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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嘎着急,忍不住用嘴抢着翻贝勿迫手中的笔记本:“老子,先看结局吧,这人到底是不是被飞虎吃了”?没翻几下就翻到最后一篇了,后面就没字了。http://www.mankewenxue.com/497/497853/
    “闪开”。贝勿迫轻轻推开嘎嘎的嘴,开始读最后这篇记录:在这里住大半年了,闲来无事经常给林子里的人语鹤喂熟肉,现在它们都把我当朋友,一点都不怕我。虽然它们有些笨,但是知恩图报,一见到我就围上来亲热,还把捕来的鱼丢给我,太可爱了。以前是被逼才来这儿的,现在我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我时常想,要是几何城又恢复公有制了,我要不要回去?这里更自由,但也更孤独。回去之后可以交新朋友,我的年纪不算大,也许还能重新收获爱情。这种矛盾心理时常作祟,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也就停留在这个层面上。
    可能是因为想多了吧,有一次我突然想到一个更深的问题——几何城还能恢复公有制吗?这个问题同样困扰了我好久,现在终于有了定论,这次提笔就是要记录我对这个问题的推论。正如中学政治课本上讲的那样,任何单一制度都是不完美的,总会伴随一些无法克服的缺点。人的想法是会变的,当人们无法再忍受这些缺点时就会想方设法改变。比如金迷城的人厌倦了职场上的明争暗斗,无法再忍受剥削时就会搬到几何城过田园生活。同样的,几何城的人也会因为憎恨自己碌碌无为而跑去金迷城闯荡。自从叠云星确立一星两制以来,金迷城与几何城,私有制与公有制,几千年来一直处于动态平衡中,尽管各自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总体是稳定的,从没爆发过流血革命。
    如今资本统治了整个叠云星,这个平衡被打破了,私有制自身那些无法克服的缺点所制造出来的问题和矛盾会越积越多,而作为所有问题和矛盾的最终承载者的人将越来越不堪重负。开始他们只是厌恶,接下来想摆脱,摆脱不掉便心生仇恨,当仇恨积累到临界点时革命就爆发了。那些单一的制度,无论它曾经多么优越,多么先进,多么辉煌,都是昙花一现,终将走向灭亡。所以我敢肯定,私有制长不了,几何城早晚要恢复公有制。反过来也一样,公有制也不能独存,叠云星必将回归到一星两制的正途上来。读到这里贝勿迫不禁感叹,连平民百姓都有这种想法,这更增加了他恢复一星两制的信心,不由得嘴角微微上翘,然后接着往下看。
    这个过程可能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我可能看不到了。不过无所谓,打猎、种地、躺在山坡上遐想,与人语鹤作伴,这种简简单单的生活很适合我。在资本社会里我是个懦夫,是个逃兵,是个无能之辈,可在这里我是自由的,善良的。
    记录到此结束,贝勿迫盯着文章末尾陷入凝思,因为最后一笔作者写飘了。
    叠云文每个字由4个云朵图形堆叠而成,呈“田”字状,按照正确的笔顺,右下角的图形肯定最后写。此文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个图形是个闭合图形,然而作者的笔好像打滑了,在闭合处没有收住,狠狠地给这个字添了一条长长的尾巴,力度之大甚至拉破了纸张,很可能是突然受到惊吓造成的。难道是飞虎突然闯进洞来?贝勿迫不能确定。
    嘎嘎探过头来瞧了瞧文章末尾,奇怪道:“怎么没了,他到底是不是被飞虎吃了”?
    “不重要”。贝勿迫合上笔记本,对死者的遭遇感同身受,叫飞星和嘎嘎在林子里找块地方挖墓穴,然后亲自收殓作者的遗骨安葬了,又用粒子光劈了块石头作墓碑。碑文怎么写呢?死者没留下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笔记本上连署名都没有。贝勿迫想了想,把粒子光枪调到低能量激光档,在碑上刻下十个叠云星文字。飞星问他写的什么?他说:“一个被资本迫害的好人”。他把一些遗物,比如衣服和生锈的枪跟死者一起埋了,只留了些有用的东西。本来想把笔记本一起埋了的,但埋了半截又从土里刨了出来,抖掉泥土揣进怀里。
    飞星不明白要这破笔记本有什么用。贝勿迫说不知道,但感觉很重要,将来可能有大用。
    嘎嘎生性贪玩,贝勿迫放它出去野了,叫它顺便在河里捉些鱼。笔记本上说作者种了些硕麦,但没标明具体地点,贝勿迫带着飞星去找,最后在林子与乱石滩一向阳的交界处找到了。不多,大概几十株的样子,有些已经成熟,有些半生不熟,有些刚坐果,有些才开出嫩黄色的小花。飞星就觉得奇怪了,说地球上每种植物都是按时节生长的,说发芽都发芽,说开花都开花,说成熟都成熟,差也差不了几天,这儿植物怎么乱长?
    贝勿迫说叠云星的太阳是不动的,所以同一个地方的气候是恒定不变的,任何时候都可以播种收割庄稼。硕麦的主要成分是淀粉,成熟之后磨成面粉能做成各种食物,是我们叠云星人的主食,几何城就靠这个跟金迷城换取生活物资。他掰了几颗半生不熟的跟飞星一起带回山洞。这东西长的跟小麦粒几乎一模一样,就是大了许多,每颗有一斤多,颜色青里泛黄,用火一烤香气四溢。飞星捧起一颗烤熟的硕麦咬了一口,那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吃的烧麦穗,筋道多汁,回味无穷。
    两人吃到一半,嘎嘎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条一米来长的大鱼,哐嘡就给扔火堆边上了。鱼的内脏已经被嘎嘎用尖喙利爪掏干净了,就剩鱼鳞它处理不了。
    飞星吃惊地看着地上的死鱼,贝勿迫说别看了,这里的水文环境跟地球一样,长出来的鱼跟地球差不多,就是很少有人捕捞,长得大点罢了。
    飞星说:“不是因为这个,我没想到嘎嘎还会杀鱼”。
    贝勿迫说:“做护塔军首领的时候,因公外出经常带它到山里散心,教过它”。
    嘎嘎抖抖翅膀,神采飞扬道:“我就是没手,不然连鱼鳞都替你们刮了”。
    “谦虚点”,贝勿迫从死者留下的东西里找出一只水桶递给嘎嘎,“去,到河里打桶水”。
    不到一分钟,嘎嘎就叼着满满一桶水回来了,飞星赶紧冲过去接,他怕嘎嘎像刚才扔鱼那样给扔地上。谁知嘎嘎放下水桶,用翅膀轻轻拍了拍飞星后背说:“老张,我不傻”。
    飞星找出一把短刀,刮去鱼鳞,用水洗干净了串在树枝上烤,边烤边问贝勿迫:“贝叔,我们要在这儿住多久”?
    贝勿迫说:“用不了多久,等我的胡子再长长些就带你去小男孩玩具厂买装备”。
    “为什么要等胡子长长了才去”?
    贝勿迫笑说:“那样别人就认不出我了”。其实啊,他是想先在山里避避风头,等人们把观光船坠毁的事忘了再出去。
    “哦”。飞星竟然信以为真,哦了一声又继续默默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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