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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被人除了？被谁？”

她隐隐约约中，好像看见了娘没有身子，只有头，望着她，眼角有泪。

“白真，孩子，往后离她远点，好吗？”

告诉她，只是为了保护她，往后能避开白真，别再和她有交流。

“不，我要给娘亲报仇！”

皖绾愤怒道，眼里少了往日的平静，多了丝恨意与年少轻狂，无知。

这些情绪令他害怕，令他恐慌，好像从前第一次看见冥苏与皖绾从平川山山顶头朝下，载下去一样。

他要阻止她的想法，握住她的肩膀，蹲下讲：“芸神，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吗？”

皖绾呆呆的回答：“爹说了，是因为那个人……”

“对，就是因为白真，因为你的鲁莽，造成了一系列的麻烦，爹爹带你去外面看看，山下死了多少人，都是因为你的鲁莽，你的冲动，知道吗？”

“死了很多人？”

为什么她没有记忆？真的有伤害会让所有记忆都丢失吗？

“嗯，小师妹，你不知道，山下都闹翻了，无数人都被杀了，你就别添乱了，好好在山上待着，是为我们好，也是为你好，好吗？”

白衣说完，撞了一下白三，示意他开口说话，白三木楞，鬼二发现，立刻接道：“是啊，是啊，你要是再下去添乱，这一切都乱了，谁还乖乖听话？”

“嗯？”什么叫她一人任性，就会惹得一切乱了？

鬼二懵了一秒，反应过来，摇摇头，讲：“我的意思是，你要乖巧一些，不要胡闹了，知道吗？”

“但，娘的仇！”

她不能不报！

“傻孩子，那仇，我自有办法报，你好好养病，待在山上，身体舒服一些，就多修炼，好为你娘报仇做准备，等爹爹把一切都安排好，再告诉你，你再报仇，好吗？”

“嗯。”皖绾点头，自己一身病痛，无法报仇，还是缓缓吧，等到爹爹安排好一切，她就能报仇雪恨。

“嗯。”平川老人应了，摸摸皖绾的头，以眼神示意在场弟子，都好好盯着，要是跑了，拿他们是问。

弟子们点头，也是心甘情愿，愿意保护皖绾，小时候可是小师姐保护他们。

幼时，师哥惩罚他们，小师姐就骂骂咧咧的逮住他们骂了一通，闹得他们脸上无光，师哥也不好意思再谈，只能放过他们，让他们回房间反省。

但每次，他们都不会回房间，而是偷偷跑去后山，和师姐一起在河里摸鱼，摸虾，找水货，美美的吃上一顿。

山上清苦，最大的乐趣某过于此。

鬼七和小六想的，是两个人被皖绾带下山，当时唐素那个负心汉来捣乱，师姐宁愿自己想办法，也不伤害他们。

“师妹，好好休息，过会我给你带点吃的来。”

“嗯。”

几个人出门，去了外面。

平川老人给了众人一个眼神，敲打道：

“芸神体弱，你们都小心点，谁的嘴要是管不住，我就给他下禁语咒，你们知道禁语咒，有多沉闷。”

“弟子明白，谨遵师命。”

虽说是最不喜欢的敲打，但他们心甘情愿。

夜，慢慢降临，月色弥漫空中，皖绾出门，想要透透气，听见响动，木讷的一个愣神，回眸看去，一群飘浮在半空的人，向她飞来。

她的记忆中，并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胡乱挥舞衣袖，也不懂用法力保护自己，随便打着，无助的喊：

“你们是谁？滚开，滚开！”

“别怕，我们是你的朋友。”

因为怕皖绾出手，他们也不敢有大动作，只是吓吓皖绾，想要和她说说话，让她帮忙报仇。

“不要，你们不要过来，滚开！”

“芸神仙子，我是你的朋友，不要害怕，好吗？”

“我不是什么仙子，你们离我远点，”

脚步不断往后退，一个没注意，她就栽了，从万里高空，落下千丈深渊。

“啊！”

“怎么办？”

孤魂们谈论。

“反正没人看见，我们先走，免得一会平川山的人，出来找我们算账。”

有个孤魂提到，那个孤魂不是别人，正是一开始便甩锅他人的蓝山派掌门。

本是个损阴德的事，孤魂野鬼竟然听了他的建议，纷纷跑了出去，四处散开。

置因他们而落下的皖绾与不顾。

平川老人在命牌前清扫，忽然发现皖绾的令牌发出异样的闪烁。

知道不妙，立即拉响铜铃，茶溪谷弟子皆穿上衣服，鞋出来，披头散发的直冲皖绾所在的房间。

看见的只有一床被掀开的被子，还有一双未穿上的鞋。

此情此景，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一个人，那就是白真，会不会是她，派人或是亲自前来，带走了师姐？

“师姐，师姐……”

几人在四周喊，期望皖绾是走丢了，不是被抓。

但事实更偏向与被抓，一个正常人，怎么会不穿鞋子出门，奇怪，奇怪……

“师父，师姐好像被抓了。”

“不要慌张，再找找，平川山屏障不会被破的，除非只是灵体，或是芸神自愿出去。”

这两种可能都微乎其微，但平川山结界也是真的没有出现裂缝，许是好奇，出去遛弯了，先好好找找，不要冲动。

二十四个弟子加上两个小孩，都是人命啊。

弟子们比较相信平川老人，开始在周围寻找，鬼七在悬崖边，感受到一股灵体待过的气息，招手让最亲的白六过来，两人寻着灵体，一路向前，闻到一丝不对劲。

这个味道……

是血腥味，灵体的死亡日期是昨天……

白六与鬼七皆感觉不对劲，便商量白六留下，鬼七前去汇报，鬼七跑到平川老人身边，悄声说：“师父，这里有血腥味和灵体的味道，如果没错，这里应该出现过灵体，且很多。”

灵体？血腥味？昨日？

苍老的面容越发危险，他狠狠一跺脚，四周发出噼里啪啦声，灵体们从角落里滚了出来，跪下求饶，“平川先生，我们不是故意的，纯是芸神仙子自己不注意，不关我们的事！”

平川老人未作答，心中恨意大于善意，早知就将他们直接送给小鬼当小食，也可以避免芸神遭难！

“师父，这些鬼魅不能留在平川山，平川山要的是安全祥和，他们留在这里，如何能安宁，如何能祥和？”

深吸几口气，为了自己能够自由的留在人间，他必须按照规矩行事：“按规矩，把他们赶进沼泽做屏障。”

“师父！”这种人还需要按规矩来吗？

他们都是狼啊！还不是忠心护主的狼，而是白眼狼。

要是那天真有东西闯了进来，他们帮那东西的可能性，绝对比帮他们多。

“别说了，快点处理，也好早些去找芸神。”

“师父！”小十三还想说什么，被白六压下，用手把他往后一拉，说：“师父自有师父的道理，不过师父，徒儿有一疑虑，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猜到没什么好事，但平川老人还是想听听。

“师父，这些人如小十三所说，曾因一时诱惑，叛了平川山，自己走上了背弃弃主的道路，现在若是要原谅，怕是不妥。”

“我未原谅他们。”平川老人直言，逼得芸神跳崖之人，他如何能原谅？

“弟子懂，弟子怕的只是他们再一次离经叛道，伤了我平川山众位师兄弟，还有两个无辜孩子。”

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妙，平川老人皱起眉头，揉了揉鼻子问：“那你想如何？”

“我想，碎了这群灵体的神识，让他们融入屏障。”

“这是杀孽！”平川老人严肃提醒。

白六平淡的说：“杀孽……师父，有罪之人，注定要受罚，不如让他们死的其所，以免他人厌弃，后人诟病。”

“白六，你的话……”过分了。

平川老人没有应允，也没有反对，甩袖离开了那地方。

白六不想再问，索性选择了漠视，说：

“师父的意思，是让我们看着办，将他们抓住，碾碎，混入沼泽，我与师哥们下崖寻找师姐。”

“你觉得如何？二师兄？”

所有人不太听白六的，都信任白衣，白衣知道平川老人不忍，但没反对也代表他不想放过这些人，所以他选择……“听小六的。”

碎了这些意图不轨的魂……

“饶命啊！各位仙家，我们只是想求芸神仙子帮帮我们，帮我们报仇，真的没有恶意，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

“碎！”没有二话，在小十的带领下，几个屏障结起，熊熊烈火烧着里面不停往外求救的魂。

白衣等人没有看，跃下了崖底，寻着河道，寻找皖绾。

河水端急，就是他们这样的男孩子都会被冲走，更别提师姐一个弱女子。

没什么重量。

“师妹！”

“芸神！”

……

九个人从源头找到出山的山洞，在两块大石头中间，找到头顶出血，脸色苍白，身子发浮肿的皖绾。

摇了摇，没反应，就掐她的人中，呼唤她：“芸神？芸神！”

什么办法都试了，就是叫不醒，一行人只得背上她上山，回去找平川老人。

平川老人给皖绾检查了一遍说：“失血过多，在水里泡的太久，关节处，可能出现风湿等毛病……”

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几人记下去熬药。

临走前，平川老人提醒几人：“还有忘忧汤。”

剧烈撞击会使大脑受到刺激，唤醒记忆，他们一定要小心为上。

一个时辰后，外面的惨叫停下，小十提了一袋灵魂进门，同时药碗也端来了。

平川老人先是喂了皖绾药，再将袋里的灵魂打乱，抽取他们死前的记忆打入皖绾脑中，还是有记忆好，这样不用解释那么多，直接说她是被杀修仙者中的遗留者。

“师父，这些魂魄？”

小十问。

“后山，沼泽，去吧。”

“好。”小十兴奋的跑了，其他人翘首以盼，渴望去，谁人不知这把魂魄放进屏障里，就像是揉泥土一样，特别好玩。

“想去，就去吧，只有一个要求，明天把作业交上来。”

得到天性释放的男孩们，兴奋的跑来跑去，开心无比。

平川老人吐气，思索今日之事，还有日后该怎么办？

芸神不知世上事可不好，很不安全……

又一次念咒，手一比，双指一捏，指向皖绾的眉心，传输大概知识，不敢传多，要是多了，她会追根究底，与他的想法不一。

更加容易得知真相，受到伤害。

醒来的皖绾比第一次镇静了许多，不爱笑，不爱吵闹，听了平川老人的话，也是淡淡然，并没有忙着去报仇。

弟子们看着奇怪，师父这是用了什么法子？

直到第二日，他们瞧见师姐在院里修炼，又看师父烦躁的来回度步，瞬间明白了。

师父把稳定，成熟给了师姐。

师姐现在想的该是好好修炼，等日后报仇。

唉，这种牺牲太大了。

几人唉声叹气，悄悄遛了。

鹤儿与裕儿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原地凝望，难受的快哭了。

在两人哭之前，白六，鬼七一人一个，用手蒙住他们的嘴警告：“别乱来，你们娘好不容易忘了，你们要是吼出来，往后你们两人的娘，我们的小师妹，就可能不存在了，懂吗？”

“嗯嗯。”

不甘的点点头，眼里包含异样的泪光。

他们抱上两个孩子，快步离开，虽说残忍，却也是无奈之举。

这种时候，除了舍弃，还能如何？

皖绾静心修炼，法力一天天变强。

某日，平川老人路过皖绾身边，皖绾没有预料，忽然使出一针，刚好扎到他，他愣神一秒，拔了针，说：“这是什么意思？”

“偷袭。”皖绾冷冷的回答。

“小儿科，我对你是没有防范的，因为你是我的孩子，父母对孩子不需要有防范，如果你要玩，可以让其他师兄陪你。”

“哦。”闷闷不乐的点头，接回针叹气，自己研究了如此久的银针对爹爹居然没什么作用。

自己还需多加努力。

想通了，又一次出手，刺向后面偷听的小十七。

小十七疼的跃起，想要叫，在平川老人的逼视下，活活憋了回去。

－－－－－－题外话－－－－－－

要改