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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殇一去南界,而且是连夜赶去南界的后果,便是第二日的清晨议事必定告假,由此,便是错过了寻锦药师这样的一番提议,这样一来,本就多疑的漠殇怕是甚至是要觉得,这寻锦药师,怕是算准了他不在的时间,又是端的了众位魔将鬼君,都是不好在魔尊河内与他寻锦药师面前不敢多说什么,这才是想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其心可疑,其事可疑,这样一来,漠殇便是更加的怀疑寻锦药师此次所谓的外出游历的真实意图了。
这么几千年来,寻锦药师基本所有的活动范围,也大多是在冥界境内,若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去外界办理,也是身旁跟随着一些冥界人士的,哪里会像是现在这一回这般,身无长物,孤身一人,便是准备离开冥界,去哪里,也不告知他们具体的地方,仅仅是游历二字,便想将这些所有的怀疑尽数抹去,这样的想法,未免太过于稚嫩了些,反正这一招,在漠殇身上,是完全不受用的。
所以漠殇是当日下午回来阎罗宫的,回来后没多久,便是听说了寻锦药师的这件事情,一时之间便是一个激愤,已经是傍晚时分,漠殇便是心神不宁,带着一丝怒气与愠气,到了紫魔宫去,也因正是傍晚时分,冥界也是在地域之上,所以在膳食这一方面之上,还是有许多的共同之处的,傍晚时分,正是晚食的时刻,所以漠殇这般风风火火的闯到了紫魔宫内宫之中去,倒是不仅将紫魔宫之中的一众魔族侍女都吓了一跳,一向地位尊崇,行事稳重的鬼尊漠殇,如今这般如同少年人一般风风火火的闯入进来,像是寻仇一般的眼神,也亏得是这些魔族侍女都是常年在紫魔宫里侍候的人了,若是有新来的,怕是要误以为这是哪里来的仇家,趁着守卫不注意,这才是趁乱闯了进来,所以由此看来,河内与寻锦在看见漠殇时有些震惊的眼神,倒是可以理解了。
漠殇进入内宫时,看见的一幕也是更加的增添了几丝对于寻锦药师的厌恶之情,从来都是从传言里看出来这些河内与寻锦的关系,如今这样实打实的撞见,在难堪之余,震惊,羞愧,甚至于是愤怒,这些情愫,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此时此刻,莫管是当时计划好了的准备痛陈一番,慷慨激昂,还是计划好了的谆谆而言,细致商量,都在这一刻,瞬间化为了虚无,原本打算好了的说辞,一时之间也是空空如也,再也找不见了。
只见此时,内宫中央,如同夫妇一般对坐着共同进晚饭的寻锦与河内,琴瑟和鸣,将那些谣言便是瞬间打碎了,只不过不是证明那不是谣言,而是切切实实的不是谣言,这一瞬间,也不知寻锦与河内脸上有没有一阵灼热的感觉刺痛般的袭来,这种感觉简而言之可以暂时的称呼为羞愧感,但是在那一瞬间,不远不近的望见这一幕的漠殇,却是在那一瞬间的羞愧感的折磨之下手足无措,不知何处安置内心的震惊,愤怒,难堪。
河内兴许也是看出了漠殇那一瞬间的极其不自在的感觉,于是便赶紧打个圆场,原本他以为,这些事情,在他与漠殇之间,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无需多言,只不过从现在漠殇的反应来看,他终究还是没有切切实实的接受这在世人眼中都是极为惊世骇俗的事情,即便此时此刻站在他对面的那个人,是他一直以来最为信赖和信任的漠殇,所以,他仅仅是说了一句,“怎么,漠殇?看来是今日你殷鬼宫的晚食不够合你的胃口,所以你便是来你兄长我这紫魔宫来了,正好,晚食也是刚刚才呈上来,你正好一并坐了,我们三人今日好好的畅饮一番,说到底,北海那件事情大获全胜,我们还是连一次正经的庆功宴都没有准备呢!当时本君都说了,要庆功,要庆功,可你们一个个的,都愣是拒绝了,这一回,就当是小小的弥补了这个遗憾。”
明眼人都可以听出来,河内这个时候提起北海那件事情,无非不就是在不断的提醒着北海能够不费一兵一卒的收复回来,寻锦功不可没,这样众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河内在这个时间点提出来,看来也是为了缓解当时当刻压抑的气愤,说完之后,为防止漠殇心里还是有一些情绪难以消遣开来,于是便是适时的吩咐身边的一个魔族侍女说道,“吩咐下去厨房,多多的做一些好菜上来,再将我那几瓶珍藏了几千年的好酒也准备一些来,这一回,本君是准备与鬼君,以及寻锦药师不醉不归,一醉解千愁了!”不得不说,在除却寻锦药师的事情上面,河内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一如既往的聪明,分毫不差的就将这一众的尴尬缓解的恰到好处,甚至还增加了几分亲昵的感觉,是让人无可挑剔的做法,带着几分冥界君主的魄力与谨慎。
这样一来,即便是漠殇来时准备做些什么,在刚刚看见了那一幕之后准备做些什么,也是不好直接的发作了,现在看来,最好的做法便是先将这一次的局面应付过去,等到只有他与河内两人之时,再好好的将这件事情谈论一番,总归他们两人之间,还是有一番兄长贤弟的情谊的,这数万年的兄弟之间的交情,难不成还是真的比不过他们几千年来见不得人的感情吗?说到底,漠殇还是不死心的,总归是要试上一试,即便前有魔后香消玉殒在先,又有稚寅公主孤身一人被摒弃在了天界在前,他也还是不想直接的放弃。
这一众的下人动作倒是迅速,这边漠殇才是刚刚落座,便有各种膳食,各式各样,无一不是小巧精致,尽数的呈现上来,还有那几瓶适才河内口中所言的,珍藏了几千年的好酒,一个倒是不落下,只是这样的阵仗,对于漠殇而言,要是同鸿门宴作比,是有些过了,但是如坐针毡,还是一点也不夸张的。
只是这氛围虽好,俨然一阵兄亲弟恭的和谐友爱场面,也是抵不住几杯酒下肚之后的心里话吐露无疑,原本这漠殇就是带着满腔的怒气来的,心中不满意的地方甚多,对于寻锦药师,更加是眼不见心不烦的那种地步了,如今自己十分厌倦的人就在面前,还是一如往常的那般谦谦公子作风,儒雅万丈,谦和礼仪有度,明明是无可挑剔的一副景象,但到了漠殇这里,更加是平添了几分衣冠楚楚的做作姿态,看似云淡风轻的眼神当中,流露出了太多的所欲所求。
而有时候内心所想最可怕的误区便是在于,当你心中有了判断的去看待一个人,一件事物的时候,便是它事实真相如何,内涵如何,都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便是你心中已经有了的判断,甚至于还会无限度的朝着你所思考的那个方向无限的衍生,无限的滋长,最终变成我们所希望看见的,已经和事实相悖甚远抑或是分毫不差的样子,当然了,这不是因为事物原本的样子便是这样,而是因为,我们只不过是将那些我们希望看见的事态与现实,变成我们心中所想的真正的现实,正如现在漠殇眼中的寻锦药师。
“漠殇啊,这些年来你辛苦了,一路以来,沙场万里,疆场辽阔,都有你前前后后数次的赴死,不辞辛劳……”河内也是有几分醉意,不过都说酒后吐真言,对于漠殇,这数万年来,感激之情是有的,顾惜之情更是有的,至于这愧疚之情,又怎么可能是没有的呢?一族之君,居然甘于居他之下,数万年,鞍前马后,驰骋疆场,让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思考,如何在这条天地共主的路上走得越发平稳,让冥界一步一步的成为可以与天界抗衡,甚至于在有些时候让天界也有些瑟瑟发抖的意味。
漠殇是现在这场酒局之上最为心思难堪之人,借酒浇愁,往往都是更加愁闷罢了,于是也不免的更加多饮了几杯,现在这样的后果便是,寻锦完全是浅尝辄止的地步,没有什么醉意,甚至于在看着这样醉意稍大的河内与醉意上头,无限浓稠的漠殇,倒是有几分更加清楚的意味,不过此情此景,越是增加了一些伤春悲秋的意味,虽说寻锦早在很早的时候,便是将这些凡人一般稚嫩的七情六欲斩断的无一留恋了,但是最终,心底即便是过往的种种皆是葬身在了心底,厚重的埋上了一层尘土,蒙上了一层浓郁的灰雾,但后来那些他自以为冰封之后内心上面生长出来的新鲜的绿芽,早已经在他心中的那片土壤之上,生长的枝繁叶茂,摇曳风尘,提醒着他:寻锦,你终究,不过是一个再庸俗不过的生灵,过了几万年,几十万年,都不会更改。
看着这样思考的寻锦,漠殇终于是在醇酒的催化之下,说出了自己心中早就对于他的不满,不过凡事开头难,也幸好是今日寻锦在清晨的大殿议事时自投罗网,说出了自己想出去游历一段时间的事情,这倒是给了漠殇一个契机,既然不知从何说起,那就遵循就近原则吧,先是不管其他,就光是这件事情,就足够尽数的冥界中人诟病言语讨伐他千遍万遍了,于是他终于是板正了自己正眼看寻锦,说道,“寻锦药师,不知你今日早晨所说那外出游历,究竟是何意思?”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便是将漠殇的怀疑与猜忌,以及寻锦药师这个事情的不够瞻前顾后,对于冥界来说造成的人心惶惶的后果,针锋相对的指出来,不留一点情面。
寻锦药师本就是事事留心,处处观察的人,对于漠殇,以及众数的冥界魔将鬼君对于他的不满,对于他的诟病,都是再了解不过的,表面上的你来我往,谈笑风生,背后的指指点点,又有多少呢?立于天地之间,所有的生灵,带着面具生活,是一项必要的技能,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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