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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君兮说的斩钉截铁。

宫澧看着君兮一脸漠然的表情，突然轻笑出声，转而问道，“今日一番奔波下来，于周道直之死，可有眉目？”

君兮闻言正色道，“周道直死于双刃弯刀之下，只是这双刃弯刀是草原人的武器，草原人多屠宰牛羊，双刃弯刀，外割人喉，内断畜头。周道直却是被内刃断头而亡，凶手舍弃一刀封喉之利，不惜蛮力断头，可见凶手不仅仅是要杀人，更多的是泄恨，且凶手速度很快，下手很利落，所以，断口处碎骨才会少。刀口为直线形，可以推断凶手与周道直身高相仿，否则必然会向上向下有所倾斜。且头颅所在锦盒置于书架顶层，非轻功绝佳不得上。所以可以确定的是，凶手与周道直有深仇，为女子，身形偏瘦，个头约六尺，且轻功很好。”

“为什么一定是女子，若是和周道直身材相当的男子呢？”

君兮抬头，见出声的竟是一直闷不吭声的钟离，颇为惊讶。

“因为，周道直的头被斩下，装入锦盒置于书架之上第五个锦盒之中，居于最中，最是不宜借力，亦不宜被发现。凶手取下锦盒，取出盒中书籍放于书架之上，将头颅装进去，又将锦盒送了上去，并小心的与其他锦盒对齐，但是，锦盒既置于书架最顶，必然不常动，落有灰尘，而第五只锦盒边缘灰尘已经没了，想来是凶手取锦盒时，不小心擦掉了，却也留下指痕，那指痕纤细修长，与鞭痕相仿，非女子不可为。当然，由此也可推出凶手轻功绝佳。”君兮解释道。

宫澧微微颌首，原来如此。

“只是这双刃弯刀对造铸材料要求甚高，所以即使是草原人也很少有人拥有，中原更不多见，洛阳就更加少了。洛阳有出现过双刃弯刀吗？”君兮看向宫澧，开口问道，她知道，有些事她不知道，他却一定清楚。

“有。”宫澧思索片刻开口道，“贞观二十一年，草原可汗向大唐称臣，曾进献过一把紫金双刃弯刀。”

“那把刀现在何处？”君兮紧紧追问。

“那把刀被太宗赐给了当时的征辽大将军，风广亮。”

“风广亮？他现在在哪？”

“贞观二十二年，因意图谋反，被满门抄斩，抄家时没有发现此刀，从此不知所踪。”

“所以，还是不知道那刀在何人手中。”君兮道，“只知道这些便想锁定嫌疑人如同大海捞针，需找到杀人动机才行。”

“钟离，什么时辰了？”宫澧轻声道。

“主子，戌时刚过，亥时了。”钟离低声道。

“这么晚了。”君兮一时惊讶，没想到聊着聊着已经夜半了。“我睡那儿？”

却听一旁宫澧淡淡道，“差不多了，走吧。”

“去哪儿？”君兮不解道。

“说好帮你查十五年前的事的。”

“半夜三更去那儿查？”

“静隐寺。”宫澧答道。

“和尚庙？”君兮闻言满脸震惊，片刻转为不耐，“若是和尚真能算出来当年发生了什么，你也不必寻我助你了。”

“静隐寺乃本朝护国寺，住持方丈空心大师德高望重，窥古今晓未来，见见他对你有好处。”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从不信任何人，包括和尚。”君兮对半夜去见和尚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想不到宫澧看起来优雅万千，运筹帷幄，竟然相信和尚的胡言乱语，“若真有通晓古今之人，还用得着皇子夺嫡？朝代更替？直接算出下一任是谁便可，天下之事倒还简单了。”

“这玉牌你可识得？”宫澧见她不信，拿出一翠绿玉牌，置于她眼前，玉牌坠在银链之上，左右摇晃。

“不……”君兮一个不字出口，眼睛霍然瞪大，“识得。”

宫澧闻言却轻蹙眉目，不识得？难道一切都错了？今日所做的一切都错了？

一个愣神，却被君兮唰的夺下玉牌，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不，不一样，那枚花纹在左，这枚在右，这是一对儿。

“哪儿来的？”君兮握着玉牌，眸中炽热的望着宫澧。

看的宫澧莫名其妙，“不是不识得？”

“哪儿来的？”

“前几日，我上了静隐寺，见了空心大师，我二人切磋之时，他掉下这块玉牌，被我拾起，今晨我于望江楼不过是躲清闲，你与大理寺的人发生打斗，动静颇大，吸引了我的注意，打斗时你露出了胸前玉牌，我见颇似，才有了之后种种。”

“所以你以前不识我？”君兮愕然，“那我的底细，你如何竟知道的如此详细？”

“我在查二十年前的事，你的事十五年前发生在洛阳，顺手查到了些。”宫澧淡淡道，“时辰不早了，静隐寺你去是不去？”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