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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过,黄昏余辉仅剩垂在天际的劲瘦一线,耀眼金芒压在眼底,映出一汪清澈见底的神韵,不再是固有的倔强,带着浓浓切切且发自内心的期盼,一眸留给破败小庙的神佛,一眸则毫不吝啬的投给了夕阳下慢步走来的一个人。
这人用玉树临风形容有些过头,用修竹君子形容又不贴合其一地霸主的身份,碧云的目光随着对方而动,直至两人的距离拉近到只有一拳之隔,他才寻到了准确的形容词,道:“近十载未见,王上依然还是这副欺男骗女的老好人样貌,半点未变。”
“见面就夸。”灵霄禾扣住碧云后颈将人拉近,期间有意摸了一下碧云颈侧吻痕,挑眉道:“你与我到底谁才欺男骗女,莫非你这是亏心事做得多了,想要求饶?”
“哦呀!”碧云夸张的感叹一声,眼底含着笑意看着灵霄禾,有意借着把控后颈的力道靠了过去,道:“王上居然这般无情,前夜刚与我温情帐暖且与旁人争风吃醋并且将那人打死,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灵霄禾眼底神色不动,配合着碧云的胡扯,道:“那你且说说,孤王是如何与你亲热又是与何人争风吃醋,继而将何人打死了?”
碧云心底咦了一声,他编排胡扯的戏,反倒是他自己先演不下去了,想挣开拿捏他的那只手,无奈力气与功法太过悬殊的情况下只得作罢,唯道:“松开我。”
“又说帐暖春情,还说孤王对你无情,方才你不是想靠过来?”灵霄禾似笑非笑道:“这会儿与孤王这般亲近,莫非这不是你想要的?”
碧云抿住唇角,眼神罩住对方,道:“王上若愿意此间宽衣伏地,我倒是不介意许你一番春情蜜意,而后收你做我的偏房小妾。”
灵霄禾听罢这番话不由笑得全身抖,权当对方放了一个极其文雅的屁。
分别近十年时光,不仅他没变,看来碧云也是半点没变,还是那副倔强又狡猾的狐狸心肠——
唯一不同的乃是,狐狸的狡猾乃是为了偷农夫的鸡来果腹生存,而碧云的狡猾,却是为了给他自己找死。
灵霄禾将人松开,复道:“孤王赴约不是为了你,阿谦如今十二岁了,该进行混元功的第二轮筑基锻骨,他人呢?”
碧云好心情的伸了个懒腰,道:“这真是不巧,那祸害昨日刚被我按入水中淹死,你且再选个人传功也罢。”
灵霄禾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话必然是假的,但同时他也知道只有淹死是假的,碧云既然敢说,必然当真做过将碧嘉谦按入水中的举动!
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两人就这么看了对方片刻,灵霄禾忽而拉着碧云转身就走,道:“你跟我回南疆去,大玄的尔虞我诈根本不适合你的性子,你会将自己毁了的!”
言语间可以硬碰硬,功法与力气却不成,碧云连着甩了好几下没甩开灵霄禾,连坠力都用上了也没用,两人眼瞅着就要走到破庙门槛这处,突尔刀光一闪,一蓬血花俄顷爆开,高智的云相晓得捅不着南疆王,所以他捅的乃是自己——
这么一刀斜着肋骨的捅下去,碧云是疼得唇角哆嗦,反应过来的灵霄禾也跟着哆嗦了一下!
小云两个字是劈着嗓音吼出来的,灵霄禾不敢贸然拔出匕首,先将人搂住,接着掏了一堆瓶瓶罐罐出来,就在他分心取物之际,碧云伸手将那把匕首拔了出来,转瞬便捅在了灵霄禾腰间——
这一刀捅得深得多,可见捅自己是留着分寸的,捅别人却毫不留情!
灵霄禾低头看着扎在他腰侧只剩个刀柄的匕首,连着哼出了几声低沉的笑,瞥眼看着疼得脸色发白的碧云,道:“知道疼还敢捅完又拔刀的,孤王怎么觉得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呢?”
捅得狠的还能谈笑自如,捅得轻的却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碧云凑着灵霄禾的臂弯勉强站立,太疼了,疼的不仅是伤口,还有他那颗不甘的心。
“霄禾……你知道是计你还来,我就是个惦记着你鸡圈里肥母鸡的狐狸,我还是你这农夫救下来的毒蛇……我的根在大玄,不在南疆,迟早是要反咬你一口的。”
这发自真心的话灵霄禾爱听,将枯草挪成堆之后又将外披脱了铺好这才将碧云放了上去,扯开伤口附近衣衫擦血上药,有暇道:“孤王皮糙肉厚的且不怕你咬,待会儿我就带你趁水路回南疆去,待安置好你之后我随便你咬,想怎么咬就怎么咬,若能咬死我,那便算我倒霉。”
碧云惊觉灵霄禾言语间要脱他裤子,这便挣扎喝道:“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给你留下孤王的印记罢了,自此你便是孤王的人,谁都不能再欺负你。”
话是说得稀松平常,动作与力气却粗鲁且大得吓人!
一尾肉色与暗影近在咫尺,灵霄禾好似忘了他身上还扎着匕首一般,低头就要去亲吻碧云腰线,碧云则像是吓得傻了,浑身僵硬得像根木头一般,直至腰肉被亲了一下,旋即双腿乱踢道:“你敢——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灵霄禾笑着抬眼,话压在舌下没来得及说,连忙拽掉碧云腰侧挂着的玉
扣塞到了这人嘴里,鲜血瞬时溢了出来,牙尖嘴利的云相咬舌咬到一半被玉扣硌到了牙关,不由哭道:“你滚……别碰我!”
这么个光景,尤当洞悉碧云脾性半点没变,灵霄禾也就不敢再轻易激怒这人,拔出匕首点穴止血后,道:“你就这么讨厌生你养你的南疆吗?我看着阿姑将你生下来,看着阿姑因生你咽气,阿姑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阿爸,说你命苦,让我阿爸与阿哥好生待你。后来我阿爸咽气前还不忘叮嘱我阿哥,让他好生照顾你给你寻一门好亲事,阿哥便将我们最小的阿妹配给了你,我灵氏一脉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我两个阿妹都死了,一个死在你手上,一个死在玄紫君手上……小云,阴谋阳谋你玩不起的,跟我回南疆不好么?我心悦你,在你与秀月成亲当晚,我动过去将你抢走的念头,但秀月是我阿妹,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与她……”
碧云拢着衣衫往后挪,怒瞪灵霄禾,道:“看着我与灵秀月什么?看着她每晚都用毒物咬我之后再与我上床欢好吗?!最后她自己死于毒物啃噬之下——乃是便宜她了!”
灵霄禾明显愣了一下,方道:“秀月温婉良善她怎会放毒物咬你,除非是你不许她亲近,她是你的结发妻子,她要与你亲近她又有什么错!况且她放毒物咬你——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碧云好笑于温婉良善这四个字,笑得俯卧在枯草堆上就差打滚,一缕目光穿过散落发丝直对灵霄禾而去,慢声道:“有一晚我又被咬了,我去阿蛮神殿找你了,当时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亲手打了我足足五十棍——我躺了大半载才能下床!若不是景馥医术有道,你现在对着的怕是我的鬼魂!”
“我——”灵霄禾语塞片刻,起身焦躁的盘旋了好一会儿,这才道:“你当时衣衫不整的跑到阿蛮神殿,我阿哥也在,他指责你那样子就是发春要勾搭我,你明知道我练的乃是童子功不能与你亲近,你又半个字都不跟我解释!我哪里知道你是被毒物咬了才会那样!”
“是,你阿哥灵疾嬗说的什么都对,我什么都是错的,我被人欺负了也是我的错,谁让我天生长了这副勾人魂魄的淫荡模样!”
碧云挣扎着站起来,有意指着颈侧吻痕,道:“我不用你给我留什么印记,只消我将这印记留着带回帝都给紫君看过,他必不会饶你。”
“哦,对了。”碧云收整疾言厉色神情,老神在在道:“我不用留着回帝都给紫君看,我只需要让碧嘉谦瞧见即可,我就明着告诉他,这是你给我弄的。我也不怕告诉你,阿谦已经在昆仑跟着道虹学艺六年,他迟早会得到道虹全部真传,他且不会稀罕你的那个劳什子混元功。”
碧云边说边笑,一步步往门槛走去,好似没发觉灵霄禾已是勃然色变,眼中满是杀机!
脚步压在门槛这处,碧云蓦地转身对视跟在他身后的灵霄禾,慢声而笑,道:“等那祸害再长几年便能娶妻生子,一旦温香软玉抱在怀中亲热,他便更不会稀罕你那不能与人同房的混元童子功了。”
“张嘴闭嘴叫阿谦祸害,你这先是令御风鬼手散功,继而又一再用激将法想让孤王也因亲近你而破功的人,你与阿谦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祸害?如今孤王不远千里来给你祸害,不是正合你的意?”
灵霄禾的表情极淡,语声也并不重,碧云却有些惊恐的退后了一步,道:“你别过来!”
伸手擦过碧云颈侧吻痕,灵霄禾沉声笑道:“这个吻痕的经手人到底是谁,玄紫君不是傻子,他更是知晓我修习的乃是混元童子功。哪日与我一对招发觉我并未破功,他便会认为你是故意欺骗他,为的便是替我铺路,好让我趁机杀了他——取而代之——入主中原!”
“你胡说!”碧云喝道:“紫君比你睿智得多!他必然不会上你的当!”
灵霄禾反唇相讥道:“哦,原来你还知道紫君比我睿智,那你可曾想过,无论你要如何耍手段他都会知道,他且不会上你的当。”
“紫君是不会上我的当。”碧云收住长发绾好发髻,瞥眼道:“但圣帝会。”
晓得那个顶着脑袋却大多时候不灵光的人听不懂,碧云复道:“陛下知道我不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却因朝堂的人皆认定我就是个祸害,所以他也不得不权做当我就是个男宠就这么宠着,国家利益在前,真相并不代表真实。这一点紫君比你做得好,简直好得太多,他才是真正合格的帝王。”
灵霄禾看不穿碧云此番目的,故道:“你约我见面到底想干什么?”
“自然是想试试看能否成功作死。”碧云目落染血衣裳,自嘲而笑,道:“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想死一类字眼入耳,灵霄禾将碧云一把抱住,权以臂膀作为护盾不让这人再乱来,压低声线安慰道:“跟我回南疆,随后我会找机会跟紫君澄明利害关系,你真的不能再回玄都了,这里的人都在害你,只有孤王信你,只有我对你好,小云,听话,跟我回去。”
碧云任被带回枯草堆坐下,整个人像是失了魂般的呢喃着什么,灵霄禾听了一会儿辨出似是晚了两个字,遂道:“你说什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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