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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殷闻言嘴角一咧，笑出声来，“不急，生老病死这种事，谁说的准呢，我等着你来寻我交易。”

“那可要好等了。”不等君兮开口，宫澧便接道。

“我的命长的很，不着急。”白殷浅笑，走到宫澧身前，“我这药庐没有接客的地方，国公便凑合些吧。”

“无妨。”宫澧淡淡道，“本公自备了座椅。”

白殷闻言，目光落于宫澧双腿，却饶有意味道，“带着这东西，多累赘。”

“毒医是不打算将尸体归还了？”宫澧却未接话，目光落在案上白骨之上，出声问道。

白殷也不纠缠，随宫澧将目光落于案上，“他的尸身，确实不能给你。”

“嗯？”

“药王谷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他曾求医于药王谷，死后尸身当交由我谷。要知道，生老病死，机体都难免有损，或内或外，窟窿洞什么的，补起来甚是麻烦。而他，是被人割了头颅而死，是难得的一具毫无破损的尸身，我需要他的周身脉络做研究，等不了三年，便要了来，药王谷有此先例。”白殷答道，“当然，如果你愿意拿那东西和我交易，我也不是不能考虑将他还给你。”

“不必，尸身已成白骨，还是由你保管比较合适。”宫澧淡淡道，“好歹留具全尸吧。”转而轻声唤道，“钟离。”

钟离会意，将手中锦盒置于案上。

白殷看着锦盒，移步至案前，打开锦盒，只见一血淋淋的头置于盒内，赫然正是周道直的头颅，白殷了然，手一松，锦盒吧嗒一声扣了上。

宫澧此时已没了继续留下去的打算，转身已行至门口。

“你体内的毒已深入七经八络，现在尚有一线生机，如果再不医治，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你真的不考虑和我交易？”

“不考虑。”宫澧拒绝的干脆。

“那东西有那么重要，重要的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白殷追问。

宫澧却不愿再谈此事，只淡淡道，“打扰了。”已没了继续留下去的打算。

“冥顽不灵。”白殷翻了个白眼，开口道，“死亡时间，昨夜戌时三刻，尸身无头，长五尺六寸，算上头颅，六尺一，身材略微矮小，死因乃头颅斩落，身体之上再无其他外伤。周道直脖粗四寸有余，一刀而断，脖颈断口极其整齐，断口处几乎没有大力撞击产生的碎骨，伤处呈直线形，非普通刀枪所为，凶器应是薄且锋利的武器，一刀而断，一般人做不来，除非凶器特殊。”白殷说到此，停了下来。

宫澧停在门口静静听着，听到此，出声道，“双刃弯刀。”

“算你聪明。”

“多谢。”宫澧开口道。

“谢倒是不必。”白殷答道，“这尸身我收了，尸身的情况告知于你是对死者的尊重。”

“你还懂得尊重死者？”宫澧目光落在已成白骨的尸身上，反问。

“我是为了救更多的生者。”

“你开心就好。”宫澧浅笑，随即淡淡道，“若毒医那日混不下去了，可来大理寺讨个仵作的差事，必然风生水起。”

“好。”白殷笑着一口应了。

该说的都已说了，宫澧也不停留，向门外而去。

“你会后悔的。”

宫澧踏出门前，白殷在后面出声言道。

宫澧自是知晓她指的是他不愿与她交易医体内之毒。

“不会。”宫澧回道，已出了门去。

白殷望着三人离去的身影，目光最终落在君兮身上，直到三人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嘴角突然翘起，“你会的。”

从药庐出来，已是傍晚，晚辉余光已散，热度也渐渐褪了下去，回到国公府时天已隐隐有些黑了，简单用过晚宴，君兮和宫澧坐于亭中纳凉，晚风习习，好不舒服。

“你以前确见过白殷？”宫澧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君兮问道。

“我不知道。”君兮摇头，她确实不知道，只是那银瞳太过熟悉，那似曾相识之感过于强烈，所以初见才会那般失态，“只是那双银瞳太过熟悉，我一定见过。”君兮道，随后又补了句，“在入娄府之前。”

“药王谷的人皆为银瞳，向来过目不忘，若你二人真的见过，她必不会忘，若你没见过便罢了，若真的见过，想来她便是知晓当年之事，方才怕是故意有所隐瞒。”宫澧轻声道，“药王谷传人，除白煞入世二十载，其余皆十八入世，二十八出世，白殷方入世一年，十五年前，她也不过四岁，你二人不应见过，你见过的，许是白煞吧。”

“我不记得了。”君兮摇头。

一时间，二人相对无言，君兮看着宫澧陷入了沉默。

“想问什么便问吧。”说话的是宫澧。

今日，他毫未掩饰自己的武功，血脉之毒也被她发现，方才药庐之中，与白殷一番言语下来，她心中想来有不少疑问。

“你想说的时候自会告诉我。”

“有些事我是不会主动告诉你的。”宫澧饶有意味的看着君兮道，“你确定不问？”

“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