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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伦斯拍了拍手。
“分析得漂亮。”
理论上,他是明白的。
但罗伦斯的笑容却很僵硬,因为他怀疑理论是否真的成立。
“我们佣兵团中都是非常具有胆略的人,而迪巴商会在这点上不逊色于我们。一般人是想不到这些的,更不用说做到了。值得我们表示敬意。”
“这么说,这个城镇离矿山很远,也是……”
“没错,也是同样的原因。一般的矿山都会在周围建立大本营,防卫矿山,所以会引起纷争。难以攻陷,就意味着一旦攻陷,要防守是很简单的。”
说着,鲁瓦德笑了起来,露出长年征战者才具有的表情。
不过,带着这种表情的他却深吸了一口气,发出散发着酒气的叹息。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抬起头来,用仿佛喝到了变质的酒一般的表情说道。
“正是因为迪巴商会有如此深谋远虑,所以,我认为他们一定在策划着什么,一定有所企图……”
说完,鲁瓦德把手放到额头上。
同时,莫伊吉也站了起来,这大概是由于两人长年相处,所以有了默契吧。
他一把扶住了就要趴到桌子上,仿佛快失去知觉的鲁瓦德。
“唉,少主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莫伊吉第一次称呼鲁瓦德为少主。
他的声音中,包含着对稚气未脱的年少主人的母鸟一般的爱。
就算他说不要喝酒,鲁瓦德也不会听他的。
而莫伊吉也明白,如果不故做坚强,鲁瓦德是无法担任佣兵团长的。
“城镇的状况大概就是这样了。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或者说,如果您还察觉到什么,从那里人手也可以。”
说完,莫伊吉朝罗伦斯笑了笑,之所以这样做,与其说是对罗伦斯抱有什么期待,倒不如说是在安慰他想不出什么也没关系。
随后,莫伊吉如同抱公主一般,把身材矮小,但并不瘦弱的鲁瓦德轻轻抱起,而年轻的部下们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立刻为他让道。
“现在还没有察觉到什么……”
“也是,如果您察觉到什么的话,对我们微小的自尊心会造成打击,我的心情实在是很复杂呢。”
莫伊吉与外表不符,意外地能言善道。
“那么,今天恕我们先行告退了。”
“好的,谢谢您。”
罗伦斯道谢之后,莫伊吉立刻摇了摇头。
“哪里,应该道谢的是我们。”
我并没有说过什么有建设性的话啊,罗伦斯正这样想着的时候,莫伊吉露出了与佣兵的形象相去甚远的,农夫般憨厚的笑容。
“我们的规模很小。此地豪杰云集,让少主的压力很大。他能表现出佣兵团长的风范,让我感到欣慰。”
这些话,在外人面前,而且当着候补干部的年轻人的面说,合适吗?
罗伦斯这样想着,不过,这种担心似乎是没有必要的。
毕竟,鲁瓦德身边的人都信赖他,而鲁瓦德也没有辜负他们的信任。
如果说他有什么不幸,那就是经常听到这样的话。
“少主曾经想成为商人,可是,继承缪里之名的人,非他莫属。”
这里也有着无法中途停止的故事。
罗伦斯有着自己书写自己的人生故事的权力。
一出生就不得不做为一本厚厚的书的一部分而活下去的人的心情,他一定永远无法理解。
如果要找能理解的人,那…定就是赫萝。
莫伊吉抱着鲁瓦德从旁边经过的时候,赫萝如母亲般慈爱地摸了摸鲁瓦德的额头。因为,从鲁瓦德这样的人的人生中,赫萝接收到了缪里的传言。
“不过,即使不是这样,揭开银币之谜的,也还是罗伦斯大人你们,毕竟,我们是借助过您的智慧的。而且,少主对您也非常尊敬。”
也许是考虑着两个年轻人的事,莫伊吉意味深长地对赫萝这样说道,并露出微笑。赫萝也轻轻一笑,她非常明白,鲁瓦德是继承了缪里用利爪写下的传言,以及他的名字的人,而莫伊吉是支持着鲁瓦德的人。
离开房间之后,赫萝笑着目送带着醉倒的团长离开的人,可是,她的笑容中却包含着几许寂寞。
“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是他们。”
历史的书页每向前翻一页,先前的出场人物都会消失。
罗伦斯把手放到赫萝头上,这样说道。
“我也是努力活着的。”
赫萝转过脸,对着罗伦斯平淡地答道。
“说起来确实是呢。”
她的语气过于冷淡,这让罗伦斯有些不高兴。
于是,赫萝立刻露出开心的神情,拍了拍罗伦斯的背说道。
“汝可真老实啊。”
罗伦斯叹了口气,向莫伊吉打了个招呼,回到了房间。
也许是还没喝够,或者生命之水不合口味,赫萝一回到房间,就斟上葡萄酒开始喝。
罗伦斯没心情理会她,只是无奈地坐下。
“不过,形势真奇怪了啊……”
罗伦斯双手拄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叹息道。
无法揪出掌控这个城镇的迪巴商会的狐狸尾巴。综合鲁瓦德和莫伊吉的话考虑,罗伦斯总觉得迪巴商会的企图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毕竟,他们尽管从矿山获得利益,却维持着距离很远的城镇的活力,而且不建造城墙。
城镇的扩张终止、居民密集、肉店因扔猪内脏的地方而与邻居发生争执、鞣皮的作业中散发出的血和肉脂的腥味影响到别人,都是因为有城墙。放养在狭窄道路上的鸡和猪到处跑、无论怎么打扫,大街上都充满垃圾、房租不断上涨,也是因为有城墙。
经常能听到有人开玩笑说,如果把城墙拆了,该多好啊。
而迪巴商会真的这么做了。
这样的城镇,罗伦斯从来没见过。
“真是奇怪的家伙啊。”
“是啊,相当奇怪。”
“唔。”
赫萝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酒。
“不过,他们是亲历亲为,费尽辛苦得到这个城镇的吧?那么,咱觉得没必要烦恼。”
罗伦斯不解地回过头,赫萝像小孩子一样顽皮地叼着肉干,说道。
“咱那时候之所以迟迟没能离开帕斯罗村,是因为没人在恰当的时候为咱带路……这是一个原因,不过,最大的原因,是舍不得。”
“舍不得?”
“唔。怎么说呢,毕竟花过心血。看到那如同染上皮肤病的狗的毛一样荒芜的麦田变成充满了随风摇曳的麦穗的金色海洋,怎能不产生眷恋呢。从汝们的谈话来看,那个商会为了建设这个城镇,确实花费了一番心血,也赌上了自己的智慧和运气吧。”
这是绝对的。
罗伦斯点了点头,赫夢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那么,他们能犯下把这里荒废掉这种愚蠢的错误吗?”
正如鲁瓦德所指出的,没有城墙,一旦发生战争,大多数人会逃跑。
可是,这并不能解释迪巴商会的企图。
“唔,不能吧?那么……对了,如果说这里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他们为了警告对方而召集了佣兵,这个解释怎么样?”
“……有道理……不过,若是那样,怎么会没人察觉呢。在那种情况下,进攻方和防守方都会登场。没有人觉察到任何一方的动向,这不是很奇怪吗?”
“唔……可是,汝想想,也许是因为那个。”
“那个?”
“唔,一旦有东西需要守护,无论是人还是野兽,都会变得懦弱。那么,也许出现了只有当事人才能看出的可怕情况。”
罗伦斯把视线移回赫萝身上,并发出叹息。
赫萝对自己的推断很有自信,因此,看到罗伦斯的神情,她显得有些不高兴。
的确,赫萝所说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至少,在理论上是成立的。
可是,罗伦斯无法同意。现在的状况不是消极的,迪巴商会一定拥有着什么,甚至可以说,没有才是奇怪的事。
罗伦斯坐回椅子上,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这时,赫萝开口了。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赫萝的声音离罗伦斯非常近,吓了他一跳,他急忙睁开眼睛。
之后,赫萝从后面抱住他,如同要为他披上毛毯一殷。
赫萝的脸在罗伦斯头顶上。
她那长长的亚麻色头发倾泻而下,弄得罗伦斯的耳根痒酥酥的。
“汝真的在思考吗?”
“……你觉察到什么了吗?”
罗伦斯刚想回头,赫萝轻轻收紧了胳膊,使他无法转头。
罗伦斯无法看到赫萝的表情,也无法看到她的耳朵和尾巴的动作。
而且,只要赫萝愿意,她的语气可以千变万化。
这让罗伦斯有些紧张。
“咱没别的意思,就是话语的本意而已。”
“…………”
罗伦斯沉默了。如果不回答问题,赫萝立刻就会生气。
可是,赫萝的问题太奇怪了,甚至让罗伦斯觉得惹她生气反而是更明智的做法。
虽然不想回答,但被赫萝质问自己是否在思考的滋味也不好受。
缠在罗伦斯脖子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怎么说?”
如果赫萝的语气是气愤,罗伦斯一定早就回答了。
可是,这种犹豫而且给自己准备时间的语气,让罗伦斯感到很疑惑。
不过,由于产生了疑惑,罗伦斯在缓缓思考了一阵之后,回答道。
“在思考。”
“说谎的家伙。”
赫萝说完,把下巴放到罗伦斯头上。
“不许说谎。”
“……说谎?等等,我连你想问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突然这么说啊?”
罗伦斯的大脑产生了混乱,赫萝并不理会他,而是把手臂一点点收紧。虽然赫萝的手臂很细,但被她用力勒住的话,会很容易窒息的。
“汝说在思考是谎言,最多只是装做思考罢了。”
赫萝强硬的语气,让罗伦斯感到莫名其妙。
他甚至开始想,自己到底说过什么话惹她不高兴了。
赫萝的手臂一点一点收紧,最后停住了。
这与其说是勒住罗伦斯,倒不如说从后面贴在他身上。
“告诉我。我虽然没想到答案,但确实是在努力思索着。迪巴商会的举动明显很奇怪,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就算我看漏了什么理所当然的状况,那也决不是故意——”
“那么,为什么总认为那个商会是坏人呢?”
罗伦斯张口结舌,表情也没有变化,目光追着赫萝那他根本不可能看到的耳朵。
“什、什么?”
“咱就是在问,为什么总认为那个商会是坏人?”
赫萝指出的这个问题,与被商业对手指出自己头发乱蓬蓬的一样,有很强的冲击性。
“这个,我并没有武断地认定他们是坏人——”
“哦,那么,汝这么考虑看看。”
尽管打断了罗伦斯的话,赫萝手臂的力气却松缓了。
“汝真是个轻松的商人啊。”
“啊?”
罗伦斯的反问中无意识地带有一些愤怒。
但赫萝并没有感到吃惊,只是苦笑着,如安慰罗伦斯一般轻轻拍着他的肩说道:
“比如说……”
“有金钱,有时间,闲逛到这个城镇里,看到这个城镇充满了活力,这里会发生战争?谁听了都会笑着说,那怎么可能吧?在城镇中做过调查之后,发现那些身份高贵的家伙都不约而同地在这里买下房产,而且,店铺是廉价出售的,汝就会想了,自己应该选择的最美妙的赚钱方式是什么?”
说完,赫萝歪着脑袋,又加了一句“嗯?”。
罗伦斯总感觉自己朝不该上的阶梯迈上了一步。
可是,不回答是不行的。
“买下店铺。”
“嗯。因为,只要制造起话题,就一定会升值,是吧。”
赫萝满意地说道,随后,她松开一只手,故意摸了摸罗伦斯的头。
“那么。”
说着,赫萝把手收回,将尖细的下巴放到罗伦斯头上。
“那为什么汝没买呢?”
这一瞬间,罗伦斯完全明白赫萝想说什么了。
“如果买了,思考问题时不就稍微乐观一些了吗?如今的汝,简直……”
赫萝停顿了一会儿,如同鸟收起羽翼一般,垂下尾巴。
“就像在寻找最坏的方法一样。”
赫萝为迷茫的罗伦斯出过各种主意。
但罗伦斯都回绝了,因为,他的大脑中一直认定迪巴商会有什么企图。
在这个意义上,罗伦斯的想法确实是偏执的。
可是,这种想找借口的心情是什么呢?
迪巴商会所做的事必然有合理性,而且是以自身利益为前提的。这种想法应该错不了,那么,赫萝之前做出的,他们为了保护自己而召集佣兵这种解释,在理论上是完全说得通的。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产生疑问呢?说得更清楚些,自己为什么不敢确定呢?
既然不能直接向迪巴商会询问,那么,无论什么样的假设,都是基于各种状况下,模糊不清的。如何下结论,依靠的是罗伦斯的主观判断。
罗伦斯之所以回绝赫萝的主意,是因为有某种前提。
换句话说,就是假设自己要在这个城镇开店,就必须彻底解开一切疑问这种类似于强迫症般的前提。
“汝想放弃在这个城镇开店的念头吧?”
听到赫萝这样说,罗伦斯的大脑中立刻做出了否定的回答。他是不可能产生放弃开店的念头的。
可是,罗伦斯的喉咙中却如同被灌了铅一般,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无法立刻否定如果没有赫萝,自己也许会更乐观些这种可能性。
“果然是这样啊。”
罗伦斯的沉默,意味着对赫萝的话语的肯定。
虽然他明白这一点,但还是说不出话。
只是,化感到有些奇怪,自己竟然不着急。
也许,是因为赫萝的语气吧。
“因为,总是乐观,眼中只看到好的一面的汝,简直就像眼中只有黑暗一面的咱一样,不过,咱之所以发觉这一点,汝说过的话是契机,怎么说呢,这倒是满符合汝的个性的。”
罗伦斯头上的赫萝发出有些开心的叹息。
“当汝说要为了开店而到城镇里进行预先调查的时候,咱真的觉得城镇的每个角落都散发着光彩。”
在街边休息的时候,赫萝确实是这么说的。
那个时候,罗伦斯把开店的事完全抛在了脑后。
赫萝仿佛吃惊于罗伦斯遗忘了开店的事一般,用下巴尖在他的头上转着。
“城镇如此充满活力,若是平时的汝,眼中看到的应该全是好的一面吧。然后,说着没问题,这次一定能大赚一笔,就开始了博弈。”
尽管罗伦斯认为她说得夸张了,但回顾自己一直以来的作为,他无法反驳。而且,自己惟独这一次产生了如此消极的看法,原因毫无疑问,在于迪巴商会的性质。
迪巴商会是开采矿山的商会,赫萝并不想生活在有这种商会的城镇里。
“不要在乎咱的想法。”
“啊,可是。”
罗伦斯话还没说完,赫萝的手臂又勒紧了他。
“只要汝决定在这个城镇开店,咱会陪在汝身边。”
她的语气,与其说是不容罗伦斯做任何解释,倒不如说是让罗伦斯自己感到说不下去。
“即使那个商会把约伊兹挖了个底朝天,还是把别的地方挖个底朝天,都不要在意。再说,如果在意这些事,那么无论在哪个城镇开店,汝都会这样的。咱总是慌慌张张的,一旦发生什么事,就会弃店而去,不是吗?因此,就这么一去不回也是可能的。”
赫萝带着自虐般的笑容,说道。
不过,这种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知道以后就会在意,那头肥羊不是这么说的吗?不过,就算不愿看到,也不表示不存在。而且,现在咱身边有一起生活的人,这既不是古代的故事,也而是传说,更不是用利爪刻下的玩笑般的传言。有一个有生命、会说话、会笑、会生气、会悲伤,尽管不太可靠,却坚定地面对未来的人会牵着我的手。”
听到这儿,罗伦斯不由自主地牵起了赫萝的手。
赫萝的尾巴开心地摇晃起来,发出刷刷的声音。
“老实说,缪里的传言,至今一想起来,胸口就感到好痛,可以的话,咱真想在洞里把自己一辈子封闭起来,可是。”
说着,赫萝用力握紧了罗伦斯的手。
仿佛不让他离开自己似的。随后,赫萝流下了眼泪。
“是汝伸出手,把咱拉出来的。知道咱有多高兴吗?”
当时,罗伦斯还以为赫萝会生气,不过,把赫萝带到城镇的做法,看来是正确的。
只是,赫萝坦率得让罗伦斯感到不安。
如果她的泪水落到自己头上,罗伦斯一定会站起来。
罗伦斯带着这样的心情,握紧了赫萝纤细的手。
“被汝当宝贝一样重视,咱高兴得不得了。可是,如果这样会给汝带来负担,咱也会觉得难受,汝不是说过吗?”
赫萝用另一只手抬起罗伦斯的脸颊。
然后恶作剧般地露出尖利的指甲。
“如果有什么需要守护的事物,就很容易会被卷进悲剧中。”
罗伦斯条件反射般地想解释,但他立刻明白了,赫萝是故意这样说的。
因此,他什么也没说,而是轻轻握住赫萝那只在自己脸上游移的手。
“咱会将与汝一起旅行的故事传诵下去,这是约定,不过,咱不想讲述悲剧。”
赫萝的手指轻轻掐住罗伦斯的脸。
“虽然咱不讨厌汝行商时的样子,不过,咱喜欢的,是坐在椅子上书写文字的汝。平静地集中精神书写的时候,汝看起来,怎么说呢,唔,满不错的。”
顽皮地说出这些话之后,赫萝似乎对自己所说的话感到难为情似的,笑了起来。
如果这时候回过头,赫萝一定会毫不留情地用利爪抓自己,或者用尖牙咬自己的喉咙。
“所以呢,汝。”
可是,说完这句话,赫萝却把手松开了。
罗伦斯也把手抽开,站起来,赫萝向后退了一步。
刚才赫萝靠过的自己的背,如同被冬天的空气笼罩着一般。
尽管两人依偎在一起仅仅是一小段时间,分开的时候,却突然感到冰冷。
这是意义深远的事实。
罗伦斯回过头。
不过,赫萝没有用尖牙利爪袭击自己。
而是面带比任何事物都恐怖的,略显害羞的笑容。
“别以帮咱收集情报为借口,拿出雄性的样子去一决胜负,如何?”
赫萝把手叉在腰间,露出獠牙笑着,补充道。
“即使因为那个商会的荒唐行为而使得城镇荒废,店铺倒闭,咱们不一样又可以继续快乐的旅行吗?”
勇气与蛮干只隔着一层纸。
而两者间的这种关系虽然很薄弱,却具有决定性的差距,是没人愿意看到,却无法否认的。
“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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