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就说不是我们了。你们要怀疑我们到什么时候啊!」
这是场永远都没有结果的争吵。平时应该会立刻阻止的平田,现在不知为何呆呆站着一动也不动。他是在思考犯人是谁吗?
「是说宽治,小伊吹是不是不见了……?」
山内察觉刚才为止都还在附近的伊吹不在场。
而且我们也得知她原本应该放着的包包消失了。
「难不成这场火灾的犯人是……」
「很可疑……对吧?假如要引起火灾,这果然还是……」
男生的怀疑开始转向伊吹,女生也开始一点一点地发出怀疑伊吹的意见。
然而,在解决问题之前雨势开始下得越来越大。
「糟糕,讨论就暂且先摆在后头吧。很多东西要是湿掉就糟了。」
池他们开始急忙将食物或放在外面的行李收到帐篷里面。
「平田,请给我们指示!」
池虽然这么对平田搭话,但他却待在那地方一动也不动。
平田盯着空无一物的空间,一直静止不动。
在他这么呆站的期间,雨声逐渐变大。
我有点在意平田的情况,靠近他的身边。可是他好像完全没发现我。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样的话就跟当时一样了……」
我不可能会明白他低声呢喃的话中含义,但很清楚的是事情非同小可。
这不像那个总是冷静沉稳的平田。
「我──我是为了什么?至今为止都是为了什么……」
「喂,平田,你在做什么啊!」
远方传来呼唤平田的声音。即使如此平田仍像是没听到,一点也没打算移动。
我轻轻把手放在平田的肩膀,他吓了一跳,然后慢慢回过头。
「池在叫你喔。」
「……咦?」
平田的表情毫无生气并且苍白。
池再次呼唤平田。虽然很缓慢,但他慢慢恢复正常。接着他发现天空开始下起雨。
「是雨……」
「你最好去帮忙池他们,衣服那些都还晾在外面呢。」
「是、是呀,我们得马上收拾。」
「绫小路,平田那家伙没事吧?」
「他好像大受打击呢。毕竟事件这样接连不断地发生。」
「我国中时班上有个资优生公子哥,该说是责任感很重吗?他因为承担各种事情,有次情绪就溃堤了。那次之后班上有阵子变得一团乱呢。」
「你的意思是你在平田身上也感受到那种征兆?」
「哎,虽然说情绪溃堤实在有点超过,不过总觉得他好像有点危险。」
这是须藤犹如野性直觉般的东西吗?不过好像意外地准确。
平田在这场特别考试开始之后,就背负着各种事情在行动。
那些事情应该费劲到无法与校园生活中的麻烦相提并论吧。
平田身边围绕的环境确实开始改变。
轻井泽的内裤贼事件,外加火灾骚动。他的内心应该就像这片天空一样情况恶化。
「哎,现在就先想点办法处理行李部分吧。」
我们混进已经开始在收拾的学生里一起帮忙。
好在东西好像几乎都收拾完毕,约莫一分钟后就结束了。
「那么……一切准备都结束了呢。」
伊吹消失踪影一事虽然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过堀北也同时消失了吗?
我原本推测可能性各半,但是不如说情况好像朝着对我有利的方向发展。
我看准直达海边的道路,慢慢迈出步伐。
7
我硬是移动着沉重的身躯,在开始下得越来越猛烈的雨势当中追赶着伊吹同学。
天空覆盖着乌云,遮蔽了阳光,视野因此很差。虽然看不见伊吹同学的身影,不过幸亏地面泥泞有着足迹。只要沿着这些足迹,应该就能找到她。
我从基地营沿途向前走了大约一百公尺,结果意外的是那名人物停下脚步,彷佛正在期待着自己等待的来访者而站着不动。
我不禁藏身至暗处,但看来这没什么意义。
「你打算做什么?」
伊吹同学头也不回,她的声音穿过细雨声传了过来。
「我有发现你追了过来。你要不要出来?」
「你是何时发现的?」
「从最开始。」
她简短答话的模样,有种至今没让人感受过的阴森感。虽然安静且寡言的形象没有改变,但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那么你追来的理由是什么?」
「我要是不直接说出来,你就不明白吗?」
「我不知道耶。」
这样简直就像我是坏人似的。
「你不是最清楚被我追的理由吗?」
「该说我是真的没头绪吗?怎么,你有什么事吗?」
伊吹回过头,直直凝视着我的双眼。
那双眼眸里完全没半点阴霾。我甚至还忍不住差点向她道歉。
我没有确凿证据,只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在行动。
「你不觉得就算说谎也是无可奈何的吗?」
她好像瞬间看穿我的迷惘,紧接着如此说道:
「至少我想从你口中得到追赶我的理由。」
「内裤被偷窃的那件事,以及火灾骚动。d班还真是灾难连连呢。」
「这又怎么样?」
「你了解我们班上部分同学正在怀疑你吧?」
「嗯。我是外人,被怀疑也没办法。」
「换句话说就是这么回事。」
「你想说我就是犯人?你有什么证据吗?」
「很遗憾,关于内裤那件事情我没有任何证据。可是我认为犯人就是你。」
「这话还真是过分耶。你居然没证据就怀疑我。」
我也只能称赞她的手法就是如此高明。
因为她到第五天为止都没采取任何行动。借由主动不想接近d班,反而让我们不起疑,并让她在我们班上度过考试。
「你今天的行动就是我怀疑你的理由。你应该不需要这件事的说明吧?」
我必须想点办法从伊吹同学那方取得证言。因为由我说明所有怀疑理由也就等同招认自己就是领导者。即使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自信,但假如她有百分之一的无罪可能,那我就不得不避免直接追问。
「我就单刀直入地做个了结吧。把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还给我。」
眼前的伊吹同学也没看着我的眼睛,便如此说道:
「我不知道。」
她这么回答,就快步迈出脚步。
我也配合她的速度追上去。
伊吹同学好像改变了前进路线,往森林里走去。
「你要去哪里?」
「谁知道我要去哪里呢。」
要在森林里笔直前进是很困难的。我在这几天体会到这点。
而且在这种天气里也无法有好的视野。
可是伊吹同学毫不介意地在森林里踏着步伐。
我是为了知道真相才追过来,所以不能在这里退下。既然我出了丑,就不得不负起责任解决问题。
我必须挽回失误、我必须挽回失误。
我的脑海里多次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考试才刚开始。我可不能在这种地方挫败……
这也算是──我对于那个曾对轻井泽同学态度强硬的自己所做出的交代。
我的心跳开始加剧。我慢慢地止住气息,缩短与伊吹同学之间的距离。
根据情况,硬把卡片拿回来也必须列入考虑范围。
没问题,我可以顺利做到。可以顺利做到、可以顺利做到、可以顺利做到。
我自己也很清楚我的情绪不冷静。
可是,即使如此现在我也只能想点办法。我没有任何人能够依赖。
我无论是至今为止还是从今以后,都会自己一人好好表现。
比起森林中辟出的道路,风雨阻碍还多少算是比较好的。
然而,视野却相对变得更差。而且就如我所想的,立足点的状况也变得更加恶劣。
而且在小径里左右前进的期间,我当然逐渐失去了方向感。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我的身体状况。我知道从刚才开始状况就随着时间逐渐恶化。
虽然迄今都只有感冒前兆或者稍微发烧就没事,但好像因为淋了这场雨,体温下降的关系,我的身体情况因此突破底线,感冒一口气猛扑而来。
伊吹同学突然停下脚步,然后仰望一颗树木。她视线前端的树上绑着一条被雨淋湿的手帕。
「你要追到什么时候啊?能不能适可而止?」
「直到你把从我这里偷走的东西还来为止。」
「你能冷静思考看看吗?假如是我偷走钥匙卡,怎么可能一直拿着那种危险的东西?要是被谁看见那种情况,我就会立刻失去应考资格。而且这还不是只有我自己失去点数就能了事耶。」
我只说了把偷走的东西还来,一次也没提到钥匙卡。
换句话说伊吹同学刚才就像是进行了招供。
伊吹同学对于打算追究这点的我露出雪白牙齿,浅浅一笑。
「我不打自招了──你是这么想的吗?很遗憾,这并不对。」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我也厌倦和你说话了。」
伊吹同学蹲下之后,双手便开始掘起地面。
「呼、唔……」
强烈的晕眩及呕吐感袭来,我不禁将背倚靠在身旁的大树上。
「你的身体状况好像相当糟糕呢。」
伊吹同学察觉我这里的状况而回过一次头。不过她立刻就继续进行作业。
「呼……呼……唔……」
我至今都尽力不让自己的呼吸紊乱,但已经无法继续下去。
运动衫吸收不停落下的雨水,急速地夺走我的体温。
要忍住躺下的冲动,我就竭尽了全力。我连好好抬起脸都办不到。
……假如考虑到体力问题,那我只能现在展开行动。
「伊吹同学,我要以武力来搜查你了。这样子你也不介意吗?」
我如此喃喃说完,伊吹同学就停下挖土动作,站起来往我靠来。
「──武力?你能再说具体一点吗?你的意思是要施暴吗?」
「……这是最后的警告。乖乖把东西还给我……」
我用强硬的口吻与伊吹同学对峙。虽然我很想避免强硬手段,但已经没办法了。
这种模样可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呢……以前,须藤同学曾经引起某个问题。那是个殴打c班学生,并卷进学校来进行仲裁的事件。当时,须藤同学挥去降临至自己身上的灾祸。我断定他有罪。我认为那是他自作自受而抛弃过他。
而那样的我,现在却像这样打算用暴力解决。这还真是个不得了的笑柄呢。
「最后的警告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既然这样那就随你高兴吧?」
她把包包放到地面后便轻轻举起双手,摆出投降姿势。
到这地步她还真老实呢。可是,她的模样看起来也不像是死了心。
但我不能错失这个机会。我姑且为了确认包包而伸出手。
下个瞬间,伊吹同学纤细的腿便往我脸上踢来。
我被「假如她打算攻击我」的这个微量警戒心所拯救。
我往后一跳,回避踢击。
溅起的泥土附到我采取防卫姿势的手臂上。
「哦,挺会的嘛。」
「施行暴力行为会立刻失去考试资格……」
「你说在这种地方会有谁看见吗?而且你也有意思这么做吧?」
她冷冷一笑,下个瞬间马上抓住我的肩膀推倒我。
我对于无法预期的变故连采取防护动作也没办法,就倒在泥泞的地面上。
「能请你稍微睡一下吗?」
对已经遍体鳞伤的我来说,她那张从正上方俯瞰着我的脸庞很模糊不清。
伊吹同学抓住我衣襟,拉起我的上半身,同时紧握拳头。
假如正面承受这击,我的意识就会中断。
我以流畅的动作拂开她,并滚至地面逃出来。
我拚命想抬起上半身,而把手撑在泥泞的地面爬起。
我第一次觉得幸好自己有学武术。
「哦?真是出乎意料地动作灵活。你有在学什么吗?」
伊吹同学不慌不忙,评鉴着我似的露出钦佩的眼光。
她瞬间看穿我有习武经验,这也代表着她并非一般人物。若不说这情况是最糟糕,那我又该如何形容才好呢。
「真是的……我在这场考试还真是出尽了洋相呢。」
我对d班没半点贡献。岂止如此,我身体状况明明不好,还厚脸皮地出风头,因此拖累拚命努力的d班。
要是我在最开始说出来就好──说出自己身体不舒服,想麻烦其他人担任领导者,或者明明只要拒绝就好。可是我的自尊心却阻碍我,不容许我这么做。
我讨厌那个瞧不起许多人、骂他们没用,却又派不上用场的自己。
哈哈……我的心里发出了干笑。
至今为止,我曾像这样对自己辩解过吗?
「偷走钥匙卡的人就是你,对吧……?」
打算追击的伊吹同学停下动作,但她立刻就缩短与我之间的距离。
她假装要用右手臂攻击,实际上使出了踢得很高的高速踢击。
我闪过这击,接着想转而反击而伸出手臂。伊吹同学立刻察觉危险,闪过我的手,又切换至下一次攻击,强迫我进行目不暇给的攻防。
在立足点很差的情况下,她的脚步熟练,让人不觉得她有把这环境视作困难。我看不出来她对伤害他人怀有任何犹豫。
伊吹同学彷佛正在享受这状况,露出洁白牙齿笑着。
我居然会以这种形式看见她大笑的表情。
因为四处活动的关系,强烈的寒意与呕吐感袭卷而来。我处于连站着都很勉强的状况。
「作为你努力到现在的奖励,我就告诉你真相吧。偷走卡片的就是我。」
伊吹同学把手伸进口袋,慢慢取出卡片。
面向我的卡面上确实刻有我的名字。
「……都到这地步了,你居然会爽快承认。」
「因为到现在这地步承不承认都没关系了呢。你没有我施暴的证据,绝对无法要校方做出正确的判决。对吧?」
伊吹同学的推断是对的。校方完全没有任何能够察觉这情况的要件。
伊吹同学也和我得到同样的结论。
即使我在这里被她单方面打倒,伊吹同学也可以说出许多推拖之辞。就算我去申诉,结果双方也都会受惩罚。吃亏的会是拥有点数的d班。
虽然机会很渺茫,不过只要拿回钥匙卡,我们也有可能脱险。
我只能借由确保确凿的证据,来让c班承认自己的错误。
钥匙卡上留着指纹,我有机会能够主张自己被窃的正当性。校方为了究明真相,说不定会为我们进行彻底调查。我不能舍弃这份希望。
然而,要是我无法在下次动作压制住伊吹同学,我就拿不回钥匙卡了。我不认为她会是采取如此大胆行动的笨蛋。要是卡片被她带着离开,应该就永远都找不到了吧。这样的话,事情就只会变成「卡片被偷走」以及「我没行窃」之争论。
我已经没有足以跑去接近她的力气。而且我就连足以握拳的体力也都没了。我只能完全利用对方的力量。
伊吹同学似乎有赶时间的理由,又或者好像是太小看我。她飞奔过来发起攻击──就像是个享受单方面狩猎的猎人。
她的视线突然望向我的脚边──不过这是假动作。伊吹同学虽然将意识集中在我下半身,却毫不犹豫以最小限度动作将右拳挥向我的脸。我千钧一发地避开这掠过我发际的近距离攻击,以顺着这股力量的形式,稍微对她背部施加力道。即使这不至于让她跌倒,但她也失去平衡。我试图抓住她的胳膊,转眼间她又掌握了情势,巧妙避开我的手臂。
她应该是看穿我打算利用她的力量及速度了吧。不过,我也已经预想到她会避开。我挤出最后的力量,将左拳用力捶向她的心窝。
「哈──!」
伊吹同学变得无法呼吸,痛苦似的当场跪下。但我的体力也同时到达极限,视野软绵绵地扭曲。我无法进行追击,按着自己的头。
「太糟了……我已经到达极限了……」
我勉强自己激烈活动身体,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绝望的地步。
可是我不能在这里倒下。我那击打得很浅,还不至于打倒她。
「我不懂耶……我还以为你肯定掺了一脚。」
伊吹同学一面擦拭着满是泥土的脸庞,一面站起来。
「掺了一脚?你是指什么事情……?」
伊吹同学瞬间表现出犹豫是否该说出来的模样,但不久就嘟哝道:
「我的意思是烧掉指南手册的人不是我。」
「……都到这种地步,你还打算再次说谎?」
「你说烧掉那种东西对我会有什么好处?大家必然会因为那场火灾骚动而再次开始搜查犯人。你们迟早会开始强烈怀疑我。这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吧?」
「这──」
确实如伊吹同学所言。她在发生火灾前偷走了钥匙卡。
她没必要特地做出烧指南手册并煽动大家情绪的这种事。
那么,这是谁做的──?烧掉指南手册会有什么意义吗?
「我拐弯抹角地和你说话也是为了确认这件事情呢。但看来好像不是你。不过应该说这样就让人无法理解吗?你认为d班里会有那种人吗?可能比你还早发现我的犯行的人。」
「你似乎不可能会知道呢。」伊吹如此说道并叹口气。
「唔……难道说……」
我的脑海浮现某个人物的身影之后,就立刻察觉伊吹同学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下个瞬间,被钝器击中般的冲击袭向我的头部。我被用力推倒。
「闲聊就到此为止。」
即使我下意识觉得必须爬起来而撑起了手,伊吹同学仅以右脚轻轻拨开我的手,我便束手无策地再次倒下。
伊吹同学抓住我的浏海,用力往上拉。
「放、放开……」
「抱歉啊,我也是有各种事要忙的。」
她迅速高举手掌瞄准我的脸颊。我的思绪及身体都到达极限,不过即使如此我也不能就这么被她打败。我拨开她那只抓住我浏海的手。
然后以不美观的动作站起,试图与她保持距离。
可是我的脚不听使唤,耗尽力气似的再度倒至地面。
「你难道认为这种强硬的手法是能被原谅的吗……?」
「谁知道。我没意思回答。」
她缩短了距离,高高抬起脚,用力踩踏着我的脸。
到底重复几遍了呢?我……铸下了大错。
我因为尝试自己挽回错误,而使状况变得无可挽回。
8
我俯视着完全失去意识的堀北,并在原地大口深呼吸。
好久没碰到如此难缠的对手。
倘若这家伙的身体状况良好,那不管是谁赢也不奇怪。
这女人就是这么强。
我再度开始作业,不久就挖出被塑胶袋包住的手电筒与无线电对讲机。
虽然假如可以的话我还真想不使用这东西就了事。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