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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将话题回归灵泉山庄——
玄星銮果然醒了,昏昏绕绕的发觉躺在一个陌生之处,下意识唤道:“长穆伴伴?”
鼻尖萦绕竹香,玄星銮定了定神,他睡的这张床,帷帐所用乃是削得极薄的楠竹,几乎透亮。
故此,玄星銮隐约瞧见外间坐着的有个人,既然有人,缘何不理他呢?
这外间坐着的乃是此处竹居的主人,裴子言。
悉知害碧嘉谦受伤的便是里面那位鸠占鹊巢的銮殿下,小子言何止不想理人,若非碍于这人身份,他简直就想用瓦枕将这位小殿下砸扁!
裴子言的怨气过重,气哼哼的,玄星銮听在耳中,他也晓得裴子言缘何生气,小殿下脑瓜一耷拉,声若蚊哼道:“有劳你知会太傅一声,就说孤先回宫去了。”
小子言刷拉扭脸,这人居然惹了祸就想躲回壳子去?
焉有这般便宜!
裴子言道:“殿下想回宫,可以,让子言知会谦一声,也成,但请殿下恕罪,估计需明日方可。”
玄星銮诧异道:“为啥?”
裴子言更加诧异道:“莫非殿下不晓得谦遇刺了?商先生说谦那肚子上咧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呢!”
说得太认真,形容得过于逼真,裴子言鼻子酸了,脸也皱了,握紧小拳头咆哮道:“这会儿谦还没醒呢!呜呜……”
玄星銮心里一咯噔,咧……咧那么大一个口子?!
似有人故意将他行凶的那把刀搁在床边,玄星銮目测过刀锋长度,尤其看到上面干涸的血迹,内心一阵翻涌,坏了,他该不会将他那太傅给错手杀了吧!
水泉本守在门外,方才被商景馥支走言之让他帮忙云云,这会儿回来恰好听见裴子言说碧嘉谦还没醒,不免出声道:“殿下莫虑,碧相已经醒了,碧相方才便与属下叙过话的。”
裴子言冷脸,臭人多嘴。
水泉的算盘打错了,即便小殿下晓得碧嘉谦醒了也不敢前去问候,更因晓得碧嘉谦醒了,玄星銮心底发憷,愈发想尽快溜之大吉!
裴子言听着帷帐内的匆忙穿鞋声,暗道不能让这人轻易溜走的同时,脑中灵机一动,道:“莫君,霜姐姐和昆哥哥呢?子言这儿有糖呢,霜姐姐最爱这糖了,你去叫她来吃。”
水泉脸黑,“裴君,殿下在,你不晓得需要避嫌?何况蓝家女子属于客人又是女眷,怎好叫人来你卧房?”
玄星銮穿鞋的动作一顿,爱吃糖的霜姐姐……该不会是那个——
他这厢正暗道阿弥陀佛千万别是那位难缠的疯婆子,那厢便听见一名女子的连声呸呸!
蓝逸霜一边呸一边飘,俄顷便飘到了裴子言卧房前,面对水泉这位水左卫,蓝女侠眼翻朝天,道:“劳驾这位,让让。”
面对正主,水泉一卷拂尘,道:“蓝师妹。”
蓝逸霜不眼翻朝天了,直接翻了个白眼,“呦!你叫哪个?”
裴子言开门见人,笑眯眯拢袖见礼道:“子言见过霜姐姐!”
小小的人儿偏执君子礼节,蓝逸霜不由一笑,伸手刮了裴子言鼻尖一下,道:“人小鬼大。”
察觉有异,蓝逸霜警觉看去裴子言身后,一枚脑瓜刚伸出来便又匿入帷帐中,蓝逸霜眼底凝住,“说你小贼当真没错!这般藏头露尾躲小子言房中作甚?你还嫌折腾得不够?!”
喝罢,玄星銮本藏起来的脑瓜复又伸出,却由本有的他这一枚,变作连带一二三四的五枚。
蓝逸霜:“……杂耍嘛!”
衣袖被扯住,蓝逸霜低头,裴子言踮起脚尖,轻声道:“霜姐姐莫造次,此乃当朝三殿下及陛下派来的内卫,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这什么名号?
蓝逸霜诧异抬眼,玄星銮挪步上前,理顺衣衫及衣袖,这才不甘不愿赔礼道:“不该与姑娘动手,孤特来赔礼。”
蓝逸霜冷笑仰脸,道:“你最该赔礼的究竟是哪个?”
玄星銮鼻子皱了皱便要出门而去,冷不防后脖领被揪住,玄星銮拂开薅他脖领的蓝逸霜,道:“君子动手不动手,你身为女子不晓得该知书达理吗?上来就动手,祸端就是你挑起来的,怎不见你去给太傅赔不是!”
蓝逸霜呵呵道:“敢情是我捅的他?”
“你——”玄星銮狠狠擦了一把脸,“我哪儿晓得碧嘉谦会突然出现又……又不躲不闪的么……”
蓝逸霜一呆,这人缘何说哭就哭?
丈量两人身高,手再次被拂开,蓝逸霜道:“喂,你多大了还哭鼻子?”
看罢暗自憋笑的一二三四及似无奈般连连摇头的裴子言,玄星銮低头,“再过些时日,便满束发之岁了。”
蓝逸霜好似不信那般围着玄星銮转了一圈,摸了摸下巴,这身板儿未免小了些,为人更是几欲蠢到人神共愤!
戳了戳玄星銮肩头,蓝逸霜复道:“你缘何总与碧嘉谦过不去?”
“我……”沉默片刻,玄星銮坐去竹居廊下石凳,“
我不告诉你。”
似起逗弄之意,蓝逸霜跟着坐去石凳,眼观玄星銮将脸别去一边,复跟着绕去其脸前,两人大眼对望片刻,玄星銮闷声道:“你怎就如此难缠?我不想说,你逼问也没用。”
“本姑娘何时说要再问了?”乌溜溜一双眼眸转了转,蓝逸霜抱肩而观,“喂,瞧着你锦衣玉食的身份又那般贵重,怎还不如穷苦百姓家的同岁儿郎那般高呢?”
不再哭了,却似兀自强忍呜咽那般,玄星銮轻声道:“我是……旱儿。”
憨儿?
瞥见蓝逸霜又要笑,料想她是想歪了去,玄星銮复道:“干旱的旱,民间说法就是早生子,未足月而生,母后动了胎气所以提前产子,勉强生下我后,母后便……便去了……所以我便先天不足之相。后来陛下未再立后,以此缅怀母后端淑。”
院中一时寂静无声,稍事片刻,蓝逸霜笑容疏淡,语调亦轻,“听爹爹说,我也是早生,娘亲便因生我而去了。”
“啊?”玄星銮讶道:“你娘亲也死了啊?”
院中众人:“……”
裴子言跳脚而起,呆货就是呆货,好好说话会不?!
殊料蓝逸霜面色丝毫不变,这两人彼时将对方误解缠斗动手,此时却似突如其来但又不知缘由的一霎而悟,相互理解。
蓝逸霜静坐,对视玄星銮,浅淡而笑,“是,你我娘亲都死了,皆因诞下你我而死的,你我不仅都没娘亲,你我的娘亲皆因生你我而逝,而且,你我还是同岁,皆生肖为龙。”
院中众人再次沉默,究竟是自身理解能力太差,还是这二位本为高深之人?
不论换做哪个,这般言语之下怕是不动手拼命也要打上一架见血方休的!
似是想起了什么,玄星銮道:“后来你爹爹又娶亲了么?”
蓝逸霜一瞬变脸,叉腰怒道:“他敢娶——看谁敢嫁进蓝家?!我便定要将勾引我爹爹的狐媚子——头发拔光——狐狸精脸——打至歪残!”
玄星銮默默咽口水,这疯婆子容貌怪是好看,就是脾气比母老虎还要母老虎,变脸比翻书还快!
“喂,莫说我之家事了,你放着玄宫不好生趴着跑来山庄作甚?”
玄星銮眨眨眼,闭紧嘴巴,一副死活不开口的模样。
蓝女侠摸了摸下巴,这小贼毛病还真是不少,该如何令其开口呢?
眼尾瞥向自以为可溜之大吉的一二三四等,蓝女侠复摸了摸下巴,招手道:“你四人过来。”
过去作甚?
一等看二等,二等看地,三等看四等,四等正忙着寻最佳退路,没空理他。
“呵呵呵!”三声冷笑毕,蓝逸霜纵跃而起,古语有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不过一探便知,一直以来前来滋事打头阵的不是这几个窝瓜——
还能是谁?!
蓝逸霜凌空飞跃掌劈一等,玄星銮突至,蓝逸霜大惊撤招,只差寸许便劈中玄星銮面门!
“尔个呆子不要命了!”怒而收掌,蓝逸霜道:“你作甚拦我?”
“你莫迁怒他人了,是我……是我派他几人潜入山庄刺杀碧嘉谦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找我,他几人虽然不成事,却也不可由着你滥杀无辜的。”
一等惊道:“殿下!”
面色静然无波,玄星銮道:“或是我真误会了碧嘉谦,但当中是非请恕我不可说与你知,玄姓之事,更不容他人置喙妄议。”
气氛恰似有些僵,水泉始终未插话,本想着蓝逸霜一再对玄星銮放肆,殿下会将人就此拿下,他对蓝逸霜倒是不厌,如意算盘算计的乃是蓝逸昆,殊料蓝逸霜居然入了玄星銮的眼,两人竟然聊上了!
时机不巧,水泉略一动心思,道:“小师妹你莫妄动!”
悻悻转身,蓝逸霜疏离道:“我道是谁这般?原来又是你这昆仑首席大弟子,请恕小女子就此少陪。”
水泉居然是昆仑首席大弟子?
不止玄星銮不知,连一二三四等亦觉愕然,这其中弯弯道道,该作何解?
暂下不论,蓝逸霜刚迈一步,前路便被水泉阻去,一甩拂尘,水泉温笑道:“小师妹,一别无恙?”
蓝逸霜娇哼一声,“乃还是不要笑了,本就瞧着阴柔,此时便越笑越似个娘们儿。”扫过拂尘,“还是个没事儿就晓得甩劳什子烂马尾巴的骚情娘们儿。”
水泉:“……”
玄星銮嘴角抽了抽,终是忍下失礼之笑,不说不这般想,随蓝逸霜之语,几人各自看向水泉,都觉得此形容虽显不雅且不敬,却十分贴切。
细长眼眉耸动,眼尾厉色一霎而逝,水泉对玄星銮见礼罢,复转蓝逸霜处,“小师妹,怎不见蓝世叔及我那好师弟呢?”
似笑非笑盯着水泉,蓝逸霜一双乌溜溜俏眸好似眼底带刃,道:“你这又是师妹又是师弟的在叫哪个?怎不见你称呼我爹爹师叔,偏称世叔?既是怕我爹爹抢了你那好师尊的掌门之位,此时又来攀关系作甚?莫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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