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信息，你都是从哪里查来的？”丁若白对此发自内心地感到好奇。

阿银皱起眉头：“你在怀疑我么？”

“没有，我相信你查到的都是真的，只是想知道你从哪里查到的信息。”

“调查人是我的长项，只要我想调查的人，短时间内就能查到关于他的大部分信息。”

丁若白很想开口让他查查狄永川，结果阿银突然来了句：“如果我想查你，也会把你底细摸得很清楚。”

这句半像玩笑的话，顿时让丁若白寒毛直立，他赶紧岔开话头：“关于清除者，你还查到其他的什么么？”

没等阿银开口，他的手机突然响了。瞟了一眼屏幕后，他接起电话：“在健身么？还是在放炮？”

丁若白不由一愣，心里忍不住猜测这是谁打来的电话。

阿银很快又说：“好，我现在过去找你。”

他刚挂断电话，丁若白便忍不住问：“你的女朋友？”

“对，怎么了？”阿银投来疑惑的目光。

丁若白愣了一下，随即咽了口唾沫：“你刚刚说的放炮，不是指真的放炮吧？我指大炮的炮。”

阿银鄙夷地笑了笑：“你是老古董么？不知道年轻人口中的放炮指的是什么意思？”

“大概知道，但我没敢往那方面想。”丁若白心里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厌恶感，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开放么？

阿银随即给出解释：“阿华傍上了一个大佬，可以给她很多钱。我现在需要钱，所以就默许她的行为了。”

“你不吃醋么？”

“当然会，所以我让她不要把那个人的信息透漏给我，我怕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摸那个人的底，然后杀了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阿银的眼神里透出一股子狠劲。

丁若白的表情也严肃起来：“和警察说这种话，你觉得合适么？”

阿银却不以为意：“想抓我，等我真的杀了人的时候再说吧。”

他说完就转头离开了。等丁若白反应过来想去和他要联系方式时，对方已经消失在视野中。

丁若白随后在心里想，狄永川居然在打清除者的主意，不知道将这件事告诉清除者后，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下午一点半，丁若白比石油公司的员工还要准时地来到单位，直接找到了刘兵所在的部门。

来上班的员工本来就不多，仅有的几个人好像都很避讳谈及领导的死，丁若白不管问谁，问出什么问题，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很快，整个部门里还没有被询问的就只剩最后一个人，耐心几乎被耗尽的丁若白，竭力压制着内心的烦躁，对这个人问出了同样的问题，结果对方仍是将“不知道”这个标准答案贯彻到底。

问完这个人后，丁若白先是紧咬嘴唇，默默地点了几下头，紧接着，他嗷地当着众人的面骂了一句响亮的脏话。

“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是上面领导要求你们这么做的么？你们部门的正手副手都死了，结果你们什么也不知道？不靠警察破案，你们打算自己抓凶手么？抓到了你们打算怎么做？送到警局？还是你们自己惩罚？还是说你们某个人已经知道凶手是谁？怕有损公司的形象，打算一直隐瞒真凶，哪怕还有人可能会被杀？”

丁若白破口大骂的时候，众人都低垂着头，偶尔有人偷瞄他两眼，丁若白去看她时，那个人也立刻低下头。

“你们的工作纪律还真是好啊。”扔下这句充满讽刺的话，丁若白打算直接离开，结果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员工刚好要出来上厕所，先他一步出门。

丁若白在让开身位的同时，感觉对方好像把什么东西快速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丁若白转了转眼睛，走出门去。

快步走出油公司的大楼后，丁若白打开了那张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打这个号码，后面附带一个手机号。

丁若白翘起半边嘴角，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拨打了纸上提供的手机号。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一个女人略显紧张的声音：“警察同志你好。”

“如果你不打这个电话，我真是不怎么好，肺已经在爆炸的边缘。”

“对不起，刚刚在办公室，有些事我没有办法说，上层领导反复开会叮嘱，叫我们不要乱说话，见到警方的人，不管问什么，一概说不知道。”

果然如此，丁若白咬了咬牙。

“那你现在想起什么了？”丁若白问。

“警察同志，求你救救我老公，我怕他会有危险。”女人的声音突然变调，几乎要哭出来。

“啊？”丁若白被她吓了一跳。

“我老公叫王佳，是刘所长最得意的员工，他现在有危险，求你一定救救他。”

“你先别急，慢慢说。”

“公司急着要产量，把压力甩给我们地质所，结果刘所长，还有赵所长，联合采用了我老公的技术建议，把采油井布到了之前禁止开采的环保区。”

“然后呢？”

“公司的产量是上去了，但是下面的老百姓闹得很凶，认为公司破坏了他们的生存环境，这件事前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结果现在刘所长还有赵所长都死了，我怕下一个人会轮到我老公，求你救救他。”

“你老公现在在哪？”丁若白急忙问。

“他怕被清除者盯上，这几天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躲在家里了。”

丁若白心想，既然躲在家里，人就应该是安全的，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清除者做的，只要不和他见面，应该就不会有危险。如果凶手不是清除者，那躲在家里就更安全了。

丁若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和他通电话的女员工，并告诉她不要担心，对方听到丁若白的安慰，心情似乎也变好了些。

挂断电话后，丁若白思索起来，如果刘兵和那个赵所长真的是因为破坏环保区的原因被杀，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清除者所为，难道清除者之前骗了我？

当天下午，丁若白准备回家的时候，警局再度接到一个报警电话，一名男人死在自己家中，原因是服毒，初步怀疑是自杀，但有待进一步调查。

听到这个消息，丁若白心下一寒。不会那么巧吧？

他壮着胆子给下午那个女员工拨过去一个电话，第一次，电话显示无人接听。他跟着又打，这一次有人接通了电话，还没等丁若白开口说话，对面便飘来一阵哀怨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