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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遣火炮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岔子。

因为缺乏强力的市政和基建部门，这座城市中的道路无论宽度还是质量都非常不理想，突出一个能走就行。这就给行军造成了不少困扰，步兵还算能够正常通行，像火炮这种沉重而庞大的攻城器械就有点困难了。

不过罗马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无非是遇山开山遇水架桥这样的思路，阻碍火炮行进的房屋全部拆毁，只要在合适的地方安放一点炸药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这些木石混合结构的中世纪房屋。

摧毁了这些建筑后只需要清理掉瓦砾废墟，空出来的区域就可以供火炮通行。

清理瓦砾的人手是就地征募的，在剿灭了城中作乱的暴徒后，剩余平民被罗马陆军集中安置城里受损较小的西南和东南角。他们每天只能得到勉强饿不死的口粮配给，李昂以吃饱饭为筹码，没费多大力气就募集到数量可观的劳动力。

但即便拥有充足的劳力，罗马的军队依旧耗费了超过一个星期的时间来清出道路让火炮进城。

李昂并不是故意摆出这样一副‘哪怕浪费时间也要把你们干碎’的姿态，他主要是为了减少损失才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去把火炮拉进城里。

如果想要速战速决，一包炸药就能撬开内堡的木质大门。到时候罗马陆军换上斧头、战锤之类适合在狭窄环境里搏斗的武器冲进去收菜，一下午就能解决问题。

但是那样势必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为了减少损失，李昂还是决定直接上大炮先轰炸一遍再说。

不过罗马军队这副不紧不慢——或者说打定主意要把圣杯塔碾成碎片的态势把塔里的守军吓了个半死。

他们先是发动了一次不理智的夜袭想要摧毁火炮，不过刚冲出城门就被哨兵发现，然后火枪一轮齐射步兵一轮冲锋就击溃了参与夜袭的部队。

要不是守军见势不妙果断关掉城门卖了突袭部队，罗马的陆军搞不好会顺着溃兵冲进去乱杀。

失败且伤亡惨重的突袭让他们彻底断绝了无谓的妄想，他们开始想尽一切办法试图保全自己。

人类在陷入疯狂时总会尽情暴露灵魂深处的恶德，他们开始互相出卖：山外公爵派出使者表示愿意放弃公爵头衔奉李昂为主，自己仅保留权杖塔；而权杖塔那位‘主教’则表示愿意向罗马的军队献上山外公爵的人头，想要以此来证明自身投降的诚意。

不过李昂对他们的提议完全不感兴趣，这些封建领主无论在体制上还是思想上都和罗马格格不入。

光是考虑怎么让作为友方的宝剑塔和星塔融入罗马已经够让人头大了，更别说这些原本是敌人的家伙。李昂并没有接纳他们成为罗马一部分的打算，在他的计划里原本统治这些土地的领主贵族们会被彻底铲除，罗马将用罗马的方式重塑山外地区的统治。

所以毫不意外的，城堡里那群人的投诚就想给瞎子抛媚眼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忙前忙后好一阵子，士兵们终于部署好了炮兵阵地。

这一次部署阵地几乎是在敌人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进行，不过因为步枪兵压倒性的火力和精度，敌人根本不敢从女墙后面伸出上半身，只敢偷偷摸摸伸半个脑袋出来窥视城外的阵地。

于是李昂一声令下，火炮开始怒吼。

因为火药成本高企（主要是硝酸盐制取不易），平时训练时都抠抠搜搜数着药包打的炮兵们难的有机会尽情开炮。

现在火药炮弹无限量供应，目标也不是那些木头做的标靶而是真正的堡垒，这帮家伙一个个兴奋地面红耳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群没喝玛诺洛斯之血的兽人。

炮兵们兴奋了，被炮兵轰炸的城堡就遭殃了。

不知道是单纯的好运还是高昂的士气带来了战力提升，罗马的炮兵在第二轮齐射时就有一枚炮弹不偏不倚的击中了城堡中央高耸的塔楼。虽然没能造成结构性的毁伤，但还是开出一个大洞还崩飞了不少砖石。

这一次炮兵没有盯着城堡外墙开火，反而一个个都把炮口对准了圣杯塔。

谁叫李昂下了‘炸榻那座塔’的命令呢？

可惜这些打球型铅弹的滑膛炮在精度上实在是乏善可陈，虽然在第二轮齐射时就成功命中了一发，但是直到太阳落入西方的大地罗马的炮兵们都没能取得第二个战果。

倒是造成了一大堆附带伤害，整榻了许多功能不明的建筑，客观上给敌人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勉强也能算战果。

炮击持续了三天，只有寥寥数发炮弹成功直击瞭望塔造成了伤害，大部分炮弹都没能命中目标，而命中目标的炮弹中又有相当一部分因为命中角度不好没能造成实质性的损伤。

第四天，这漫无目的的炮火终于停下了。

倒不是李昂改变了主意，而是炮兵的火药存量开始告警。因此在确保了足够应付突发情况的弹药后，炮兵们停止了开火，等待后方运来更多火药补给。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种暂时停火却被城堡里的守军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火炮停止轰炸的第一天，这帮家伙探头探脑的窥视李昂的火炮阵地。不过他们也不敢搞得太过明目张胆，因为一旦有人将整个脑袋探出城墙，城外的步枪兵就会开火。

在李昂的命令下，步兵们提高了警惕，以防止可能出现的袭击。

持续轰炸一旦停止，对方很可能会凭着自身的臆想来猜测罗马陆军的状况。

如果对方觉得自己这边的补给出了问题，或者因为其它什么理由导致军队正处在虚弱状态的话，或许会像昭和佬一样发起赌博性质的攻击以求解除圣杯塔的包围。

虽然稍微有点脑子的将领都明白敌人肯定已经提高警惕做好准备，但是这些被围困的家伙搞不好会歇斯底里的钻牛角尖。

然而李昂没想到的是事态发展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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