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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这处上演的戏码并未持续多久,碧嘉谦借着被容卿踹出来的余劲“报复”着蓝逸昆,视线余光留意到玄星銮往膳房那处而去。
蓝逸昆听觉上佳,耳朵本就贴近地面,顺着碧嘉谦黏在玄星銮背影的眼神,跟着看了一眼,“谦,别让我们再担心你,免得亲者痛,仇者快。”
碧嘉谦翻身而起,蓝少侠挨着碧相坐下,两人肩并肩,目光不约而同看着紧闭的舱门。
蓝逸昆道:“你这折腾得是不是有些……嗯?”
他那卿兄脸皮本就薄,这扇门就算再厚,他也听得见里头传出来的动静。
“你想说我折腾得时候短?”碧嘉谦斜睨蓝逸昆,眉梢微挑,“我的人,我自然心中有数。”
蓝少侠干咳两声,笑容干巴巴的,他可不敢说碧相的时候短,男子之间敢说对方时候短,那便不是简单的压扁他能够打发的。
所谓哪壶不开提哪壶,蓝逸昆着实关心他这俩兄弟,硬着头皮道:“那个南疆王,你别去追,尤其不能趁我们不备之下孤身去追。你若拿我当兄弟,若你真的放不下这个恨,我陪你去讨。”
碧嘉谦倾身抱着膝,下颚压在膝头。
就在蓝逸昆以为他又打击到谦的伤心事之际,忽闻他的谦道:“你不怕我么?没觉得我……很吓人?”
蓝少侠目光一顿,凑着地板侧身而卧,单手撑着脑瓜,上下打量罢碧相,啧啧道:“这般好看的人儿,待见还来不及呢,吓人啥?你除了漂亮的吓人之外,谪仙般的模样便似个天仙下凡,你要哪天跟我说,你原身是个天上的仙童下凡,这才会令我这平头老百姓害怕。”
不等碧嘉谦言语,蓝逸昆补了一句,道:“我害怕你再不声不响的回天上去,那我不就再也瞧不见你这漂亮人儿了嘛!”
碧嘉谦抿住想要上扬的唇角,伸手要敲蓝逸昆脑瓜,蓝少侠丝毫不惧,又道:“你也别说让我拿卿兄那副面容解馋,你是你,他是他,你俩不一样,不像的。”
碧嘉谦颇感意外,总有人说他与容卿生得像,类陛下与殿下以及其他看过容卿真容的人,大致都会觉得他跟容卿像是一个人,不然他也不会将容卿摆在玄宫中,当玄星銮的太傅,不会冒着风险将两人身份对调。
但以他对蓝逸昆的了解,这条大尾巴狼轻易不会展现某些锋芒,今日难得听见蓝少侠说出这般言论,碧相便静待对方随后的话。
蓝逸昆理罢思绪,道:“谦,你外冷,内也冷,看似有情,实则无情,容卿外冷内热,看似无情,实则有情。你的无情乃天地万法,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个无情,亦是大性情,取大义之道。若形容你乃是天上,容卿便是地上,他属于人间,他对万事万物都有情,尤其他放在心上的,最是珍惜。”
舱内传出一番冷语,“拾人牙慧就不必多言了,什么外冷内冷外冷内热的,你信不,本座能让你现在就里里外外都冷个透。”
碧嘉谦抬眼看着舱门,隔着这道门,对容卿道:“你别急,我想听逸昆说。”
门内没再有动静,容掌司并不是急,就是怕他家公子听见不爱听的。
这厢他才将自个儿当盆饲料喂饱公子这头猛虎,可别再被蓝少侠又给惹急眼了,他这一时半会儿的,是不可能再被啃了,某些地儿且疼着呢!
蓝逸昆稍加整理想说的话,想将兴许会刺伤他那谦的话剔除。
碧嘉谦目落蓝逸昆带着笑意的桃花眼,道:“你直白的说就是,别管是什么话,我想听,况且我又不是个瓷片做的,哪有那般容易就被零星字句刺伤。”
蓝少侠坐正,沉默了一会儿,道:“先前我以为容卿是你,你是容卿,待我发觉你俩身份对调之后,我便觉得你俩分毫不像。容卿肩头的担子是你,而你的肩头,是家国天下,你将所有人都扛在肩头,你整个人都被压变形,你便不是你了。”
说的是不会被话语刺伤,听见末尾那句整个人都被压变形,碧嘉谦眼中的情绪还是有些微变,“我……”
嘴角带着笑,碧嘉谦垂下目光,笑容变得自嘲,“即便似你抬举我的那句,我肩头能扛得起家国天下,但我没保住我的父亲,没保住容卿的师父,陛下先前也不信我,殿下也一样,这些是我造成的,我先前走的路,错了。”
所谓路走错了,挥在身上的鞭子,以暴虐手段逼他走上这条错路的是哪个,碧嘉谦不说,蓝逸昆便不会再轻易猜。
他承受碧嘉谦一掌,严格来说,加上最初在马车中的那一掌,他一共挨了碧嘉谦两掌,他可以心甘情愿挨打,但让他疼的同时,又令碧嘉谦伤心,这便绝对不成——
加注在他身上的疼,他会记住,加注在碧嘉谦心上的疼,他更会记住!
蓝逸昆闭了一下眼,很想抽自个儿两巴掌,巴掌是不可能抽的,他便将碧嘉谦的衣袖托在手中捏着玩。
其实总想摸摸这双人的脑瓜,碧相与容掌司的脑瓜是万万不能摸的,蓝少侠便只能相继爱上捏玩抚摸这俩人的衣袖。
“谦,别这般
说话,这些不是你的错,若换成我,若我老爹似云公被那般对待,我早就拔剑冲上去了,结局无非就是个死。谦最了不起了,谦不是莽夫,更不是懦夫,剑法好,功法也好,我脑瓜不聪明,功法也稀松平常,有时候我免不得在想,缘何师尊跟老爹……他俩别管是哪个,都从未逼过我练功。”
碧嘉谦看着蓝逸昆,“那你期望道虹真人与蓝盟主逼你练功么?”
蓝少侠乍然抬眼,“呐,我都这般大了,根基早就定了,这会儿逼也没用,逼得紧了,我会跑的。”
鼻尖嗅到饭香,两人停下叙话,相继扭头看向站在膳房前的玄星銮,碧嘉谦更觉得意外,“銮儿煮了饭?怎么不叫侯爷的家仆来煮饭?”
玄星銮道:“侯爷不舒坦,那个家仆君怕孤,所以且叫不动,不是都说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么?何况这些都是现成的,热一热便能吃。”
现成的,这现成的出自谁手?
碧嘉谦低着头不说话,说不吃灵霄禾煮的饭,但这随后又是銮殿下亲手热的。
但让他一口一口将饭食吃进去……
舱门推开,容卿走出来,目光顺过碧嘉谦这处,这才看向玄星銮,銮殿下对容太傅勾了勾手指,将人勾得飘了过来,两人凑头低语两句,容卿眼底微动,进了膳房。
玄星銮问的乃是,他们先前下船去扬州府,一共花了多少工夫,简简单单的一个问,便给了容卿某些提示。
碧嘉谦听见这个问,若有所思片刻,往膳房而去。
灵霄禾煮了一顿饭,十五个菜,也不晓得是不是故意的,就整出个七荤八素的菜式,十分符合当时碧相的心情。
加上那道最终亮相的藏馅肘子,这便是十六个菜,以及满满一锅的王八汤。
他们去扬州府的时候不算太久,这些菜式看起来工序亦不简单,凭一个人忙碌,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玄星銮拢肩靠在门边,指了指重又热好的那个肘子,道:“藏馅肘子,露馅了。”
容卿双手撑着灶台,四下看罢,又到处摸了摸,手掌是干净的,灶台的台面,连丁点锅灰都没,就更别提什么泼溅出来的汤汁,可见这个煮饭的人乃是个熟手——
不仅是熟手,灵霄禾简直就是个厨艺高手!
容卿转身看罢桌上的各类菜品,继而看着碧嘉谦,道:“灵霄禾根本不惧在我们面前露馅,他本就是有意来‘露馅’给我们看的。”
蓝逸昆道:“我是在卿兄走后没多久发现这个人的,就在……咳,你俩方才待的那个主舱。”
碧嘉谦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肘子肉放进了嘴里,细嚼咽下,不动声色的夹了一筷子糯米吃了,末了,又夹了一块鸡肉吃罢,搁下了筷子。
容卿不急言语,并对玄星銮与蓝逸昆同时瞥了一个眼神,示意两人稍安勿躁,静待他家公子详叙。
碧嘉谦双手放在膝上,十指急速连叩,沉默片刻,道:“肘子事先腌过,腌肉用的乃是绍兴黄酒,并且还是陈酿。糯米是今载收成的新米,加了桂花蜜,这鸡腿不仅去了骨,肉里的筋也被去了,皮也去了,除此之外……这鸡腿先期还经过了炒制,用的便是南疆特有的辣酱。”
玄星銮吐了吐舌头,他刚发现亲太傅十分会吃,亲太傅的舌头简直是个神的,居然能尝出这般多滋味。
而蓝逸昆则是认为,那位南疆王若是退位下来,应该还能操办个副业,譬如,厨子。
容掌司身为在场人当中的厨艺大佬,有些不服气的拿起筷子一一尝罢面前所有菜品,而后愈发不服气的又尝了那个颇费工夫的肘子,末了,容小卿既服气又丧气的觉得,他的厨艺果然还是需要继续深造。
碧嘉谦快速叩了几下膝头,大致明白玄星銮方才问那个问题的用意,銮殿下的弦外之音,莫过于一个人大老远跑过来,费了好一番功夫煮上这桌子菜品,总归不会是纯粹的恶意。
但这个费工夫煮饭的人乃是灵霄禾这个南疆王,不论怎样,碧相都不会领对方这份情!
光看表情便晓得亲太傅乃是个乌云罩顶之态,銮殿下并不急,问道:“你后颈挨的那一拳,疼么?”
一句话将亲太傅问得愣住,碧嘉谦下意识摸向后颈,他的后颈并不疼,那一拳看似嚣张暴戾将他打得吐了血,实则并未真的伤着他,简直比陛下那时拎着他撞的那一下,选的位置还要准,这力度收放,也是个自如的。
憋在胸口岔了气门的那口血吐掉,他不仅不疼,反而觉得气息格外顺畅。
两相对比,反而是容卿后来打他的那一巴掌更疼……
玄星銮看向蓝逸昆,道:“你的伤,好了么?”
蓝逸昆摸了摸/胸口,拉开领子又摸了摸/胸口这处的肌肤,这里像是被人上过啥药膏。
这会儿是个无色无味,兴许是上了药膏后,又给他来了一番推功过血,药膏便被吸收殆尽,疗效更佳。
玄星銮随后对视容卿,慢声道:“孤自小便将碧嘉谦当做孤的仇敌,自小便将要杀碧嘉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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