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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鱼需网,鱼既然不敢出现,碧相便没兴致捉活虾。
荀恒只觉面前光影交织纵横,碧嘉谦的右手先前看似扶在他的后腰上,左手提着剑,两人好似暧昧的站姿,唯有荀恒晓得,身边这位少年郎君的手,半分没挨着他。
那十几名黑衣人想必是日常话本看得太多,以为剑客拔剑都得用右手,对面那位小郎君长得够漂亮,就是右手正扶着人,左手拿着剑,看样子且得耽误个片刻功夫。
心底这般盘算着,那些黑衣人吃定碧嘉谦一般,一拥而上!
荀恒看得最清楚,碧嘉谦是左手拔的剑,说是拔剑也不确切,这位碧相身在高位,拔剑姿势,格外嚣张霸道!
碧嘉谦错身上前,将荀恒一霎护在身后,提着龙泉剑的左手往前一据,腕子陡然一震,剑锋出了两指,而后碧嘉谦的手仿佛会瞬移一般,凌空抽剑,脚步一旋,反手便抹了最先上前那名黑衣人的脖子!
太快了——
简直太快了!
非但快,还是左手使剑!
那名黑衣人不仅被抹了脖子,整颗头颅冲天而起,余下尸身歪斜倒下之际,碧嘉谦提腕,侧首,有意不看另一个被他一剑从头至胯,劈成两半的尸身。
待瓤子脏器洒了一地的一霎,袖切腕扫,剑锋兜着一道弧线,他直取两名黑衣人前胸而去——
一箭双雕见得多,一剑将两人拦腰斩成四段肉骨碌,今日方见!
其余黑衣人全傻了,哪儿见过这般杀人的?!
碧嘉谦斜睨,目光好似有形利剑,被这眼神扫中的,便在下一刻,有幸收获一道剑影。
浮空泼旋,三个黑衣人的血浆横着泼到最后几人身上,荀恒没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眼见一名黑衣人像是要发暗器,连忙提醒道:“碧相小心!”
就是这句提醒,令那名黑衣人俄顷愣住,跟着喝道:“碧相?哪个是碧相?!碧什么相?!”
碧嘉谦微一点头,就留了这么个诧异惊愕、震愣在原地说不出话的黑衣人没杀,其余的黑衣人一个没留,皆以斩瓜切菜的手法砍了。
一地尸骸,真就没一具尸身乃是全乎全尾的,全是个稀烂姿态。
碧嘉谦不疾不徐擦着剑,好似没瞧见幸存的那只小虾抖若筛糠,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任对方总算抖了个够,连滚带爬的逃了。
荀恒啧啧两声,额头冷汗落下,一半是因为肋骨疼的,更多的,则是被碧嘉谦杀人手法给吓的——
忒凶残了呦!
怎么就觉得这般款式的碧相,不大对劲呢!
碧嘉谦捡起剑鞘,有意放慢动作阖了剑,看着荀恒,挑眉道:“思慕这个词,你现在学会用了?”
荀大才子拢袖躬身,不思慕,思不起,忒凶残,款式不对版,求放过。
碧嘉谦踅摸到苏家酒楼,就寻昨晚圣帝请他与容卿吃饭的包厢窗户,拎着荀恒直接跃窗而入,鼻尖微耸两下,兜头打了个喷嚏。
这处留着苏家老板娘身带的熏香,人溜了,这香气却一时散不掉,看来方才那一幕,这位母夜叉老板娘应该是看到了,那么这顿饭,他应该可以心安理得的赊账。
苏家老板娘看罢血腥一幕溜了,苏家老板不能溜,顶着面瘫脸,没过多久便双手捧着菜谱,亲自过来招呼。
碧嘉谦分出两道目光,一边纵览菜谱,一边瞟着苏老板,伸手指了指自个儿衣襟,友情提醒苏老板,你那衣襟被你家娘子扯歪了,整好些,好歹也是个文人。
苏老板十分淡定的低头,继而愈发淡定的将被扯歪的衣襟整好,更加面瘫。
碧嘉谦先点了一碗蛋羹,又点了一份肉丝炒面,继而点的乃是一碗奶糊糊,并格外嘱咐,记得多加糖。
荀大才子不能充当背景板,语声颇为艰难道:“晏清不嗜甜。”
碧相阖上菜谱,又报了几道菜以及两份清汤两碗白饭,这才看着大才子,似笑非笑道:“你思慕我,居然不晓得我嗜甜?”
荀恒:“……”
这是就不放过他,不饶他?
碧嘉谦挤兑的并非荀恒,看那苏老板顶着淡定脸离去,临出门前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两步好险没以脸扑地,约莫该是又整了一番衣裳,迈着四方步走了。
两人没等多久,这菜便上来了,伙计报的乃是菜齐了,荀恒大致看罢,没瞧见碧嘉谦先点的那些蛋羹炒面,以及加了一堆糖的奶糊糊,看来先前点的那些不是给他们的,既然不是他们吃的,那他便不问。
碧嘉谦拿了筷子,将骨碟放在荀恒面前,拆鱼骨,分鱼肉,扒出白饭,碧相亲自动手伺候大才子用饭。
荀恒悚然道:“小民自己来就成!”
碧嘉谦瞥眼道:“你不疼?”
这个……
大才子目光低垂,看着对方送到他嘴边的鱼肉,乖乖张嘴吃了,他疼着呢,但就忍着,这戏也是精彩得很,他还想多看一会儿。
就是碧相先前用这双手刚宰了那么些人,他有些……怕
。
碧嘉谦有意揶揄道:“嫌个什么?我这手可没沾上半滴血。”
荀恒差点被噎着,脸颊迸出了两枚酒窝,将饭咽下,方道:“俊的很,好看的很,晏清不嫌。”
碧相点头,他揶揄大才子,大才子便拐着弯的来调戏他,果然这位乃是一条大尾巴狼。
一餐饭自此用得轻松,碧嘉谦讲究食不言,荀恒也不爱吃食儿时候说话,两人一个喂另一个,一个自行吃饱,待搁下筷子,相继打出一个饱嗝。
碧嘉谦扣了扣桌面,看着荀恒,道:“五百两,救你方才脱困,再加五百两,我趁这次出帝都的机会,杀了那个令你如鲠在喉的人。”
荀大才子俄顷化身荀掌柜,低头算罢这顿饭吃得值不值,随后对视碧相,点头道:“总共一千两黄金,不贵。”
碧嘉谦慢吞吞露出一个笑,“我说的乃是白银,既然荀掌柜财大气粗,那某便笑纳你那一千两黄金了。”
荀恒:“……”
你!等!会!儿!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
荀恒肉疼的表情过于明显,碧嘉谦不笑了,上下这么一踅摸大才子周身,摸了摸下巴,“你的命,不值这个价?”
荀掌柜咬了咬牙,重重一点头,“值!”
点头点得太重的结果,便是肋骨伤处突尔一疼,荀恒没心情再玩笑,捂着肋下,面色痛楚,碧嘉谦会意,将桌上的菜盘子挪开,扶着人往桌上一放,道:“躺下,忍着。”
这么个阵势,就有些那个什么了。
荀恒躺在桌上,衣襟被拉开露出胸口,有些难为情的别开了目光,暗自念着各种经义,忽略掉游走在他肌肤上的那几根手指——
方才杀人的手,这会儿十分温柔,方才杀人的凶神,这会儿目光纯净,容貌绝佳。
“我能帮你杀了某人,但有一个前提,乃要知会一下荀侯。”
荀恒听着碧嘉谦说的这番话,咀嚼片刻,道:“不管父亲同意与否,我定要某人血债血偿!”
碧嘉谦耐着性子,又道:“对敌,下下策乃是诛杀,中策则是欲擒故纵,至于上策,便是令敌日夜难安,恐惧加身。”
荀恒捂着胸口坐起,恨道:“那恶毒婆子趁我母亲怀有身孕加以暗害,令我母亲气血两亏,身子每况愈下,这还不止,她更是早就晓得,我母亲才是父亲要明媒正娶的娘子!她仗着身为我母亲长姐的便宜,她给我父亲下了媚药——这才导致我父亲不得不娶了她!我母亲则万般委屈的当了侧室!”
碧嘉谦敛眸不语,原来这里面还有如此一番内情,这便无怪这位荀大掌柜会这般憎恨荀家的当家主母。
沉吟片刻,碧嘉谦道:“你被我策动进宫,冯翛然既然醒了,消息灵通之下,他必然会知道这件事,我以为冯翛然会拿你怎么着,或者他再策动其他大佬拿你怎么着,我便等在宫外接你,没想到这些老狐狸都没动,倒是你那位嫡母派来了这些小虾毛。”
荀恒听了个明白,谨慎斟酌片刻,道:“碧相是觉得,我那位好嫡母与朝中某人,暗通款曲?”
这个可能性当真是有,遥想朝中确实有人惦记荀侯手握的四水三十六卫,侯爷的路走不通,荀大才子的路也走不通,确实会通过荀家的当家主母来松一松土。
一念至此,碧嘉谦道:“侯爷决定何时动身离开?”
荀恒道:“至多就这两日之内,父亲担心有人再使推手。”
两人目光对上,今日荀恒被堵之事,可不就是遇到了某人的推手么?
碧嘉谦收整罢,道:“我送你一程,前提是,且要看你的胆子够不够大。”
荀恒思量数息,拢袖道:“晏清有幸得碧相东风相送,绝不退缩!”
碧相点头而笑,“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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