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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见谅,我也不想的。”
方平抿着嘴,没有说话。
何刀东手里的五四式手枪握得很稳,枪托放在腰际,一看就知道有过经年累月的艰苦训练。
此刻在方平的眼中,何刀东身上红光的浓郁程度堪称沸腾,甚至有隐隐向紫黑色转变的趋势。
毕竟枪口顶在自己胸口。对方又是一个老辣沉稳的江洋大盗,基本没什么翻盘的机会。
“这时候灭我口,没什么意义吧。”
“把头转过去。”
方平深呼吸了几口气,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却没有过多犹豫,而是干脆地转过了头。
只是何刀东没有看到,在方平转身的时候,眼中泛起的阵阵黑色涟漪!
“你获得了一些信息,是否查看,查看需要花费十点竞技积分点数。”
“是!”
刹那间,一股冰凉的感觉涌上方平的大脑。
“你选择了对目标开启惊鸿一瞥,获取目标信息或者洞悉目标弱点时将不再提示,并直接扣除竞技积分点数。”
“目标已锁定:何刀东。此锁定可随时解除。”
“很遗憾,你没有获悉对手的弱点,目标若长时间处于惊鸿一瞥状态,则会增加你洞悉其弱点的几率。“
你获得了如下信息:
姓名:何刀东
状态:疲惫,轻伤。
专精:热武器59%/100%
技能:
1、训练有素:全方位战斗素质的提升。
2、杀人如麻:87/100(未解锁)
威胁等级:深红色
评价:原则上,我们不支持低级竞技者对抗热武器。当然,黑色以下的威胁程度,你都拥有取得胜利的可能,祝你好运。
【子弹时间】开启
尽管只有转头之前的一瞬间,方平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眼中的何刀东,似乎与整个世界抽离开来了,他每一块肌肉的收缩,胸膛的微微起伏,在自己看来都是如此清晰明了,甚至是食指扣在扳机上时候皮肤被压得轻轻变形,自己也一目了然。这种超现实的体会,方平前所未有。
如果换做何刀东还没有拔枪的时候,八步之内,这种状态下的方平有把握将何刀东当场格毙!
不过方平转过身后,这种【子弹时间】的状态也就消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枪口抵在腰后的粗粝感觉,方平毫不怀疑,自己有任何异动,何刀东都会毫不留情的扣动扳机,子弹会斜着穿过自己的肺叶,并短时间内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让你怎么走,你就怎么走。”
何刀东在方平耳边低语道。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回去报信,也许现在飞虎队还来不及包围这里,用我做掩护,赶紧冲出去才能活命。”
方平半真半假地说道。
何刀东沉默了半响,才语气平静地回答:“是我把他们带出来的,我就一定会把他们带回去。”
方平双眼微微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
何刀东推着方平下了楼,七转八绕了很久,猪笼城寨很多行人道都逼仄得只有一个肩膀多一点的距离,公寓就更不用说,两个人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一家房门前。
”敲门。”
何刀东轻声说道。
方平无奈之下用力拍了拍铁栏门,不一会,一个穿着白大褂,眼窝深陷的老头子打开了房门一角,透过铁栅栏看着方平。
“你找谁?”
“文叔,是我。”
何刀东的脑袋从方平身后探出来。
“阿东?你怎么……”
“文叔,先让我们进去,一会儿我再跟你说。”
文叔不着痕迹的抿了一下嘴唇,点了点头,动手解开门上的锁链。
何刀东推着方平进了房门,这似乎是一件私人诊所,屋子分里外两间,房间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连弥漫在整所公寓那股鱼腥味也被冲散了。
里屋的担架床上躺着一个不时低声呻吟的男人,他身上包裹着绷带,旁边的盘子里有七八颗歪歪扭扭的子弹。
此外,还有两名神色悲戚的男人,一个守在担架床边上,一个坐在椅子上默默抽烟。
“东哥。”
“东哥。”
坐在椅子上那人站了起来,担架上那人也冲着何刀东喊道。
何刀东把方平推到站起来的那人身边,手里的五四手枪依旧指着方平。
“高成,拿根绳子把他手绑了,小心点,这人可能练过。”
看上去,方平的境地似乎更加糟糕了,可方平却暗暗松了口气,在他看来,这可比何刀东真架着他突围出去要强太多!
这里不是后世的中国内地,包围过来的也不是人民警察。你能指着那帮高喊英女皇万岁的香港警察理解什么叫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高于一切,你不逗着玩么?
所以他不大认为面对这帮穷凶极恶的匪徒,警察会因为自己投鼠忌器。到时候,自己恐怕要跟匪徒陪葬,即使不是,方平也不想赌。
想活命,就不能靠别人!
“阿东,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你怎么又带了一个人过来。“
文叔抱怨着。
何刀东憨厚地冲老头子笑了笑
“不好意思,文叔,我包里还有四万块钱,加上之前的两万,你都拿去,我们恐怕还得在这儿多住一段时间,我兄弟的伤也都拜托你了。“
老头子的脸色好看了一点:“阿东你也不用这么客气,大家好朋友嘛,你有难我一定帮的。”
说着,他转过身似乎要拿什么东西,而何刀东脸上凶戾之气一闪,扬起右手,枪口喷吐出刺眼的火舌,文叔的脑袋顷刻之间被打得粉碎,血污爆裂开来,一点惨白色的脑浆溅到了方平的脸上。
方平咧了咧嘴,一方面让自己脸上这恶心玩意滑下去,一方面惊叹于阿东的狠辣果决。
虽然电话里刀疤没有说清为什么警察能这么快找到这里,但是毫无疑问,这个白大褂的老头子最有嫌疑,而眼下显然没有让他证明自己清白的时间了……
“东哥,你怎么……”
坐在床边的那人也惊得站了起来。
何刀东垂下手,说道:“他告了密,警察马上就到,我们得立刻离开。”
“什么!”
两个人脸色瞬间青紫不定,床边的那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似乎万念俱灰。
猪笼城寨比不了外面,这里太过拥堵逼仄,而且错综复杂,一旦被警察堵在这里,插翅难飞!
“小金怎么办?”
高成的反应快一点,可他提的问题让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东,东哥……”
床上的小金嘴唇颤抖着,张嘴呼喊了一句。
何刀东快步走了过去,握住小
金的手。
眼神坚定而沉稳。
“小金,你相信东哥么?”
“东,东哥……”
“相信么?!”
何刀东低吼了一句。
“信……”
“你听着,香港不做海盗是不会被判死刑的,你留在这儿,警察会送你去医院,等着东哥,只要我何刀东还有一口气,我一定去劫监狱,把你救出来……”
小金张着嘴,越听脸色越白。
“不行!”
坐在床边的男人猛地抬起头来。
何刀东与那人对视了一会儿,眼神淡漠如虎。
那人的喉结上下抽动了一下,说道:“东哥,你之前说过的,不会抛下小金的……”
“你们也答应过我,出来一切听我的。”
那人仰着脸,脖子上青筋暴起。
“听你的?听你的听到抛下自己人?大伙把命交给你,你就这么对待自己兄弟?”
何刀东抬手猛然间把枪口顶在了他的额头上,双目赤红。
高成惊地往前两步。
“我何刀东想抛下兄弟就不会回来,再讲最后一遍,走!”
“东哥,不要。”
“开枪啊,打死我连我那份一起吞!”
“你他妈少说两句!”
“现在钱也没了,命也没了,剩下什么,剩几张草纸啊!”
那人歇斯底里地大喊出声,一把把桌上的皮箱子掀翻到地上,金灿灿的港币洒落一地,还有两个木盒跌落在地漏出里面的字画与古剑,跟着一起落到地上。
“我他妈让你少说两句。”
高成也火了。
看着二人争执怒吼,方平眼神一冷
【子弹时间】瞬间开启
“咔吧。”
此起彼伏的怒吼声音当中,这声脆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可却让红了眼的何刀东没由来的心中一冷……
修长而骨节宽大的手指不带一丝的烟火气,行云流水一般抄起盘子里的手术刀,捅进了高成的脖子。
异变乍起!
一股血箭飚飞出来,染红了龟裂的墙皮。
何刀东呆呆转过头。
高成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所剩无几的体温随着血液得飚溅飞速流逝,他的身后,是一张消瘦而苍白的男人面孔。
“东……东哥。”
电光火石之间,何刀东有些恍惚。
我到底带回来一个什么人?
方平的左手大拇指硬生生被自己卸掉,看上去有些畸形,手腕上是一团杂乱的麻绳,右手的手术刀大半截都没在高成的脖子里,整个身子埋在高成身后。
何刀东几乎下意识地抬起手来。
床边那人也飞快地抽出了腰间的手枪,双眼都是血丝。
“成子!”
“我拔出刀他立刻没命。”
“你拔你就死!”
“退后!”
四个人成犄角之势,血顺着方平的手腕滴在满地的钞票上,看上去有些讽刺。
何刀东作势欲冲,方平提着高成的脖子往后一顿,手中刀又深了几分。
无数微尘在昏暗的灯光下飞舞着,几个人的呼吸都越发粗重。
“你是谁?”
“你放开他,我放你走。”
“老乡,你讲笑话?”
他慢慢挪动着步子,另外一人也横移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像是猎食的猛兽慢慢逼近。
“把成子放开!”
“再动我就拔刀。”
“你不敢拔!”
“那就开枪啊。”
几个人你来我往,语速越来越快。何刀东几次想抬手射击,方平都都猛地一顿,刀身在高成的脖子上微微搅动。
“把枪扔开我就放人。”
“你做梦。”
“警察来了左右是死,大不了鱼死网破。”
“破啊!”
“破啊!”
“破啊!”
怒吼声音一个比一个高,方平每向后退一步,何刀东的枪口就高一分,何刀东的枪口高一分,方平手中刀就紧一分。
三个人脚下踩着泥泞的血和钞票来回踱步,彼此拉锯之间碰翻了桌子,大大小小的手术用具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床上的小金掐紧了床单,面无血色的脸越发难看。
何刀东的眼神非常冷漠,冷得让人摸不准他是不是下一刻就会把方平连同高成一起射成筛子。可方平的眼神却极为晦涩,似乎蒙上了一层灰尘,又像一口幽深的古井。
就像两头争食的蟒蛇,既对彼此的棘手而忌惮不已,又无法割舍摆在眼前的饕鬄盛宴。
“老乡,今天我何刀东认栽。我数三声,我俩扔枪,你放人。怎么样?”
”好啊。“
方平一口答应。
“一!”
方平的脚趾如钩,往前微微犁动着。
“二!”
开始坐在床边那人一会瞅瞅方平,一会瞅瞅何刀东,神情有些紧张。
“三!”
何刀东话音刚落,那人咬紧牙关丢开了手里的五四式,而何刀东也冲着方平,把手中的五四式手枪往前一丢。
是的,往前一扔……
矮身蹬地前滚,似乎在心中演练过无数遍一样,几乎在手枪落地的同时,何刀东已经滚了上去,闪电一般拾起手枪!抬手!瞄准!
眼前是跌跌撞撞被方平推过来的高成,自己的枪口对准了失去人质的方平!
高成的眼睛已经失去神采,脖子上的血宛如一道喷泉汹涌地喷溅出来!
方平拔出了手术刀!
“你!”何刀东怒吼出声。手指扣动了扳机。
一道银光扎进他的手腕,他吃痛之下,手枪跌落在地上!
那是一柄被踩断的手术刀片,在四个人对峙撞翻桌子的时候,方平悄悄踩到了脚底。
方平饿虎一样蹬地前冲!一脚把手枪扫飞出去,右腿蹬踢,脚尖轰在在何刀东的喉咙上面,将他整个人踹得翻了个身,满口鲜血喷在空中。紧接着一个虎跃,冲向了弯腰去拿枪的另一个人!
凌厉的鞭腿抽击在那人的小腹!右腿落地时往后一带一扫,让痛苦蜷缩的这人跪在了地上,左手肘蟒蛇一般缠住他的脑袋,手术刀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线。鲜血争先恐后地流淌出来。
“扑通。”
方平放倒他软绵绵的身体,面无表情地回身,奔着何刀东走过去。手中的手术刀饱蘸鲜血!
蓦然间,方平觉得自己腰间一滞,床上的小金竟然双手合抱住方平的腰。
“东哥,快跑!”
一切仿佛是噩梦一般,这个被东哥挟持回来的年轻男子,似乎顷刻间化
作择人而噬的恶魔,将这个逼仄狭小的诊所化作炼狱。
方平想也不想,回身挥手,反握的手术刀戳进小金的太阳穴,一道血浪喷涌而出,溅了方平一袖子。
尽管已经毙命,可小金的手臂依旧死死环绕着方平。
何刀东爬着站起来,没想着逃,而是去摸远处的手枪!
“草!”
方平红了眼睛,他左手不便,手术刀一记又一记凶猛的戳刺进小金的脑袋,鲜血很快浸透了担架床。
何刀东满嘴的血,野兽一般不顾一切地朝眼前那把五四式冲去。
不死不休!
两个人此时都是满眼的凶戾杀气,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红。
摸到了!
“啊啊啊啊啊!”
何刀东翻身抬手,方平已经到了面前!手术刀迎面戳下!
“砰!砰!砰!”
……
“我再重复一遍,这帮大陆仔心狠手辣,胆敢反抗或者逃跑,立即开枪,必要时可以当场击毙,听懂了没有?”
黑压压的防暴盾牌压了过来,机动大队包围了整座公寓,并一点点压迫过来,五十六岁的黎耀光紧随两名机动部队警察,手持mp5k冲锋枪冲进房门!
血和钞票铺满了地面,整个房子横倒着四具尸体,一个瘦高个的男子面对着黎耀华,笔挺的西装上和脸上满是血污,此时正伸手去合何刀东圆睁的双眼……
“双手抱头!慢慢站起来!”
黎耀华怒吼出声。
方平矮着身子,依言缓缓起身,眼前是逐渐平静下来的黑色涟漪。
“本次惊鸿一瞥状态已持续九分四十三秒,没有洞悉目标弱点,当前消耗五十点竞技积分。”
“目标死亡。”
【检测您已获得杀人如麻光环,请查收】
…………
…………
…………
“姓名?”
“方平。”
“哪里人?”
“河北。”
“来香港干什么?”
“走亲戚。”
一名军装警察两根手指夹着圆珠笔,瞟了桌子对面的男人一眼,飞快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你的口供里讲,他们劫持你,但是闹内讧,然后……”
警察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可思议。
“你一个人杀了他们四个?”
“警官,我是自卫。”
警察注视着方平。
“你知不知道那几个人和你是同乡。”
“知道,我就是看他们是同乡才多聊了两句。”
“多聊两句?你说你跟他们的案子没关系?你看阿sir似不似白痴?”
“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
“你!”
“警官,想清楚点。”
已经站起了半个身子的警察盯着眼前双眼微闭的方平,又气冲冲地坐了下来。
这个男人到警局没多久,律师事务所就有电话打进来,上峰又态度暧昧不明,显然有人保他。
加上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个叫方平的男人跟这起案子有关,人家保释金交足,能把他在警局留一夜,已经很不容易。
再想起来眼前看上去面孔有些稚嫩的男人一把手术刀就杀死四名持枪匪徒,军装警察觉得自己后脊背有些发凉。
房门被一个手里端着茶杯,头发白了大半的老人推了开来。
“黎sir,”军装警察站了起来。
“你先出去。关好门。”
黎耀华摆了摆手,坐在了方平的对面。挑着眉毛把桌上的纸张叠好摆在一边。
“这一夜过的怎么样。”
“茶很难喝。沙发也很窄。”
“这是差馆,你以为宾馆?”
黎耀华直视着眼前的男人。
“就凭一把手术刀,几分钟之内就杀光我们要出动防暴部队追捕的大陆仔,龙城的擂台拳手这么厉害,不如叫你们改组特种部队。”
方平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老人。
“你来香港多久了?”
“一两个月吧。”
“过得如何?”
“还好,不觉得累。”
老人笑眯眯地:“我祖籍福建厦门,从小在香港长大。我父亲当年来港在油麻地拉车,过得很清苦,可是他不混字头,不捞偏门。当年我考警察,那个时候人人都要给考官茶水钱,他偏不给,我当了七年警察都脱不掉军装。可我从来不觉得他错。”
他盯着方平:“人再潦倒,也不是作奸犯科的理由。”
方平咧嘴一笑:“这些话你应该跟那几个死鬼说,我来香港没多久,庙街的站街女都没有见识过。不过呢……”
他忽然不笑了:“阿叔,道理是填不饱肚子的,如果有一天香港再也没有大陆仔,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被你说服的呢。别人愿意把命拿出来赌,死了不可惜,但是没必要踩着人家尸体说风凉话吧?”
黎耀华也不生气,顿了一会说道:“我现在倒是愿意相信你跟他们没有关系了,一个把事情想得这么清楚的人,是不会去抢银行的。”
“还是阿叔有眼光。”
方平打趣着,心里却想到那个死在自己手下,一脸冷漠说去劫监狱的男人,他,他想得足够清楚么?
黎耀华接着说:”喝完这杯茶,等律师来了你就可以离开。不过话说回来,你在龙城打拳能赚多少?”
“总不会有抢银行赚得多就是了。”
“风险大嘛。”
“擂台打拳风险也不小,我开销又大,捉襟见肘啊。”
“那你有没有兴趣多做一份工?”
方平一愣:“你说什么?”
黎耀华语气不变:“我问,你有没有兴趣做辅警?”
“阿伯,你开玩笑?”
黎耀华伸手递给方平一张名片。
“什么时候你觉得我没讲笑话,就打这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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