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的孩子？”陈哲荀问我。

“对，用你的孩子。”我向他解释，“你和小薰的孩子才能和鬼胎定娃娃亲，现在只有你们俩能够帮到她了。”

“我要回去考虑一下，等会儿给你打电话……”他开车先回去了。我把手上附有鬼胎的布娃娃拿回去，让肖文涛看看。

“这种附灵的事情很少见，只有西方的黑（和谐）道士做起来才会如此轻松。”他说在庙里当合上的时候没少见过附灵的东西，虽然中国的道士们喜欢用人的生辰八字来招灵，但附灵的话一般都是用稻草编的小人儿，绝对不会拿这样一个破玩意儿出来。

“这事儿还是老太婆干的，她到底想要干什么？”细数至今，老太婆想占有李亦晴的身体，用我的血去造回魂草，还拿这个布娃娃来害那女人。

“灵魂的用处是很多的，”肖文涛说灵魂可以拿来炼药，药效比科学制药更强劲。灵魂还可以拿来做盅、养鬼甚至古代还有把灵魂拿去炼在武器上的人。“这么厉害？”我赞叹不已，他说还不仅仅是这些，还有些用途已经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围。

“那你说，老太婆拿这个干嘛？”他翻来覆去地看手中的布娃娃，他猜用鬼胎做事的人多半都拿去养小鬼了。“关键是我们拿这个怎么办，还真像我说的给俩鬼娃娃定亲？”

“对，就像冥婚一样。”他把布娃娃放在桌子上，休息去了。

我一直在等陈哲荀的电话，他不出我所望，终于给我回了电话。他和小薰争执了许久，还是定下来把孩子给我们

“我们在哪儿碰面？”我约他在我家里，他开车很快，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

“做鬼还是有优势的，孩子第二天就抱手上了。”他手中抱着一个小婴儿，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和普通的孩子无异。“对了，男的女的？”

“应该是男的吧……”他看孩子下面带把，虽然不确定鬼的孩子分不分男女。“妈呀，这男的男的怎么配婚？”

“外国都合法化了，你这鬼不分国界吧？”我征求陈哲荀的意见，他说自己不介意的，小薰说他赞成自己老公的。“其实冥婚都不用分性别的，我们只是要个结果，过程不重要。”肖文涛说要等到晚上才能完成仪式，陈哲荀两口子干脆就在这等。几桶方便面成了晚餐，刚生完孩子的小薰不缺活力，帮我们跑腿把垃圾扔了，又照看自己的孩子。

“我俩还有多长时间？”陈哲荀没有小薰那样有精神，他更关心的是自己剩下的时间。“就看你家的犀角香能坚持多久了。”陈哲荀和小薰是依靠犀角香保持形态的，如果犀角香熄了，他们也直接散了。强制的停留只会让灵魂更加负重，至少爷爷是这样说的。

“差不多到时间了。”肖文涛把布娃娃扔在地上，他把一把菜刀放在地上，封在里面的鬼娃直接被逼了出来。

“孩子多可怜，叔叔来疼你。”我伸手去抱他，他跳到我脸上一顿乱抓，若不是小薰告诉我没什么事的话，我还以为脸上被抓了一个大窟窿呢。

“鬼胎就是留不得，特别是和人生的，就是一个祸害。”肖文涛用菜刀砍上去，小鬼惨叫，蹲在地上龟缩成一团。

“他看来不愿意配娃娃亲，我们直接强上好了。”肖文涛用菜刀逼他就范，小鬼吓得不敢动，就直直地盯着菜刀。

“小薰，把这条红绳绑在你自己孩子的头上。”小薰顺他的指令，把红绳绑在自己的孩子头上。他哇哇直哭，小薰只能看着，心里疼得很。

“再把另一头绑在那东西的头上。”她接着把另一端缠在那个小鬼的脖颈处。

“再把他们一起勒死。”小薰忽然傻了，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对自己的孩子下手。陈哲荀咬牙，夺过她手上的红绳，使劲儿一扯。小薰直叫，她的孩子的疼得直哭。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我问肖文涛。他注意把刀架在那鬼娃的脖子上，没空搭理我。只见陈哲荀的手越来越使劲儿，他孩子的脖子也越勒越细，快要细成一根针的时候，陈哲荀忽然消失了，连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孩子和小薰。

手中的红绳松了，鬼娃趁着间隙跑到窗子上，一跃跳下了平台。

“糟了，估计是他们家的犀角香烧干净了。”肖文涛让我赶紧的，现在鬼娃还没跑远，赶紧找到陈哲荀的家，弄点什么糊弄过去，让他们再坚持一会儿。

我去陈哲荀的家，肖文涛负责去抓鬼娃。我连袜子都没穿好就一脚蹬上鞋子往外跑，肖文涛急急忙忙地在家里找材料，为了办个“婚礼”还真是费了好大的心思。

我记忆不好，只记得陈哲荀的家大概在哪个地方。他的手机还在我手上，没锁，我给他妈拨过去。

“阿姨，你能快点回家一趟吗？”

“怎么了？”电话那边很闹，她像是在集市上。

“陈哲荀和小薰都走了，你赶紧回来把犀角香重新燃上……”我还没说完话，她就把手机挂了，我也凭着感觉朝他家跑。等我跑到的时候，他妈早就站在门外了。

“他爸爸房间里还有一个拳头大的犀角香，这是我们最后的时间了。”她越说越来气儿，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门开了，她连菜筐都没放好就急急慌慌地跑到房间里去。我找了一件陈哲荀的衣服，放在桌子上。

“阿姨，小薰的东西有吗？”她哪顾什么儿媳，急急忙忙地把犀角香拿出来，才告诉我没有。哪怕是一缕头发，如果没有小薰的东西，她能回来的几率真是小之又小。我把犀角香放在他的衣服上，用打火机点燃衣服。等火烧到犀角香的位置时，陈哲荀就应该回来了。

“他这个衣服怎么燃不起来啊。”火烧了半天，都不见得有多猛。幸好他家还有一小瓶酒精。我一股脑把酒精撒上去，这样一来，火很快就撩到了犀角香。

陈哲荀摔在茶几上。我问他小薰呢，他又像失忆一样，问哪有什么小薰。

“先不管这些了，你快跟我走。”陈哲荀被我拉到我家。肖文涛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手上捏着一个小娃娃。

“抓住他了，快点。”

我捡起地上的绳子，让陈哲荀上去把它勒死。陈哲荀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绑住它的四肢，用剩下的一小卷绳子缠在他的脖颈上，使劲儿一勒，勒死了。

“这样做不会有什么后果吧？我们可是在谋杀鬼呢。”我有些事后怕，肖文涛说没事，这样的小鬼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没人要的。

“小薰和她孩子没回来。”陈哲荀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这两个是什么东西。“他们再也回不来了，是真的，永远的意思。真的永远。”肖文涛很认真，同时也无比沉重。

“魂飞魄散了吗？”我问。肖文涛说大概吧，我倒替陈哲荀伤心。“对了，我们去那女人家里看一下。”我想鬼胎已经死了，那女人应该不会被男鬼再纠缠了。肖文涛说主意不错，就下楼把他的破摩托车开出来，让我们坐上去。

我们这条街晚上出来散步的很少，肖文涛开的就像一溜烟一样快，女人家转眼就显现在了我们面前。

上面乒乓砰砰的声音刺耳的很，我们上了楼，到了她家门口。敲了半天的门都没人来开，肖文涛一听，说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我想不好，估计女人又遇上那东西了，我们三个使劲儿朝门撞，撞了很久都不起作用。

“你们是傻了，防盗门怎么撞开。”陈哲荀从腰间取下一根皮带上的铁丝，伸进锁里转了几圈，门就被撬开了。

“牛逼。”我们冲进去，女人躺在地上，两只手无力地挥动着，整个身体前后摇动，两只眼睛都快要蹦出来了，嘴巴吐着白沫，有气无力地呼喊着。

“真不要脸。”肖文涛跑到女人旁边，一拳打在空气上，又是一拳挥上去。陈哲荀唏嘘不已，说这鬼真惨，都破相了，投胎估计都难。

“男鬼又来了？”我问陈哲荀。他说是啊，你没看到吗？我尴尬地说看到了看到了，还拍手给肖文涛叫好。

难道吃了这回魂草不管事儿？肖文涛打了一会儿，说已经弄死这孽种了。女人昏厥，当务之急是把她赶快送到医院里去。

“医院不治鬼引起的病。”肖文涛法宝多，随身都带着的有东西。他拿出一块被削成刀片样式的桃木，在女人下（和谐）体处划了一道。

“这个能暂时把鬼气驱走，剩下的工作就交给她自己了。”我们离开了女人家。

“弄死鬼胎不起作用？”肖文涛也不理解，他说按理的话，男鬼早就随自己的孩子走了，没理由一直缠着她。就算再好色的鬼也没有这么大的毅力吧？

“明天晚上我们来这条街的路口给他烧点纸，也算是为他洗点罪孽。陈哲荀回家了，我和肖文涛在街上慢慢走。

“回魂草有作用期吗？”我问。“都是立刻见效的，怎么，你也想养一株？”

“不是我想养一株。”我说，“如果有效的话，那么为什么对我来说不起作用？”

“还是……我吃下去的根本不是回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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