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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出埋在地底的两样东西,便立刻陷入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之中。
我不清楚原因,只是隐约觉得它的状况好像跟我埋入时有些不同。
「是下雨的关系吗……」
我认为应该是自己想太多,接着使用了无线电对讲机。然后告诉那个应该在某处等待联络的男人我现在的位置,并为了让身体休息而坐下来。
接着大约经过三十分钟。我视野前方亮着手电筒的灯光。灯光闪烁了两三次。这就像是摩斯密码那样精准规律。我用脚边的手电筒传送相同暗号。引导彼此的光线就像在互相共鸣,并且逐渐增强。
然后,那张我看都不想看且令我火大的脸庞──龙园,现出了身影。
「哦,辛苦你了啊,伊吹。做得好。」
「……这是当然的吧。」
「当然?你要是不出纰漏,我就不必冒着风险前来这里了呢。」
「这也没办法吧。我没料想到数位相机居然会故障。」
对,只要数位相机没坏掉,那我拍摄完钥匙卡便能了事。这样就会获得确凿证据,也就没必要使用无线电对讲机叫出龙园。结果我却抱着巨大风险携出钥匙卡,还涉及让堀北知道我的真面目一事。
「那么,卡片呢?」
「在这里。」
我从口袋取出卡片,并把它交给龙园。龙园用手电筒照亮,确实确认上头刻着的名字──「horikita suzune(堀北铃音)」。
「你也过来这里确认吧。这本来就是你要求的条件。放心吧,这种天气与黑暗之中照理不会有任何人在。你要提防是没关系,不过别浪费时间。」
男人从阴影处现身。他是a班一个叫作葛城的男人。
他是冷静沉着且重视稳健的那种类型,是个与我们领导者完全相反的男人。
我故作冷静,但内心不得不再次理解到龙园的恐怖。
龙园在这场考试开始后,就马上对我说要拉拢a班,可是没想到这家伙还真的实践了。这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葛城从龙园手上接下堀北的卡片,用他那双眼睛亲自好好确认卡片。
在这座无人岛上也不可能进行伪造。
「看来这是真货。」
「这样你接受了吗?」
尽管我们出示确切的证据,葛城也不改他那严厉的表情。
我有听说他是个谨慎的男人,但到这种地步的话,应该就是种病了吧。
「不过真亏你能够潜入d班呢。你没遭到怀疑吗?」
「假如用一般方式进行,是会被怀疑没错。哎,怎么办到的可是商业机密。」
我不知不觉间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我提出要对d班进行间谍活动的作战时,龙园用力揍了我。谎言才因此变成了真实。那份痛楚,以及对此的憎恨,全都是真的。
d班的学生当然就误会我是被打并且遭受驱逐。
假如我没有受伤,想必就不会那么顺利地潜入d班了吧。
「你别一直沉思啊。正确与否的这点判断,你应该做得到吧?何况你现在已经半处于将自己交付给我们的状态。你可别做出在此罢手的糊涂事。」
「……是啊。」
他虽然这么回答却好像还没有接受。龙园看着他这副模样,比起焦躁,反而露出宛如扑向猎物般的笑容,如此低语:
「你不在此立下大功怎么行?我可是知道自从你参选学生会落选的传闻散开之后,坂柳派就处于优势的事情喔。现在可是个机会对吧?」
「你这家伙……为什么你知道这件事?」
「借由联手来让a班得到巩固的地位。这么一来,倒戈的那伙人也会回到你旗下,对吧?还是说你要与我为敌呢?要是这样事情会变得如何呢……」
葛城并不是和恶魔交换了契约,只不过是交涉了而已。不过他这个想法太天真。与恶魔对话,最终则将连结至强制性的血之契约。
「机会只有坂柳不在的这时候。无法在此当机立断的家伙是没办法统治a班的。」
「……按照约定,我方也同意成立交涉。我就接受你的提议吧。」
葛城如此说完,就对龙园伸出手。龙园不做回应,只浮出无畏的笑容。
「这样就好了。你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等等,所谓交涉是指什么?也能详细告诉我吗?」
这些家伙想做什么都随便,但我也有权利知道内容。在以a班为目标的这方面,我必须判断支持龙园是否正确。
「我和a班联手了呢。」
「请容我回去班上。我不想久待而提升风险。」
葛城把那张钥匙卡放回我手里,接着独自消失于黑暗之中。
「那么所谓交涉是指什么?它的内容是什么?相应的回报又是什么?」
天空因雷雨而闪出一道白光,雷鸣随后便与之一同落在海的方向。龙园完全没吓到的反应,只浮出毛骨悚然的笑容,并对我说出契约内容。
其内容复杂且不单纯。不过假如用一般方法,即使费尽千辛万苦也很难达成吧。我们约定好要付出巨大的抵押代价。大部分学生弃权并在船上尽情享受假日──包含这考前完全无法想像到的状况在内,一切都按照龙园的目的在进行。虽然我讨厌死这家伙,但他果然是个最接近a班的男人。我再度理解这点。
「可是……有葛城会持续遵守约定的保障吗?他说不定迟早会毁约。」
「我当然也有补足这点。那家伙绝对不得不遵守约定。」
我走近堀北身边。确实擦掉指纹之后,便让她的手握住钥匙卡。这女人没有任何办得到的事。即使知道自己被c班看穿领导者身分,直到考试结束为止她也只能默默忍受。正因为我观察了d班一周才会有这种把握。这女人不信任任何人。知道钥匙卡被偷走也没立刻做出向同学报告的举动。她好像唯独对绫小路敞开心扉,不过那个男人也是孤立型角色。再加上他也很无能,根本就算不上是威胁。而且只要她还拥有钥匙卡,她因为自己的失败而让人看穿领导者身分的这件事──说不定还可能不被d班其他人揭穿便了事。
我在某程度上了解这女人的性格。她忍耐力强而且倔强,是不会听取他人意见的类型。换句话说就算有多么痛苦,剩余时间她应该都会忍耐下去。
「你就尽管运用你那聪颖的脑袋来保护自己吧。」
接着,我们便静静融于漆黑的森林之中消失踪影。
9
我快步踩踏在湿濡的地面,追在伊吹后头。天气是个很棘手的问题。根据天候状况,我可能会受困,也可能会卷进事故。而且日落比我想像中还快。要是不使用手电筒,在森林前进将会开始变得困难。而这也是个不安要素。雨势变得越来越大,而且逐渐开始刮起猛烈的狂风。
天气虽然尽是些不好的状况,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
斗大的雨滴使我只能确保前方几公尺远的视线。虽然要是我走进任一条岔路就很可能会迷路,不过幸亏下雨,她们两人的足迹留在泥泞的路面,所以我只要追着这些足迹就好,相当轻松。可是,这足迹却在途中忽然中断。不对,这并不是中断,而是延伸到更深邃的森林里去了。从她们以锐角角度改变前进路线看来,表示她们并非迷路,而是刻意走入森林里。
我用手电筒照向森林里头,发现两人的足迹不断进入深处。
她们没有任何理由特地走向危险的森林。为了以防万一,我试着把灯光照向通往海边的正规道路前方。可是地面很干净,没有足迹。
我用手拂去从浏海滴下的雨水,追着足迹进入森林里。
视野当然越发恶劣。现在也可以说是已经入夜了。我只凭两人的足迹在这片甚至笼罩着阴森氛围的森林中不断前进。
我大概前进三十公尺左右了吧。总觉得视野前方一瞬间照来光亮。
我立即熄掉自己携带的灯光,隐藏自己的气息。我盯着那道光的方位,之后又看见一两次灯光。那是手电筒。就像是在彼此传送信号。会是伊吹和堀北吗?不,这不可能。伊吹就姑且不论,堀北应该没有携带任何能够成为光源的物品。我朝着那道光悄悄走去,缩短了距离。
我耳里听见犹如雨中小杂音一般的人声。我接着隐藏自己的身影。
有谁在那里?他们在说着什么?──这都是微不足道的事。问题在于我是否会被他们发现。只要事情没变成那样就好。把握情势是次要。
接着过没多久手电筒的灯光便远去了。看来他们好像已经结束谈话。
为了以防万一,我一边警戒,一边慢慢靠过去。结果那里……
大树旁倒着彷佛气绝一般失去意识并且浑身是泥的堀北。
一片钥匙卡掉落在她那无力垂下的手附近。
堀北受伤的身体,外加土壤被挖开的痕迹。
从状况看来,我确定堀北是领导者的事已经被伊吹以外的人物给知道了。我捡起钥匙卡之后就抱起堀北。
「嗯……」
堀北好像感受到被抱起的异样感,微微发出声。虽然很缓慢,不过堀北也确实地虚弱睁开双眼。
「你醒过来了吗?」
「绫……小路同学……?」
她好像没能理解自己的状况,恍惚地说出一句话。
「唔……头……好痛……」
「因为你烧得很严重呢。你最好别勉强自己喔。」
「是吗……我被伊吹同学……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明明就叫她睡觉,可是堀北却以似乎会烧得更严重的气势在思索着各种事情。
接着一点一点开始理解情势。
「偷走我钥匙卡的人……果然就是伊吹同学。」
「是吗?」
「……我已经无法再瞧不起须藤同学他们了呢。」
她彷佛在悲叹自己曝露丑态,及造成这束手无策的事态,而闭上了双眼。
「这也不是那种能二十四小时持续躲藏的考试吧。不管怎样都会出现破绽。」
我本来自认是在圆场,但这好像令伤心的堀北更加沮丧。
「要是我知道去依赖谁,这事情就能避免了呢……」
假如真心想要彻底保护领导者真面目,应该就必须去仰赖打从心底能够信任的伙伴。这么一来,就会如字面一样,能够以二十四小时的体制来彻底保护卡片的存在。
然而堀北并没有半个能帮她忙的朋友。
「真丢脸。」堀北如此反覆小声呢喃道。
「我在失去意识时,总觉得听见了龙园同学的声音……真是奇怪呢,照理说他应该早就弃权退出了……」
「你失去意识了,大概是作梦了吧。」
「假如是梦,那就更糟了呢……」
觉得隐约听见龙园的声音啊。即使睡着失去意识,她的脑袋也自动让自己保持清醒。就算无意识之间听见龙园的声音也不奇怪。
「对不起……」
当我不发一语地沉思时,堀北说出道歉的话语。
「你为什么要道歉啊?」
「这是因为……除了你之外我就没有人能够道歉了……」
嗯──原来如此。这句话还真引人深思。
「假如你觉得很抱歉,那今后就要结交值得信赖的朋友。首先要从这点开始。」
「这是难以达成的商量呢……因为不管是谁都不会理我这种人的。」
对于这种彻底放弃的自嘲,我反而感受到如征兆一般的东西,因此笑了出来。
「虽然被你笑也没办法,可是被瞧不起的感觉还真是不愉快呢……」
「不,不是这样。因为我在想你心里也开始感受到伙伴是必要的。」
「我没说过那种话……」
如果是平时的堀北,她可能已做出污辱对方之类的事,然而这次发言里却含有其他意思。她的话里包含自责的意思。
不然她不会拐弯抹角地说出「谁都不会理我这种人」。
即使如此这应该也不简单呢。要是可以马上灵活改变至今为止一直前进的道路,那谁也都不必辛苦了。堀北那双呆滞眼神,与其说是看着我,看起来反倒比较像是透过我在看着谁。
「这种事情,我明明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
人在这世上是无法独自生存的。因为学校和社会都是由众多人所组成。
「别再说话了,你可是病人。」
我为了让她乖乖休息而如此劝说,但堀北没有停止忏悔。
然而,堀北心中并无依赖他人的选项。她明明有看见,但是又不去选择它。
「我一定会靠自己的力量晋升a班。我一定会挽回这个失败……」
她无力地抓住我的衣袖,如此向我诉说。
「我已经做好觉悟会被全班怨恨……毕竟我铸下了这般错误。」
「在这所学校的系统上,就算你独自奋战也无法升上a班。无论如何同学的协助都是必要的。这可是无可避免的喔。」
她好像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因而闭上双眼。
堀北抓住我袖子的那只手,力道虽然很微弱,却也让我感受到其中蕴藏的力量。
「我不能认同你。就算会多么辛苦,即使如此……我也要凭一己之力……」
「啊──吵死了,你不要再讲话了。你一个病人不管讲什么也都完全没有说服力。」
我稍微用力抱紧怀里的堀北。
「你无法承担这重责大任。你不是那么坚强的女生。真是遗憾。」
「那么你是要我放弃吗?放弃晋升a班的梦想、放弃被哥哥认同的梦想。」
「我没说过这种话,而且你也没有必要放弃。」
我俯视在缩我怀里痛苦的堀北,并补充道:
「假如你无法独自战斗,那只要两人一起战斗就行了。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为什么……?你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谁知道呢。」
我没有回答并含糊其辞。过了不久,筋疲力竭的堀北便再次失去意识。
现在必须做的就是不被任何人发现地将这家伙搬出去。虽然让她弃权很简单,但我不清楚手表的紧急按钮是怎样的东西。
万一它是会紧急出动直升机的装置,那附近想必会响彻螺旋桨刮出的强烈风声。
「噢……我走错路了吗……危险危险。」
我怀着要是能出到小径就好的心愿前进,但遗憾的是,我到了一个很陡峭的悬崖。我要是再踏出一步应该就会滚落下去吧。
我试着照亮下方,这里看起来似乎大约十公尺高。很遗憾,不过我好像正走着错误的方向。总之先折回原本的路吧。
我为了不造成堀北负担而打算慢慢往反方向调头。而在这之后──
我脚下的土壤不幸崩塌,身体因而失去平衡。假如我是独自一人,就可以使劲用脚撑住或者抓住树木,但可惜的是我双手抱着堀北而腾不出手。我无法避免坠落。我为了保护堀北而瞬间卷起身躯,接着一筹莫展地滚下陡峭的悬崖。
我在数秒期间里好像失去意识。落下后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楚。
总之,堀北没受伤便了事应该就能说是幸运了吧。
我仰望倾斜的崖面。在抱着堀北的状态之下,我实在不太可能爬上去。
「……我搞砸了呢。」
然而,现在可不是在这边进退两难的时候。
我这次将失去意识的堀北背在背上,打着一支手电筒往漆黑的森林前进。
打在身上的雨水毫不留情地前来夺去体力。最重要的是,我背后的堀北传来的热度非比寻常。再这么淋雨下去会很危险。
可是这里是森林里。不可能会幸运地有人能够进入的那种洞窟或者人造物。
那么,剩下应该就只能依赖大自然的力量。
幸好树木都很茂密,依据地点不同,也有比较不会淋湿身体的地方。我在周围找到特别粗壮的巨树,接着接近那棵树的正下方。虽然当然无法遮住所有雨水,但即使如此,茂密的树叶也能够阻挡许多雨水。
我轻轻放下堀北,让她横躺。这时候运动衫弄脏也只能请她忍耐了。我席地而坐,接着让堀北的头躺在我腿上。
要是现在周围很凉爽,那就还算得上是个安慰。不过由于湿度很高的关系,周围相当闷热。
身体状况糟糕的堀北好像觉得很冷,而不时缩起身子发着抖。
我心想要是能稍微减轻她的负担就好,于是把她抱近我的胸口,静静等待时间流逝。
究竟经过多少时间了呢。堀北在重复紊乱呼吸的同时醒了过来。她好像因为精神恍惚的关系,无法好好理解自己身处的情况。
「为什么……你会?……我……?」
堀北似乎一时陷入错乱,而想不起不久之前的事。
我说明事情原委。但我不太确定她有没有理解我所说的一切。
「是这样呀……我想起来了。」
「那就好。」
「这就难说了。我也回想起了自己的失败,所以这或许是最糟糕的事情。」
若她还能说出这种自嘲段子,那就暂且能放心了。
「已经差不多要六点了。堀北,虽然我想你会很难受,但是你应该弃权。你身体撑不住吧?」
她至今或许都是一路勉强假装过来。但她已经不可能再继续这么下去了。
「这我办不到。我不能让班上因为我而失去三十点……我可是对使用点数的轻井泽她们很严苛呢。我这样岂不就像是个笨蛋……」
校方对于身体不适的惩处很重。光就点数来说,惩罚会比轻井泽个人利用的点数还多。堀北懊悔似的把手臂放在自己的眼睛上方。这是为了要隐藏湿润的双眼吗?
「不仅如此……我钥匙卡还被偷走。你懂吧……?」
「d班将更进一步失去五十点。」
堀北轻轻点头。这么一来d班的点数便所剩无几。
「放下我吧。就算只有你,你也要回去。这么做的话,暂时就会是只有我缺席点名便能了事。」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明天早上之前……我一定会自己想办法回去。只要在点名时忍耐身体不适,一定总有办法不退出考试。」
那么扣除五点就能解决──她应该是有着这样的目的吧。
「这状况可没这么天真。你现在相当虚弱,而我们班导也没单纯到你靠演技就能够熬过去。最重要的是,你再怎么样也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回去。」
「即使如此我也只能这么做……这是为了让d班留下点数。」
去掉钥匙卡这件事,关于点名与弃权方面也可能够守住点数。那应该确实并不是个小数目。
「你走吧。」
堀北极为虚弱,但存在她话中那犹如意志般的东西,却让人感受到不屈不挠的斗志。
她就算可以忍受自己扯后腿,似乎也无法忍受自己连累他人。
我陷入沉默后,她便摇摇晃晃爬起,把头倚靠在大树。
这应该代表着──别管我了。
「那么我就不客气地放下你了喔。因为要是这样下去我可是会被同学责骂的呢。」
「……嗯,这是正确的判断。一切责任都在于我。」
堀北即使面对我冷淡的抉择,也称赞这是恰当选择。她只对极为虚弱的自己本身感到羞愧。她抱紧颤抖的身躯,忍受寒冷。不依赖他人的性格也很难搞呢。
天气状况依然恶劣,风雨没有要平息下来的迹象。
「你明天早上真的回得来吧?」
「嗯……没问题。」
「……堀北,你认为在这情况下不弃权是正确解答吗?」
我不小心说溜了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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