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程挪出自己的小金库，加上嘴甜夸了顾爸爸三十分钟要来的50万，也只能首付8成，剩下2成需要按揭。

老头承诺装修费他们自己出，但按揭就算在了顾程头上。

捏着这两个吸血鬼写的保证书，顾程觉得值了，只要秦逸哥哥能舒心顺遂，自己苦点累点是没什么的。顾程打开自己的网店，他最近为了尽快还清房贷，发布了好几个单。

“100-500元，帮骂人，骂到对方哭为止，不哭不要钱。”

闪屏上显示又有人下了单，“儿子，还缺钱吗？”

“什么啊…”顾程翻了一下下单记录，全是他爸下单的，转眼就收到顾爸爸发的短信，“我的乖儿子，老是骂人的话，是找不到老公的噢。”

“什么啊，我已经找到老公了，我现在是有钱有颜还有老公，你呢，臭老头，你有什么。”

“啊啊啊啊啊，我有两个乖宝宝，过年带回来，爸爸要看！！！”

“我去……失策了。”顾程数了数顾爸爸下单的总金额，“还是差好多呀。”

顾程的阿里旺旺闪了闪，“下午9点，葵市码头，价格你随便提。”

“提多少呢…”顾程掰了掰六个手指头，“20w。”

“成交。”

“呃…”顾程咽了咽口水，咕噜咕噜喝下一大杯水，撩起袖子，活动活动嘴皮子，“顾小程，来大单了，骂到这个世界都怀疑他的诞生。”

码头仓里沉闷得很，顾程钻了好几个小巷子，才找到指定的地点，他用手扒拉了一下脑袋上的蜘蛛网，敲了敲门，“你好，我是接单的。”

铁锈的大门钻出一个蓬头垢面的脸，左右谨慎得看了看，露出一个小缝，“进来。”

“嗯，你们三个人啊，主要针对谁呢？”顾程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蓄足了火力。

开门的刀疤脸踢了一脚角落里的男人，又用下巴扬了扬桌边正在收拾东西的光头，“我们三个，立刻马上。”

“三个都要？”顾程皱了皱眉头，真是奇葩的一单，不过人家给了那么多钱，那更要卖力些，“行吧，那我开始了。”

顾程咳了咳，瞧了一眼刀疤脸，气势汹汹地，“干嘛拿屁股对着我，我今天可没带开塞露，你动屁股也没用。”

未待刀疤脸回答，顾程一副被闪瞎了眼的模样，捂着眼睛，“什么东西亮瞎了我的眼，oh，原来是这位毁了容的麦当劳叔叔啊，他们说是金子总会发光，可惜你是玻璃渣，只会反光。”

顾程揉了揉眼睛，仔细瞪了瞪，“你瞅瞅你的五官，各长各的，谁也不服谁，太提神了。”

“嘿，你为什么不理我，是想让我变成狗不理吗？”顾程又踱至角落指着男人脑袋骂，“你看你四肢无力，小儿麻痹的样儿，上辈子是个毛巾吧，这么拧巴。”

顾程很公平得每一个骂了一轮，有点累，喘了口气，又走到刀疤脸跟前，吸了一口气，“看你这个期待的模样，我就夸你几句吧，我祝你以后吃饭有人喂，走路有人推，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光头捏紧了腰间的小刀，向前走了一步，被刀疤脸用手挡住。

刀疤脸深深得望了顾程一眼，忌惮地怒了努腮帮子，“你，哪条道上的。”

“不好意思，我不跟屁股说话，换个人来，oh，我忘了，这里没有人啊，那只能我自言自语了。你看看你，金木水火你，可惜啊，我不是兽医，没办法给你治病。”

“大哥，我来解决。”光头用刀柄抵了抵，做了一个手势。

刀疤脸摇了摇头，示意了一眼角落的男人，光头憋下一口气，走到角落处，狠狠揪起男人的脑袋，脸上伤痕满满，黑色的布袋裹着，只露出一双清亮又失神的双眼。

“嚯？捂着脸干什么，我瞧你和莎士比亚有一半像。“顾程扇了扇鼻子，“你在山海经哪一页，也不知道是从哪个风水宝地地挖出来的，真具有考古价值啊。”

顾程插着腰，吸了一口气，又走到这俩面前，打算继续骂，光头和刀疤脸交换了眼神，不敢轻举妄动，打住了他的咒骂。

“可以了，你现在走，我们当没见过。”刀疤脸挡住了男人的身影，眼前这人是个狠角色，需得马上支走，不然计划要落空。

顾程松下一口气，苹果肌红红地笑开，“给钱，我走。”

“光头，拿来。”

光头用脚踢过来一包布袋，顾程垫了垫，竟然是满当当的现金，他很满意地扛起，“谢谢惠顾，最后再送你们一句，脑子是个好东西，加紧发育，早日投胎哟。”

“艹！大哥这你都能忍？”光头被拉住，只发泄似得踢了男人一脚，男人发出沉闷的低吼声，开门的顾程鬼使神差地往后望了一眼。

虽然只看得到眼睛，却觉得好熟悉。

顾程一边走一边回忆着那双眼睛，眼睛细长，眼角微微上翘，眼光流而不动，是很好看的瑞凤眼……

在哪儿见过瑞凤眼呢，啊，是徐之之啊。

“不是吧。”顾程走到仓门，后知后觉打开这个布袋，拉链边缘有血。看了名侦探柯南的顾程马上嗅出不对劲，莫不是徐之之被绑架了，想尽办法下了他的单，让自己来救他的吧。

顾程走到了大街上，越发不安起来，“报警，我要报警。”

他一边跑一边摁着号码，突然撞到了一个人，手机直接滑落在地上，来不及吃痛，他扯住来者，竟是余教授，顾程喘着气，“老男人，徐之之被抓了！”

“我们一边说一边走，你听我说，刚刚我在一个仓库里，发现有一个长得特别像徐之之的男人，应该是被绑架了。”

余北嘴角颤了颤，“是不是前面？”

“就那，不过他们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刀疤脸，一个光头。”顾程后知后觉害怕起来，当时踏进去的时候，便觉得那地儿有点不对劲，那两个人也充满了亡命之徒的气质，没想到刚刚他临死亡竟然那么近。

“老男人！一个人去很危险啊。”余北奋不顾身往前跑，顾程晃了晃手机，竟然直接摔死机了。

哎…徐之之是秦逸唯一的好朋友，如果出事了，秦逸肯定会很伤心吧。

“哎呀，你等等我，我带你去！”顾程捏了捏拳头，匆匆跟了上去。

来到方才的房间，哪里还有什么人。

一向沉稳冷静的余北在杂乱的房间里疯狂地搜找，顾程好心好意走上前安慰，“老男人啊，你别着急，我已经报警了。”

“谁让你报警的？”余北的脸上浮动着怒意，实打实的吓人。

顾程那暴脾气窜的一下就上来了，“我不报警，我难道抱你啊。”

“我问你，你见到的那个男人，他…他是不是断了一只手臂？”余北的心悬成一根线，盯着顾程思考的脸，低吼道，“快说啊。”

“我，我哪里记得清楚嘛，光去想骂人的词了。”顾程憋着不悦，愤愤地别过去脸，怼人魂乖乖得压制了下去。

这里暗沉沉得令人害怕，顾程脸皮有些过敏发痒，打开窗户透着气，眼睛一亮，“啊，老男人，别难过了，你家徐之之在那呢。”

“阿弥陀佛，刚刚肯定是我看错人了。”顾程钻出一个小脑袋，大声打着招呼，“徐，之，之，我和你老媳妇在这儿呢！”

“你大喊什么？”余北扯过他的帽子，往里拖，一丝慌乱掠过脸庞，“你真是聒噪。”

“我？聒噪？你这是嫉妒我年轻可爱又活泼吧！”

余北撒气似地笑了笑，“为何我要嫉妒一个啄木鸟。”

“就算我是啄木鸟，我就是饿死，翅膀断了摔死，也不会啄你这个老树皮。”顾程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怎么滴，是要吵架吗？信不信我骂到你因为自己不是个哑巴而感到遗憾，不是个聋子而感到悲伤，不是个瞎子而感到痛苦。”

“不可理喻。”余北拍了拍西装上的灰尘，胸口呼出一口闷气。

他们在三无区找到的阿k的手臂里竟然有一个追踪器，一直都没反应，就在刚刚，追踪器显示了位置。阿k也许还活着，不知是不是他为了留下线索，活生生断了自己的手臂，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或许只来晚了一刻，阿k被转移了，这样一折腾，恐再难找到他了。

余北只觉心脏处压了千万斤石头，让他一点都呼吸不过来，一旁的顾程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地还着嘴，“行啊，我不可理喻，也是因为有钱有颜还有老公，你呢，你有什么，你只有烦恼和衰老。”

“闭嘴！”

余北对顾程发了火，吼得他一愣一愣的，顾程正憋着大招，他们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徐之之在那站着，大手一揽，紧紧箍着余北的腰，“教授，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我们回去吧，我有点累…”余北神色黯然。

顾程咬了咬牙，不服气地叭叭嘴，“徐之之，我刚刚看到一个跟你很像的人，以为你被绑架了，好心好意帮你们来着，结果你家老媳妇吼我凶我还……”

“闭嘴，小兔崽子。”余北狠狠得瞪了他一眼，吓得顾程不敢说话，但小脸撅得鼓鼓的，一副讨价还价的模样瞪着徐之之，“你看吧，看到了吧，凶我。”

“我家教授脾气很好，如果都开口凶你的话，肯定是你不对了。”徐之之敷衍地笑了笑，揉了揉余北的太阳穴，“风大，我们走吧。”

顾程哼哼唧唧站在原地，“你们两个欺负我，你们完了，别走，站那儿，我要舌战群儒。”

“之之，他吵得我头疼。”余北疲惫地叹了口气。

徐之之打了个电话，“秦逸，你媳妇落水了，葵市码头，快来救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