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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德惊醒,猛地起身,双手交错摸着自己的脸和前胸,一切完好如初,就像无事发生过一样。
胸口感觉憋着一口气,就是坐起身也吐不出来,就像有一颗网球大小的东西堵在了嗓子眼。
他捶打胸口,还是堵着,东西就是出不来。
这时,不知什么人绊了他的脚,哈罗德顺势跪在了地上,那人又是一掌拍在他的背上,一大口鲜血连着来历不明的血肉被吐了出来。
“感觉好点没有?”
哈罗德摸摸自己的脸,没有一点伤口,依旧干净细滑,就是很久没有刮胡子了,他父亲遗传的络腮胡子有点长出的迹象。
此时,夜里的红茶田静悄悄,月亮才升了一半,应该是半夜。
“救救那个男人。”
只见雷伯还在那里,要不是他没了脑袋的惨状,他就真的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何尝不希望和一切都是长梦,不仅仅是落到了自由地,也希望自己也未曾长大过,父亲也曾因为研究多年在外,他和母亲一样在宅邸陪他,为他每一点成长而骄傲。
等他一起身,却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他自己和静悄悄的田野,陪着他的只有月亮,和一具无头的尸体。
他上前推了推。
“别趴着了,先回去吧。”
雷伯没有动,就好像真的死了似的,哈罗德摸了下他的脖子,冰冰凉,没有了脉搏。
哈罗德闪过一丝疑惑,也没多想,又抓起他的手腕,摸了脉搏,依旧是冰冷僵硬。
“很奇怪对吧。”
一个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裁缝红嘴唇惨白的脸几乎要贴在了哈罗德的左脸上。
“有你在就不奇怪了。”哈罗德没有被吓到,“麻烦你再给他一颗头。”
裁缝把脸侧过来,没有回答他,脸上又挂上了那神秘的笑意。
他蹲到雷伯身体旁边,打开腰间的针线包,和平常不太一样,这次他没有把人吊起来,而是蹲在了旁边,认真地做着什么。
没过多久,裁缝似乎累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刚才蹲在地上把雷伯的身体挡住了,他这一站起来,才看见,雷伯的头不仅没有回来,身体还消失了大半,整个手臂和腹部的肉全都被夺走了,骨头在切处就像被砍骨刀干净利落的剁下来似的,整个腹腔敞开着,内脏露了出来。
撕开的血肉被编成了结实的肉绳,丝丝缕缕的肉线延伸到他的针线包里。
而此时伸着懒腰裁缝却好像戏耍一样斜眼看着哈罗德,脸上还是那让人火大的笑容。
“你做什么·
·····”
他刚想说什么,就感觉自己的嘴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捏住了,他伸手一摸,他的嘴不知什么时候被粗针给缝上了。
裁缝一挥手,嘴上的线开始收紧,嘴唇间的缝隙都消失了。
他笑着,食指顶着他的嘴唇。
“嘘————”
“你没有发现吗?”他笑着说:“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抬手,尸体被某种无形的线提了起来,内脏像水一样从腹腔流了出来。
“他的灵魂已经不在这里面了,他已经没有意义了,用你们人类能理解的说法,他死了。”
什么!此时万千思绪和记忆从他的脑海中穿梭,不论是父亲的研究还是自己多年的经验,在自由地无法死亡这是常识,最基础的常识。无数的事件都证明过,这是准确的,没有意外的。
忽然,一个恐怖却又不得不信服的可怕念头出现在了哈罗德的脑中——这里不是自由地,我在不知什么时候被带回到了人间!
不不,这是不可能的,哈罗德很快就否定了,大海里的巴迪他是亲眼看见的,那绝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
为什么,一个在一秒内出现在他脑中最多的单词,为什么?为什么?
“所以,对我来说,现在这个东西只是没有人要的资源,让我完成我的工作。”
裁缝继续了他的工作。却在月光下敏锐感到了杀气。
“怎么?哈罗德先生,原来是你的朋友啊。”
裁缝一伸手指,哈罗德刚拿起的刀被打落地上,感觉上不像是被击落的,更像是被磁铁吸到地上似的。
而迂回在远处的三十也在这一刻诡异地停在了空中。
“火气不要那么大嘛,不要太暴力。”裁缝一松手,哈罗德感觉自己的嘴唇在抖,嘴唇上的线就像虫子一样钻了回去。
“为什么?”
他终于问出来了。
“很抱歉,我只是负责交易的那个,回答问题不是我的工作,你得去问别人。”
“那我们就交易点什么。”
“太好了,这是我的强项,你想交易什么?”
有一瞬间,哈罗德在他的眼中看见了一种非人的残忍。
“我要和你交易一个问题的答案,这里的红茶还有很多。”
“太棒了
!你是我被关在这里以来见过的最聪明的人类!”裁缝说:“如果你不这样要求,我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回答你,只有你这样问了,我回答你才不会违反规则。”
“交易成立,你要问什么?”
“他为什么死了。”哈罗德冷
冷地问。
“这个问题是你逃出去的关键,我个人认为,你现在知道为时尚早。”
“但是交易就是交易,你想要多少红茶都可以给你。”
“哈哈哈哈。”裁缝忽然笑道:“这个问题可不能用红茶支付,这样太便宜了,得加价。”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想。”裁缝提起哈罗德,他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量,他就像观赏一件艺术品,一具精美的让他垂涎的肉体,围着他转了几圈。
“你的两只眼睛,你的那两只美丽的棕色眼球。”裁缝缓缓地说:“你给我它们,我就可以回答你。”
“你考虑看看······”
几小时后,太阳升起,宵禁结束,采茶人出来采茶。
他们看见了哈罗德在宵禁刚刚结束,独自一人穿过红茶田,有茶农想上去搭话,他还是一言不发,径直向着城镇的方向走去。
手里拿着雷伯胸口上的警长徽章。
雷伯也不常戴它,一般就放在和酒瓶放在一起的抽屉里,今天是特例。
天刚蒙蒙亮,奥格尔格斯躺在自家宅邸的绒床上,旁边躺着那个身材丰腴的女人。
他做了个梦,梦里的一切他都见过,他见过的水,见过的永远无法通往大海的水池。
他熟悉人类的感觉,始终都熟悉,人类的味道,梦里的那个女人总是在水面以上,那时他不理解他脸上的那是什么,现在他学会了,那是笑容。
他还记得那个水面以上的女人的亲吻,她给的一切。
她什么都给我了,除了自由。
所以我杀死了她,我惊恐极了,在我咬下她的脑袋的时候,我听见了万千人类的尖叫。
我那时还不懂得懊悔,现在我明白了,但是她的头颅在我嘴中囫囵的口感也是真实的,永远无法改变的。
而下一秒,我站在了陆地上,站在一片星野下,有微风吹来的红茶园里,我温柔地拥抱着一个凡人,就像曾经自己的孩子。
那个拥抱没有那么多的杀意。
是一种超越种族的爱抚,生物与生物之间的善意。
他醒了,他没有被惊醒,只是平静地睁开了眼,看着天花板。
“怎么了?我吵醒你了?”
奥格尔格斯坐起来,捂着自己的头。
“还是又梦见那边的事了?”女人穿着衣服,“我都不知道该可怜你还是该羡慕你。”
“用不着你可怜我。”
······
“雷伯在哪!”
抽屉里的警长徽章被震得叮当作响,哈罗
德被一拳推倒,一下坐到了地上,靠在了柜子上。
“我说了,他被奥格尔格斯带走了。”
哈罗德不是不想说实话,就是说出来他们也不会相信,以免更容易被怀疑,还不如······
“你骗人!这里就是奥格尔格斯·公唯一的农场,他还能被带到那里去!”
他坐在地上,抹掉嘴角的血。
“他只有一个农场吗?你知道一个叫维舍斯的农场在哪吗?”
“先回答我的问题!”那壮汉拿着一根锈铁棍,“回答我!雷伯在哪!”
哈罗德坐在地上,想了很久,还是说了。
“他死了。”
那汉子本来怒不可遏,听到这,冷哼一般的笑了一声,仿佛在说,看这傻子一般,环视着周围的其他农夫。
“新人,你可能不知道,在自由地······”
话还没说完,哈罗德打断了他的话。
“对!死不了,我知道。”哈罗德说:“我知道就这件事比你死得都久。”
哈罗德将昨晚发生的一切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包括裁缝将雷伯剩下的一切都做成了针线,以及围墙外面是没有边际的大海。
“我怀疑是因为头颅被破坏了,如果头颅被彻底摧毁可能就会死亡。”
巨汉和众农夫面面相觑,而后又纷纷摇头。
“去把木乃伊叫来。”一个农夫走出雷伯的房子,似乎去叫什么人,“不是的,和那个没有关系。”
这时进来一个人,脖子以下的一切都是正常的男人,穿着农服,手掌宽大而龟裂。
但是他的脑袋确实一个圆圆的棉布口袋,就像一个洋娃娃一样的布脑袋,上面好像开玩笑一样缝着一个笑脸,用黄色的线缝着眼睛和嘴,很明显是裁缝的风格。
哈罗德看呆了,很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对不起,我们还是不能相信你。”
他们锁上门,纷纷举起手里的武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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