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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该做的,并不是让这位大人疏远凡伦蒂娜。
这时,堤格尔忽然闪过了一个想法。
他拿起银杯,啜了一口葡萄酒,在间隔了些许空档后开了口:
「对了,殿下,关于您刚才所提及的赠礼……」
「你想到了想要的东西了吗?」
也许是对能换个话题感到安心吧,嘴里还嚼著起司的卢斯兰探出了身子;而堤格尔也露出了看似开心的笑容说道:
「是否能请您召开一场狩猎大会呢?」
「在这隆冬时节狩猎吗……?」
卢斯兰像是在推敲堤格尔的目的似地,以讶异的眼神望向了青年。
「我想,就算前往猎场,应该也找不到多少猎物吧。况且,诸侯们正忙于过冬,想必不会有太多人响应。换个提案会不会比较好呢?」
卢斯兰没说出口的另一个理由,则是他碍于身处丧期,不适合举办太过张扬的活动。若是举办一场门可罗雀的冷清狩猎,那就没办法尽地主之谊了。
不过,堤格尔却摇了摇头。
「关于猎物方面,我会自行想办法猎个几只的。虽说是正使身分,但我也对打猎小有自信。」
艾莲等人要是在场,肯定会被堤格尔这番话惹得露出苦笑吧。卢斯兰因为不知道青年的狩猎身手,因此只是点了点头。堤格尔继续说道:
「至于参与者的部分也不需太多,若您方便的话,不妨就以我喜好打猎为由,申请借用吉斯塔特王家管理的猎场,并藉此开设一场小规模的狩猎大会。」
「你有什么目的?」
「我希望能安排一个让殿下和帕耳图伯爵加深情谊的场合。」
被卢斯兰单刀直入地这么一问,堤格尔也坦然回应。
「殿下应该也很清楚我国的现况。在战事终于告一段落的现在,我国必须在战后复兴上挹注全力。吉斯塔特身为我国的友邦,自然是希望能维持安定的政局。为此,我个人认为殿下目前需要的,是一个能让周遭人们明白两位交情甚笃的公开场合。」
堤格尔这么说完后,房里随即陷入了一阵沉默。
在过了约莫数到十的时间后,卢斯兰才有了动作。他将身子靠上椅背,仰望天花板长叹了一口气。
「劳你费心了。」
在堤格尔还在为该如何回应而犹豫之际,卢斯兰露出了苦笑继续说道:
「老实说,我也正为与帕耳图伯爵之间的关系感到苦恼。虽说现况算是迫于局势,但他一直对我太过客气了。真希望伯爵能恢复成昔日的脾气啊。」
「昔日的脾气是指?」
被勾起兴致的堤格尔这么一问,卢斯兰的双眼随即绽放出缅怀过往的光辉。
「即使明知会惹得陛下不快,他仍会正言直谏,伯爵就是如此刚正不阿的男子。举个过去曾发生过的例子——有一名随从因为一时怠匆,将陛下的衣物弄得污秽不堪。当时的陛下大为震怒,打算当场处斩那名随从,但伯爵却挺身挡在陛下的面前。」
「伯爵是怎么向陛下提出谏雷的?」
「伯爵一一举出了那名随从过去的功绩。陛下虽然怒火未消地表示:『你这是要我饶恕他吗?』但伯爵仍是毫无惧色地回应:『还请陛下三思。』而他当时面对的,可是已经拔剑在手的陛下呀。」
两人虽然僵持了一阵子,但最后还是以维克特王的让步作收。
国王板起脸孔下令:「提出你的方案看看。」而尤金则是答覆:「陛下是否能赏赐一件衣服,作为他劳苦功高的奖赏呢?」
「伯爵的意思不外乎是『既然那么讨厌脏衣服,不如就送出去算了』。陛下虽然笑著采纳了他的提议,但帕耳图伯爵若不是挺身站在陛下身前,而是在旁进谏的话,想必陛下也不会认真考虑吧。」
堤格尔赞叹地吁了口气。他这时再次明白,尤金是真的身怀足以被维克特王指名为后继者的本领。卢斯兰虽然以喜孜孜的神色看著堤格尔的反应,但随即恢复成严肃的表情。
「我目前的立场离『稳定』两字相去甚远,因此,帕耳图伯爵才会在进言上有所收敛。我虽然一直想和他促膝长谈,但彼此都忙于政务,这样的机会迟迟没有到来……你的好意,我就心怀感激地接受了。」
「殿下,应该是我要道谢才是。感谢您愿意聆听不才之言。」
堤格尔双手置膝低头说完后,卢斯兰直直向他伸出了手掌。
「堤格尔,你愿意当我的朋友吗?」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提议,青年以讶异的目光投向金发王子。卢斯兰以绝非说笑的神情继续说道: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后,我希望能再次和你畅聊一番。下一次,我想和你聊聊关于打猎方面的事。我虽然很少打猎,但陛下和我说了不少那方面的事。我和你的年纪差距虽然有如父子,但若不厌恶的话,还希望你能接受。」
堤格尔只犹豫了大约呼吸两次的时间。他粗鲁地以衣服下襬擦拭手心后,随即握住了王子的手。
「对了,陛下曾对我说过,他在我这个年纪时驯过老鹰,也养过猎犬呢。」
「这样啊。」卢斯兰破颜而笑,堤格尔也同样露出笑容,并点头致意。
「今后还请您多多指教了,殿下。」
吉斯塔特王子回握的手掌,就和刚才一样十分有力。
◎
在凡伦蒂娜被下令禁足后,以监察官身分派遣到她宅邸的,乃是沛迦门男爵。他今年二十七岁。
虽有男爵的头衔,但他既无领地,亦无官衔。这几年来,他辗转在各地的村落或城镇担任代理领主,稳健地累积了不少功绩。
他之所以会被提拔为这次的人选,并不是因为能力出众,而是因为他有著耿直的个性,以及不属于卢斯兰派和尤金派的中立立场所致。而男爵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在战姬们爆发内斗的隔天,他带著十名士兵造访了凡伦蒂娜的宅邸。
凡伦蒂娜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寝室接待男爵。沛迦门让士兵们在宅邸门前待命后,一个人前去会面。
凡伦蒂娜让年老的随从扛著龙具随侍在侧,自己则是躺在附有蓬顶的床上。她坐起上半身,向踏入寝室的沛迦门行了一礼。
「这回因为我犯下了失态,而给男爵添麻烦了呢。」
沛迦门则是刻意摆出了严肃的面孔点头回礼。
「还请您千万保重。不过,请不要以为我们会因为战姬阁下的身体欠安,而在办公上有所松懈。」
会把话讲得如此直白,正是这名男人的特色所在。而凡伦蒂娜则是露出了乖巧的神情回了一句:「我会谨记在心。」
「那么,恕我免去紧文缚节,能请您将龙具交出来吗?」
男爵的视线自凡伦蒂娜身上移开,转向随从——以及他扛在肩膀上的龙具。若没有龙具在手,战姬就无法施展龙技。就这层意义上来说,自战姬手中取走龙具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事。
随从以挺起肩膀的动作抬起长柄巨镰,向前走了几步。沛迦门男爵伸出双手,接过了以漆黑与深红色构成的骇人外型龙具。他打量著手中的巨镰,像是感到意外地说出了感想:
「嗯,实际拿起来并没有外观那么沉重啊。」
「男爵,我有一点要先提醒你。」
凡伦蒂娜的紫色双眸闪过了冷冽的光芒。
「那把龙具——『封妖之裂空』艾萨帝斯虽是我的所有物,但同时也是奥斯特罗德公国的至宝。我是从上一任战姬手中,一并接过了艾萨帝斯与奥斯特罗德之地,而我也打算传给下一任的战姬。」
「确实是如此没错,请问有何不妥?」
凡伦蒂娜抬起眼眸,望著皱起眉头的沛迦门,稍稍眯细了双眼。
「借放在男爵手边的期间,若艾萨帝斯出了什么意外,那全奥斯特罗德公国便会与你为敌。」
「这是在威胁我吗?」
沛迦门僵著脸庞,直瞪著凡伦蒂娜。他虽然没有领地和官衔,但也因为如此,沛迦门对于这类话语更是敏感许多。
凡伦蒂娜晃著黑发,左右摇了摇头。
「不,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保管艾萨帝斯。此外,我所说的话语绝非虚言,毕竟万一你事后发难,责怪我没有早点提醒,我也会很困扰的。」
「我会谨记在心。」
在短暂地回应后,沛迦门便离开了寝室。
他走到了客厅,将龙具收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大型木箱里头。
吉斯塔特官方知道战姬可以凭藉自身的意志,将龙具呼唤到手边,但还是以这种方式作为监控的手段。沛迦门每天会检查箱子的内容物三次,若是龙具从箱子里消失了,就会认定是被凡伦蒂娜唤至手边,并施予更严重的惩罚。
「只需要对国王陛下屈膝的战姬,居然被下了禁足令啊。不过,能在自己的宅邸里受罚,大概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沛迦门这么喃喃自语道。若是被下了更为严厉的禁足令,就得在被安排好的住处栖身,过著更不自在的生活。之所以没受到这种安排,大概是卢斯兰考量到太过严厉的惩罚,会招致奥斯特罗德居民的不满吧。
其后,沛迦门将十名士兵叫来,向他们确认各种资讯。包括凡伦蒂娜目前的随从和侍女的数量、宅邸本身的构造,以及通往室外的门有几扇等等。虽然沛迦门在事前就已经取得了相关资讯,但若不亲眼确认的话,他就无法安心。
——随从只有一名老人,而侍女则分别是一名老妇和一名年轻女子啊。
三人都住在这座宅邸里面,一般来说,老人和老妇都足不出户,若有外出购物的需求,都会由年轻侍女包办。
至于通往室外的门共有三扇,分别是正门、后门以及厨房后方的出入口。
亲自看过所有房间之后,沛迦门向士兵们下达了指示。他底下虽有十名士兵,但考虑到白天和晚上需要换班,还是以五人作为编制较为理想。
他让三名士兵各自在通往室外的出入口站岗,剩下两名则在屋内待命。一旦发生了任何状况,这两人就会率先行动。
沛迦门自己则是在宅邸的客厅待机。他会在早晨、中午和日落这三个时段造访寝室,确认凡伦蒂娜是否有乖乖待著,也会在这时检查收放龙具的箱子。
如此这般,凡伦蒂娜的禁足生活开始了。
沛迦门带著龙具退出房间后,凡伦蒂娜便佣懒地躺到了床上,翻阅起放在床边的书本。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快活,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身体不适的病人。
看到主君的模样,上了年级的随从放心地叹了口气,行了一礼后离开了寝室。
在确认房门关上后,凡伦蒂娜停下了翻书的动作,探头窥探床底。
被一层昏暗所包覆的床下空间,躺了一柄以漆黑和深红色构成的长柄巨镰。那正是她的龙具艾萨帝斯。
「还是应该用布一类的东西包住比较安全吧?」
黑发战姬以指抵唇,露出了微笑。在她视线前方的巨镰正是真货,而交给沛迦门的,则是只有外观完全一样的赝品。她在适应了身为战姬的生活后,便偷偷找人打造了这把赝品。
除了凡伦蒂娜之外,世上再无其他人知晓赝品的存在,就连被她留在这座宅邸的随从和侍女们也不得而知。她认为,这件事情只要有自己知道就够了。
凡伦蒂娜坐起身子,再次躺到了床铺上。
「总之,这两、三天就安分地过日子吧。」
她已经做好了下一步的安排,因此她昨天才会向苏菲下手。无论是会被下禁足令,或是挑上像沛迦门这种个性的男子担任监察官,都没有超出她的预期。她已经做了万全的布置,即使得维持足不出户的状态,她也有办法获取外界的资讯,也能向外下达指示。
此外,只要摸透了那些负责看守的士兵能力,就算不仰赖艾萨帝斯的能力,应该也有办法溜出宅邸。
在脑海里将流程确认一递后,她再次坐起身子继续看书。
在翻动书页,沉浸在故事里的这段期间,凡伦蒂娜感到十分幸福。
◎
要和目前被软禁在王宫一室的菲尼莉雅·阿尔夏芬会面,需要获得卢斯兰的许可。不过,现在的王都里似乎没有特地前来探视她的人,因此堤格尔申请会面需求后,隔天就获得了许可。
这天早上,堤格尔和莉姆身穿礼服造访了王宫。
堤格尔穿著一袭以黑色为基调的绢服,头发也仔细打理过,腰间则系著一把做工精致的短剑。这是蒂塔费尽巧思后打造出来的模样,看起来的确像个称头的青年贵族。
莉姆则是穿著以蓝色为主的武官正装。她穿的不是裙子而是长裤,腰间系著一把细剑。头上的银制发饰和镶在外衣上的红宝石,缓和了几分刚硬的气质。
接待两人的是侍从长米隆,看到堤格尔等人露出惶恐的反应,这位身穿宽松官服,看起来有些发福的老侍从长,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
「还请无须介意。既然是殿下的朋友,就不该随意派人出来接待。」
交出武器后,在米隆的引路下,两人在宽敞的长廊下前进。
「对了,伯爵,您与殿下谈了什么样的内容呢?听殿下说与您缔结友谊的时候,就连我也吓了一跳呢。」
米隆会有这般疑问也是理所当然。堤格尔露出笑容回应:
「我向殿下解释,上次那起事件,我是为了保护战友挺身而出,也谈论了曾与她们并肩作战的往事。也许殿下是对这方面感到中意吧。」
既然位居侍从长的高位,就肯定知道战姬们内斗的事件。堤格尔认为,从这种角度切入的话,米隆会比较容易接受。
「原来如此。碍于立场,殿下并不容易结交朋友。我这么说似乎是有些多余,但还希望您能与殿下好好相处。」
过了一会儿后,米隆在一间房前停下了脚步。房门的两侧各有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看守。侍从长向其中一名士兵说明来意后,便让士兵打开了房门的锁。
「战姬阁下就在房内。」
堤格尔和莉姆道过谢后,便穿过了房门。走进房内后,呈现在眼前的是被石墙左右包夹的狭长走道。
天花板上垂吊著油灯,就著灯光,可以看到走道的正中央摆放了两张椅子,也看得到椅子附近的墙壁上开了一个小洞。
「是要我们隔著墙壁交谈吗?」
「毕竟我们有可能会被挟为人质。」
当然,菲尼莉雅的武器应该早已被收回,但战姬具备著将龙具召唤到手边的能力。而以她那灵敏的身手来看,就算是隔了墙壁也是不能大意。
两人在椅子上就坐,墙上的孔洞恰好与人脸同高,其大小约莫与两个拳头并排相同。
探头望去,可以看见孔洞后方的空间,是一处相当宽敞的房间。
房间的中央摆了一张小桌,置放在上头的油灯照亮了室内。地板上铺了地毯,墙壁的一隅设有暖炉。从打理得如客房般十分整洁这点来看,应该是用来软禁贵人用的房间吧。
不过,房里除了油灯之外再无光源,似乎也没有窗户的样子。桌子附近摆设了两张椅子,以及一张大型沙发。
菲尼莉雅在沙发上就坐,定睛凝视著两人。
「艾莲没来啊?」
这是黑发战姬所说的第一句话。莉姆以压抑著情感的声音回答道:
「我认为,现在的状况应当不宜让战姬们彼此会面。」
她并没有说谎,但实际上的理由也不仅如此。主要还是因为莉姆认为,一旦让艾莲和菲尼莉雅见上面,就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菲尼莉雅曾手刀了艾莲的养父、同时也是艾莲和莉姆隶属的佣兵团「白银疾风」团长——韦沙隆。虽说是在战场上一对一单挑的结果,但心理上当然不可能看得开。
听到莉姆的回答,菲尼莉雅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不过,她随即收起笑容,以那对细长的眸子望向堤格尔。那是一对会让软弱之人为之畏缩的凌厉目光,但堤格尔却泰然自若地接了下来。
「我有事情要问你。你如果愿意回答的话,我就听听你们的来意。」
「菲尼莉雅,是我有事情要问你。」
莉姆以严厉的口吻说道。不过,黑发战姬却是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
「那又如何?」
莉姆险些就要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子,不过堤格尔轻轻地按住了她的手臂。蓦然惊觉的莉姆望向青年的脸孔,露出了感到愧疚的神情,再次坐回了椅子上。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淡金色的长发无力地垂了下来。莉姆虽然尽可能冷静以对,但对于这个与自己有过节的对象,似乎还是难以平复情绪。
堤格尔向在孔洞另一侧的黑发战姬说:「但问无妨。」一想到艾莲以及莉莎和她所爆发的纠葛,堤格尔就无法对她产生好感,但若是真的爆发冲突,那来这里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你是从何时开始使弓的?第一次碰触弓是几岁的事?」
菲尼莉雅的提问极为直率而简洁。
「根据家父的说法,在下懂事起,就会拿著弓箭当玩具耍弄。在下虽然记不得详细的时间点,但初次打猎是我九岁时的事。当时有父亲保护在下,同行者也相当众多。」
「那你是几时开始独自外出打猎?猎到了什么东西?」
「是在下十二岁时的事。在下一大早就离开宅邸,并骑著马在山上到处跑,直到太阳下山为止。虽然大多数的野兽都没逮著,但最后仍是打到了一只鸽子和一只鼬。」
「虽然是贵族出身,但你似乎是个天生的猎人呢。迄今猎过最大的猎物是?」
对于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堤格尔稍微烦恼了一下。
「若是指以弓箭射倒的猎物,应该是孚日山脉的雪豹和大熊吧。」
四年前,堤格尔曾在打猎途中遇到地龙。虽然靠著地形放倒了它,但这怎么样都没办法被堤格尔视为「猎物」。
菲尼莉雅没在这方面继续深究,又换了一个问题。
「我听说你能让箭矢射到三百阿尔昔外,这是你在何时办到的?」
「——菲尼莉雅。」
看不下去的莉姆从旁插了嘴。她的眼里透露出强烈的提防气息。
菲尼莉雅会问这些问题的原因可想而知——她肯定是将堤格尔视为假想敌,想藉此套出青年的弱点。
「再让我问一下吧。」
黑发战姬没让视线转到莉姆身上,冷淡地顶了她一句。
莉姆不知该如何是好,将视线投向了堤格尔。而青年像是要她放心似地,笑著说了一句:「不要紧的。」接著再次看向菲尼莉雅。
「就在下记忆所及,那是十五岁时的事。不过——」
堤格尔静静地游说著事实。
「如今,在下已经能让箭矢飞到四百阿尔昔远之处了。」
这一瞬间,莉姆看到了一幅极为罕见的光景。
——只见菲尼莉雅睁大了双眼,说不出话来。
光是能将箭矢射到三百阿尔昔远,就已经是相当可疑的传闻了,若是再加上一百阿尔昔之多的数字,就算不是菲尼莉雅,也肯定会感到目瞪口呆吧。
「吹嘘的功力挺不错,你能当个优秀的佣兵啊。」
过了一小段沉默后,菲尼莉雅才开了个玩笑作为回应。不过,她随即沉下脸来——这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反应未免太过幼稚。
「若能够安排场地的话,我也可以实际演练作为证明。」
「不用。」菲尼莉雅说著摇了摇头。
「你既然这么说,那一定是真的了。看来是我的资讯太过落伍了。」
这回则是换堤格尔摇头说道:
「在下虽然讲得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但其实是到了不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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