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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泉山庄西苑,柴房。
蓝逸昆头顶一团稻草,保持着“壁虎”的姿势,下颚满是无法吞咽而溢出的口水,自昆仑学艺以来,他还有比这幅光景更“凄惨”的?
好似为了打击他一般,蓝逸昆敏锐捉到一缕极淡气息逐渐靠近,罢去以往玩世不恭,他侧耳聆听片刻,那缕气息似又无踪。
蓝少侠相比碧太傅与容掌司,偶尔是相对迟钝,但他并非傻子一枚,事关容卿将他安置在柴房不久,偏就有人来寻他麻烦,这般“一击即中”直对他而来,这般对他上心的人,会是哪个?
蓝逸昆眼尾微弯,总之不会是江湖里的那些粉面女郎!
便在他思忖之间,柴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蓝逸昆不得动弹,周身上下除头上顶着的稻草之外,再无他物可做隐蔽。
好在闯入西苑的那几人并未踏足柴房这处,仅以言语交谈——
一人道:“陛下因何派吾等潜入山庄保护銮殿下?”
问话方毕,另一人傲慢答:“当然因陛下觉得吾等身法盖世,这才派吾等前来保护銮殿下。”
一人又问:“当今身法盖世的不是跟在碧相身侧的容掌司嘛?”
傲慢不得,答话那人随之变得不耐烦,“你没看吾等多么轻易便潜入山庄了嘛?想必容掌司又去小解,所以不在!”
蓝逸昆眼尾深弯,这几人这般容易便潜入山庄,哪里都不去偏就来了西苑,想必乃因别处守卫森严所致。
那么问题来了,容卿玩的这一手,唱的是个什么戏?
别处守卫森严,容卿却将他安置在西苑,随后便有人想要来寻他麻烦,好巧不巧,外间的那几个窝瓜一二三四亦在此时闯了进来,该说容卿算时机算得太寸,还是该说想要寻他麻烦的那个人,一头撞到了容掌司设计的这堵南墙上!
蓝逸昆觉得无比好笑,可他又笑不出来,希望那个想要寻他麻烦的人,不会再似这般撞在容卿眼前,否则便不是找死,胜似找死!
便在此刻,外间脚步声与话语声同收,一二三四似遇到了犯难之事。
侧耳听了半天不闻任何动静,蓝逸昆不免疑惑,莫非他的那位好卿兄还留了后手?
抛开蓝少侠的疑惑不提,且说令一二三四驻足不前的缘由——
一二三等不明所以的看着示意噤声的四等,四人按年纪排位,四等年纪最小,四人中却属四等心思最是细腻。
摸去悬在腰间小包,四等摸出一粒果糖投进嘴里含住,又听了片刻,西苑中无虫鸣鸟叫,却从柴房传出人的隐晦气息,像有埋伏!
等的有些不耐烦,一等不由道:“吃糖就吃糖,何故叫吾等……等你?”
年纪最小不代表任人说道,四等不客气反驳道:“你急什么?没觉出此处有问题嘛?陛下派吾等前来保护銮殿下大家便不分先后,莫以为你还是一等老大!”
二三等憋笑,长久以来受一等鸟气却碍于排位不好与之较真,此番奉陛下之命潜入山庄,说不定正可借此机会一纾郁闷!
二三等互相来往一个眼神,趁一等被四等噎得不晓得如何反击,两人一左一右扯住一等臂膀,异口同声道:“四等既说此地有问题,一等身为吾等之首,便劳烦老大探一探路去罢!
语毕,两人便将一等丢了出去。
四等被糖噎住:“喂!咳!”伸手去抓一等,已是来之不及!
“我说此地有问题不是开玩笑的!”
一等施展轻功才不致摔得屁股着地,待站稳身子本欲破口大骂,冷不防脚下一陷似踏中某不知名机关,本平滑石砖地面突现一枚菱形铁环,正扣上一等脚踝,倏尔之隙,铁环滑动,隐于地面之下的机括随之触发,轰隆巨响大作,石砖应声分为四块,埋于地下不计其数的锋利铁柱,现出真容!
铁环在触发机括的一瞬便随末端牵引的绳索滑动,绳索若活物那般缠上一等双脚,将其整个人凌空倒提,一旦绳索断去,以一等功法,断逃脱不得被铁柱扎成刺猬的凄惨下场!
二三等悔之晚矣。
眼下如何将一等救回尚需斟酌,只是下一轮机括已于此刻,相应弹开!
西苑廊柱本为实木所建,从外来看并无异样,倾轧之声四下响过,八座廊柱当中各现整齐四方裂口,裂口开启,共八樽上弦弓弩,所对目标皆为凌空倒吊的活靶子!
一二三四等:“……”
弓弩无人触及不会自动发射,四等凝眉去看,廊柱裂口上方复各自现出另一裂口,有细微异物滚动声传来,极似钢珠一类,意在触及弓弩机括所用!
若要捣毁这连锁机关,便要凌空跃过眼前空地,间中一旦因气劲有殆而落下,顷刻便会被铁柱戳穿身子,当场殒命!
二三等悔之又悔,当下便要不管不顾的去尝试捣毁机括,一等察觉后疾呼道:“尔等莫妄动!”
一等制止两人,神色惨淡道:“我知你俩不是有心的,若此番我躲不过,但请几位老弟将我埋在床下的那箱银两挖出,交给宸妃贴身女
官翡翠,告诉她,不必等我了……”
二三等瞠目,“啥?!翡翠居然对你有意?!”
眼前祸事未平,哪儿还有功夫去理这些男女情事?!
四等望天翻了个大白眼,取下后腰素来不离身的弓弩,咬住口中硬糖,“一二三等,我四人不论哪个有损其余人都不会有好下场,陛下派吾等来保护銮殿下,若事未成先殒命在此,莫说什么宫人翡翠,只怕我兄弟几个事后连着尸身都保不得全!”
眯起一只眼对准正西廊柱裂口,四等道:“一并八支弓弩,我将好四人,一人应付两支,趁其发射之际吾等与之对拼,凭的就是看谁更快了,此为唯一法子。若有万一……”
余下之话,已不必多说,几人各自心中有数!
法子是有,一等倒吊之态身子左右摇晃,根本无法瞄准即将射向自身的弓弩。
廊柱裂口滚动之物已现端倪,乃一枚浑圆钢珠,掉落的那一瞬四等无意中扫过树梢,隐约可见树梢密叶深处站有一道人影,如此无声无息的不似活人,究竟是谁?!
此刻不得分心,二三等亦取出弓弩择相应方位瞄准,唯独一等,几次尝试皆无法瞄准后,于弓弩触发的一霎,面带惨笑,闭上了眼。
破空声依次响过,四个方位共八枚箭羽齐发,其中六枚被成功拦下,过眼之息,最后两枚箭羽分袭一等前胸与腹部两大要害,眼看便要将人射穿,斜里忽射来两点寒光,正正挡下夺命飞羽!
会是谁?!
四等看着树梢,隐于那处的身影掠下,观之一身灰色长袍手执拂尘之象,二三四等互望一眼,单膝跪地,抱拳道:“陛下贴身内卫二三四等见过水左卫,多谢水左卫出手相救!”
“起来罢。”语声淡淡,水泉睨过一等,“此名为‘万劫不复’的机关乃容掌司亲制,莫非他不曾告知尔等西苑有异?若非我及时赶来,只怕你断难逃脱今日死劫。”
拂尘卷过一缕阴柔内息罩上一等,不见如何动作,水泉扬袖一扫,绑于一等脚踝绳索骤断,随那缕内息借力,一等翻转身形抓住断去绳索末端荡至几人身边,所谓“脚踏实地”四字体会,便如一等此时所感。
一等对水泉郑重抱拳道:“大恩不言谢,今日蒙水左卫相救,他日有所差遣,吾必以命相酬!”
细长眉眼有许多种,男子一般生此相者,似一等那般最多给人缺心眼儿之感,似碧嘉谦那般天之骄子贵气卓拔之态自是更不必多说,但同样的细长眼再配上过细的眉毛,这种面相体现在这位水左卫面容之上,给人的感觉则似眼底带钩,不似勾人,倒似钩人皮肉那般令人十分不舒坦!
除此之外,水泉的五官亦偏阴柔,四等凝眉,总觉得这个人怪里怪气的,比那个容掌司更令人心底生寒!
一等语毕,四等随心底之感补充道:“但凡不违背陛下旨意不伤吾大玄百姓之事,只要水左卫有所吩咐,吾一二三四等——皆愿倾力效劳!”
经四等提醒,一等由脱险带来的庆幸中抽离,复道:“四等所说没错,我四人跟随陛下身侧素来焦孟不离,但此番逢水左卫相救之情乃我自身失虑在先,日后有事……”
水泉眼尾勾过四等,一扫拂尘,混作不在意道:“吾修道之人救人乃是分内之事,诸位不必放在心上。”
瞳色一转,水泉复笑道:“山庄之中诸事纷杂,容掌司也是不得已才下了不少伏桩,诸位日后小心留意才是。”
一二三等抱拳应道:“多谢水左卫提醒,吾等奉陛下之命来贴身侍候銮殿下,还请水左卫告知銮殿下如今何在。”
銮殿下何在……
水泉笑容淡去,他哪儿晓得?
恰于此时,几人耳听裴子言清脆童音传来,“水泉水泉你回来啦!”
水泉转过身看去,裴子言蹦跳而至,身后跟着的还有莫山石。
纶巾羽扇,玄色儒衫,此打扮用在裴子言身上令水泉本就觉得违和,一眼瞧见裴子言左侧胸口处“朱雀”徽标,水泉眼中一凝,“裴君怎穿这样的衣裳?碧相许了没?”
水泉语声不善,莫山石适时将裴子言揽去身后,憨憨一笑,道:“既然这衣裳裁剪得体裴君穿着正好,便意味着乃是少郎君授意罢的,水左卫一路昆仑而来想必乏了,悉知水左卫今日得返,某已备下酒菜浴汤,还请水左卫移步。”
虽说一口一个“水左卫”的尊称,但莫山石这话就是在明着赶人走了,水泉不以为意的笑道:“原来顽石也是会开窍的,承石兄美意,水泉谢过。”
言罢,水泉与莫山石来往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当下拂袖而去。
一二三四等原地发呆,这是唱的什么戏码?
“喂!”裴子言探出小脑瓜,“你四人是陛下让来侍候銮殿下的么?”
一等走上前,弯下腰,暗道这小娃娃生得妙的同时,伸手便要捏裴子言的小包子脸,待腕子被莫山石铁箍般的手钳住,一等惊道:“我只是瞧着这娃儿怪是可爱……”
莫山石喝道:“裴君乃碧相座下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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