，眼睫微动，他没说话，轻轻摇头。

“他应该是不去，我们走吧！”欢欢是他同桌，比孟昔年理解他的行为，他回答别人的时候大多用“嗯”或“不”来表示，有的时候也会以点头或摇头示意。

体育老师教了两节运动操，还剩十几分钟就让大家自由活动，虽然是下午最后一节课，太阳也不像中午那样直射大地，可是在操场上运动了一会还是很热。大多数人都走到操场边的树荫下乘凉，女生和男生分开来。

有部分男生不怕晒，在操场上踢足球。刘锡擅长各种运动，也不怎么怕晒，要是平时，早就和那些男生玩起来了。今天却坐在树荫下，边喝水边和旁边的男生有意无意地聊天，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他抬起视线望向这边的时候，孟昔年远远冲他一笑。

孟昔年觉得奇怪，问：“欢欢，刘锡今天不太高兴，你们又怎么了吗？昨天还好好的。”

“没有啊！”欢欢看了那边一眼。

“他今天问我，为什么女生都很喜欢顾老师！他可能是想成为你喜欢的人。”孟昔年观察着欢欢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

欢欢脸上的表情不咸不淡，眼眸却低垂下去，没有说话。

这时身后那群簇成一团的女生议论声隐隐传来，其中一个说：“你们知道为什么何慕尘不来上体育课吗？军训好像也没来呢！军训最后一天下午，我看到他去办公室呢！是不是和老师有关系啊！”

有人回：“应该不会吧！不过他看起来真的是太瘦太白了，不知道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不知道嗳！是不是得了皮肤病不能晒太阳？”

“怎么可能？这可不能乱说，要是得了这样的病，怎么可能还来上课呢！”

“也是，不过他好像不怎么理人，很少说话。”

有人反驳：“没有不理人，我递给他本子的时候，他有回答谢谢，应该就是不爱说话吧！”

“他成绩挺好的，很爱看书嗳！可能和大家还你不太熟，不过看起来蛮好看的，很有气质的感觉。”

随后，她们的话题转到班里其它男生身上，她们聊的都是高中女生之间聊的热门话题。

欢欢有些恹恹的，她向来不喜欢这些八卦，甚至有些排斥。

孟昔年看到最前边有女生向这边打量，这几天课间，多多少少听到她们的议论，关于她的第一名和她的转班事件，还有欢欢的事情，以及她们和刘锡的关系。

百无聊赖，欢欢站起来说，“应该可以回去了，还是看侦探小说有趣。”

跟老师示意后，两人朝教学楼走去。

“何慕尘为什么不来上课？他真的是生病了吗？”回想同学刚刚的议论，孟昔年还是按耐不住好奇，边走边问。

何慕尘在班里无疑是瞩目的，除了成绩之外，他苍白到有些病态的皮肤和异常瘦削的身体，都吸引着大家好奇和探寻的目光。

虽然大多时候不能理解别人的异常和不一样的行为，不过欢欢向来不问原由，也不会给异样的眼色。世界这么大，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怎么了！有时，她反而会觉得，就是因为遇到很多不同寻常的人或事，世界才值得让人着迷和神往。

“原因肯定是有原因，但是跟我们又没关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都有各自不愿多说的事情，何必一定要追根究底，还是不要问了。”欢欢若有所思地说。

孟昔年似懂非懂，还是点点头，表示认同。

孟昔年又问：“那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欢欢说：“挺好的呀，的确是太瘦了，他的手很漂亮，他很爱干净，还有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哦，是吗？”说到气味，孟昔年有些记忆，那天两人相撞的时候，一瞬之间，似乎的确有隐隐约约的味道，只不过痛感太强烈，以至于她忽略了嗅觉上的感受。

此后，班里有一个传闻——何慕尘生了怪病，关于何慕尘的话题，经常可以在课下小集体的对话中听到。

一个人的与众不同，有些人可以看好，有些人看见的是不好。

何慕尘本就沉默，他的沉默又为他的特别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孟昔年亲眼看见他面不改色的经过对他窃窃私语的同学身边，步伐轻缓，姿态舒然，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可是他的眼睛和头总是微微低垂着，似乎很少抬头直视别人，孟昔年总觉得他把很多情绪都隐藏在心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过去了两个星期，初中的新鲜感完全消散，夏天也快走到了尽头，已经是夏末时分了。知了的声音少了很多，有时不注意就被其它声音遮盖住，再过几日应该就会销声匿迹了。

城中很多人挤公交，并且她们坐的那班公交算是绕了大半远路，每次从家到学校都要至少一个小时。公交车的班车是固定的，起床对正在长身体的两人来说都是和艰难的，事实上，她们每天起得已经很早了，每次坐上公交车，都必定是眯着眼睛睡觉。坐得是晚一点的公交班次，赶到学校的时间总是踩着铃声敲响的点。

再也不想在早上的大好时光里那样慌慌张张、匆匆忙忙，这天放学，欢欢首先提议，“我们骑自行车上学吧！”

从家到学校有一个路线差不多是直线距离，要比坐公交要省时多了。

刘锡的情绪果然来的快去得也快，那天他的忧郁和沉默也只是持续了一下午，第二天他就又像雨后第二天的太阳一般，恢复了往日的热情和灿烂。

其实心中问题还是没有解开，或许喜欢就是一道难解的题。

刘锡举双手赞成，“这个主意好！我的自行车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孟昔年却迟疑不定，一脸犹疑。

刘锡赶紧抓住机会调侃：“哎呀孟昔年！你赶紧学骑自行车啦，都上高中了还不会骑自行车。”

看孟昔年脸上难看，他又说道：“要不我大人大量载你好了，重新买个带后座的。”

“不用了，我带她！”欢欢到很积极，想想又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孟昔年的表情却凝结在脸上，有点担心，她曾经坐欢欢的车子摔过两次，现在还有些后怕。

欢欢看着她难看的脸上，稍稍无奈，辩解道：“以前是骑得不太好…不过我现在控制力量已经好多了，孟昔年，你有什么好怕的，我不是在前面吗？要摔也是一起吧！”

刘锡见缝插针，“可孟昔年也变重了啊，总体效果不变。”

一句话得罪两个，欢欢和孟昔年同时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好吧！要死一起死！”孟昔年做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刘锡良心发现，对欢欢说：“要不我骑你的车载孟昔年，你骑…”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才不要骑你的自行车呢，我认车，和它不熟，还是会摔跤的。”

他想起欢欢曾经起自己的车也摔过几次，看着欢欢明明做不到还偏要逞强的一本正经样子，刘锡忍不住笑起来，竟觉得如此倔强的她很可爱。

周一一早，欢欢和孟昔年就在欢欢妈的河东狮吼下尽力的睁开眼皮，匆匆忙忙洗漱后拿了早餐就踏车而去。孟昔年灵巧地跳到自行车后座上，自行车摇摇晃晃了几下，然后稳当得走成直线。

这几天孟昔年都在欢欢家睡，昨天两人吵吵闹闹十二点多才睡，两人都没睡好，眼睛肿肿的。孟昔年起床气还没消，在后面有些郁闷地嘟囔：“不是骑自行车可以晚起二十分钟嘛！干嘛阿姨还是按原来坐公交的时间叫我们起床！”

“还不是我要载你，两个人比较慢啊！”欢欢故意嫌弃，语气颇幽怨，孟昔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反驳回去。

“怎么样？我现在骑自行车稳当多了吧！”欢欢在前面得意地说，车子还算平稳地前行。

孟昔年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她解开手里干净的袋子，里面的鸡蛋饼还冒着热气，香气随着晨风四溢开来。此刻，能缓解她郁闷心情的就是这香喷喷的早餐了。

孟昔年拿出一小块鸡蛋饼叫欢欢，欢欢回头张嘴，孟昔年把鸡蛋饼送到她嘴里，然后自己也吃一块。

骑到刘锡家附近的时候，刘锡已经在路边等着了，他骑自行车追上来，与她们的自行车并驾而驱。

刘锡看起来倒是很精神，满面春风，喜气洋洋，扬声朝她们打招呼：“早上好！今天还挺早的！”

欢欢注意到他大部分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云淡风轻的随口回了句，“早上好。”孟昔年则淡淡瞥了他一眼，视若无睹地继续享用早餐。

刘锡单手骑车，另一手在孟昔年的头发上骚弄一把，怪叫道：“也不知道打招呼，就知道吃。”看到孟昔年一脸怒容，三下两下骑到前面，身上的衣服被风吹得鼓起。

孟昔年给欢欢喂了一口，自己又吃了一块，“就剩最后一块了，你还要吗？”

“不要了，吃饱了。”欢欢回头说。

孟昔年料想到这个答案，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刚要把最后一块饼送到嘴里的时候，被刘锡伸手抢过，不知他何时放缓了车速，骑到孟昔年身边。他把饼塞到嘴里，冲孟昔年赖皮地笑道：“我来替你解决了，帮你降低变胖得可能性，也减少你们摔跤的可能性。”

说着他又骑到前面，留给孟昔年一个得意的背影，孟昔年朝他怒吼：“刘锡！”

孟昔年向欢欢告状：“欢欢，刘锡抢我东西！”

欢欢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她早习惯了两人的小打小闹。

孟昔年又问：“欢欢，我重不重？”

欢欢气息微喘：“还好，就是有点累！不过当做练体能了也不错。”

孟昔年笑起来：“我会尽快学会自行车的，到时候我来载你！”

刘锡又降低速度，骑在欢欢旁边，听到两人的对话，瞅了两人半晌，口气颇酸地插道：“你还是先把自行车学会再说别的吧！”

孟昔年咬咬牙，把头转到另一边，没有说话。

刘锡又骑到这一边，开口道：“我今天放学买一辆带后座的自行车，你要是学不会骑，到时我来载你好了。”

孟昔年毫不客气地拒绝：“不用，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